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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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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了

引用
引用第26樓叶浮尘於2012-12-25 18:13發表的  :
妈的起点的小说你就这样搬过来?

你可以选择看或不看。

正文 第0章【一条不可能出现的短信】

    低速行驶的黑色帕萨特中,靠在后座的任昊单手支着下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空间之说真的存在么?”

    “嗯?”姜维腾出方向盘上的右手,随手关掉THEBACKHORN的音乐,扫了下后视镜:“你说什么?”

    副驾位置的董雪也推着镜框看向任昊。

    沉吟了片刻,任昊自嘲地摇了摇脑袋:“我是说,此时此刻,另一个空间会不会还有一个我,或许,他在过着与我截然不同的生活,或许……”

    “你今儿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小说看多了而已。”任昊摊摊手臂,眼神落在窗外渐渐阴霾的乌云上,“这个问题确实很无聊,嗯,无视我吧。”

    董雪与姜维对视一眼,旋而郑重其事地转过身子,“我觉得这种说法不会存在,你或许认为曾经有些犹豫不决的事情,另一个空间的自己会做出更好的抉择,但实际,你就是你,那些必然的选择,是不会改变的,你还是会和我们上一所高中,还是会遇到顾老师,还是会……”

    “行了!”姜维皱眉打断了女友的话,自后视镜中观察了一下任昊的反应。

    董雪看看姜维,“所以,即便存在这样的平行空间,此时的你也依然会跟我们在车里聊天,不是么?”

    任昊品了品董雪的话,继而让身子坐正了一些:“嗯,很有道理,不过嘛,如果出现一个契机,哪怕是极小极小的契机,历史也会改变的。”

    “遗憾的是,这种契机不会出现。”

    吱……

    姜维把车停在了美廉美超市前:“去问问另一个空间地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呵呵。我这儿有手机。要不你俩试试?”

    任昊呵呵笑了笑。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聊了一些。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耗子。我跟小雪去买点东西。你跟车里等会儿吧。”

    “去吧。”

    十分钟后。一声轰鸣回荡在夜空……

    姜维和董雪如何也无法想象,那声简简单单的“去吧”,竟是任昊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

    一天后。

    面色憔悴的姜维拄着脑门,一个人在客厅里叹息着。

    董雪轻轻一叹,踩着拖鞋蹲到他面前:“别这样了,任叔叔不是让你通知耗子的朋友么?”伸手取过茶几上的手机,塞在男友手里,“查查他的电话本,挨个打过去吧。”

    姜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他的朋友我都认识,还用查他电话本?”

    “咦,上面还有条未接短信。”董雪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脸上明显一愣:“维子你看……”

    姜维不耐烦地凑过脑袋,照着文字复述了一遍:“昊,今晚住我家吧。”看到这儿,姜维赶忙翻到了号码,是个全球通的,但由于任昊的电话本没有记录,两人无法得知该人是谁。

    “我怎么觉得,像个女人发的?”姜维拿着手机来回转悠:“可耗子生前没有女朋友啊,嗯,对了,前几天你不说把你同学介绍给他呢,会不会是她偷着联系耗子了?”

    “没可能吧?”董雪从男友那里接过任昊的手机:“等等,我拿我手机打一个试试。”

    嗒嗒嗒……

    董雪想着,如果是自己的熟人,输入号码后,手机会在拨号时就自动显示人名的。

    “咦,还真是我熟人。”

    在播出那串号码后,手机屏幕赫然蹦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姜维摇头苦叹:“是你哪个同学?唉,任昊的事儿还是你和她说吧……嗯?小雪,你怎么了?”

    姜维抓着目光呆滞的董雪晃了晃:“你怎么了?说话啊?别吓我好不好?小雪!小雪!”

    董雪的手,在颤抖:“你还记得耗子的死亡时间么?”

    “记得啊,八点三十四分,你问这个干嘛?”

    “自己看……”董雪让手机屏幕对准姜维:“发信时间,八点三十四分。”

    姜维奇怪道:“这又有什么?”

    “又有什么?你居然问我又有什么?”董雪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她一手抓住姜维的衣服,一手晃着手机:“你看清楚!看清楚来信人的名字!”

    “你冷静点儿!”姜维按住她的手:“这人是你同学还是同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同学?同事?呵呵……”董雪哑然失笑,不过那笑容中,却带着些森然的味道:“你居然不记得了?也难怪,也难怪啊,呵呵,维子,还记得那天在车里耗子说过的话么,或许,另一个空间真的还有另一个不一样的他,那里的历史跟现在也截然不同。”

    “什么意思?”姜维紧紧皱着眉头:“嗯,先说,这女人是谁?”

    董雪看着他,静静看着他:“她是咱们的老师。”

    “我怎么不记得?”

    董雪低下头,又读了一遍短信上的话,昊,今晚住我家吧。

    “因为……”董雪抬头望了姜维一眼:“她在十年前……已经死了!”




正文 第1章【医生姐姐,我能不能摸您一下?】

    丰阳市急救中心。

    任昊用尽最后的力气撑开眼皮,一丝缝隙下,只见五六个身着大褂的医生正抢救着自己。

    疼痛,在渐渐消失。

    瞧着主刀女医生紧紧攥着眉头,略显无奈地对其他人摇了摇脑袋,任昊明白,自己恐怕是没救了。

    死。

    这个曾经离自己异常遥远的字眼,现在已是悄然降临。

    他不甘心地动了动嘴皮,“医生大姐,我还有口气儿,要不您让大家再抢救我一下?”然而这句话,却只能在心中念念,他,已然没有力气出声了。

    一阵头晕目眩,虚弱的任昊感觉身体的最后一丝疼痛也消失殆尽,暗暗苦笑一声,无尽的悔恨充斥在心头。

    窝窝囊囊地活了二十五年,别说结婚了,就是连女人嘴唇的味道都未曾尝过,这,何尝不是种悲哀。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任昊心底呐喊着,他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女医生,“在我死前,可不可以请您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这话,竟然说出了声音。

    一定是回光返照。自己真地不行了!

    不知何时。“女医生”已经摘下了口罩。

    她约莫三十五岁。早是成熟到骨子里地年龄了。薄薄性感地嘴唇散发着一种淡淡地诱惑。细长地眼角蕴含着丝丝妩媚。

    任昊心头莫名一跳。死前还能见到这么个美妇人。怕是老天爷对他二十五年禁欲生活地一点点赏赐吧。

    听了任昊地话。美妇将狐疑地视线拉到他身上。

    本是看见熟女就结结巴巴地任昊。此时也没有丝毫顾虑了。他讪笑着将颤抖地手臂慢慢伸了过去。激动地说出了最后地遗言:“医生姐姐。冒昧地问一句。那个。咳咳。我能不能摸您一下?”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女人地胸部是硬地还是软地呢?

    眯眼瞅着美妇呆呆的眼神,任昊一咬牙,就这么用手抓了过去,美妇的身体不胖不瘦,是那种很丰满的感觉。

    他轻轻捏了捏,嗯,外面有点儿硬,里面好像很软,很有弹性。

    任昊回味地舒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胸部啊!

    蓦地,他腕子一痛,手臂便被美妇狠狠从身上捻下来,重重一甩,谢知婧的瞳孔中划过一缕愠怒的色彩。

    任昊很理解她,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不过心中也稍许有些郁闷,他心道,我眼看就快死了,还不让我多摸一会儿?

    再说了,方才你拿着菜刀,那么凶狠地在我身上刨来刨去,可我呢,一句抱怨话都没说吧?

    哼哼,小气!

    任昊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方悻悻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一分钟……

    两分钟……

    “咦,我怎么还不死?”任昊纳闷呀。

    一个稍显凝重的声音徒然穿过耳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小点声儿。”

    是个成熟女性的嗓音。

    任昊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略微刺眼的光线嗖地一下打在眼珠子上,揉眼四顾,咦,这儿好像不是医院?

    自己此时蹲在一个角落,身旁就是那个熟妇“医生”,然而细细观察下,任昊却霍然一惊。同样蹲坐在地上的熟妇是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头发卷卷地垂下香肩,哪里是医生的打扮啊?

    向远望去,是一个偌大的长厅,沿着边角位置稀稀拉拉挤满了人,两个手持枪械面戴头套的家伙站在正当中,嘴里骂骂咧咧地朝门外警察大喊,“十分钟以后要是见不到防弹车!我就杀光所有人!”示威地挥舞着黑森森地枪口,指向哪出,便有人群发出恐惧的叫声。

    任昊立刻意识到,这里是银行,劫匪在抢银行,而且,自己竟然活着!

    愕然地活动了下身体,久违的力量感重新回到每块肌肉,更令他诧异的是,原本粗糙的手掌变得又白又嫩,甚至,还小了一号。

    下一刻,工商银行的数字时间表晃入视线,2001年8月20日。

    我的天!

    任昊呆住了!

    ……

    银行内外早是乱作一团,数十名刑警焦急商讨着对策,连分局局长也赶了过来。他们分析了一下此时的情况,看来只有击毙歹徒才能安全救出人质。

    两名手持自制手枪的犯人站在大厅中央,目标明显,但歹徒非常狡猾,他们让受制人员围坐在大厅,只要一个不好,子弹很可能误伤到群众,而且在任昊前方两米距离外,还存在着第三名歹徒,他持刀胁迫着一名中年妇女,从刀尖的角度,身处的位置来看,这第三人才是最难狙击的对象。

    “局长,时间不多了。”

    就在警方准备派去歹徒要求的防弹车,暂时安抚住他们时,一个警员快步跑了过来,匆忙将电话递给了叶局长。

    “我是被困群众,位置在银行大厅东北角,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声音是个女人,相比于其它群众的焦躁恐慌,这人显得镇定多了。

    叶局长心头一跳,赶忙召集三名狙击手商议具体方案,继而举着望远镜观察一番,方对电话那头的女人道:“三名持枪歹徒我们都有信心将其当场击毙,但你身前两米处的持刀歹徒是个大问题,被击毙后,他极有可能带动刀尖将他怀中妇女扎伤。”

    任昊有些发懵地看了眼紧紧挨着自己的美妇,她手里正拿着一个在任昊看来很是过时,却在01年很高档的摩托罗拉手机,由于距离较近,美妇与分局局长的对话任昊听得一清二楚。

    谢知婧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余光扫见任昊,逐伸出手指竖在性感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如果可能,我们准备先将两名持枪歹徒击毙,在枪响的一瞬间,你让周围的一个男士尽力将妇女向南推出去,然后趴下身子,这样,我们就能放心击毙歹徒了。”

    谢知婧凝神瞧了瞧歹徒的匕首,离妇女有些距离,只要稍稍用点力,就能让她脱力歹徒的控制,“好吧,给我狙击的倒计时。”谢知婧做了个深呼吸,这个任务不算很难,自己完全可以办到。

    需要的,唯有勇气!

    “我建议让你身边的男士来做。”

    “男士?”谢知婧颇为好笑地瞅了眼任昊,“我身边只有一个小孩。”想起方才任昊的遗言,谢知婧低头看了看胸口处的小手印,苦笑不迭,略显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了少许。

    她悄悄脱下高跟鞋,露出白色丝袜包裹住的脚踝,准备就绪,便静静等待着计时。

    任昊指尖颤抖地扶了扶右脸脸颊,那处刻苦铭心的疤痕,此时已不见了踪迹。

    抢劫银行,挟持人质,多么熟悉的场景。

    任昊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正是今天,他的人生被活活扭转了轨迹。

    他甚至知道,一分钟以后,靠东侧的歹徒被顺利击毙,但西边的那人,狙击手却在一发失手的情况下间隔很久才开了第二枪。

    美妇在枪响就冲了过去,但这一动,吸引了持枪歹徒的注意力,他临死前朝已趴在地面的美妇开了两枪,其中一枪擦过了任昊的脸颊,烙下了深深的疤痕,以至于任昊今后十年在面对女人时都怀揣一种自卑的情绪。

    这,就是历史。

    “别去!”任昊急急低声道:“让警察派车放他们走,之后再想办法!”然而无论任昊怎么劝,谢知婧和叶局长都不听他的,或许,他们是以为任昊胆小怕事吧。

    任昊有些恼怒,虽然尚未闹清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回到九年前,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改变历史的机会。

    因为自己多余的话,也许,历史早已改变,那颗本应擦过脸颊的子弹,兴许,就会击中自己的脑部。

    想到此处,任昊不寒而栗!

    大家都挤在一起,任昊就是往右挪挪都不行!

    动作太大又回招来歹徒的警惕!

    怎么办?

    他双手掐住头皮,努力回忆着过去,忽地,任昊眼神一动,他记得,在第一个歹徒死亡后,手中的枪械是向自己滑来的!

    另一人在逃过第一次射击后,转身,奔跑向人质这边,同时朝美妇开枪,期间大约有三秒,不,二秒,不……

    任昊脑子很乱,他记不得用了多久,但有一个最保险的获救办法,那就是自己在第一时间捡起枪支,两秒钟内将歹徒射杀。

    任昊的手,在发抖,他慢慢看向谢知婧,想对她说那么一句遗言:大姐,我能不能再吻您一下?

    十分钟之内要死两次?

    任昊感觉自己有资格挑战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正文 第2章【枪】

    “一号,瞄准完毕,随时可以射杀目标。”

    “二号,瞄准完毕,随时可以射杀目标。”

    “三号,瞄准完毕,随时可以射杀目标。”

    几百米外低矮的平房上,三名狙击手已将准心锁定住了自己的目标。

    银行内。

    “十……”

    “九……”

    谢知婧在丰润的美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机中缓缓缩小的数字上。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远处依次传来两声浅浅地枪鸣!

    噗!噗!

    略靠东边地男子闷哼一声。头部中强。脱力地直直倒了下去。枪械。也随着光洁地地面滑向角落。

    与此同时。谢知婧赤脚蹬踏在大理石地面。娇躯徒然冲了过去。非常顺利地将妇女推向南边。

    碰!第三声!

    持刀歹徒中弹。他痛叫一声。匕首已是“叮当”落地。

    “救命啊!”

    “不要!”

    人群沸腾了,一声声恐惧地叫喊爆发了出来。

    然而,让警方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

    二号狙击手负责的目标竟然毫发无伤,歹徒失神了仅仅半秒钟,旋即一脸彪悍地飞快向人群跑去,他知道,如果没有人质胁迫,自己是死定了。

    “混蛋!”跑动中,歹徒正好瞧见了刚刚扑在地面的谢知婧,一股疯狂的怒气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举起森冷的枪口,照着那个方向就要扣下扳机。

    完了!

    谢知婧与警方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一个狙击手的失误而造**员伤亡,警局要承担的责任就太大了!

    外围,几乎所有警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大厅。

    谢知婧、叶局长和几个拿望远镜的警官看得最清楚,只见方才被击毙歹徒手中的枪械飞速划到一个中学生的脚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那个中学生竟然就这么捡起枪支,咬牙切齿地将枪口对向另一歹徒。

    “碰!”

    任昊没想到抢这么难扣,第二次发力才打响了子弹。

    “碰!”

    他眯起眼,哆哆嗦嗦地又大吼着开了一枪!

    那个伤疤,那近十年的怨气,那轰然的枪响,任昊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碰!”

    这是第三枪!

    他根本不敢看歹徒此时的模样,为了不重蹈覆辙,他能做的,只有开枪!

    “碰!”

    第四枪过后,任昊在所有人惊愕的视线下,呼呼喘着粗气,全身,已被汗水浸透了。

    在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的任昊,其实只打中了歹徒腹部一枪,纵然这样,歹徒也因剧烈疼痛,倒地不起。

    门外,数十名警察一股脑地冲了进来,重重的脚步声将任昊惊醒,已知晓过去的他折身后退,拖着枪支奔向身后不远处的谢知婧。

    枪口,恰恰瞄向了她!

    堪堪脱险的谢知婧还未来得及感谢任昊,就见他瞄准着自己,看样子是要开枪。她眉头猛然一板:“干什么?”赶来的警察也懵了,都止住脚步不敢动弹,为首一人用尽量柔和地语气道:“歹徒已被制服,你立了功,我们向上通报,给予你奖励的,快,先放下枪再说,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形势刚刚好转,可谁知,又被这名中学生带入了紧张的气氛。

    任昊被满地的鲜血刺激得青筋直冒,他没空跟警察废话,就这么缓缓走向谢知婧,随时有扣动扳机的趋势。

    这下,众人可真慌了神。

    谢知婧强自保持冷静,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小兄弟,刚才谢谢你救了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考虑任昊或许是因为受到强烈刺激,从而精神出现紊乱,才有了现在的一幕,所以,她尽量拉开话题,希望他镇静下来。

    任昊没理她,继续缓步前行。

    谢知婧做着最后的努力,“你该上高中了吧,呵呵,我女儿今年也是,小兄弟,你考的哪个学校?”叶局长在远处边提心吊胆,边暗暗点头,他此时才认出了美妇,那面对枪口仍能保持冷静的模样,让他不禁有些佩服。

    嗖!

    任昊瞬间冲了过去!

    “不好!谢局长快躲开!”

    叶局长惊恐地大叫一声,身后甚至有几名警察举起枪来,瞄准了任昊!

    谢知婧刚想认命地闭上眼,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前后方竟有两个身影夹住了自己,霍然抬头,那名中学生的抢却是指向了自己身后那人。

    持刀歹徒!

    他还没死!

    面色惨白的他用一把森寒的刀锋架在了谢知婧的脖子上,任昊更是可怕,他的枪口竟活生生塞进了歹徒嘴巴里!

    任昊脸色同样发白,他呼吸急促地双手持枪,“请你放开她,好么?”任昊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心脏在嗓子处咚咚跳个不停,紧张,恐惧,愤怒,种种情绪支配着身体!

    歹徒的瞳孔在扩散,渐渐黯淡起来。

    任昊焦躁地咽了咽吐沫,喘息道:“我知道,你马上就会死了,但在这之前,请你不要动,谢谢。”

    猩红的液体不住从胸膛涌出,慢慢地,歹徒握紧刀柄的右手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随着匕首掉落,他的身体也躺了下去。

    任昊拖着手枪,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或许太紧张了,连动一动的力量都没有了。

    静!

    死一样的静!

    “好样的!”

    几秒钟后,热烈的掌声响彻在大厅,众人都发自内心的为这个中学生叫好!

    谢知婧释然地长长吁出口气,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小家伙,你真是要吓死阿姨呀。”心有余悸地苦笑一声,她还真以为任昊要拿枪崩自己呢。

正文 第3章【教育局副局长】

    蜂拥而至的记者堵住门口,照相机咔咔作响,拍摄着银行大厅。

    被警察取下枪械的任昊此时方回过神志,四顾看了看,下意识地一个扭步,躲到了谢知婧身后,“这位大姐,能不能把您的西装借我用一下?”

    虽然煞是有些奇怪,但面对救命恩人的请求,谢知婧还是没有拒绝,狐疑着脱下小西装,慢慢递给他:“要它干嘛?”

    任昊将黑色西服蒙住脑袋,这才随着警方出了门,“万一歹徒有同伙,看见记者的照片,还不找我报仇啊?”任昊毕竟活了二十五年,想问题很周全,也很谨慎。

    谢知婧略微诧异地瞧了他一眼,赞许地吃吃一笑:“你倒是心细。”也跟着一起出了去。

    由于要做笔录,任昊与美妇坐上了等在路边儿的警车。

    “谢局长,让您受惊了,回去我们一定处分那个狙击手,给您一个交待。”坐在副驾驶的是叶局长,他表情歉意地对谢知婧点点头,“也感谢您这次的协助,我会在向上级的报告里写明的。”

    任昊心中一惊,谢局长?她竟然是当官的?

    谢知婧绝美的脸颊上扬起一丝妩媚迷人的笑意:“要感谢的话,还是感谢这位小兄弟吧,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不再看叶局长微微尴尬的神色,她转头盯起任昊的眼睛,笑得很媚:“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

    人,就是这样。

    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反倒没有临死前的勇气了。任昊避开了美妇直勾勾的目光,笑得很勉强:“我叫任昊,十六岁,过几天就要去师大附中读书了。”

    说出这话后。任昊不由得脸红了一下。从某种角度讲。二十五岁地他地确有些装嫩地嫌疑。

    谢知婧稍稍有点意外:“哟。跟我女儿一边大?”

    任昊咳嗽一声。点点头。他有些不敢与美妇交谈。主要还是前世与女性相处地经验不足导致地。

    谢知婧好似看出了任昊地心思。没有再说话。倒是叶局长啧啧称奇道:“小同学。我从望远镜里看见了。在枪滑到你面前地第一时间。你就捡了起来。开枪射向歹徒。这反应速度。这份胆量气魄。同龄人中你绝对是佼佼者。呵呵。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叶局长说地可是真心话。试问在那种危机关头。即便自己也很难坐到他地程度。更别说他还是一个十六岁地中学生。

    任昊眉宇间隐约带有一丝苦涩。“您过奖了。其实。我当时腿都吓软了。甚至连后来做过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了。呵呵。惭愧。惭愧。”对男人。任昊就应对得很从容了。

    “宠辱不惊。好!”叶局长赞许地点点脑袋。其实余光一直在关注谢局长地反应。“你当时怎么知道那个持刀歹徒还没死。呵呵。我们都以为你要对谢局长不利呢。”

    任昊随口编了个瞎话,“我看见他手动了动,就胡乱推测的。”总不能说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些吧?

    做完笔录,已是下午四点了。

    出了宣武分局,任昊就见门前听着一辆黑色奥迪,美妇谢知婧摇下玻璃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上车。

    说实话,如果可能,任昊再也不想见到谢知婧了。

    丢人呀!

    踌躇了好半天,任昊方是边擦汗边上了奥迪,“谢局长好。”

    谢知婧饶有兴致地瞧着别过头去的任昊,成熟的脸庞勾起笑容:“谢知婧,叫我婧姨就好了。”

    “呃,婧姨。”任昊感觉从未如此紧张过。重生时,自己可是捏过她的胸脯呀,我的天,这不是要我命么?

    坐在后座的谢知婧似笑非笑地眨了下眼睛:“你很怕我?”

    “不是,不是,那个,之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就那个什么了一下您。”任昊脸上有些发烫,“我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想到任昊那个“我能不能摸您一下”的请求,谢知婧“噗哧”一声娇笑了出来,越想越有趣,她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成熟丰满的女体颤动连连,散发出一种别样的诱惑。

    谢知婧的司机严顺古怪地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下,没明白两人说的什么。方才,他一直跟银行外干着急,没瞧见里面的精彩。

    任昊脸色更是挂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谢知婧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倒叫任昊松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而对司机道:“司机大哥,那个,能给我根儿烟么?”严顺看看他,取出一包玉溪,客气地递给任昊。

    嘴上刚刚叼住烟嘴,打火机“啪”地一声响了,只见谢知婧一手拿着火机,一手护火,就要给任昊点上。

    “别别,自己来,自己来。”任昊受宠若惊地接过打火机,自己点了上,他哪敢让美妇局长点烟啊?

    这抽烟的毛病,还是以前干出版编辑时落下的坏习惯,一时间,还真戒不了。

    谢知婧取来纸笔,刷刷写了几下,逐笑着递给任昊:“我再次向你道谢,这是婧姨的电话,有事情可以找我,嗯,只要是学校方面的麻烦,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任昊双手接过写着一串全球通号码的纸条,迟疑了一下,“您是教育局的?”

    谢知婧笑盈盈地看着他,“市教育局副局长。”她伸出右手到任昊身前。

    基本礼节任昊还是懂的,赶紧掐灭烟头,与她握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他一紧张,就爱重复着说一句话。

    摸着那很有肉感的小手,任昊就想起她胸脯的质感了,心跳更是加快了一些。

    如果她没结婚,有这么个熟妇做老婆,也不错啊!

    经过种种磨难,慢慢成熟,性格也趋于淡定,任昊不再是那么稚嫩天真了,他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赚点小钱,娶个自己看着顺眼的老婆,就足够了。

    消除了伤疤的困扰,回到了2001年,能做的事情……似乎有不少啊!

正文 第4章【父,母】

    拒绝了谢知婧请他吃饭的好意,任昊冒昧地请她送自己回家。

    主要是,他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那熟悉的四合院,手拧的水龙头,略微失修的北房。任昊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此时才真真正正的相信,自己重生了!

    “妈!”

    颤颤巍巍地推开虚掩的屋门,只瞧母亲卓语琴正在外屋用搓板洗着衣服,脸上的汗水慢慢滴落在盆中,很是辛苦的模样。任昊家并不富余,父母都是800月薪的国企工人,所以,平时洗衣服都不用洗衣机的。

    用母亲的话讲,太费电!

    四十几岁的卓语琴头也没抬,“银行卡办的怎么样了,唉,咱家没钱,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办那东西有什么用,快去洗洗手,一会儿你爸回来咱就吃饭。”卓语琴跟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很爱唠叨,“你该开学了,早些复习复习功课吧,高中可是最要劲儿的时期,你得抓紧,嗯,咱家就指着你出息呢。”

    任昊别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晶莹,“妈,我会的,我会的。”

    死,让任昊明白了很多东西,许多幸福,其实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父母健康着身体,家庭和和美美,世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没有了!

    真地没有了!

    卓语琴停下手头地活儿。略感意外地抬眼瞧着他:“平时你都不耐烦地应着我。今天怎么了?”母亲眼角已布满细微地皱纹。“要是真懂事儿地话。就帮妈洗洗衣服。”

    “行!”任昊撩起袖子就上去挤开了母亲。一把抢过衣服和肥皂。“您歇着。看会儿电视去吧。”

    卓语琴苦笑着拿肩膀顶了儿子一下。“靠边儿待着。妈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啊。再说了。你也不会洗啊。到时妈还得洗二回。”其实只要儿子有这份心。对卓语琴来说就足够了。她哪里舍得让儿子干活啊?

    可谁知任昊却不依不饶起来。非要洗这个衣服。卓语琴无奈抱起膀子。在一旁笑着看他出丑。十六年了。别说干家务。就是连被子都没叠过地任昊怎么可能会洗衣服呢?

    打肥皂。搓衣服。投水洗干。拧好晾在院内地呢绒细线上。六件衣物一气呵成。竟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全部洗好了。而且在卓语琴地监督下。每件都还洗地很干净。

    “儿子,你这是跟哪儿学的啊?”

    卓语琴小小惊讶了一番。

    任昊得意的嘿嘿一笑,打着马虎眼,“天天看您洗,也就学会了,怎么样,还入得了您的法眼吧?”任昊吃过苦,这点活儿自然不在话下。

    “瞧给你美的。”卓语琴被儿子给逗笑了,“有本事把晚饭也给我俩做出来,那才算你能耐呢。”做饭不比洗衣服,不是看个一次两次就能学会的。

    任昊拎起洗脸盆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掌,不甘示弱道:“得!您就瞧好吧!”二话不说,任昊便自信满满地奔去房子外的小厨房。

    “嘿,你还真做啊,算了吧,快回屋做你的作业去,别再烫着你。”

    “呵呵,没事儿。”

    卓语琴哪里知道,自任昊大学毕业以后,家里的饭菜可都是他一个人包的。

    ……

    “语琴,我回来了。”

    是父亲任学昱的声音,胡子拉碴的老爸提着个小包,面色疲惫地走进院内。父亲是个实在人,不好那些勾心斗角、巴结奉承,所以也只是给厂子里开车送货,跟升迁注定无缘。

    任学昱看卓语琴目露惊讶地站在屋外的小厨房前,不由好奇地走过去瞧瞧,“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做饭?”

    卓语琴朝厨房内努努嘴巴,“看看咱的好儿子。”

    任学昱凝神往里一看,就见任昊一手持着三斤的大铁锅,一手用炒勺扒拉着蔬菜,动作熟练,花样百出,连他俩都不会的掂勺竟然都掌握了!

    夫妻俩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好,烫着儿子。

    ……

    将几盘简单的家常菜摆在里屋的小圆桌上,任昊满意地拍拍手,“爸妈,尝尝咱的手艺。”

    色,香,味,任昊似乎都做到了。

    任学昱咀嚼着土豆片,慢慢点头:“炒土豆前还知道拿油鞭一下,不错,味道不比你妈做得差。”卓语琴大感欣慰,不过目光却渐渐狐疑起来,“你跟妈说实话,这都是跟谁学的啊?”他们俩总觉得,今天的儿子跟往常有点不大一样。

    “跟菜谱上学的,我理解能力强,练了几回就掌握了。”任昊张罗着给父母夹起菜,“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这时,那台二十一寸的球屏老式牡丹牌电视机蹦出了一条新闻。

    “今天,虎坊桥工商银行遭遇抢劫,有两名歹徒手持自制手枪,三十几名人质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警方随后动用三名狙击手,将歹徒射杀,可中途生变,其中一名歹徒未被击中,举枪就要向群众射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中学生挺身而出,捡起匪徒的手枪朝他扣下扳机,四枪后,歹徒倒地,接下来,这名中学生又用枪顶住一个中弹未死的歹徒,才得以救下他手中的人质,保护了众多群众的生命安全,由于他不愿透露姓名……”

    卓语琴心里震了一下,心有余悸地瞧了瞧低头不语的任昊:“好险啊,幸亏咱儿子没去那银行,唉,要说现在的中学生也太厉害了吧,年纪轻轻就敢开枪,还跟那些亡命徒对峙?”任学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放下那双已是褪色的竹制筷子,眼睛紧紧盯着电视机。

    任昊苦笑着摸摸鼻子,他真谈不上厉害,现在想想当时的画面,腿肚子还打哆嗦呢!

    “小昊,以后你要是遇见这种事儿,可得能多远躲多远,别去逞那个能。”

    “知道了。”

    这件事,若换了别的同龄人,恐怕都得稍稍显摆一下。然而任昊不同,他第一个考虑的,是如何不让父母担心,所以,他没有说出来,只想静静等着叶局长保证的奖金打在账户上了。

    这些钱,任昊拿的也理所当然。

正文 第5章【两万】

    【注:由于“死”-“亡”-“笔”-“记”四个字属于非法字节,为了文章工整,以后便用《DEATH-NOTE》取代了。】

    ……

    入夜。

    丝丝凉气自老式窗机里慢慢飘出,被窝下的任昊听着父母低低的交谈声,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过些日子就拆迁了,你说咱家能分多少钱?”

    “算算米数,我看顶多也就三十万不到吧。”

    卓语琴闭着眼睛幽幽一叹,眉宇间尽是愁绪,“家里也没存款,你说就这么点儿钱,能买上楼房么?”语气一顿,卓语琴翻身捅了捅丈夫,“要不,我去找他小舅借点儿,等家里富裕了再还?”

    任学昱慢慢摇着头:“儿子的电脑就是你弟弟给买的,唉,总麻烦人家不好。”

    短暂的议论在卓语琴重重一哼下,方是划上了句号。

    一个小时后。

    父母的鼾声渐渐响起,任昊撩起毛巾被朝大床那边望了望,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到外屋。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一个月后,他们是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买了套小小的两居室,由于那里基本处于郊区,所以,周围环境很差,住得也很不舒服。

    爸妈地烦恼任昊又何尝不知道。前世地他仅仅是个学生。对此无能为力。可现在却不同了。他是成年人。有能力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任昊极力运转着大脑。琢磨着赚钱地方案。

    平时。他除了出版社地工作外。就喜欢看看动漫、小说之类地东西消遣时间。忽而。脑海里灵光一闪。任昊迅即打开台灯。抄起纸笔……

    《DEATH-NOTE》。这部动漫曾在日本风靡一时。漫画、动画、小说、电影。可以说火地不能再火了。任昊寻思。如果不经过漫画地铺垫。直接把它写成动画剧本卖给日本。肯定也会大红。这样地话。自己一定能获得不少于三十万地收益。

    整整两天。任昊都是一边回忆着动画版地情节。一边将它呈现在纸上。《DEATH-NOTE》地世界观算不上庞大。但由于人物关系比较纠结。还是要花很多心思才能将原版重现。做到没有BUG。

    第三天。也就是8月23号。任昊终于将《DEATH-NOTE》地草稿打好了。虽然还是一种粗略得类似大纲地东西。但为了保险。简单地剧本已然足够。

    打开小舅送他的奔三电脑,在令人怀念的WINDOWS98系统下将稿件输入进WORD,而后点开拨号连接,上网搜索着日本动画制作公司。

    平均5K的网速着实有些慢得离谱,花了半个多小时,任昊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老牌日本公司身上――BANDAI(万代)。

    在网页最下面找到日本BANDAI总公司的邮箱,急于用钱的任昊也不管他们看不看的懂中文,就直接将脚本发了过去。

    呼出口气,任昊断开网络。

    铃铃铃……

    电话响起。

    任昊关上电脑,回身接起那个步步高的老式电话。

    “喂,是任昊同学么?”

    “您是?”

    “我是公安局的,奖金今天刚刚批下来了,需要你到局里签字。”

    任昊有些兴奋,趁着父母都上班去了,他赶紧换了身衣服,跑去领钱了。

    “耗子,在家不?”

    还没等任昊出屋门,就见一身短袖的姜维溜溜达达地进了四合院,他小鼻子小眼,长得很贼。两人不仅初中是同学,高中也一起考进了师大附中,甚至在很久以后,他们的关系也很是要好。

    再次见到老友,任昊显得挺激动,狠狠拍了下姜维的肩膀,“你小子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然而,想着他已记不得日后经历过的很多事,任昊又有些感慨。

    得到的同时,也伴随着失去。

    任昊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感悟。

    姜维嘿嘿一笑:“我跟我妈买东西去,开车正好路过,就进来问问你去不去?”他父母是开公司的,比较有钱。

    “得了,我有事儿正要出去呢,替我给阿姨带好吧。”

    这时,姜维突然压低了声音,笑得很**,“明天返校,记得穿漂亮点儿,嘿嘿,以后发了校服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任昊眨巴眨巴眼,“什么意思?”

    “跟我装傻?”姜维鄙夷地瞅瞅他,“咱俩毕业时怎么说的,不是要趁着高中找个女朋友么?以咱俩这长相,明天一准把那帮小姑娘给震住,到时候叫她们往东,她们就不敢往西,叫她们拉屎,她们就不敢拉稀,啧啧,那日子……”

    “别恶心我了。”

    任昊哑然失笑,姜维跟自己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他也就嘴上说说,真到了关键时刻,立马就得耸。

    不过姜维的话倒是提醒的任昊,现在脸上疤痕没有了,也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行吧,咱们明天就确定目标,然后就下狠手追她,唉,不能再向初中时那么窝囊了。”说出这句话后,任昊也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前生的遗憾,唯有今生填补了。

    送走了姜维,任昊拧开前院的自行车,蹬向警察局。

    抱出姓名后,给任昊打电话的警察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领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

    “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

    任昊凝神瞧了瞧,不由大吃一惊,那白纸黑字的奖金数额处,竟然写了两万元!

    要知道,按照800的月薪来算,父亲两年的工资也不到两万啊!

    怎么这么多?

    当然,这种惊讶他不会写在脸上,粗粗扫了两眼,逐淡然地签下名字,将文件递还给他,“您看这样行么?”任昊的表情变化警官全部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点头。

    考虑到如果任昊不出手,歹徒很可能开枪,以致于威胁到群众的生命,所以上级部门才给出了两万元的奖励。

    手续很快办好了,任昊礼貌地与几位警察打过招呼,便告辞回家。

    一进屋,任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些钱加上拆迁费,至少可以买个环境好一点的楼房了,如果万代采用了自己的动画脚本,想必也会有一大笔钱,那样的话,在二环内买个两居室都不是问题!

正文 第6章【给老师塞情书】

    次日清晨。

    任昊揣着一个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悠悠朝学校走去。他家平房离学校不远,徒步的话,十分钟也到了。

    师大附中,位于宣武区南新华街上,市重点中学,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丰阳市很有口碑,甚至大部分家长在孩子分数不够的情况下,都不惜花重金打点。

    其实,任昊跟姜维成绩一般,只是在考试时超水平发挥,这才卡着录取分数线堪堪考入的。

    就在任昊颇有感慨之时,余光瞥见了骑着捷安特山地车,风风火火冲来的姜维,他那一身打扮,直接把任昊吓了个激灵。

    大红大绿的短袖,鲜艳的有些刺眼,小平头也明显被发胶一类的东西鼓弄过,根根立起,像个大刺猬。

    看来姜维真是下定决心要找个女朋友了。不过,这模样或许有些适得其反吧。

    任昊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里走,只听身后姜维嚷嚷:“耗子,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嘛?”就那身打扮,任昊可不想跟他一起丢人。

    今天返校的目有二,一是量量身材尺寸,定做校服,二呢,便是分班和安排座位了。

    一处比较显眼的黑板上,任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把一班其他同学也粗略瞅了瞅,嗯,和他的记忆没有太大出入,只是,一个崔雯雯的名字显得比较眼生。

    不过,任昊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十年前的记忆,稍有遗失也属正常。

    想来。这个叫崔雯雯地女生就是那种很不起眼。无法给人留下印象地人吧?

    位于教学楼一层地高一一班教师此时坐满了学生。大家都挺拘谨。只是适当跟附近地人打打招呼。

    任昊心思不在这里。加之与他们都熟地不能再熟了。也就没有搭话。姜维从进教室后。眼睛便直勾勾地。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坐在第一排地眼镜少女。不多久。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激动地拽了拽任昊。“耗子。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任昊微微忘了下姜维看中地女孩。逐同情地拍拍他。“你得做好打持久战地准备。而时间。很可能是五年。”不理姜维迷茫地神色。任昊娓娓道来。“董雪。十六岁。中考成绩是全区第三。对于学习很是热衷。甚至。热衷到了一种令人发指地地步。属于死读书地那类人。嗯。除了学习地唯一爱好。怕就是喜欢跟人顶嘴吧?”

    “我地天!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姜维瞪圆了眼睛紧紧看着他:“你不会早就看上她了吧。啧。不能吧。你向来都是喜欢大点儿地女人啊?”

    “我知道你就得喜欢她。所以刚才跟她同校地人打听地。嘿嘿。你那点儿小心思。难道我还猜不到么?”任昊大言不惭起来。

    “够意思!”姜维咽咽吐沫,再次将目光落到董雪身上,上下看起来。

    五年以后,任昊称呼董雪一声“弟妹”,她与姜维那时才真正走到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相比之下,任昊的恋情就……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击掌后,一个平静到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静一静。”

    与此同时,任昊的视线变得很挣扎,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慢慢看向女人。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人,而其中却有那么一类非常特别的群体,在你看到他们后,往往会感叹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眼前的女人,无疑,就是这怪异群体中的一员。

    顾悦言,26岁,师范大学毕业,后就业与师大附中,科目语文,教学能力极强。

    她的怪,就怪在性格上。

    古板,淡漠,无欲无求,属于那种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脾性。

    一身深黑的职业装包裹着女人充满弹性的火辣身段,顾悦言双手环抱在胸前,习惯性的用食指在大臂上有节奏地点着,“我叫顾悦言,从今天起便是一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现在,请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跟我去四楼体检。”

    姜维偷偷捅了下任昊,砸砸嘴巴,“咱班主任也忒漂亮了吧,哎呀呀,这三年可滋润啦。”学生们也和姜维的反映差不多,目光很不对。

    任昊轻轻叹息,浓浓的惆怅掠上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和姜维一样,他也一见钟情过。

    曾经的今天,任昊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那就是他的老师――顾悦言!

    家庭条件的悬殊,身份地位的差距,道德伦理的约束,都让自卑的任昊无法对她表白,就这么,过了整整九年,直到他车祸死亡的那一刻,也没来得及对顾悦言说一句“喜欢你”。

    这份遗憾,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在众人跟随顾悦言上去四楼后,任昊稍稍停顿了一下,左右四顾,继而将头天夜里赶出的一份情书塞进了顾悦言带来的讲版夹里,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快步跟上他们。

    做出这一决定,任昊可是经过几番斗争的!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任昊,不想再后悔了!

    “男生去左面的教室,女生去右面,排好队,不要乱。”顾悦言交代完,便站在那里耐心等待,一句话也不多说。

    任昊悄悄偷瞄着她,心中咚咚跳个不停,想着她待会儿看到情书的反映,逐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紧张极了。

    最好的结果是,顾悦言被自己的文采所吸引,满怀欣喜地接受这份感情,待自己二十二岁后与她结婚、生子,呃,咳咳,不可否认,这种可能理论上是存在的。

    其次呢,是顾悦言严厉拒绝,自此不再和自己说一句话。

    最坏的情况是,她将情书交给校方,请家长呀处分呀之类的便随之而来,甚至有极大可能会被退学处理。毕竟,学生给老师写情书,在2001年的传统社会气氛下,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其实,在送出情书的那一刻,这些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任昊必须踏出这一步,否则,他或许只能活在那曾经的记忆里,永远……也无法前进。

正文 第7章【语文课代表】

    量过尺寸,顾悦言一语不发的带着学生回到一班教室,在拍掌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后,顾悦言捋了下鬓角的发丝,把它顺到耳后,“安排座位的事先放一放,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吧,好互相认识一下。”她的双手撑在讲台,恰恰压住了任昊放情书的讲版夹,看得任昊一阵心惊胆战。

    “我先开始吧。”一个轻轻的女声起了个头,“我叫崔雯雯,毕业于15中,擅长科目语文,喜欢看小说、听音乐,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任昊怔了怔,目光快速审视着崔雯雯,他开始以为是自己记忆力减退,亦或是崔雯雯很不起眼,这次让他没有留下印象,然而现在看来,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个叫崔雯雯的女孩前襟夹着一个SONY耳机,长得很文静漂亮,可能是身体不太好的原因,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皙感,她嘴角略含一抹矜持的浅浅微笑,很恬然的味道。

    很漂亮,也很有性格。

    这样的女孩放在哪里……似乎都不会被淹没。

    任昊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急于在董雪面前表现一下的姜维赶紧也介绍起自己,叨叨了半天,很没有什么语言逻辑性。

    剩下的人任昊都认识,为人开放的冯莉,不合群的董雪,八卦女蒋贝贝,宅男孟彬……

    终于轮到任昊了,他避开顾悦言审视的目光,慢慢站起了身子,“鄙人任昊,喜好很杂,成绩也不是太好,还望大家多多帮助。”其实,论起文学功底,做了几年出版编辑的任昊不会比顾悦言这个语文老师差多少,但他天生表现欲就不强,不习惯标榜自己。

    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能干,别人势必会抱有一丝期待,而这些期待在任昊看来,却仅仅只是负担跟压力罢了。

    低调。谦虚。客气。

    这。就是任昊。

    顾悦言满意地点了一下脑袋。神色严肃地翻开那个讲版夹。“现在开始安排座位吧。按照学号开始。我念到名字地同学过来签字。然后从靠墙地位子挨个坐下。以此类……”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悦言声音徒然一顿。略显狐疑地目光落在了讲版夹上。

    盖因。一封叠起四折地信纸吸引了她地注意。或是说。信纸上地几个漂亮字迹吸引了她。

    上面写着:至顾老师地情书――年龄不是问题。

    众人都不明白顾悦言为何突然不说话了。纷纷投去古怪地视线。

    如果换做别的老师,此时的表情恐怕应该很精彩吧。然而顾悦言却不同,她先是瞧了瞧下面的同学,继而缓缓翻开信纸,漂亮的眉头轻轻皱着。

    任昊手心直冒汗,这封情书他可实实花费了一些心思。

    顾悦言就这么慢慢读着,就在任昊坐立不安地等待结果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哒哒,急促而有力。

    “我是政教处副主任夏晚秋,九月一号开学后,希望你们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女不能过耳,男不能过眉!”夏晚秋30岁上下,身材偏瘦,黑框眼镜下的漂亮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威严,“顾老师,座位排完就可以放学了。”

    又见一美女老师出场,同学们不由暗暗心惊。

    “顾老师?”瞅得顾悦言低头看信,没理自己,夏晚秋不由好奇地凑过头去,当信纸上“情书”两字入眼后,夏晚秋眉头猛然一横,霍然瞪向底下的同学,厉声喝问:“情书?这是谁给顾老师的?不得了啊!还没开学就敢给老师写情书了!快说!到底是谁?”

    情书?

    给老师的?

    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维愕然地看向任昊:“耗子,这是谁呀,胆子也忒大了吧?”跟老师表白,在他们看来都有些不敢想象!

    夏晚秋瞧没有人回话,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如果你们不坦白,就等着被开除吧!”这影响简直太恶劣了,夏晚秋立刻从顾悦言手中拎过信纸,怒然走出教室。

    任昊擦了把虚汗,差点没给她吓死,主要是夏晚秋太凶了!

    看她的样子,有点要吃人的感觉。

    咦?

    任昊忽而纳闷起来,她为什么要问是谁写的,难道?

    霍然想起,自己或许是太紧张了,忘了在信后写自己的名字!

    悬着的一颗心又重新落回肚子里,任昊舒了口长气,眼见顾悦言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跟没事人一样点名字安排座位,他又无奈一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的笔迹跟以前有了很大变化,恐怕一时半会夏晚秋查不到自己头上吧。

    有了这一插曲,一班的家伙可都兴奋了起来,暗暗观察着对方,他们真想知道,到底是那位英雄敢这么猖狂!

    “任昊。”

    任昊忐忑地走上讲台,签下自己名字后,还在顾悦言丰满的胸脯上瞄了瞄,这才在床边的座位上坐下。他身后是姜维,前桌是蒋贝贝,同桌嘛,则是那个脱离了历史轨迹的崔雯雯。

    “好了,座位暂时先这样吧,如果有特殊情况,对座位不满意,可以私下找我,开学后根据情况再安排一次。”顾悦言拖着一张扑克脸淡淡扫了眼他们,“高中是极为重要的时期,我希望大家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不要做那些没用的事,给我写情书也好,给同学写也罢,我都不希望再次看到。”

    顾悦言抱起肩膀,“班长的工作,就由咱们班成绩最好的董雪同学担任吧,可以么?”

    董雪透过眼镜片对老师点点脑袋,继而再次低头做起功课,一点时间也不想耽误。

    “嗯,其他科目的课代表由任课老师来订,至于语文课代表,谁想当,请举手。”

    大家都还有些放不开,竟没有一个敢应下的。其实,任昊对这份能顺理成章的与顾悦言长时间接触的职位心驰神往,但犹豫了好久,也没敢出声。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指定一人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任昊总感觉顾悦言的视线老若有若无地在自己身上打转。

    “语文课代表……”顾悦言拉长了一下声音,瞳孔慢慢看向自己,“由任昊来当吧。”

    “什,什么?”

正文 第8章【被抓住了】

    【PS:嗯,现在字数少,似乎很少有人会看,但……能不能每天都给我点儿票票?现在的成绩太惨淡啦……谢谢喽……忽忽……】

    ……

    “语文课代表?我当?”

    任昊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按说中考成绩顾悦言已经看过了,他就像自我介绍的那样,各科成绩都不是很突出,那为什么要自己来当语文课代表?

    然而,顾悦言说罢便不再看他,根本没用像方才征求董雪意见一样征求一下自己,“嗯,可以放学了。”

    任昊有些发懵。

    “耗子,行啊你!”姜维颇为羡慕地坐到他的课桌上,“我看顾老师很看重你啊,哈哈,以后语文作业我就不交了,你帮我糊弄过去吧。”这话恰好叫董雪听了去,她厌恶地皱皱眉头,收拾好书本起身便走。

    八卦女蒋贝贝目光兴奋地跟男生们搭着话,无非是问问情书的事,对于这些八卦新闻,她最为上心。

    “都等一下!”

    夏晚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讲台,她面色不善地盯着下面:“女生可以走了,男生全部留下!”夏晚秋初步调查了一下,顾悦言虽然是高一年级的语文老师,但她只是接触过一班,所以情书一定是一班男生里的某人写的!

    顾悦言凝眉想了想,沉吟道:“夏姐,孩子难免犯错,我看还是算了吧。”

    夏晚秋责怪地压低声音:“悦言。这件事交给政教处处理。你就别管了。哼。这回他敢给你写情书。要是不给他点儿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会干什么呢!”

    顾悦言以极小地幅度摇摇脑袋。没有再说话。夏姐地倔脾气她也知道。只要她认定地事。谁也无法改变。

    夏晚秋掂了掂手中地教鞭。抬手指着他们:“男生挨个到我办公室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写地情书!”

    ……

    英语办公室。

    夏晚秋除了政教处副主任地职位。还兼任高一一半班级地英语老师。

    任昊踌躇着拖了半天,才最后一个进到里面,从出来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夏晚秋想出的招数,是验证笔迹,也就是让他们写上几句话,对照信上的字迹,看看相不相同。

    待心里七上八下的任昊坐下,不近人情的美少妇才慢慢拍了一根圆珠笔给他,“写一句‘年龄不是问题’。”夏晚秋甩过一张纸,显得很是气愤。

    或许因为自己变化,历史已偏离了轨迹,崔雯雯也好,夏晚秋也罢,都是任昊没有太多印象的女人。

    “愣着干什么!”夏晚秋不耐烦地用教鞭在桌上瞧着:“快写!”

    我要是写了,还不露馅啊!

    任昊汗如雨下,颤颤巍巍了半晌,忽而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招。他用左手握笔,很生疏地写出了“年龄不是问题”几个字,字体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夏晚秋脸色一变,警惕地瞅瞅他:“你真的是左撇子?”

    任昊尽量露出平静的表情,眨眼点点头:“是啊,我妈说左手写字的人聪明,从小便让我用左手写字了。”

    “从小就写,字还这么难看?”夏晚秋更是狐疑起来,拍拍纸张的空白处,柳眉倒竖:“用右手写来看看,还是这几个字!”

    任昊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而后按照夏晚秋的交代写了起来,他在握笔的时候换了一种自己不习惯的握笔方式,用中指跟无名指夹住了圆珠笔,写出字迹自然也强不到哪去。

    夏晚秋提起纸张与手中情书对照了半天,又以厉色的目光打量了任昊几下,方不是很甘心地撇了下嘴,嘀咕道:“也不太像啊?”

    “夏老师,我能回去了么?”

    “你是最后一个了?”

    “对。”

    夏晚秋愤愤地往椅子上一靠:“回去以后帮我留意下可疑的人,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听见了没有?”待任昊小头猛点表明态度后,夏晚秋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你头发有些长,开学前记得剪短点儿,好了,你回去吧。”

    ……

    靠在楼道的墙壁上,任昊如释重负地甩了把汗水,唏嘘不已:“师大附中不愧是市重点啊,这老师,敬业得可怕呀!”

    “敬业难道不应该?”突然杀出的声音让任昊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侧身而望,谁曾想顾悦言已然站在了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

    任昊立刻做精神抖擞状:“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敬业好,呵呵,敬业好。”

    “跟我来趟办公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昊小心翼翼跟在顾悦言身后,进到一楼拐角处的语文办公室。顾悦言拉出把椅子,努嘴示意任昊坐下,自己则环抱的胸脯,半靠在桌边。

    任昊被顾悦言火辣辣的视线看得有点心虚,脸上红了一下,“顾老师,您,您找我什么事?”坐着很别扭,任昊还是站了起来。

    端起身后冒着热气的雀巢速溶咖啡,顾悦言浅浅抿了一口,“作为语文课代表,以后有很多工作会交给你,嗯,你能胜任么?”

    “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任昊因为心虚,表情难得变得很是严肃。

    “那就好。”慢慢抿着咖啡,顾悦言也没下逐客令,也没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只是对着被中的咖啡色液体静静发呆。

    气氛很古怪。

    任昊搓了搓手,大着胆子开口道:“顾老师,这个,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让我当课代表啊?嗯,可能您不知道,我中考时的成绩很一般。”

    “很一般么?”顾悦言轻轻放下咖啡杯,正襟危坐地紧紧看着他:“有些人,天生就是摆弄文学的材料,或许,他的成绩不算很高,但潜力,一定不会小。”

    任昊没听懂她的意思,诚然,他的文学功底还不错,可顾悦言怎么知道的?

    “你的文章我看了。”

    “文章?中考时的作文么?”中考写过什么,任昊不可能还有记忆。

    “我说的是什么文章,你应该比我清楚。”顾悦言指尖点击着桌面,“如果把它当作中考作文来评分的话,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会以零分处理,但,极少部分人,或许会给满分吧。”

    她看着任昊,就这么看着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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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我娶您吧】

    “文章?下不为例?”任昊故作镇静的眨巴眨巴眼睛:“您在说什么呀?”任昊的心脏碰碰乱跳,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了。

    顾悦言瞧他装傻充愣,无奈揉了揉太阳**,郑重其事地瞅着他:“你似乎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吧,嗯,你的字迹很漂亮,很老辣,所以跟其他男生很容易区别开,或许你还不知道,情书上所有字体的单人旁都很特别,是一笔连下来的,后来,看到你在学号后签上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封情书是你写的了,任,可有个单人旁。”

    任昊干巴巴地咽了下吐沫:“所以您让我当了语文课代表?”

    “是的,抛去你的行为性质不谈,情书本身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顾悦言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丝毫尴尬之意,或许,她根本没把自己当男人吧。

    也难怪,她二十六岁,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啊!

    想着想着,任昊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地狠狠拍了拍脑袋,“顾老师,就像信上说的那样,我真的……”没等任昊真正表白,顾悦言那不容置疑的声音便打断了他:“恶作剧就到此为止吧,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恶作剧?

    或许,她是想岔开话题,或许,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吧。

    任昊不知道顾悦言怎么想的,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死缠烂打下去,只会落了下乘,任昊苦笑一声,垂头丧气地告了辞,“对不起,顾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

    开门的一霎那,任昊想起了什么,又忽然回身道:“呃,这件事您能不能别跟夏老师说,我怕……”

    “单独叫你来。就没打算将事情闹大。”顾悦言翻开一本资料书慢慢看着。头也不抬道:“但若有二次。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任昊心情低落地做了个深呼吸:“您是在威胁我?”

    顾悦言翻动书页地动作嘎然而止。目光刷地打在任昊身上。“你。可以这么理解。”看地出。顾悦言对自己最后地话很是不满。

    ……

    失恋了?

    那就喝酒吧!

    这似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悦言的反应基本在任昊的预料之中,他也谈不上太伤心,只是理所当然地感觉自己应该借酒消愁。

    在离家较远的胡同口找了处羊肉串的摊位,“二十个串,三个大腰子,一包红河,一瓶二锅头,五十六度的那种。”

    两口下肚,脸色已越来越白。任昊从小胃就不好,所以喝酒非但不上脸,反而越喝越白。

    一瓶红星二锅头仅仅喝了不到一半,他基本摊了,晃晃悠悠地朝家奔去。

    “昊,你这是?”

    任昊迷迷糊糊地抬起沉重的眼皮,便瞧见了一个丰满少妇,“蓉姨,您不是……咯……去旅游了么?”酒嗝打着,看得范绮蓉一阵皱眉,“我早上刚回来,唉,你喝酒了吧?”

    任昊一个没站稳,撞到了墙上,他觉得挺舒服,就顺势靠在了那里,“没,没喝多少,嘿嘿,咯,也就半斤吧。”眉宇间略显得意,也是,前生最多也就喝三两,这算不错的战绩了。

    三十岁左右的范绮蓉就住在西房,跟任昊家是老邻居了。

    她摇头叹气地望了望北房那边,沉吟了一下,方上前扶住任昊,往自己屋里拽,“天都黑了,我看你今晚也别回家了,跟蓉姨这儿住吧。”

    醉眼朦胧的任昊呆了呆:“那怎么行?”

    范绮蓉用白皙的手掌掩住口鼻,“你一身酒气,回家让大哥大姐看见,还不把你打死啊,快,跟姨进屋。”范绮蓉的父亲跟任昊的爷爷是极为要好的兄弟,所以两家关系比较近。

    任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对,对,谢谢蓉姨提醒。”他这才想起,自己堪堪十六岁,爸妈还不允许他喝酒呢。

    蓉姨家不像自己家那么大,只有**米的样子。几盆素雅的花草摆放在窗台,家中布置得很朴素,但异常干净。

    范绮蓉扶任昊躺到木质大床上,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瞬间就被任昊的鞋子划脏了,她无奈一叹,去院里接了盆清水,投好毛巾,在任昊醉醺醺的脸上温柔地擦拭起来,嘴中不停埋怨道:“你呀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人家喝酒,还一下喝了半斤,真是不要命了。”

    柔柔香气自唇间喷出,任昊享受地眯起眼,乖乖道:“蓉姨,我下次不敢了。”

    慢慢捋开他额前的乱发,范绮蓉提醒道:“快给大姐打个电话吧,不然她该着急了。”

    任昊架子可大了,打着嗝扬扬手臂:“电话。”

    范绮蓉露出一丝苦笑,回手从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他。

    任昊眨巴眨巴眼,得寸进尺地撅撅嘴:“您给我拨号。”范绮蓉哭笑不得按下了号码,再次将手机给他,任昊歪歪脖子,示意蓉姨把电话放他耳朵上,“妈,我跟姜维家呢,今天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卓语琴嘀嘀咕咕:“别给人家添麻烦,别总玩电脑,记得早点睡觉。”

    “知道了妈。”

    “哼,下次电话早打点,妈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待嘟嘟声响起,任昊才扭扭脖子,让蓉姨拿走手机,继而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横躺在床上。

    “这孩子。”范绮蓉苦笑着摇摇脑袋。

    任昊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感觉,就连跟自己说话都犯怵。可谁曾想这酒一下肚,就变了个人。瞧着他晕晕乎乎的模样,范绮蓉忍不住笑了一下,慢慢弯下躯体,替他脱下鞋袜,“昊,乖乖睡觉吧,明天一醒,就什么都好了。”

    酒壮怂人胆,这话看来真对。

    任昊借着酒劲翻身而起,直勾勾地瞅着她:“蓉姨,您,您真漂亮。”

    范绮蓉成熟的俏容泛起丝丝红晕,含笑嗔白他一眼:“姨要是漂亮,就不会这个岁数还嫁不出去喽。”

    范绮蓉抖了抖自己常盖的浅色毛巾被,就想给他盖上。

    任昊嗓子干干的,冲动之下竟脱口而出道:“要不然,我娶您吧。”

正文 第10章【范绮蓉】

   
    “要不然,我娶您吧。”

    之所以说出这句话,倒也不全是酒精的作用。在暗恋顾悦言的九年间,任昊不是没打过别人的主意,毕竟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父母,他怎么也得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啊,于是乎,任昊曾经把目标放在过范绮蓉的身上。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将这个想法告诉母亲时,一向疼爱自己的卓语琴竟勃然大怒,差点儿跟自己动手,父亲也是气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他们如此激动的原因有两点。

    一来,爷爷和范绮蓉的父亲交好,两人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范绮蓉比自己大一个辈分,自然不能在一起。

    二嘛,是范绮蓉的年龄,她比自己大了十几岁,实在不是父母可以接受的。

    就这样,任昊的“移情别恋”计划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娶我?”范绮蓉明显怔在了那里,慢慢地,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盯着任昊的眼睛,呼出口气,继而再次换上了温柔的笑脸,素臂轻抬,疼爱地抚了抚任昊的脸蛋儿:“今天你喝过酒,蓉姨就当没听见,但你记住,这话可不能再瞎说了,要是叫大哥大姐听了去,麻烦就大了。”

    得!一天之内两次表白全被无视!

    任昊赌气似的躺了下去,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细细想了想。感觉自己现在地状况有些类似饥不择食地味道。见着熟女少妇就想表白一下。唉。心态不好啊。

    可。谁又能理解自己呢?

    一个打了二十五年地光棍。对感情地渴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地!

    “哟。脾气还挺大。”范绮蓉瞅着闷闷不乐地他。不由掩嘴娇笑起来:“要说这酒精可真是害人呀。一个平时规规矩矩地孩子都能变成这样。呵呵。告诉蓉姨。今天出什么事了。干嘛喝这么多酒啊?”

    任昊哼哼唧唧:“不知道。”

    看他或许是真生气了。范绮蓉挤出一个莫名其妙地苦笑。拉过被单给他盖严实后。方哄小孩一般摸摸任昊地头发:“乖乖睡吧。蓉姨去工作了。”

    关上大灯,她挪身到旁边的小写字台,将台灯换了个角度,以不影响任昊睡觉,而后,范绮蓉专注地握起一杆墨绿色的派克钢笔,在本上刷刷写了起来。

    范绮蓉现在的职业是作家,只算得上小有名气,但任昊知道,今年内,范绮蓉会写出一本职场小说,继而一路走红,跨入著名作家的行列。

    前生,出版编辑的工作,也是靠范绮蓉的帮忙才找到的,否则专科毕业的任昊,不会这么顺利地应聘到职位。

    任昊没有睡,他辗转了半晌,旋即支起脑袋侧身看着蓉姨,那成熟丰满的女体很是诱惑,可怜巴巴地咽咽吐沫,任昊期待道:“蓉姨,您不睡觉么?”

    范绮蓉稍稍停下笔,“夜里比较有灵感,顺利的话,或许会写到早上吧,嗯,你别管蓉姨了,自己先睡吧。”

    “一起睡吧,哦不是,那个,我是说,熬夜对身体不好。”任昊因酒精刺激而过度苍白的脸颊红了一红,“您应该早点儿休息。”

    范绮蓉眉头轻蹙着放下钢笔,停滞了片刻,又拾起来,继续写着,没有搭自己的话。任昊分明看见,蓉姨的余光悄悄朝他打来,目光之中,稍有些古怪的味道。

    脑子迷迷的,知道被蓉姨看透了心思,任昊也没觉得太丢人,轻咳了两下,赶紧翻身睡去了。

    ……

    第二天早上。

    头痛欲裂的任昊慢慢睁开眼,火辣的阳光已是将窗帘染得金黄。

    任昊边揉着太阳**,边四下打量起来,下一刻,昨夜的记忆浮现的脑海,任昊只感觉脸腾的一下红透了,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悔不迭。

    什么我娶你啊,什么一起睡吧,他全都想起来了!

    坏了坏了,唉,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这以后还怎么跟蓉姨相处啊?

    掀开毛巾被坐了起来,任昊这时才注意到,范绮蓉埋首在写字台上,已是沉沉睡去,想来这种姿势一定不会好受,唉,都怪自己,给她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任昊内疚地爬起身,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走去蓉姨身侧捅了她肩膀一下,轻轻唤道:“蓉姨,您去床上睡吧。”

    范绮蓉幽幽转醒,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下:“酒醒了?那就好啊,嗯,等姨给你做早餐吧,想吃点儿什么?”强撑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任昊感动极了,连连摆手拒绝:“昨天都怪我,唉,您快点休息吧,趴着睡对颈椎不好。”

    范绮蓉捋了捋凌乱的长发,“那好吧,下次可别喝那么多酒了,叫人看着心疼。”

    任昊穿好鞋子,不住点着脑袋:“谢谢蓉姨,昨天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呵呵,跟蓉姨还客气什么?”随意拎起一个发卡盘上头发,蓉姨疲惫地坐到床边:“我可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任昊总觉得范绮蓉这话别有深意,或许是暗示自己别打她的主意吧。

    ……

    几步回到家,任昊心事重重打开电脑,挨个翻起邮箱。

    眼看就要搬家了,任昊不得不考虑到钱的问题。然而,给BANDAI的脚本发去了好几天,就是不见回音啊。

    《DEATH-NOTE》已在实践下证明,这部动画是很有前途的,BANDAI不可能看不上眼。

    难道他们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想私自制作片子?

    应该不能,BANDAI也是大公司,这点信用不会没有。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BANDAI或许没收到自己的邮件。任昊霍然想起,自己发去的脚本文字可是中文,单不说万代方面有没有看得懂中文的人,文字能不能正常发去都是问题,很多时候,中日往来邮件都会变成叽里呱啦的乱码。

    任昊不会日文,只能试着用那半吊子的英语四级水平翻译一下了。

正文 第11章【小舅】

    第二天下午。

    小舅卓谦来家串门了。

    他一身西装革履,摸了蜡的大背头,胳肢窝夹着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小舅年轻时是这片胡同的混子,后来跟亲戚朋友酬了些钱,自己弄了家货运公司经营。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尤其是开公司,但小舅为人圆滑机灵,胆子又大,现在公司步入正轨,他也正式跨入了有钱人的行列。

    “姐,姐夫,我来蹭饭了。”

    “她俩呢?”刚刚下班回家的卓语琴笑道:“怎么没一起过来?”

    卓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仰脖子灌入肚子,哈了一口气:“她娘儿俩逛西单去了,说跟外面吃,叫我自己解决伙食问题。”挎包往里屋大床上一丢,卓谦笑呵呵的朝电脑前专注打字的任昊凑去,矮身俯下腰膀:“我说小昊,噼里啪啦的,你这是干嘛呐?”

    埋头看报纸的任学昱抖了抖报面,“他啊,除了玩玩游戏,还能干什么正经的?”

    这话任昊不爱听,他可是在忙事业。

    卓谦大摇其头:“姐夫,我听说电子游戏有益于智力开发,适当玩玩还是有好处的。”他刚说完,卓语琴撇嘴接过话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就跟电脑那儿坐着,连地儿都没动,这还叫适度啊?”

    卓谦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任昊的肩膀,“孩子嘛,现在是暑假,不然你让他干嘛去?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不能限制的太严。”奶奶和姥姥家的亲戚里,任昊跟卓谦最亲,只因小舅总是惯着他,什么事都站在他这边。

    卓语琴含笑瞪了他一眼:“对你们家敏敏。你也这么放养式地教育?”

    “嘿。敏敏都是她妈管。我插不上手。”卓谦哈哈一笑。继而把目光放在电脑前。一本英汉词典。一个WORD窗口。里面全是密密麻麻地蝌蚪文。看得小舅一下就晕了。“姐。小昊可不是玩游戏。这东西我见我们公司有人用过。好像是专门记录文字地。嗯。你打地这东西。叫英文吧?”

    任昊夸张地仰起头。搭在椅子背上:“没看出来。小舅你还挺有见识地。嘿嘿。我正练习英语呢。”

    卓语琴侧头望了望。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这个年龄。俄语没准还记得点儿。但对于英语。就一窍不通了。

    “小伙子。好好练。有前途啊!”

    卓谦自然看不懂这些英文。更别说大部分都是四六级地英语词汇了。“电脑用地怎么样。还算顺手么?”

    “凑合吧。”瞅着老妈老爸瞪来的目光,任昊嘿嘿笑道:“小舅送的东西,自然是好了,呵呵,谢谢小舅,以后我挣了钱,也送妹妹一台。”

    “跟我还客气?”卓谦笑着给了任昊后脑勺一下:“你妹妹的电脑我早置办好了,等你挣了钱,先孝敬你爸妈才是真的,嗯,这回中考考得不错,如果三年后的高考也能上个名牌学校,到时候你要什么,小舅就给你买什么。”

    一股阴霾霎那间笼罩在心头,任昊张了张嘴,道过谢后遍没有再吱声。以卓谦的财力,任昊就是让他买辆汽车,也不是办不到。

    可,这仅仅是现在而已。

    任昊具体记不清是什么时间,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后天,小舅的货运公司出事了!

    一辆夜间运货的卡车由于违章行驶,与一位市领导的奥迪相撞,事后,谦敏货运的司机慌了神,作出了一个足以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逃逸。

    第二天,交通局便查出肇事车辆,将其拘捕。

    虽然那位市领导没有生命危险,但或许是她的影响力太大,或许是她传下的意思,小舅公司的几个重要客户纷纷与其断绝生意往来,最后,小舅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宣布破产。

    这也是任昊家买房,卓谦没有帮上忙的根本原因。

    至于事件的具体,报纸上没有刊登太多讯息,小舅也因心情不佳没有透露,所以任昊不得而知。

    “妈,你们聊天,我去做饭了。”

    任昊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小舅度过难关!

    ……

    “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任昊每从小厨房端来盘菜,卓谦的眼睛就瞪大一分,他砸着嘴巴惊叹道:“葱爆羊肉!小葱拌豆腐!”本以为外甥只是嘴上说说,谁想真还就把菜做出来了!

    卓语琴在一旁看着儿子的表现和卓谦的惊讶,不由欣慰地吃吃笑起来。

    “菜齐了,都是些家常菜,小舅你将就吃吧。”

    卓谦收起小觑的心思,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鸡丁送入口中,鲜美滑嫩,咸淡适中,他刮目地放下筷子,紧紧看着带给他惊喜的外甥:“不得了啊,论到口味,比我家那位做得还好上许多,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平时蔫吧出溜儿的,嘿,没想到还会做菜?嗯,嗯,有前途,有前途啊。”

    任学昱嘴角也挂上了笑容,一个劲儿招呼卓谦吃菜,卓语琴则是笑意盎然地替儿子吹起了牛:“这还不算什么,你没见昨天那个浇汁鱼呢,啧啧,味道那叫一个棒,比咱爸的手艺都好,还有啊,摘菜,洗衣服,刷盘子洗碗,这些天家里的活儿全是我儿子包的,还有……”

    “行了行了。”任学昱打断她,“别夸他了,赶紧吃饭吧。”打开话匣子的卓语琴要是没人拦住,嘴皮子恐怕很难合上。

    卓语琴气恼地白了丈夫一下,这才抓起筷子。

    饭后,卓谦捏着任昊的鼻子一阵摇晃,嘴里直夸他越来越能干,越来越懂事儿,弄得任昊都有些飘飘然了。

    “大姐,您在家么?”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哟,绮蓉来了,昊,你不是复习英语么,正好让绮蓉帮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卓语琴旋而对外喊了一嗓子:“在,快进来吧。”

    让蓉姨给我复习英语?

    任昊苦笑了一声,面对《DEATH-NOTE》的翻译工作,他这个勉强过了四级的家伙都有些束手无策,更别说连等级考试都没参加过的蓉姨了。

正文 第12章【蓉姨,翻译】

    范绮蓉今天带了个金丝边的眼镜,碎花浅色长裙配着一身纯白棉衫,温柔恬静中夹杂着一缕知性的气息,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她光滑圆润的脚裸下踩着一双竹面拖鞋,操着丰满的女体大大方方推门而入,“昨天才回来,忙着收拾也就没往这儿跑。”两家属于那种推门就进的关系,没有那么多客道。进到屋,范绮蓉方是瞧见卓谦,笑吟吟地点头招呼道:“谦子也在啊?”

    卓谦礼貌站起身:“是绮蓉啊,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对了对了,上次你送我的书,我家敏敏看了,结果立刻就成了你的书迷,呵呵,一个劲儿的缠着我要你签名呢,怎么样,现在写的还顺利么?”

    范绮蓉勾起一抹浅笑:“正在写新书,马马虎虎吧。”旋即递给手中的两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些素食,“这次去上海也没买什么特别的,就带了点儿吃食回来,一会儿谦子走时记得也拿上点儿。”蓉姨是吃素食的,不过,倒也谈不上信教,只觉得素食对身体好一些吧。

    几人很是随意地聊了开来。

    从范绮蓉进屋的那一刻,任昊贼兮兮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大腿。任昊一直以为,女人不穿丝袜就少了那么几分味道,可其中,却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凝脂般白腻的肌肤,即使不穿丝袜也很有诱惑的感觉。

    无疑,蓉姨便是这万里挑一的肤种。

    啧,真白呀,真嫩呀,真想掐上一把呀!

    “昊,傻看什么呐,你蓉姨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母亲的声音差点儿把任昊的魂儿都吓丢了,瞅得四人飘来的古怪目光,任昊佯装镇定地指了下蓉姨脚裸:“蓉姨,这竹面的拖鞋您跟哪买的,我找了好几天也没见超市有卖啊?”心中实实捏了把冷汗,其实,他本心是想问那么一句:“您的大腿怎么这么白呀?”

    范绮蓉侧弯着膝盖瞧了一下拖鞋,“哦,我跟地铁边儿的大棚买的,三块五,你要是喜欢,哪天姨路过时给你带一双吧,你多大的脚?”几人倒是没有瞧出任昊的古怪。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行。”任昊假装整理发型,其实是擦了把虚汗,“蓉姨今天怎么带眼镜了,您眼睛不好?”

    范绮蓉苦笑不迭地推了推鼻梁上地镜框。“可能是老熬夜。最近眼睛都不太好使了。”

    听到此处。卓语琴不禁叹气道:“注意点儿身体吧。夜里要写书。白天又要学英语。这一宿一宿地折腾。谁受得了啊?”卓语琴余光瞥见了还在运转地电脑。眸子忽地一动:“绮蓉。你不是在自学英语么。怎么样了?”

    范绮蓉在任昊地小床边收了下裙摆。慢慢坐了下去。“唉。当初没条件。把英文给耽误了。现在只能自己补了。嗯。学地还算不错吧。高中地英语应该没问题。怎么。要不我给昊补补课?”范绮蓉听出了卓语琴地意思。

    “那是最好了。”卓语琴挥手指了指电脑屏幕:“我儿子从昨天开始就鼓弄上了什么英语。我俩也不懂。正好你帮他看看。”

    “行。”

    范绮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寻思一个初中毕业地程度。自己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地。言罢。就凑过身子到显示器前。谁知。任昊一个跨步先是截住了蓉姨。“妈。蓉姨要写书挣钱。哪儿还有时间啊。这点儿英文我自己就能搞定。不用麻烦蓉姨。”

    范绮蓉笑着摸了摸任昊的头发:“写书是夜里的事儿,不在乎这一会儿,来,让姨看看你写的什么?”

    任昊故意哭丧起脸:“真不用了,要不,等我有不懂得题再问您吧?”

    “哦,那就算了,你自己好好用功吧。”范绮蓉瞧他或许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就知趣地没再张罗。

    然而,儿子这一古怪举动引起了卓语琴的注意,她板脸推推儿子,示意他靠边儿,继而拉着范绮蓉细嫩的手掌坐到电脑前,表情严肃极了:“遮着掩着的,看看他到底写的什么,是不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任学昱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这个年纪算是个分水岭,孩子最容易学坏。

    抽烟,喝酒,早恋,色情刊物等等等等。

    夫妻俩真怕儿子因为这些耽误学业。

    范绮蓉和卓谦趁着两夫妻不注意,均是朝任昊投去疑惑的目光,甚至还不断眨着眼睛。任昊无辜地摊摊手,示意自己心里没鬼。

    操纵鼠标拉到WORD的最上一个页面,范绮蓉凝神细读了起来:“DEATH-NOTE?死亡日记?”

    任昊咳嗽一声,提醒道:“我管它叫死亡-笔记,其实翻译出来意思都差不多。”卓语琴一听,脸色立刻有了变黑的趋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绮蓉,你接着往下读,看一句给我翻译一句。”

    “嗯……好吧。”

    这字刚落,范绮蓉就后悔了!

    密密麻麻的复杂英文单词,叫范绮蓉呆了一呆,下一时间,她愣愣盯着电脑,身子后靠到椅子背,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都是什么?

    Abbreviation?burial?kidnap?likelihood?measurement?

    这……真是英语么?

    我怎么一个词都不认识?

    卓语琴瞧她默然不语,沉目捅了她一下:“都写了什么?”

    范绮蓉侧身朝任昊望去,见他苦笑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他拦住自己的目的了。

    他是怕自己出丑!

    范绮蓉对着屏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大姐,不是我不给你翻译,而是,这里百分之七十的段落我都翻译不了,唉,或许我的英语水平太差了吧。”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如果现在去考四级,应该勉强擦过及格线。

    “绮蓉,你不是在护着他吧?”卓语琴认死了其中有猫腻,“他一个中学生写的东西,你怎么会翻译不了,哼,是不是给他同学写的情书?”

正文 第13章【本科生的英语水平】

    任昊气闷地一拍脑门:“妈,您胡说什么呐,我不就练练中译英么,怎么跟情书扯上了?”

    卓语琴撇撇嘴巴,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旋而将质疑的目光投向范绮蓉:“绮蓉,你跟姐说实话。”

    “大姐,这回您可错怪他了。”善解人意的范绮蓉帮任昊说着话:“虽然连起来我翻译不大了,但零零散散几个单词我还是认得的,嗯,昊肯定是看了什么小说之类的东西,才试着把小说的情节翻译成英语,这样也对,可以有助于提高英文能力,不至于像书本上那么死板。”

    范绮蓉肯定了这种学习方式,葱白玉指在显示器上划了一下:“昊,这句话怎么翻译?”

    任昊挑着脖子看了眼:“哦,是这样的,只要死因在死者能力范围内,任何的死亡方式都可以有效,否则,死因是心脏麻痹。”

    范绮蓉和那句英语对照了一下,沉吟着指向下一句话:“嗯,那这句呢?”

    “先把死因和死亡状况写上,其后在把名字写在那些文字的前面也会有效。在那个情况下,直到写上名字为止的有效期间大约是人类时间单位的19日。”

    范绮蓉一连问了好几个,任昊均是对答如流。

    其实,考过四级的都应该知道,很多题目全得靠蒙,不然单凭真才实学,每个问题都能透亮的解释清楚,基本不靠谱。

    任昊就是这么个家伙。

    这些范绮蓉都翻译不了的句子,说白了,任昊也是晕晕乎乎写上的,全凭一个感觉,连语法对错都不甚清楚。然而,接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任昊,在英文水平上,确实比自学成才的范绮蓉高上那么一些,加之有英汉词典的帮助,倒也不怪范绮蓉读不懂。

    卓语琴、任学昱、卓谦这才从范绮蓉地表情中看出了些门道。“小昊真那么厉害?”

    “何止厉害啊。”范绮蓉回头看着三人。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这篇翻译真是出自昊地手笔。那他现在地英文水平。已经和一个大四本科生不相上下了。至少。比我要强太多了。呵呵。您还让我给他补习。我看呀。昊在课余时间应该给我补习一下喽。”

    大四本科生?

    几人啧啧称奇。任昊可还是个刚刚初中毕业地学生。英文竟能跟本科生相比较?

    卓语琴喜上眉梢。一**坐到儿子身边。拍着他地手笑个不停:“真是我地好儿子。”任学昱被自己老婆逗笑了。“刚才还龇牙咧嘴地教训。呵。一转眼又成好儿子了?”

    卓语琴笑容霍然一敛。回身两步狠狠在丈夫手臂上掐了一把。弄得众人一阵大笑。

    察言观色。

    似乎是一个成年人必备的伎俩之一。

    任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蓉姨:“我零零散散学了十年英文,您呢,才不到两年,嘿嘿,还是蓉姨厉害啊。”

    对于任昊看似无意实则安慰的话,范绮蓉颇感有些意外,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地看上了两眼,旋即一手掩嘴娇笑,一手习惯式地扶了扶任昊的头发,“这孩子,呵呵,姨看你功课上进了,比看什么都高兴。”

    淡淡清香窜入鼻尖,任昊脸色微红,借机顺着蓉姨半袖小衫的开口处朝里偷偷扫了眼,漆黑的最深处,几缕白腻的肉色若隐若现……

    任昊砰然心跳!

    母亲忽而发言:“小昊,你英语要是像绮蓉说的那么好,中考时的英文成绩怎么解释?”

    英文突飞猛进,任昊只用暑假发奋图强简单敷衍了过去,也明确告诉了他们,自己没有蓉姨说的那么厉害,其中大部分都是字典的功劳。

    把字典拉出来做挡箭牌,这个解释就合理多了,自然,也没人会怀疑。

    闲聊了不多久,范绮蓉告辞回去了。

    母亲眼见着范绮蓉关好家门,才是叹息着坐回床边,“你说绮蓉这么好的闺女,怎么就嫁不出去呢,唉,又会做饭,又会家务,长得又漂亮……”

    “姐,我看啊,这些反倒成了她没结婚的原因。”卓谦凝神思量道:“她条件太高了些,工作又很不错,导致眼光也随之变高了,嗯,咱们这片的光棍都没少打她主意,你看咱院东屋那个李大嘴,不是天天和她套近乎么?”

    提到李大嘴,卓语琴脸上一阵厌恶:“又胖又难看,嘴巴还不严实,哼,哪儿配得上我们绮蓉啊!”

    任昊也不知道李大嘴的名字,只清楚这是他的外号,街里街坊也都这么叫他。李大嘴心里搁不住事儿,谁家的秘密要是让他知了去,怕是第二天,整个胡同就都传遍了。

    “这一晃眼,绮蓉都三十一岁了,要是再耽误它几年,可怎么办啊?”这事儿跟卓语琴心里搁了好几天,一想就憋屈,“咱这胡同的人倒是知根知底,可没有一个能入眼的,谦子,你比你姐夫能跟儿,认识人也多,要不你给绮蓉物色个对象。”

    卓谦实话实说:“真是交心的兄弟,都差不多结婚了,要说生意上的朋友,我也不敢把绮蓉推过去,唉,中间事儿多了。”

    任昊眼馋地在一边儿望着,他真想拍拍胸脯,说那么一句“要不我来吧”,继而把这事儿自己揽下来。可迫于母亲的淫威,他还是知趣地默然不语。

    “你公司的人呢,就没有一个顺眼的?”卓语琴有了些不依不饶的味道。

    “呃,那行吧,我多留留心。”

    “妈……”任昊实在听不过去了,拉长了声音唤了她一声:“蓉姨自己还没着急呢,您跟着添什么乱啊,万一人家有自己的打算,您不是瞎操心了么?”

    “我瞎操心?”卓语琴气哼哼地瞪着儿子:“绮蓉是我妹妹,我不管谁管啊?”

    明知道自己与蓉姨不可能在一起,但,或许是男人心中的一点儿小心思作怪,任昊对母亲这说媒拉线的架势,着实有些不悦。

    “这事儿先告一段落。”卓谦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您这儿快拆迁了吧?”

正文 第14章【曾经的车祸】

    “拆迁?可不是么,门口那大白字写了有阵子了。”

    搬家买房,是卓语琴的又一个心病。

    二零零一年,像他们这种效益不大好的国有企业,职工的待遇都相当低。一来是下岗问题,当年的铁饭碗已是变成陶瓷碗,随时都有落地而碎的危险,二来,这种企业工资普遍很低,在退休前甚至没有涨薪水的可能,三嘛,是分房,除了一些上层领导,哪个职工有分房的资格啊?

    卓谦沉吟着端起茶杯,抿了口那二十块一斤的茶叶沏上的水,“具体是什么时间?”

    “已经开始评估房屋米数了,我看啊,也就两个月之内吧。”

    “您跟姐夫准备买哪儿的房子,还是准备外面租房,等着回迁?”

    任学昱把报纸放到一旁,眉头紧锁着:“回迁我们是不想了,现在不比几年前,适当交点儿小钱就能回迁,我听大嘴说,就咱家这米数,回迁费至少得小二十万,而且没有三四年楼面也盖不起来,租房也是个不小的开支啊。”

    卓语琴忍不住发起牢骚:“要是倒退五年就好了,那时都不讲究给钱,直接分套两居室,唉,四年前就说拆迁拆迁的,谁想一下拖到了现在,谦子,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卓语琴有些难以开口地踌躇道:“你看你那方便……”

    任学昱脚下踢了妻子一下,“我们准备跟远郊买套凑合了,现在那边也便宜,我看最低的甚至有一千一米的,要是买个小点儿的,就弄它两套,等孩子毕业结婚住。”

    “姐夫。”卓谦突然正色起来,“郊区那边环境实在不好,路面坑坑洼洼的,怎么住的好啊,要我看,就跟三环边儿买一栋,也不是太贵,环境还好。”

    “三环的房子是好。”卓语琴苦恼道:“可也得四十万吧,不瞒你,我们家存折就一万多,实在是买不起啊。”

    因为这几天见任昊懂事儿了。这话卓语琴也就没瞒着他。

    卓谦咧嘴笑了笑:“您俩也甭跟我客气了。过几天您就去看看房子。哪套要是中意。就赶紧交订金。不够地钱。我给您补上。”

    任学昱瞧他这么说。略微感慨地叹了口气:“敏敏也在读书。你也不富裕啊。”

    卓谦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您是不知道。现在客户多了。公司一年起码十几万地收入。这点儿钱我还是出得起地。”

    卓语琴只顾叹气。没再说话。

    任学昱觉得挺不合适。连忙摇头。怎么也不肯答应。

    “姐夫。”卓谦食指敲击着眉心,表情变得迷离起来:“当初家里穷,孩子又多,说句不夸张的话,真是想吃口饱饭都难,那时,我记得很清楚,姐怕我挨饿,时不时就去厨房偷吃的,夜里再偷偷给我,后来被爸发现了,姐就说她自己偷吃了,怎么也不提我,为这事儿,我姐没少挨爸的打,最后,姐每回吃饭都少吃一点,把多出的窝头,给我塞过来,就是怕我吃不饱。”

    想起当年那段苦日子,卓语琴也是苦涩一笑:“陈年烂芝麻的事儿,提它干嘛?”

    卓谦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没有我姐,就没有我卓谦,姐夫您说,现在我也富裕了,要是连这点儿忙都不帮,我,还是人么?”

    ……

    入夜。

    任昊一个人悄悄溜出家门,窝到胡同外一处犄角旮旯抽烟去了。

    那本该发生的车祸,或许不可避免,任昊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摆平之后的祸端。

    思来想去,他策划了一个笨办法,在那位女领导被撞后,自己见义勇为,将她送去医院,也许,她看在这份情面,就不会进一步追究小舅公司了。

    车祸地点就在他家胡同后的顺城街上,记不得具体时间的任昊只能每天夜里都去傻等着。

    反正,就是这两天。

    二十六号凌晨一点三十七分。

    吱……

    长长的刹车音煞是刺耳,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瞬即压了过来!

    碰……

    蹲在胡同里一处黑暗角落的任昊精神一震,啪地将烟头甩在地上,飞身跑到13号院子,这条胡同唯有他家是那种穿堂院,可以通到后面的大街,这儿,是最近的路。

    跑了两分钟,在经过煤气站时,任昊远远就瞧见一辆侧门被撞瘪的黑色奥迪,白色气囊已然被动弹开,一个满脸鲜血的妇女自驾驶座位置垂头在车门边。或许是卡车撞击所致,或许是气囊弹开所致,女人头部受了伤。随着任昊越跑越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鲜血正顺着脑门不住往下滴。

    嗒……嗒……嗒……

    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至,任昊扒住车门急急喊道:“阿姨!阿姨您醒醒!”这等场面,说不准女人就有生命危险,那一刻,任昊甚至把自己的计划都抛在了脑后。

    必须马上救人!

    他透过花白爆裂的塑钢玻璃朝里使劲儿看了看,在确认车中只有女子一人时,任昊马上拉动变形的车门,然而,却怎么也开不动。

    “阿姨!听得见我说话么?您醒醒!”

    任昊不断与女人说话,旋即双手环抱住她的两肋,用力从车窗向外拖她,幸好,女人腿部没被夹住,擦过硬邦邦的气囊,就被任昊抱到了车外。

    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知觉,耸拉着脑袋垂目昏迷着。

    顾不上喘气儿休息,任昊又抬脚蹬碎后面的破损玻璃,从后排座位取出女人的挎包,翻出一个摩托罗拉手机,一连拨去两个电话。

    “顺城街煤气站,有人受伤了,麻烦您快点叫车来!”

    一个叫救护车,一个打给警察。

    放下电话,任昊急急朝女人看了过去:“阿姨!”

    满脸的血液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任昊不由焦急起来!

    再耽误下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诚然,报纸上说过女人没受重伤,可毕竟自己的出现,很可能已经改变了历史,天知道在这个与前世“不同的世界”,女人能不能平安度过一劫?

    怎么办……

正文 第15章【污水池前的XX场面】

    思虑再三,任昊咬牙拎起黑色手包挂到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弯身将女人丰满的身体横抱在胸前,略微颠了下重量,任昊抬步就上了马路。

    急救中心就在斜对面五百米处,但路中有条隔离栏,急救车无法近路扎过来,只能绕远去前一个或后一个路口,那样的话,还不如自己翻栏杆过马路来的快一些。

    身体已不是二十五岁了,抱着女人刚到路中,任昊就感觉体力有些透支的迹象,他咬紧牙关硬撑着将女人轻放到栏杆对面,自己翻身而跃,继续抱起她小跑前行。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不远处,急救车的鸣笛慢慢飘入耳中,任昊扯着嗓子对闪烁地方大吼道:“停车!在这边!”

    刚准备向西行驶的司机耳朵还算好使,加之夜深人静,立刻就听到了后方的声音,从反光镜望了下,继而一个大转弯,逆行冲了去……

    车停。

    随行人员匆忙跳下车,用事先准备好的担架把女人安置好,在向任昊问清大概原因后,两名医护人员也没再上车,就这么跑步往回奔。

    任昊擦汗跟了上去,紧张的心绪亦得以舒缓。

    ……

    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一个医生打扮地中年男子找到了坐在长椅上等待地任昊。瞧着满身是血地他。医生不由皱眉看了看:“你也受伤了?让护士带你检查一下吧。”

    任昊起身摇头:“都是她身上地血。我没事。医生。她怎么样。有危险么?”

    “身体有多处拉伤。头皮出血。嗯。总地来说没有大碍。你是伤者家属么。我们需要联系她地家人。”

    “我不是。”任昊想了一下。忙是将女人地挎包递给了他:“这是她地包。里面有手机。应该可以找到她家属。”

    “好。”

    待医生走后。任昊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悄悄溜出医院。没跟他们打招呼。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小舅的事,只能等明天看情况了。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主要是想留下一个好形象。送伤者去医院,最多也就算个做好事,可如果自己离开了,那可不一样了。做好事不留名,这在境界上可提高了一个档次啊。

    再者,急救中心是任昊曾经牺牲过的地方,他真不想多待。

    既救了人,又为帮助小舅埋下了铺垫,任昊心头大石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车祸现场。

    这里有些迪厅的感觉,几个警灯忽闪忽闪,弄得人眼花缭乱。或许瞧车牌是政府官员的配车,警察们显得很焦急。有跟事故现场照相的,有去追查肇事车辆的,还有几人顺着血迹追到了急救中心。

    任昊没想跟警察交集,躲过了他们,绕着远路回去了自家胡同。

    幽幽路灯照射下,任昊在院门前停下脚步,对着满身的污垢露出一个苦笑,“这可如何是好啊,爸妈要是见了我这样子,还不当时就吓晕了?”

    原地转了两圈,任昊挠挠头。

    幸好周围无人,不然,必定以为自己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呢。

    哗哗哗……

    任昊试着用院里的水龙头冲洗着血迹,然而,早已凝固的污迹却怎么也洗不掉,甚至连肥皂都不管用。搓了好半天,任昊终于放弃了,他垫着脚尖,悄步拐了个小弯儿,朝自家那边望了望。

    唯有范绮蓉家的台灯亮着。

    任昊折身返回,先轻轻将院门关紧,继而开始一件件将脏衣服脱下,短袖短裤不用说,全都要不得了,最后就连内裤也已沾上血渍,无奈之下,任昊只能将全身衣物都用废塑料袋包好,丢进了污水池边的垃圾桶里。

    拧开水龙头,在身上打好肥皂,任昊用力搓着前胸处的血迹。相比之下,身体上的污垢倒是好清除一些。不过,冷水浇在上面,即便大夏天的,也是有些发冷。

    一阵小风掠过,任昊不停打着哆嗦……

    洗过凉水澡,任昊拖着即累又冷的身体,就准备悄悄回家了。

    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霍然响起一个“吱呀”的开门声,旋即,一条在朦胧月色下晶莹剔透的丰润美腿慢慢伸了出来,竹面拖鞋轻轻踩在了坑洼的地面。

    上帝!

    是范绮蓉!

    任昊几万个根汗毛徒然立起,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扭身,压着重心回撤到前院!

    听着缓缓接近的脚步声,任昊脑子简直乱成了一团,他左右看了看,逐光着大屁溜儿朝院外冲去!

    院对面是茅房。

    此时,正巧有一个中年妇女从女厕走出来!如果自己不回去,势必要被看个精光!

    前无进路,后有追兵!

    怎么办……怎么办……

    任昊急中生智,他猜测范绮蓉一定是去厕所,于是,快速关好院门,自己则躲在了古式大木门的后面。虽然从范绮蓉过来的角度一定会有缝隙能瞧见任昊,然而,过道这里可没有光线,黑压压的,保证她看不出来。

    这样的话,蓉姨去厕所后,自己就有时间跑回家了。

    想到此处,任昊心定。

    蟋蟀的浅鸣声仿佛是曲优美的乐章,蓉姨的步伐一下下踩着声音,很有节奏。

    深处黑暗的任昊自然也看不到蓉姨。

    过了几秒钟,蓉姨却没有像任昊预料的那般出院去茅房,她的脚步嘎然而止!

    接着又过了几秒,一缕哗哗声慢慢响了起来,约莫很长时间都没有停住。

    这……这……

    任昊简直有种窒息的感觉,蓉姨在干嘛?

    她不去厕所,在前院干什么?

    曾几何时,任昊就因为懒得跑去茅房,继而在那个污水池里解决问题,甚至老爸有时候憋急了,也会这么干一次!

    任昊颤抖地将门推了个较大的缝隙,他按耐不住地抬眼看去。

    只见一身吊带真丝睡裙的范绮蓉双腿微微分开,半弯着躯体在污水池前,十根葱白玉指并在一起,上下运动着,不时,还发出“噗噗”的声响……

    我的天!

    蓉姨竟然正在……正在……正在……

    咳咳,嗯,蓉姨正在洗脸。

正文 第16章【昊!快藏起来!】

    任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蓉姨那么温柔恬美的人,怎么会干那种破坏淑女形象的事儿呢?

    写书不仅费脑子,更费身体。

    范绮蓉有时眼睛酸了,身体乏了,就来池子这儿洗一把脸,提提精神。殊不知这哗哗水流声,倒叫任昊浮想联翩。

    吱呀……

    要不说,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呢。

    任昊瞅得没有好戏,就赶紧把门缝合了上,可偏偏这几十年的老家伙竟发出了一声响动,自然,引来了范绮蓉狐疑的目光。

    范绮蓉定睛瞧了瞧,柔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记得十二点我才关的门啊,嗯,肯定是小昊去过厕所忘记关了,唉,这要是进来小偷可麻烦。”说罢,踏着缓慢的步伐走了上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任昊脸都白了,屏住呼吸默念起咒语:天灵灵,地灵灵,看不见我行不行?

    过道地小灯早就坏了。一直没人修。就晾到了现在。任昊唯有赌上一赌。他双手交叉在身前。护住下体部位。眼睛使劲儿闭着。

    如此看来。倒是有些掩耳盗铃地味道。

    借着院外照来地白色灯光。范绮蓉摸索着走到木门前。张开藕臂。拉住两面门檐。就这么徐徐合上了门。

    吱呀……

    门关地那一刻。院外光线也理所当然地被隔绝在外。横上简易木锁。范绮蓉轻轻拍了拍手掌地灰尘。转身……

    由于处在黑暗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任昊看得很清楚。只瞧蓉姨侧过身体时。目光就这么从自己地身上划了过去。那一刻。任昊对蓉姨地实现对在了一起。他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范绮蓉回身走了两步,可能是觉得哪里不对,霍然回首,视线直直盯住任昊所在的黑暗角落,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里。

    慢慢地,眼神变得狐疑起来,范绮蓉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可奈何没带眼镜,怎么也看不透彻。

    操起碎步又离近了一些,眯起眼睛让视线凝固稍许,继续向那看着。

    此时,蓉姨离任昊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蓦地,范绮蓉做了一个让任昊心惊胆战的动作,她小心地探出右手,朝黑暗缓缓摸去……

    完蛋了!

    任昊只感觉蓉姨细腻冰凉的手掌缓缓贴在他的胸口,甚至还左右蹭了蹭。

    “啊!”

    软软的感觉让范绮蓉汗毛倒竖,莫名的恐惧侵占了全身,“什么东西!”

    蓉姨惨白着脸蛋呼地撩开了木锁,将另一边的门板启了开。

    “是我,别开门!”任昊抢在蓉姨前面把门合上,“蓉姨,我,我没穿衣服,您千万别开门。”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醒了院内的邻居。

    “唉呦……”范绮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V字领下丰满的胸脯,“昊,躲这儿干嘛呢,你是不是要把姨吓死才满意啊,这是怎么了,什么没穿衣服啊?”

    任昊满面通红地强行搂住范绮蓉的蛮腰,将她扭了个儿,背冲着自己,“您小点儿声,千万别回头,我,我待会儿跟您解释。”

    唉,这人可是丢大发了。

    闻得任昊没穿衣服,两只大手又掐住了自己的腰部,范绮蓉脸上一烫,红脸停顿了稍许,逐拉着他回到自己的小西屋。

    任昊贴着蓉姨进屋后,猛地一个箭步,甩掉鞋子便窜进了蓉姨那暖暖的被窝,越想越丢人,任昊干脆把头也蒙上了。

    范绮蓉根本没敢回头看他,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好了没?”薄棉被下传出任昊讪然的声音:“好了。”

    短短几个呼吸,范绮蓉平静了一下心思,旋即慢慢坐到床上,质疑的视线紧紧盯住他:“你躲那个破地方干嘛,还有,衣服是什么情况?”

    “……”任昊没言声。

    “说话。”

    “那……我说了您别不信。”

    “姨信你,说吧。”范绮蓉背靠在书桌边等待着。

    任昊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有些尴尬地娓娓道来:“夜里我没睡着,就去外面溜达溜达,谁想看见一个奥迪出了车祸,车里的妇女受了很重的伤,全身都是血,于是我就抱着她去对面的急救中心了,这不,回来以后连我衣服也是血,我怕爸妈看见了害怕,就把衣服仍了,顺带洗了洗身上,谁知道,蓉姨您正巧出来,我,我怕丢人,就躲起来了。”

    范绮蓉似信非信道:“是么?”

    任昊扒开被子探出脑袋,干咳一声道:“绝对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急救中心问问,事故现场也行,那儿现在都是警察,嗯,对了,垃圾桶里有带血的衣服,也能证明。”

    范绮蓉噗哧一笑,温柔地摸着任昊的头发:“姨还以为你去谁家做坏事了呢,呵呵,姨信你,不用证明了。”

    “那刚才的那啥,您可别跟外人说。”

    “不说,不说。”

    任昊干巴巴地瞅着她:“蓉姨,您真好。”

    躲开了任昊火辣的视线,范绮蓉这才发现自己衣着很不整齐,借着起身的工夫,不动声色地将睡衣领口往上拽了拽,以不让那深深乳沟太过暴露。

    “那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大姐醒了要是看不见你,只定要着急。”

    “您这儿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范绮蓉一手遮挡在胸前,摇了摇脑袋:“见义勇为是好事,你若不想跟大姐说,就悄悄回家穿上衣服,钻被窝睡觉。”

    任昊一点头:“那行吧。”

    噔噔噔……

    只听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好像是从北房那里开始的。

    范绮蓉心中一紧,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瞅了瞅。

    “小昊!小昊!”

    声音是卓语琴的,她有些心急地在院里喊着任昊的名字。

    在这片静谧的夜空下,声音显得极为刺耳,几个邻居都被吵醒了。

    “小昊……”卓语琴踏着急促的步伐,直直朝范绮蓉家奔了过来。

    看到此处,范绮蓉脸色大变:“昊,快藏起来!”

    没待任昊反映过来,也没等范绮蓉锁上屋门,卓语琴便一个推门……进屋了!

正文 第17章【危机!母亲进屋了!】

    ……

    在卓语琴进门的那一刻,范绮蓉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疾手快地一个大跨步,生生用脚腕子把门卡住了,左脚紧跟着上了来,范绮蓉后怕地吁出口气,横身在门缝那里,故作迷茫地眨巴眨巴眼,“大姐,出什么事了?”

    任昊大跌眼镜,没想到心目中那个温柔无比的蓉姨,也有装蒜的时候,而且,装得挺像!

    与此同时,东屋的李大嘴也穿着大裤衩出了屋:“卓姐,怎么回事?”李大嘴三十来岁,身材偏胖,模样可有些砢碜。

    卓语琴止住了身形,回头对他快速道:“大嘴,你帮我看看小昊在不在茅房,睡觉时还好好的,我一睁眼就不见他人了!”

    李大嘴贼兮兮的目光瞟了眼蓉姨,继而点头应下,踏着拖鞋出去找了。

    得空,卓语琴方是紧锁着眉头瞧向范绮蓉:“我夜里渴了,就去小桌上拿水,这才看见小昊不在了,我开始以为他去了茅房,就没在意,可躺床上待了半天,小昊还是没回来,唉,你说大夜里的,他能去哪啊?”

    范绮蓉露出一个焦急的表情,凝眉道:“会不会和同学约好了,去别处玩了吧?”

    “这么晚了,能去哪玩啊?”

    李大嘴忙忙叨叨地跑了回来:“卓姐,茅房也没他。”

    卓语琴更急了。直在院里转圈。思索着儿子地去处。

    范绮蓉见状。立刻撤回身体。背手掩好屋门。急急看着眼巴巴地任昊:“哎呀。我地小祖宗。你还愣着干什么呐。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范绮蓉已不复往日地淡定。就连睡衣左吊带滑落在大臂。也浑然未觉。

    任昊不明所以地看看她:“干嘛要藏起来。咱俩。咳咳。咱俩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地事。跟我妈解释清楚不就行了。蓉姨。你叫我妈进来。我跟她解释。”

    范绮蓉急得直跺脚。一抹淡淡地红晕也随之爬上脖颈:“怎么解释?你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地在我家床上一丝不挂地躺着。我怎么解释地清楚啊。好。就算解释了。大姐也相信了。可你别忘了李大嘴是什么人。他第二天要是添油加醋地往街里街坊一传。我。我。你让姨以后怎么见人啊!”

    对了!

    把李大嘴这茬儿给忘了!

    任昊也紧张了起来,自己可以不要脸,可人家蓉姨不行啊!

    “蓉姨您别着急,那,那我先藏起来。”

    任昊噌地跳下床,瞧见蓉姨腾地一下通红的粉颊,他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拽起蓉姨的小棉被裹上身子,向床底下进发。

    蓉姨家的床铺和自己家差不多,都是那种板砖垫起来的,底下零零散散的大箱子,死沉死沉的,任昊拉了半天愣是没拉动。

    咚咚咚……

    蓉姨家的玻璃被人敲了几下,“绮蓉,锁什么门啊,让姐进来。”

    范绮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对任昊打着哑语,口型是“快点”。范绮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绮蓉,开门啊,你跟屋干嘛呢?”卓语琴奇怪地又敲了几下门。

    范绮蓉故作镇定地随意答道:“大姐,我换衣服呢,马上就来。”

    任昊汗都下来了,顺着范绮蓉的手势又奔去了衣柜,呃,这个更不靠谱,里面全是衣服不说,衣柜底部也不牢靠,是那种轻薄的三合板,根本容不下一个人的重量。

    “哪也藏不了人啊!”

    任昊哭丧着脸对蓉姨耸耸肩,示意自己没办法了,而后乖乖坐在床上,故作沉稳,一副准备向母亲老实交待的样子。

    范绮蓉急不可耐地拍了下额头,灵机一动,挥舞着大臂示意让任昊盖着被子躺下。见他听话地躺在床上后,范绮蓉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盈盈的笑容爬上了脸颊,缓缓将门打开,“天儿热,衣服都让汗给弄湿了,就抽空换了一身。”

    卓语琴也不客气,挤开范绮蓉就往屋里进,“唉,你说小昊到底去哪了,别再出什么事。”儿子这些日子的反常表现卓语琴也注意到了,可她真想不通任昊能去干嘛。

    范绮蓉随着她的步伐挪动着身体,挡在卓语琴和床板之间,以不让她看到任昊。

    “孩子都贪玩,您别担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卓语琴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也没空主意那黑乎乎的角落,径自走去写字台边,在台灯前坐了下去。

    任昊没明白蓉姨要干什么,一个屋檐下,迟早要被母亲发现啊?

    下一时间,任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盖因,范绮蓉掠着香气的丰满女体就这么活生生扑在了任昊身上,竟然,竟然与他一起钻进了这热乎乎的被窝!

    鼻尖嗅着蓉姨身体的味道,任昊已是呆若木鸡。

    “大姐,刚才写书眼睛有点儿累,见不得光,您能把台灯关上么,我躺着跟您说话。”一来,范绮蓉想借着身子乏,让卓语琴离开,二呢,关上灯后就不容易看见任昊了。

    卓语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啪,抬手关上了台灯。

    沉默,往往来的是那么突然。

    光溜溜的任昊全身上下几乎都贴到了蓉姨的女体上……

    很暖,很软,很滑,很香……

    蓉姨穿的是吊带睡裙,大部分身体都暴露在外,此时,白花花的**也均是粘到了任昊的身上。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任昊看不见蓉姨的表情,忽然,感觉胸前的她慢慢扭动起火热的身体,渐渐脱开向前,看样子,是想离开任昊一些,以避免过多的身体接触。

    然而,巧不巧的,另一边的母亲蓦地站了起,就这么朝两人走来:“哼,等他回来,看我不揍他一顿的!”看路线,卓语琴是想在床边找个地方坐下。

    天!

    月光尚在,如果离得近了,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一个谎言出口,势必要用更多谎言加以掩饰。

    此时,同一个被窝下的他们俩,怕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

   

正文 第18章【妈!那是我的手!】


    ……

    卓语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一步……

    两步……

    三步……

    床的位置在墙角最黑的地方。

    然而,卓语琴不是瞎子,床上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定然可以分清。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蔓延至范绮蓉的全身,她看着步步接近的卓语琴,轻咬了下性感的嘴唇,急中生智间,发挥了一个小说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任昊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棉被突然被范绮蓉双腿高高顶起,她用自己的身体和棉被遮挡住卓语琴的视线,继而拽着任昊的手臂,用力让他跨到自己身体上。

    此时此刻的范绮蓉也顾不得羞涩了,让任昊双脚分开,用身体支撑着被面,自己则是从他的**抽回大腿,而后劈腿搭在了任昊的大腿上侧,紧紧夹住了他。

    范绮蓉平躺在下。自己则是趴在她地身上。

    真地。任昊一下就懵了。从未与女人亲密接触过地他。一动都不敢动。

    闻得那边细微地响动。卓语琴发现了异常:“绮蓉。你折腾什么呐?”

    “哦。嗯。腿有点儿酸。我活动活动。呵呵。没什么事。”

    范绮蓉设计得很周密。此情此景。唯有这个体位才能让床上只显现一个人地身形。她怕有岔子。喘息着又把任昊地上半身往自己身前按了按。随手从身边拎过一个绵枕。硬生塞进被子里。

    表面看上去。范绮蓉屈膝仰躺在床。手中抱着一个枕头。没有任何漏洞。不过。实际情况就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了。

    “这都四点了,唉,小昊怎么还不回来呀?”也不知道卓语琴瞧没瞧出蓉姨的异样,她拧着眉头慢慢坐到床上,视线一会儿移到窗外,一会儿落到范绮蓉身上。

    范绮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啊,大姐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昊找我借走了五十块钱,说是夜里要跟他同学出去吃羊肉串,唉,瞧我着脑子。”

    “那他干嘛不跟我要钱啊?”卓语琴皱眉看看她。

    “我估摸他是怕您夜里不让他出去,所以才没跟您说的。”范绮蓉满嘴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巴的,“咱胡同口那个开串摊的认识昊,一定不会有事,嗯,他们快开学了,新同学间也要联络一下感情,估计天亮之前回不来,您呢,也赶紧歇着吧。”

    看样子,卓语琴似乎相信了,她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绮蓉你跟姐说说话吧,慢慢等小昊回来。”

    “……嗯……好吧。”为了不引起怀疑,范绮蓉只能应下。

    感觉到下身的异样,范绮蓉叫苦不迭,面容红润得似要滴出血来,媚得要人命!

    被子下。

    任昊再次陷入了茫茫黑暗,他能感受到身下女体逐渐升高的温度,火辣辣的叫人心悸。

    他的心跳早就超过了每分钟一百八十下,口干舌燥地吸着气,燥热感从心底直直往上窜。

    蓉姨今天穿的是白色真丝吊带睡裙,有一种丝滑般的感觉,不过渐渐的,由于薄被下温度太高,也由于蓉姨情绪的微妙变化,细细丝绸很快就被两人的汗水侵透了,滑腻腻地贴在两人身体的接触面上。

    有些旖旎的味道。

    最值得一说的,要属下面的镜头。

    或许是蓉姨移动间太过匆忙,或许是真丝睡裙太过柔顺,在蓉姨屈腿的那一刻,本就极短的睡裙竟是顺着她浑圆的美腿滑到了大腿根,甚至,有向腰际移动的趋势。

    任昊头脑发热,脑海里只有一个按耐不住的念头――吻她。

    不行不行!

    蓉姨与母亲同辈,我怎么能越界呢!

    要是真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那日后,与蓉姨的关系势必破裂,想再找一个对自己这么温柔的长辈,那可就难了。

    任昊咬牙,毅然放弃了这一念头。

    但,真想在她胸前雪白的嫩肉上咬那么一口啊。

    “最近书写的怎么样了?这次你觉得能卖多少钱啊?”

    “还凑合吧,至于销量多少,我也没太大把握。”范绮蓉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卓语琴身上:“不过,我估计至少要比上本书销量好。”

    小棉被外,母亲与蓉姨随意唠着家常,听得出,蓉姨的声音时不时就会颤抖一下,喉咙深处甚至会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绵绵轻吟。

    即熟又媚的味道。

    “绮蓉,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我老听你那哼哼?”卓语琴伸手到了范绮蓉的脑门上:“别动,我看看你发烧没有。”

    诚然,任昊选择了静止不动,但人是活的,只要心脏尚在跳动,怎么可能让身体保持绝对静止的姿态呢?

    全身痒痒的,好似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着,范绮蓉强压住心头的火苗,慢慢推开卓语琴的手臂:“我没事。”

    “看你满头大汗的。”卓语琴略显奇怪地瞧着她:“大夏天的,盖这么多也不嫌热,出来透透气吧。”

    卓语琴伸手拎住被子一角,往上拽了拽……

    瞧她要动手掀开被子,范绮蓉心中大骇,“不用不用,我正减肥呢,出出汗正好。”她一把稳住被子,死也不放手。

    “你啊,身材正合适,没事儿减什么肥啊?”卓语琴感叹着摇了摇头,“姐唠叨一句,你可别不爱听,绮蓉,你都三十一了吧,是该找个人家了,不然这女人一过三十五,皱纹也来了,身材也褪了,那时再想寻个条件好点的对象,可就难喽。”

    蓦然,卓语琴伸手摸入被子里,抓住了范绮蓉的手臂,往后一捋,将她满是汗水的手心拉到棉被外,语重心长地拍着她的手道:“你也别不爱听,唉,姐是过来人,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呢,好好琢磨琢磨吧。”

    范绮蓉呆了一下,奇怪地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瞧了瞧卓语琴正捏着的小手,旋而,她漂亮的眉毛不由奇怪地微微蹙起,下意识动了动自己被子下的两条手臂……

    “……”

    我的天!

    蓉姨霍然变色!

    黑蒙蒙的被窝下,任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妈,您拍的……那是我的手!

    ……
TOP Posted: 12-23 18:14 #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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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水乳”交融】

 
    ……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任昊一颗心思都在蓉姨柔媚的身体上,忽然,右手被人抓住,愣是把自己的手臂拖出棉被外,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任昊、范绮蓉都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幸亏任昊的小手还算白嫩细腻,卓语琴似乎没有发觉异样,继续语重心长地一下下拍着“蓉姨”的嫩手:“这些话憋在大姐心里好久了,真是不吐不快,绮蓉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为什么自己就不着急呢?”

    “大姐……”范绮蓉苦苦唤了一声,显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卓语琴愁眉不展地砸了下嘴巴:“你别嫌姐烦,你爸走得早,在丰阳你也就剩下我们这一家亲戚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说,我不给你张罗着,谁来管啊,这事儿一直闹腾着我,睡觉都睡不好,绮蓉,今天你必须告诉姐。”

    爱张罗事儿,絮絮叨叨,这好像是四十岁往上的女人普遍存在的问题。

    任昊甚至怀疑,老妈进入更年期了。

    话说,咳咳,您能不能先松开我,再这么下去,该漏馅了!

    范绮蓉颤抖地着活动了一下成熟地女体。话语间有些难以启齿地味道:“大姐。我真没怎么想。嗯。要不咱俩晚上再说。到时候我一定告诉您。现在就先算了吧。”一只藕臂慢慢伸去下面。将任昊身体抵住一些。以不让他若有若无地摩擦着自己。

    现在这种不上不下感觉。让范绮蓉难受得似要发疯了。

    任昊知道。范绮蓉之所以不跟母亲说。是怕自己听见。可越是这样。任昊就越按耐不住好奇。竖起两只贼兮兮地小耳朵使劲儿听着。

    卓语琴自然也听出一些端倪。步步紧逼道:“这儿又没别人。干嘛非等晚上啊。快。跟大姐说说。”见她唯唯诺诺地样子。母亲眼睛轻轻瞪了她一下:“姐今天还就跟你耗上了。你要是不说。姐就不走了。”

    呃。老妈耍上无赖了。天啊。您可别不走啊。我都快热死了!

    范绮蓉强自压住渐渐急促地喘息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微笑:“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范绮蓉被软磨硬泡地卓语琴打败了。哭笑不得道:“没找对象地原因。主要还是没有合适人儿。我喜欢那种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地感觉。如果我觉得还行。他也觉得可以。那交往一下也未尝不可。但现在。我还没遇到这种人呢。”

    卓语琴皱眉不语,半晌后方蹦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那倒不是,唉,感觉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了。”这时,范绮蓉突然发现卓语琴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她迅速自卓语琴手里抓起任昊的手掌,猛地甩进被子下,继而折回左手,送到卓语琴掌间。

    重拾右手的任昊松下一口气。

    “不对,不对吧。”卓语琴没有察觉两人的小动作,她紧紧盯着范绮蓉的眼睛:“你别以为姐不知道,追你的那些人,你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怎么也不像找感觉的样子啊,你别骗姐,快说实话。”卓语琴接着又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可跟他小舅说了,让他给你物色个对象,到时要有条件不错的,你就得给我去。”

    “别呀。”范绮蓉即感激又彷徨,沉吟了片刻,无奈勾起一丝苦涩的笑颜:“好吧,我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比较喜欢有涵养有知识的男人,嗯,换句话说,要是可能的话,我想找个跟我同样职业的作家。”

    卓语琴连连摇头:“你看电视上那些男作家,哪个不是秃头谢顶七老八十的啊?”

    “所以啊,我暂时没有考虑。”范绮蓉眼眸中难得露出一丝向往:“我想先自己创业,开一家出版社经营,结婚的事,慢慢再说吧。”

    任昊眼珠子转了转,原来蓉姨的目标是开家出版社啊,可现在想私营这种行业,似乎有点不太靠谱吧?

    一来,开出版社得需要庞大资金,二呢,审核手续也不好办啊,如果上面没人,怎么可能审批下来?

    太有难度了!

    怪不得蓉姨九年后也没有结婚呢。

    不过,蓉姨说她欣赏作家,自己是不是考虑也写写书呢?

    “写书多自由,干嘛非要开出版社?”

    “呵呵,其实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奋斗的目标罢了。”

    后,姐妹俩围绕这一话题展开了长时间的讨论。

    而任昊,却被另一个新问题困扰住了!

    口水存不下了!

    嘴里的唾液在蓉姨熟媚诱人的女体作用下,分泌的很快,越积越多。你说攒着吧,很可能会刺激到喉咙,条件反射地咳嗽出来。咽下去也不行,母亲就在身旁,姐妹俩说话还很轻,稍微的响动就会引起母亲的注意,以致前功尽弃!

    半口的唾液就在嘴里这么逛荡着,随时都有崩盘的危险!

    眼见两人聊得带劲儿,任昊一咬牙一闭眼,走投无路的他做了一个让蓉姨骇然变色的举动――吐!

    约莫一两的唾液顺着任昊轻启的嘴巴间,缓慢而绵绵地流了出来,直线而下,滴到蓉姨前身,唾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向凹处流淌……

    脖颈上,锁骨内,两肋边,均是被几缕唾液侵占。

    与此同时,范绮蓉娇躯一阵紧绷,她略显愤怒地在被子下狠狠掐了任昊一把。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在干什么,大姐可就在旁边呐!

    任昊是有苦说不出啊。

    蓉姨!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唾液滑过身体,掠出一丝痒痒的感觉,范绮蓉边不动声色地与卓语琴说着话,边下意识伸出一跟食指,神色迷离地放入檀口内,紧紧含住了它。

    连范绮蓉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个含手指的动作,种种外因作用下,范绮蓉全身都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状态。

    她能做的,只有吸允住手指头,以不让喉咙中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声,落入他人耳畔。

    ……

   

正文 第20章【别碰那个!】

    ……

    蓉姨的异常变化,与她紧密相联的任昊自然感觉到了。

    任昊大脑充血,眼神都有些变了。他强忍住心中冲动,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抬眼朝蓉姨脸上看去。

    朦胧的月色幽幽怨怨地铺撒在蓉姨脸颊,只瞧她睫毛儿轻轻颤抖,眼神迷离中夹杂着一丝疯狂的色彩,白白玉指下意识地含在嘴中,不时用软嫩圆滑的香舌围绕指尖打转,一缕绵绵唾液甚至滑滑而下,经过舌尖、手指、小臂,滴落到早已湿漉漉的白色床单,慢慢渗入。

    “绮蓉,你手指头怎么了?”

    “扎……扎了个刺……呼……我咬一咬……嗯……它。”断断续续间,有了些语无伦次的味道。

    真丝睡裙的两根吊带不知何时已脱落到大臂,任昊清楚的看到了蓉姨不住扭动的圆润香肩,晶莹剔透的感觉。

    范绮蓉也注意到了被单下探出的小眼睛,叫苦不迭下,忙是喘息地朝他瞪眼睛,叫他缩回脑袋去。

    任昊恋恋不舍地抽回目光,埋进被子后,又掀开了左边的被角,想透透气。谁曾想,这边也瞧见了一些少儿不宜的镜头。

    蓉姨光滑的右手伸出在床面,时而紧紧用力攥住床单,时而微微放松懒散在那里,时而食指支在床上,做出一些古怪复杂的细微动作,任昊观察,这些好像是蓉姨无意识间做出来的。

    他略感好奇地伸手在蓉姨腕子上捅了一捅。只见玉手嘎然而止。停顿了两秒钟后。方小心翼翼地撤回到被子下。

    任昊似乎明白了什么。怦然心跳。

    哈喇子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刺激着男女俩紧绷地神经。汗水与唾液。为蓉姨熟透地丰满身体镀上了一层薄薄地外衣。

    “姐看你也累了。赶紧睡觉吧。我先回家了。”卓语琴瞧了瞧蒙蒙亮地天。继而起身告辞:“唉。这孩子。都五点多了还不回来……”

    “大姐。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范绮蓉含含糊糊地声音飘了过来。

    “嗯。不用出来了。”卓语琴挂着忧虑推门出了去。

    碰。

    门关的那一刻,被子下的两人齐刷刷地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任昊脸红心跳地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时,压抑紧张的心绪方得以舒缓,想象了一下母亲发现自己与蓉姨**相对时的样子,任昊不禁一阵后怕。

    好险……

    “待会儿给大姐打电话报个平安,省的她惦记。”

    蓉姨边说着,边面无表情的慢慢起身,拖着尚在颤抖的女体幽幽坐到了对面的写字台边,默然不语抄起一本小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读起来。

    两根掉下的肩带,也被她不动声色地复原了位置。

    任昊怯怯地瞅了眼蓉姨,赶忙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吃完羊肉串就去姜维家了,让他们安心上班,不要担心。

    母亲自然气哄哄地大骂了他一顿。

    放下蓉姨的手机,任昊忐忑不安地不敢说话,心中真是七上八下,生怕一个不好,激怒蓉姨。

    沉默了不多久,任昊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道:“蓉姨,您没事吧?”

    范绮蓉淡淡“嗯”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任昊有些着急地裹上被子,半坐起身无辜地瞧着她:“对不起蓉姨,我,我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蓉姨喉咙里轻轻一“嗯”,还是不说话。

    任昊实在坐不住了,他知道,蓉姨之所以这么冷淡的原因,应该跟最后那起唾液事件有关,不然,自己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只都处于被动状态啊。

    “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嗯,那点儿哈喇子我真不是故意吐出来的,您想啊,当时我妈就在旁边,咽口吐沫她一准都会听见,要是不咽,马上就得呛着我,那样咱不就漏馅了么,所以,我,我也是没办法啊,蓉姨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您道歉,要不,要不您打我一顿也行?”任昊想着自己现在是十六岁,于是乎,他充分发挥了一个小孩子的优势,装起了可怜。

    范绮蓉拧了下细细的眉头,慢慢朝任昊看去,瞧他那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样子,心头也不知怎么的,缓缓软了下来,略显幽怨地叹息一声,蓉姨折身走回了床边,恢复了温柔的语气:“你一个大男人,可别跟姨哭鼻子,唉,姨没怪你,你多想了。”

    任昊表情变化不可谓不快,边嘿嘿笑着边挠挠头,瞧蓉姨再次沉下的俏脸,他呃了一声,又可怜兮兮地眨巴起眼睛。

    “傻样儿。”任昊把范绮蓉给逗乐了,她掩嘴吃吃一笑,一手习惯性地拍着他的脑袋,温柔极了,“今天这点儿事,完全是赶巧了,回去以后可不许跟别人说,维子也不要告诉,记住姨的话没?”

    “记住了。”任昊乖乖一点头,“您快换件衣服吧,都湿透了。”任昊是好心,可说出这话后,他又后悔了。

    湿漉漉的睡裙紧紧贴在蓉姨的躯体上,黏黏兮兮的,甚至将她丰满的轮廓都很好的勾勒了出来,影影绰绰,几乎到了透明的状态。范绮蓉脸上蔓延起一抹酡红,赶紧用手臂遮挡在胸前。

    气氛有点暧昧。

    任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赶紧转移话题,“床单、被面都湿了,反正现在也回不去家,我给您撤下来洗洗吧。”保险起见,他盘算至少要等爸妈上班出门以后才能回家。

    “好吧。”蓉姨犹豫着点点头:“不过不用你洗,帮姨拽下来就行了。”弯腰拎起被子,帮着任昊一起弄。

    被单,枕套,毛巾被,几件湿乎乎的床上用品被两人一一剥离出来,暂时堆放着床尾。

    床单是任昊扯的,拉动的过程中,他忽然感觉单子正中某处,触感很是不对,任昊疑惑地瞧了瞧,一团湿湿稠稠的晶莹液体印在那里,好像比自己的唾液黏上好多,任昊又伸出指尖摸了摸,滑滑腻腻,晶晶莹莹的……

    这是啥玩意儿?

    蓉姨脸色腾地红了:“别碰那个!”

    ……

   

正文 第21章【探病】

    “蓉姨,这什么东西?”

    任昊略微琢磨了一下印记的位置,约莫是蓉姨臀部那里,马上,任昊就咳嗽着不说话了。前生没接触过女人的身体,但不代表他没看过A片啊。

    范绮蓉瞧他仍旧拿着床单不撒手,不由气急败坏地抢了过来,红脸背着任昊,将床单飞快丢进脸盆,弯腰塞入了床底下。

    直起身子后,蓉姨的视线有点躲躲闪闪,“瞧瞧你,哈喇子流的满处都是,唉,一会儿我再洗单子吧。”这么说,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范绮蓉还真以为这个十六岁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呢。任昊在她裙摆那里飘忽着目光,讪笑着没搭茬。

    ……

    六点不到,卓语琴和任学昱一同出门上班,任昊跟蓉姨借了一条毛巾被披在身上,瞅得院内无人,便一溜小跑贼头贼脑地冲进家中。

    呼……

    任昊脱力地仰躺在床,这一宿过的,真是太刺激了!

    待胡同南口的澡堂子开了门,任昊先去那里洗了洗身上,继而回到家,打开电脑,细心整理起《DEATH-NOTE》的简略英文脚本。

    搬家已迫在眉睫,这才是正事儿!

    几天之下。这份脚本已是初步完成。虽然大部分语法和句子是那种中国人能看懂。外国人看着迷糊地蹩脚英语。但这是任昊能做到地最好程度了。最后确认了一下BANDAI地邮箱地址。任昊点击下鼠标。将邮件发了过去。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

    十点左右。任昊估摸小舅也应该得到消息了。于是翻出黑色电话本。找出了小舅地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关机!

    过了半个小时。任昊按下了重拨键。

    还是关机!

    平时,即便夜里小舅也有开着手机的习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反倒关机了?任昊皱眉不解,无奈给小舅妈的手机拨了电话。

    这回接通了。

    “小舅妈,我任昊。”

    “哦,是小昊啊。”小舅妈的声音有些疲惫的味道,“你爸妈在家么,我正好有事找他们。”

    任昊听出了些不对,“他们上班去了,您有事跟我说吧,我给您带话,对了,刚才打小舅手机怎么关机啊?”

    “唉,别打了,短时间内怕都是关机。”小舅妈唉声叹气道:“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事儿,你小舅公司昨晚出事了,负责送货的司机违章行驶,撞了一个当官的女人,之后还跑了,你小舅夜里得到消息,就打电话找人打点,怕因为这事儿连累到公司,唉,那女人很有背景,你小舅他想往上递钱,可就是递不上去,最后,也不知道哪个狐朋狗友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外地先避一避,躲一躲,这不,刚走一个小时,说是短时间内不回家了。”

    “您别着急,会没事的。”任昊安慰她。

    “我估计也不是个大事,说破大天,撞人的也不是你小舅,他怕什么呀?”小舅妈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觉,毕竟,当官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出来的,“嗯,就这么着吧,跟你父母说一声,也别让他们挂心了。”

    “我知道了,小舅妈再见。”

    放下电话,任昊陷入了沉思。

    按照历史,一个星期后,小舅的公司才受到打压,时间还算富余,自己应该可以摆平。其实,卓谦在与不在都没太大关系,任昊手里的牌,似乎足够解决了。

    自己救了她的命,即便,送去医院晚了她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救命恩人已注定要落到自己头上,那么,让她不追究小舅公司的责任,或许根本不是问题了。

    再来,任昊还有一张暗牌,那就是他前些日子在银行救过的女人――谢知婧。

    婧姨虽然是一个在丰阳上层官员中不大不小的教育局副局长,但官与官之间想搭上话,就简单多了,实在不行,托谢知婧联络上她,递些钱过去也能摆平这事儿。

    熬了一宿夜,也顾不得睡觉了,任昊揣着银行卡赶紧出了家门。

    他先去加油站旁的自动取款机提了五百块钱,继而过马路,跟小商店那买了个大果篮,提着它直奔急救中心。

    服务台前。

    “您好,我想问下昨天夜里被送来的一位女士,现在跟几楼?”任昊回忆道:“嗯,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医生说她肌肉多处拉伤,头皮出血,但没有大碍,劳您驾帮忙查一下吧。”

    工作人员低头查了好一会儿,方抬头看着他道:“你说的人刚刚转院,去宣武医院找吧。”

    “谢谢您。”

    任昊方是想了起,急救中心一般只负责急救,伤势不重或病情稳定下来的患者,都会被送去其他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走到十字路口边的公交车站,任昊坐车奔向牛街。

    宣武医院住院部。

    三辆黑色奥迪停靠在小树旁,虽然算不上顶级车辆,但一看就知道,这属于政府配车。另一边还有几辆奔驰,不知这些高档车的主人,是不是来看望她的。

    在住院部里四处打听了一下,任昊旋即从安全梯上到了三楼西区位置。这个区域跟一般双人间、六人间病房不太一样,一水的单人病房。

    不过,女人似乎比较低调,没有选择高干病房,否则若是入住那里,任昊便不容易进来了,毕竟,高干病房是要通行证的。

    任昊早就预料到女人的官职一定不会小,然而真进到了这里,却实实傻了眼。

    不算宽敞的楼道里,几个电视上常见的市领导陆陆续续晃入视线,一个个还都带着秘书,拎着鲜花提着果篮,看样子,都是来探望她的。任昊根据他们的官职和表情初步判断了一下,受伤的女人怎么也得够进市委常委一级了。

    底层小市民心态的任昊不想与这些大官接触,他乖乖站在角落,待这拨人走后,才是快步过到那个挂着308数字牌子的单人病房。

    恭恭敬敬守在病房前的一个三十岁男子瞧了步步走近的任昊一眼,很客气地点头问道:“请问您是?”

    ……

 

正文 第22章【呃……】

    洪远是秘书,来这里探病的人,他一般不会拦着的,但任昊实在太过眼生,所以才客气地问了那么一句。

    女人一转院,事情生出了稍许变化。任昊略微考虑了一下,这医院没人认识自己,自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偶遇恩人的效果,若他直说自己救过女人的命,倒是落了下乘,不太好。

    想了一想,任昊谨慎地试探道:“您好,我是代表谦敏货运来探病的。”

    洪远的脸色不经意的变了变,上下看了他两眼,继而横身在了门前:“不好意思,我们局长正在养病,你请回吧。”洪远自然知道撞人车辆隶属谦敏货运公司,所以,没给任昊什么好脸色。

    局长?

    难道不是常委?

    任昊狐疑地揣测着,不是常委,那也应该是工商、税务一类的局长,不然不可能让小舅公司那么狼狈。这条路不通,任昊又换了一条,“嗯,其实,我跟婧姨打过招呼的,是她让我过来的。”任昊的目的是进屋,实在不行也只有舔着脸说出救人一事,但跟这个秘书,没必要解释那么多,所以,他斗着胆子借了借谢知婧的面子。

    即便谢知婧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怪自己吧?

    洪远明显楞了一下:“婧姨是谁?”

    “谢知婧阿姨啊。”任昊理所当然道,不过心里有点没谱,毕竟谢知婧的官职一定比屋内女人小。

    “跟谢局长打过招呼?”洪远有些犹豫地瞧了瞧这个中学生,或许看他不像在说谎,身子迟疑着向旁边一让,“那,嗯,你请进吧。”

    成了!

    看来婧姨地面子还真大啊!

    “多谢。”

    任昊心里偷笑。脸上却挂着腼腆地微笑慢慢进入病房。旋即。一股花香迎面而来。只见白色小柜子和窗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地鲜花。传来阵阵幽幽绵绵地味道。几筐果篮挨着墙边放了一地。十五平米地单人病房。顿时有些见小。

    最里面把角地病床上。一个头部被白色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地女人安静地靠躺在那里。看气色。似乎真地没有大碍。她地目光落在任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似笑地色彩:“你刚才在门外说。你跟谢知婧阿姨打过招呼?”显然。那个小门没有隔绝住声音。

    任昊没敢继续靠近。忙做一连恭恭敬敬地表情:“是地。”

    女人看着他:“是谢知婧叫你来的?”

    那语气间略微不善的味道,让任昊清楚地捕捉到了,难道,婧姨跟她有矛盾?

    是了!

    官场那么复杂的地方,关系貌似都很不融洽。

    任昊心道不好,这回看来是选错牌了,然而话已甩了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这样的。”

    女人神色未变,也没有收起那抹淡淡的笑容:“小同学,说谎话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话音刚落,在门外听着的洪远立刻推门而入,面色愠怒地盯着任昊的眼睛:“局长要休息,请你出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见任昊尴尬着没有动,洪远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任昊感觉见了鬼了,她怎么知道谢知婧没打过招呼,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啊?

    “咦?”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凝眉瞧着他:“小同学你走近一些,让阿姨看看。”待不明所以的洪远把任昊推前了两步后,女人咯咯笑了出声:“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眼熟呢。”

    任昊也怔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女人,下一刻,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快速落了下去。

    上帝!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在工商银行救过的……谢知婧!

    任昊霎那间回忆起,自己救人时根本没注意女人的相貌,加之她满脸鲜血,所以才没能当时就认出来!

    天!这也太巧了吧!

    小舅公司的司机居然把谢知婧给撞了!

    洪远奇怪道:“是您叫他来的?”

    谢知婧细细长长的眼睛眯了一下,很是妩媚的味道:“把严顺叫上来守着吧,你去帮我查查昨天救我的那个小孩,务必要找到他人。”

    “好的,我去办。”洪远临走前尚在打量着任昊。

    任昊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救人的是自己。

    谢知婧瞧他怔怔发呆颇有心事的模样,也就没说话,待任昊回过神来后,她方是伸出细嫩的手掌,在床边的空地拍了拍,“过来坐,我没记错的话,你叫任昊是吧?”

    “对,对。”任昊没敢造次地坐到床上,而是从角落拉了把圆椅过来,“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谢知婧那身蓝白条的病号服被她火辣丰满的女体撑的很紧,两团嫩肉好似有种呼之欲出的危险,看得任昊一阵心惊胆战,躲闪着视线。

    “没大事,脑袋上碰破点皮儿,你看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其实连针都没缝。”也不知谢知婧是瞧出了任昊眼神不对,还是很随意的举动,她将白色被单往上面拉了拉,略微盖住了深深的乳沟。

    任昊就这么跟美妇一句一句的闲聊,谢知婧虽是大概瞧出了任昊的目的,但也没有直接问他,他扯什么,谢知婧就扯什么,来来回回兜圈子玩儿。

    任昊一看不行,还是自己老实交待吧,“婧姨,实话实说,昨天夜里撞您的是我小舅公司的司机,真对不起,我替谦敏货运向您致歉。”起身鞠了一躬后,任昊也没再坐下,“您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任昊舔着脸跟谢知婧套近乎。

    谢知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坐下说话吧,婧姨这不也没受什么伤么,不碍事的。”

    任昊没敢坐,想来想去还是从兜口捏出那种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赔您的医药费,钱可能不多,您见谅,见谅。”他寻思两万块对她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但任昊也没想真给她。

    谢知婧先是轻轻推开银行卡,继而食指习惯性地落在床单上,慢慢画着圈圈,“你先坐下吧,你救过婧姨一次,这钱我怎么能收,呵呵,你别急,我也跟你交个底,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打算追究,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

    ……

   
正文 第23章【谢知婧】

    谢知婧说她本没打算追究,任昊自然不相信,他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面子不够,还是谢知婧嫌自己没给她现金?

    诚然,任昊有二十五年的阅历,但即便这样,面对三十六岁的谢知婧,依然差着将近十一年呢。更别说谢知婧还身居高位,她的行为处事都叫任昊看不清,摸不透。

    “婧姨,我给您洗个苹果吃吧。”任昊一时间没琢磨明白谢知婧的意思,旋而打起了感情牌,正好接着机会探探她。

    谢知婧类似狐狸的妩媚眼眸露出一丝笑意,“任昊,你还是没明白,婧姨说了不追究,自然就不会追究,嗯,你也快开学了,别跟这儿忙活了,快回家复习去。”言语间有了一种长辈说话的味道。

    然而任昊却断然了谢知婧是跟他打官腔,不由分说地从自己带来的果篮取出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自病房内的卫生间里洗了干净,又去服务台借水果刀、托盘、牙签,这才挨着谢知婧坐好,熟练地削起苹果。

    谢知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瞧着他,不过,自方才几番对话下,她倒是瞧出任昊不像个普通中学生,说话做事都很讲究,很懂事儿。

    感觉到谢知婧审视的目光,任昊有些小怯懦地将一片片苹果肉整齐地码放在托盘里,捏起牙签扎了上,方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婧姨,您吃。”任昊怕她不给面子,旋而又快速拍了下脑门,“哎呀,该吃午饭了,您瞧我这脑子,那您先别吃苹果了,我去给您点餐吧。”

    谢知婧道了声谢,继而接过果盘摇了摇脑袋:“我很少吃饭的,一个苹果就够了。”谢知婧倒是没拂了他的面子,可左手举起托盘,想动右手时却浑然响起,右手、右脚拉伤的最为严重,此时,根本捏不起牙签。

    正待她准备把果盘放到腿上,腾出左手时,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任昊忙是前探着身子替婧姨举着果盘,让她腾出只手来好取牙签。

    谢知婧若有若无地瞧瞧他,展颜一笑:“放我腿上吧,婧姨自己能来。”

    “您客气,客气。”任昊让自己笑得很甜。

    谢知婧瞅得没辙了。也是放弃劝他地打算。慢慢悠悠地将果肉送进厚实性感地嘴唇里。“年岁大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婧姨现在连主食都不敢吃。呵呵。一顿饭吧。有两个水果也就差不多了。”女人年龄一到。身材就很难保持了。

    谢知婧地话很随意。感觉没有把任昊当外人地样子。

    任昊咀嚼了一下她地话。“年岁大?不能吧。我看婧姨您才三十岁啊?”

    谢知婧嚼完口中地苹果。忍不住吃吃一笑。“你忘了婧姨跟你说过地。我女儿都与你同岁了。嗯。婧姨吃好了。谢谢你。快放下吧。”

    放下盘子。任昊作恍然大悟状:“对。对。抢银行那天您跟我说地。不过您可真不像。这三十岁。我都是大着胆子猜地。”他故意提了一下抢银行地事儿。顺带赞美谢知婧。

    谢知婧看看他。笑而不语。

    任昊忽然感觉现在的身份很不错,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就算说错什么话,想必别人也不会太多计较吧?

    “婧姨您真厉害,刚才我在楼道瞧好几个大官都来看您。”任昊表现出一个小孩子的好奇:“您真的是副局长?”对于这点任昊很困惑,哪怕是财政那边的局长都说的过去,可一个教育局副局长,不会那么有面子吧?

    一会儿成熟懂事儿,一会儿天真无邪,任昊的表现倒把谢知婧弄得有些糊涂,她慢慢移动目光,笑看着窗台的花花朵朵,“他们呐,百分之六十是冲我父亲的面子,百分之四十呢,是冲我哥,呵呵,小家伙,现在明白了吧。”

    谢知婧饱含深意地瞅着他,指尖在被面上慢慢打起转转:“你救过我的命,婧姨也不想跟你兜圈子玩儿,钱呢,我是决然不能收,回去跟你小舅说,安安心心做他的生意,什么事也没有。”

    按说人家话到这份上,就表示肯定不会追究,但任昊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您好好养病,改天我再来看您。”

    ……

    在和平门站下了车,任昊先去全聚德后面那边儿的小餐馆里吃了份三鲜馅的锅贴,这才回到家,躺床上迷瞪起来。

    晚上待父母回家,任昊将小舅公司的事告诉了他俩,爸妈显得很着急,赶紧又给小舅妈打去电话,结果,这顿晚饭一家人也没有吃好,忧虑重重地讨论着小舅的事情。

    席间,任昊一个劲儿安慰着爸妈:“一定会没事的。”

    次日。

    宣武医院住院部。

    手拿一大束康乃馨的任昊正要上楼去谢知婧的病房,忽而瞥见旁边小花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皱眉走进了两步,才看清是谢知婧。

    她头上的纱布已经全部撤掉了,乌黑蜷曲的波浪长发散了下来,看不出有缝针的迹象。没了纱布,谢知婧整个人都变了一般,坐在轮椅上的她端庄、成熟、妩媚,恢复了往日的风韵与神采。

    “婧姨……”任昊小跑了过去。

    其实,以任昊那还算成熟淡定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小跑”这种动作,毕竟,婧姨就在那里,但为了让事情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任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中学生。

    来到跟前,任昊将鲜花递给她:“祝您早日康复。”言罢,又对推着轮椅的司机严顺礼貌点点头:“叔叔好。”

    领导司机,可也都不是善主儿。

    严顺早就见过任昊了,客气笑了笑:“你好。”

    任昊清楚的看见,这个极其爱笑的美妇,此时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谢谢你的花,唉,你说你不跟家好好复习功课,怎么又来看婧姨了,婧姨过几天就出院,早没事了。”谢知婧埋怨地瞅瞅他:“就这一次,下回可不许来了,记住没?”

    这时,位于西边的医院小门缓缓驶入辆急救车,车身标有“急救中心”的字样,大概是负责患者转院的。

    ……

 

正文 第24章【半条命+半条命】

    急救车在住院部门口不远处停住,随行人员下车,做着转院工作。

    谢知婧将鲜花轻放在浑圆的大腿上,略有心事的目光落到急救中心的车辆上,“洪远打来电话了没?”

    严顺推着轮椅正了几度,让谢知婧不用扭头就能舒服地看到车子,“打是打过了,但洪秘书说还是没能找到人,单凭几个值班人员的描述,恐怕很难找到,而且当时是夜里,他们都没怎么看清楚。”

    任昊马上明白,他们是在说自己。然而在事情已基本解决的情况下,任昊也就没打算再把这事儿说出来,不然,失去偶遇的感觉,总显得太过做作。

    谢知婧无声叹息了一下,圆润的指甲盖习惯性在大腿病服上慢慢划着圆圈,“据他们说,那孩子抱着我跑了好几百米才到了医院,弄得他也浑身是血,累得够呛,唉,要是找不到他,我总感觉心里不对劲儿。”

    忽地,谢知婧熟媚的细眸子转向任昊,“婧姨这次得救,多亏了那个孩子,对了任昊,嗯,记得你家也住在那一片吧,当时有没有见过满身是血的小孩儿?”谢知婧送任昊回过家,自然知道他家住址。

    任昊犹豫了一下,摇摇脑袋:“不好意思,没见过。”

    “那听没听你家邻居提过?”

    “也没有。”

    谢知婧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两眼,方淡笑着收回略微失望的目光,沉默不语地继续盯着急救车。

    转院手续很快就办完了,救护车司机在随行人员返回车厢后,踩动油门,缓缓朝外驶去。

    当车子经过谢知婧身前几米时。司机突然一个减速。让急救车慢了下来。后而探出脑袋盯着任昊看了好几秒。眼神中似乎有种狐疑地色彩。

    任昊也看见了他。有些眼熟地感觉。把他与急救中心联系在一起。豁然记起来。这人恰巧是当天急救中心值夜班地司机。那天夜里。如果不是他耳朵好使。兴许就与任昊两人错过了。

    “小兄弟。咱们见过吧?”司机慢慢将车停了下来。使劲儿看着任昊。

    任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没搭话。

    司机凝眉揉了揉太阳系后。忽然。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是你救地人!真是好样地啊!”司机把手伸出侧挡风玻璃。竖起了大拇指:“小兄弟。我昨天就听说。他们到处打听你地消息呢。怎么。把你找到了?”司机没认出谢知婧。也不知道她地局长身份。不然一定会礼貌下车地。

    任昊眼神顿了下。还是摇头不语。

    “老吴,快开车吧,院里还等着呢!”后车厢里有个护士在催着他,这种急救车每天都有任务,多一分钟也耽误不得。司机简单跟任昊告了辞,这才开车出了侧门。

    谢知婧、严顺开始都以为任昊碰上了熟人,没怎么在意,可听到后来,却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急救车消失在视线,谢知婧方快速看向任昊,“救人?你头几天救过人?”

    任昊挠挠头,“嗯”地应了一声。

    谢知婧有些急迫地自己板起轮椅,让身体正面对着任昊,“救的是什么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从任昊的表情里,已经捕捉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此情此景下,任昊要是再推脱,到显得自己矫情做作了,于是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大概是二十六号凌晨吧,我睡不着觉就出来遛遛弯儿,结果瞧见煤气厂前面撞车了,车上那人流了很多血,挺吓人的,嗯,然后我就抱她去了急救中心,等到三点左右,医生说她头皮出血和肌肉拉伤,没什么危险,我也就离开回家了。”

    任昊非但不矫情,反而把具体的细节也给带了出来,这么做,是体贴谢知婧,省的她试探自己了。

    这番话加上方才司机的表现,让谢知婧深深皱起了眉头:“小家伙,你早就知道,救过的那人便是我吧,可这都两天了,你为什么不说?”

    任昊尴尬地笑着:“也不太是,小舅公司出了事,跟我一描述当时的情景,我才想了来的,真不是有意想瞒您。”

    谢知婧总是那么叫人摸不透,她连连点着脑袋,过了不多久,方对严顺道:“咱们回病房再说吧。”严顺刚要动,任昊赶紧抢了过来,伸手接过轮椅扶手:“婧姨,我推您上去吧。”

    严顺跟他争了一下,谢知婧却淡淡开口了:“小昊推着也是一样。”

    看表情,还以为谢知婧生气了,可这话一出,任昊本是悬着的心方轻轻落下。谢知婧口中的“任昊”“小同学”等字眼已换成了“小昊”,亲疏感不言而喻,加之她没有阻拦自己推轮椅,也能品位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上楼的路上,严顺知趣地与他俩保持了一段距离,甚至都没有跟他们同坐一个电梯。

    然而谢知婧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盯着前方,静静让任昊推回病房,直到任昊关好门,坐在轮椅上的她才从喉咙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世上最贵的东西,无疑是生命,因为它只有那么一次,死了,便都烟消云散了,可你,却救了婧姨两次,两条命啊,你让我怎么还?”

    其实,这两条命说来,却有些水分在其中。

    银行抢劫,任昊击伤歹徒,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不单单只为了谢知婧一个人,而且,就算任昊不出手,谢知婧也不一定会有事,更别说死了,这也就是谢知婧只对任昊有好感,但不熟络的根本原因。

    第二条命,就多少显得有些特别了。任昊这回仅仅救了谢知婧一人,而且事后悄悄溜走,根本不留下姓名。虽说谢知婧单单受了些小伤,然而此事对她的冲击,却是比第一命来得更为强烈。

    用一种不恰当的比喻,这两次,任昊都只救了谢知婧半条命,可这半条命加半条命,却让任昊这个救命恩人,有了一些名副其实的味道!

正文 第25章【转机】

    “婧姨您别这么说。”任昊真诚地看着她:“救您也是无意的,再说我根本没想要什么回报。”这算是个很公式化的回答吧。

    “是啊,不然在你昨天进屋的时候,就会把救我命的事儿先说出来。”谢知婧用左手缓缓捋了捋额前的长发,顺到耳后跟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看着任昊:“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实在是难得,感谢的客道话,婧姨就不和你说了,来,先扶你婧姨躺下吧,刚才逛了一圈,有些乏了。”

    不得不说,谢知婧很会看人,也很会做人,她知道任昊不是一般小孩子,他此时想听的一定不是感谢话,如果谢知婧说得太多,倒显得生疏了。

    任昊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搀起谢知婧很有肉感的细腻臂膀,一点一点向病床移动着,扶她坐下后,任昊怕婧姨躺不下,随机一手揽住她的后背,一手环住她大腿,就这么半抱起婧姨慢慢平放到床中央,后而赶紧收回手臂,脸色微红地瞄了眼谢知婧晃动的胸脯。

    真大!

    无论是34D,36E,还是58G,任昊都不明白这类尺码的概念,在他眼中,只有四个等级:不大,大,很大,非常大。

    无疑,谢知婧满级了。

    “你似乎还在担心你小舅的公司。”谢知婧半倚在床头垫起的软枕上,眯起细细的媚眼,气质上多了几分略微慵懒的味道:“不瞒你,婧姨昨天说的都是实话,今天再说,你应该放心了吧?”

    任昊瞧她这么直接,自己也没太多顾虑了:“婧姨,冒昧的问一下,您真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谦敏货运?”

    或许是怕他不信,谢知婧苦笑着瞟了他一下,用一种类似幽默的语气道:“我可以很肯定很坚决的告诉你,没有,婧姨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去横生事端的,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任昊相信了她。

    但若真是如此。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了。历史上小舅公司确确实实被打压了。难道。历史改变了?

    不会吧?

    任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苦苦皱着眉头:“那您说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底下人揣摩上意。继而私自断定您肯定会追究。所以打压起谦敏货运。他们一来为了躲事儿。二来嘛。嗯。我说句不好听地您别介意。二来为了巴结讨好您。”

    “你小舅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谢知婧凝眉想着:“消息准确么?”

    “这是我个人。哦不。是我小舅地猜测。”任昊郁闷地摸摸头发:“倒是没有确切消息。怀疑而已。”

    谢知婧沉吟了一会儿。方摇了摇脑袋:“这里面地事儿。你或许不太懂。我简单跟你说吧。你那天看到很多人来探望我吧。如果当时我与他们随意聊天中若有若无地**想追究地意思。那他们定能看出来。想巴结婧姨地呢。自然会在底下做些手脚。你说地情况或许会出现。但现在地问题是。婧姨没有那么做。所以就是想巴结婧姨地人。也不会盲目下手。他们怕办不好。反倒引起我地反感。毕竟。我地伤不是很重。追究就显得大题小做了。嗯。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么?”

    这里的门门道道,任昊算不上清楚,但也一听就懂,“您说的我明白了,婧姨您别嫌我烦,这个,我相信您肯定不会追究,但您丈夫看您受伤,或许就,呃,我没别的意思,您说有这个可能么?”

    “我丈夫?”谢知婧哑然失笑了一下:“自然不可能,我丈夫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任昊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歉。

    谢知婧无所谓地拽着他手臂让他坐下,旋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眉心,“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嗯,把手机给婧姨拿来,在柜子上的小包里。”待任昊恭敬地递过手机,谢知婧单手快速拨出一个号码。

    “哥,我知婧……嗯,好多了,其实早就能出院了……嗯,对了,我问你个事儿……撞我的司机隶属谦敏货运吧,我也没受什么伤,司机也被抓了,所以这件事你们就别弄大了……什么……已经交待下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谢知婧的眉头重重拧了一下:“哥,这件事由我接手吧,你和爸都不要掺和了……我没别的意思,反正不要追究谦敏货运的责任就对了,嗯,详细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忙吧,我挂线了。”

    任昊知道,问题的结症找到了,不过,他反倒安心了下来,“婧姨,您哥哥怎么说?”

    谢知婧对任昊挤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我哥从小就疼我,这回没经过我同意就让他秘书把消息放出去了,结果,呵呵,就像你说的那样,恐怕再过几天,与谦敏合作的几个大公司都会相继撤出,唉,跟我不一样,我哥位子高,说出的话也带着分量。”

    任昊心思已定,但还是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婧姨您可得帮帮我小舅。”

    “容我想想,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办。”谢知婧面露为难之色。

    “为什么不好办?”任昊反倒愣住了:“不就是您哥哥一句话的事儿么,收回来难道不可以?”

    “不是那么简单。”谢知婧耐心地拍拍他的手掌:“当官的,都好个面子,你头天放出的话第二天就收回去,事后,让人家怎么看你,这事说来简单,但要想办圆滑,就得动动脑筋了,所以呢,刚才我没让我哥继续掺和,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合适。”

    任昊前世接触过的人,层次都不算高,谢知婧的话确实让他受益匪浅。

    “让你小舅放心吧,没事的。”谢知婧摸摸他的手背,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忽地,看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小家伙,以前忘了问,你父亲在什么地方高就?”

    “高就?嗨,就跟淮威印刷厂,给人家送货开车的。”

    “哦……”

    任昊随口答了她,殊不知,谢知婧已暗暗记在心底。

    ……

 

正文 第26章【BANDAI来信】

    之后的时间,任昊充分发挥了自己照顾人的本事,端茶倒水,体贴入微,弄得谢知婧扬起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收回,直夸任昊懂事儿。闲聊下,她也不遗余力地教着任昊一些官场的门门道道,边边角角。

    谢知婧不愧是教育局副局长,教导方式非常特别。她不会把话说得很直接,而是旁敲侧击地点一点,最终还是要靠任昊自己理解、吸收。

    越与谢知婧接触,任昊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可以这么说,在任昊相识的人中,谢知婧是城府最深的,你永远也不会猜到她笑盈盈的嘴角下,有没有藏着刀片。

    诚然,现在两人关系很近,但任昊还是对她有点小畏惧。

    “不早了,快些回家吧,别叫你父母担心。”谢知婧满足地出了口气,神色没有丝毫疲惫:“跟你聊聊天,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任昊呵呵一笑:“那我再陪您待会儿吧,不然您一个人多寂寞?”

    谢知婧勾起嘴角笑看着他:“我准备多住几天院,正好做个全面检查,嗯,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陪陪婧姨,今天不必了,我女儿晚上会来陪床的,有人儿跟婧姨说话。”

    停顿了片刻,谢知婧突然笑了一下:“除了必要的人以外,咱们的关系,最好不要传出去,你还小,婧姨怕你经不住诱惑。”明知道任昊很懂事儿,但谢知婧也难免想要嘱咐一句,或许,这是作为长辈的通病吧。

    任昊自然知晓,“婧姨您放心,一来我不会说出去,二来,就算有人想拖您办事继而找到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谢知婧很是欣慰地捏了捏任昊的手掌,这个小家伙,越来越讨人喜欢。

    ……

    刚出宣武医院。任昊就在牛街十字路口东北角找了家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小舅妈拨了去。

    “小舅妈。我任昊。嗯。小舅回家了么?”

    “还没有呢。什么事?”

    “您要是能联系到小舅。就赶紧叫他回来吧。嗯。姜维您应该记得。他父母也是做生意地。我托他打听了一下。他父母说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人家根本没想往上追究。”任昊准备先把卓谦糊弄回丰阳。不然他不在。很多事情都要拖着。无法解决彻底。

    “真地?”小舅妈徐梅喜上眉梢:“那太好了。呵呵。我就说嘛。不会有大事儿。都是你小舅疑神疑鬼闹腾地。人家市领导哪个不是心胸宽阔。怎么可能计较这点儿事儿呢。小昊谢谢你了。也提我谢谢姜维父母。改天有空我跟谦子一定去拜访。”

    “您能找到小舅?”

    “我尽量吧,唉,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我也准备叫他回来呢,这几天公司事儿多,我一人也顾不过来,而且马上有几个公司的合同到期,续签的事还得你小舅去张罗,我也不懂啊。”徐梅属于那种很有代表性的家庭主妇,哄个孩子做个饭,完全没问题,可赚钱经营这些动脑子的营生,就差点意思了。

    “小舅回来麻烦您让他给我家打个电话,我找他还有些事儿,嗯,那您忙吧,我挂了。”

    “行,谢谢你了。”

    “您客气,小舅妈再见。”

    付了一张老版五毛钱纸票交上电话费,任昊随即从兜里摸出一张快要过期的学生月票,去马路对面等公交车去了。

    ……

    晚上八点一刻。

    任昊跃跃欲试地搓搓手,正着身膀在电脑前坐下。给BANDAI寄去的脚本是他近来比较关心的,任昊没有在网络上浪费太多金钱,毕竟一个小时的网费电话费要三块钱左右呢。他每隔一天才会上一次网,看看邮箱里有没有动静。

    在删除了几封垃圾邮件后,雅虎邮箱忽然提示有新邮件,点开看了看,任昊心头砰然一跳!

    这封邮件无论标题还是内容,均是全英文的,猛一看上去,倒有些小广告的意味,但心细的任昊注意到来信邮箱地址最后,却是“JP”“CO”等字样,明显,是日本寄来的东西。

    随后,工工整整的英文字母让任昊一阵头大,这才是真正的英文啊,跟自己那半吊子英文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无论语法还是用词,都无可挑剔。

    自然,任昊也看着费劲。他忙是翻出英文词典对照了起来,瞧得进展极慢,又是跑去蓉姨家里借了一张正版金山词霸,安装在电脑上,继而挨个输入着懵懂词汇。

    在软件的帮助下,翻译速度快上了许多。

    邮件确实是BANDAI公司寄来的,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这样,BANDAI很看好《DEATH-NOTE》的简略脚本,觉得设定非常新颖,人物情节等等拿捏的也相当不错,但碍于日本现状,至少要看到一个正规详细的小段脚本才可以向上审批,这样,也方便制作组做成企划案,所以,BANDAI方面让任昊出示几个详细的分镜场景脚本,供审核检阅。

    从英文脚本不难看出任昊是个外行人,或许是怕他不懂,下面也写出了关于分镜脚本的定义与写法。

    落款处,BANDAI给了他一个审核组的邮箱地址,说以后寄信到这里,主站邮箱流量太大,加之不是专门用来做动画审稿的,所以,很可能会遗失信件。

    “这么复杂?”看完信件的任昊抓狂地揪揪头发:“还要什么分镜脚本?”

    略微研究了一下邮件上的详细说明,任昊恍然大悟。他原本以为中国的剧本就是日本的脚本,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日本的动画脚本家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因为动画里没有活生生的演员可以靠演技临场发挥,主要就是脚本与监督(导演)制定一切,所以,脚本要体现出的除了详细情节走向外,还有很多很多细枝末节,比如,人物细微表情变化,具体到每个字的日语对话,简单环境描述等等等等。

    这些细节的东西,似乎一个都不能少。

    ……

 

正文 第27章【裙摆下……】

    一个人对着电脑呆呆坐了几分钟,忽而,任昊想着这些文字说明都是用英文写的,应该不是那么省力,自此,也稍稍能看出BANDAI对《DEATH-NOTE》似乎还比较关注,这让任昊有了初步的信心,可却说,分镜脚本真不是那么好写的。

    诚然,前世的任昊着迷于动画,对其中的情节走向、人物关系等,都记得很清楚,然而,他仅仅只是个普通人,即便记忆力再强大,也无法将每集动画那一句句人物对话、人物表情都记住吧?

    BANDAI这回可给任昊出了个大难题。

    将邮件内容复制到WORD,断网,关电脑。

    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背,任昊手间来回转起圆珠笔,对着记事本挤出一丝苦苦的笑容。

    回想当初做出版编辑的时候,任昊也时常动笔写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说,洋洋洒洒几万字,根本不费力气。但小说终归是小说,作者可以无忧无虑地用大量文字堆积起一个复杂的故事。

    动画却不行。

    两者截然不同的是,动画不论故事的复杂与否,不论世界观的庞大与否,都需要做到关键的一点――用最简洁的方式将想描绘出的东西、必须阐述的东西,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

    因为一个每集二十分钟左右的动画,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

    打个比方来说。

    小说中两个老友偶然在一个偏僻仓库中碰面,因为需要,小说作者一般会交待下两人为什么会巧不巧地来到这里,两人的心理活动,来这里的目的等等,这些可以用旁白模式叙述,也可用对话流的方式慢慢引出。

    但动画不行。

    动画要用一个一秒种地分镜交待两人为何到了此处。比如画面中出现其中一个人地手机。上面写着“来XXX仓库。你姐姐被我们绑架了”。然后这个镜头还要加上人物地表情。表现他此时地心理。或镇定。或紧张。还要有他动作。比如手在兜里。口袋边露出一把小刀。最后。也是最关键地。两个老友要用最简单最直接地对话让对方也让趴在电视机前地看官们。知道一些必须知道地东西。

    小说几万字。动画几秒钟。

    无疑。这些都是脚本家要做地事。

    如果有绘制漫画地基础和轻小说地写作经验。这些倒也不难。因为动画就是漫画与轻小说这种精简模式演化而来地。可偏偏。任昊就是那种只会看不会写地家伙。

    头疼啊!

    烦恼的视线飘来飘去,忽地,落在了电脑桌旁的金山词霸上,任昊眉头紧蹙,沉吟了好久,旋而飞快舒了开。

    有了!

    刷地一声,任昊抄起光盘盒就往蓉姨家去了。

    作为出版编辑,必然会接触很多类型的书籍,网络小说也好,传统小说也好。但由于任昊不习惯咬文嚼字,所以闲暇之余只是写写网文罢了。

    但蓉姨不同,她的几本书均是传统文学,精简不说,还极有内涵,或许蓉姨对动画中最为关键的东西,能信手拈来呢?

    “蓉姨,有事儿求您帮忙,您看您现在方便么?”

    一身浅白色长裙的范绮蓉正跟写字桌上吃着饭,菠菜呀,豆制品呀,都是素食。蓉姨闻言放下筷子,用手边的花手帕沾了沾嘴角:“有事就说,姨正好也吃完了。”

    视线在蓉姨丰满的身体上转了一圈,任昊旋即快步上前,“您看过动画么?”

    范绮蓉迟疑了片刻,方丢给任昊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看过倒是看过,嗯,葫芦娃啊,大闹天宫啊……”

    “呃……”任昊擦汗:“不是这些,我说的动画是指日本动画。”

    范绮蓉看看他,沉吟着摇头。

    “漫画呢?”

    “也没有。”

    任昊砸着嘴巴挠头道:“我想写个剧本,大概情节流程和人物关系都想好了,可里面最关键的对话却写不来,要不我给您说个小情节,您写写看?”

    范绮蓉看他这么上心,逐慢慢点了下脑袋:“姨只能说试试看。”

    BANDAI的要求是几个分镜脚本,任昊估摸一个小情节就差不多足够了,于是将前几集里,夜神月与警察周旋,排除自己嫌疑时的段子给蓉姨描绘了出来。

    蓉姨听后,把情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继而开始动笔。任昊越看越惊,赶忙咳嗽着把她拦住:“蓉姨,对话不要内涵,能做到几句话便交待清楚事件就可以了,要精简,适当再通俗点儿。”虽然日本动画喜欢**一些貌似深奥的东西,让人似懂非懂,但相比之下,蓉姨写的这几句,恐怕还是有些过于晦涩了。

    “嗯,那姨再试试。”

    “您辛苦,辛苦。”任昊有些献媚地去床边拿了把扇子,搬起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一个劲儿为蓉姨扇着凉风。

    扇子虽小,风力颇大。

    任昊无意间发现,自己这个角度扇去的小风,竟然能把蓉姨侧摆的裙边扇动起来,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暴露他眼前。

    任昊咽了口吐沫,心情有些兴奋,一种类似**的紧张感瞬即蔓延至全身,他瞅得蓉姨没有发觉后,逐佯装成很随意的样子继续扇着,这回的目标是把裙摆扇到大腿根,或干脆让它飘起来。

    第一下,任昊怕蓉姨发现,没敢太用力。只见宽松式的百褶裙边飘飘向内,蓉姨整个右膝盖都露了出来。

    刺激!

    任昊心怀忐忑地扇去第二下,这次稍稍用力了一些。小裙摆再次飘动起来,嗖地,又向蓉姨腰际移动了几分,白嫩嫩的丰润大腿已是暴露了半截儿。

    任昊眼神直勾勾地扇去第三下,这次相当用力,裙边竟一下腾空了,隐隐约约都能看见白色的蕾丝边缘……

    “任昊!你干什么呢!”

    蓦地,范绮蓉愠怒的声音直直杀了来,她一把将裙摆按在腿上,眉头蹙起地瞧着他,显然,范绮蓉发现了任昊的小阴谋。

    任昊霍然惊醒,冷汗刷刷直冒,旋而凝神,故作镇定地眨巴眨巴眼:“我,我没干什么啊,不是在给您扇扇子么,呵呵,哈哈,啊,蓉姨您写好了没?”

正文 第28章【出版编辑】

    凝视了他好久,眉宇间隐约带着愁绪的范绮蓉幽幽一叹,缓缓别过了脑袋:“姨写完了,看看对你的意思么?”言语中,好像没有生气的味道。

    任昊略微放心了一小下,继而凑过去脑袋,战战兢兢地瞧了起来。

    半晌后,任昊惊叹连连:“蓉姨您真是天才,我要的就是这种形势,太好了!”一看之下,竟连方才的尴尬也抛在了脑后。

    由于时间太短,蓉姨只写了约莫五个分镜头的脚本,不过,这已经让任昊倍感惊喜了,虽然没有场景描写,没有人物表情动作,但其中人物的语言绝对达到了任昊的要求。

    如果按照这样写下去,任昊只需充血添肉,把环境场景与人物表情等加入其中,再根据自己记忆中动漫角色的对话补充完全,便绝对可以与原版《DEATH-NOTE》有至少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

    情节走向当然没问题,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只不过是语言对话略有出入罢了,这影响不到太多。再说,脚本师写出的对话也不一定都会采用,还要看监督的意思,人家是负责掌控全局的,也是专业的。

    “蓉姨……”任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瞅她:“嗯,一会儿我把这一小段写个详细走向,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把情节对话都写出来么,刚才那个非常好,您就按照这样,只写对话就行,呵呵,谢谢您了蓉姨。”

    刚**完,就舔脸求人家,任昊也感觉挺不合适的,毕竟,蓉姨有自己的工作。

    “你写这些,是为了赚钱吧?”

    任昊没打算瞒着范绮蓉,轻轻点了点脑袋。

    范绮蓉慢慢看向他:“赚钱对你来说还早了一些,姨说句你不爱听的,毕竟你阅历太少,写出的东西自然少了几分味道,想必,做出来的动画也是如此吧,蓉姨帮你是没问题,可这些稀奇古怪的情节,嗯,反正我是没看出它的前途。”

    正所谓三岁一代沟。加之受到中国传统文化地影响。范绮蓉自然体会不到一部纯粹用笔记本杀人地动画有何涵养可言。说它没前途还是蓉姨口下留情了。

    任昊正色了一些:“动画嘛。就是看一个乐呵。这《DEATH-NOTE》本就没什么教育意义。纯粹是种感官上地娱乐。蓉姨您是搞文学地。看不上这些也是正常。”

    范绮蓉摇了摇头。习惯性地就要去摸任昊地脑袋。可手到半空。却是不知为何地又收了回去。“姨没有别地意思。你才多大啊。就写这些杀人地故事。真地不好。嗯。而且影视这种视觉媒介不同于小说。它限制极多。稍微出格点儿地东西。国家根本不会批下地。你说你写了这些。要是没人买。不白费劲了?”

    范绮蓉还真说对了。《DEATH-NOTE》动画版在还没连载完时。就被中国政府“和谐”掉了。

    “国情不一样。限制尺度自然也不同。蓉姨您放心吧。这部动画一定会火。到时候赚了钱。我第一个先给您。”

    任昊卖着乖。

    范绮蓉瞧劝不动他,也只得作罢。

    ……

    次日,蓉姨便把任昊交待的工作完成了。

    任昊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赖蓉姨,在将分镜脚本慢慢填充时,也不断学习着蓉姨的语言,瞧她是怎么做到将几段庞大剧情用几句话引**来的,于是自己也跟着练起笔,照猫画虎,举一反三,任昊多少有了些长进。

    “蓉姨,我填了几段,您看看怎么样。”任昊把笔记本递给半倚在床头的范绮蓉:“加上表情动作以后,有的对话就看出不合适了,嗯,大部分我自己还凑合能改出来,可剩下一些还得麻烦您了。”

    这都早上八点了,看蓉姨的样子是又工作了一宿。

    “好,姨看看。”范绮蓉温柔地接过本子,细细品位起来。不多久,蓉姨略微惊讶地视线落到任昊脸上:“这真是你写的?”

    “是啊。”任昊理所当然地点头道。

    范绮蓉好似没见过他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剧本的故事性我不看好,但你的文字很不错,很老辣也很有味道,昊,你初中时的作文姨也看过,情节幼稚,文字苍白,根本没有可取之处,然而这小段却大不相同,就好比千锤百炼沉淀后的东西一样,嗯,还真有那么一些味道,不错,真不错。”

    任昊不是个爱表现的人,但听着未来的大作家夸奖他,说不得意自然是骗人的。

    “您过奖。”

    “可是……”范绮蓉慢慢皱了下眉头:“无论从那种方面来看,这都不像是一个中学生写的东西啊?”

    “哦,那个,我最近看书比较多,风格也是照猫画虎。”

    在任昊糊弄过去后,蓉姨开始按照他的新要求,更改起之前的对话。

    这段时间,任昊跑到了她的写字台前,静静读着蓉姨的小说,一部未来很火的传统小说。

    蓉姨的书,任昊前世都看过不止一遍,这次再看,不是为了品位,而是替她挑挑毛病,以让小说更加完美,让蓉姨缩短完本用的时间。

    这是任昊唯一能帮助她的了。

    ……

    “昊,姨改好了。”

    “谢谢蓉姨。”任昊拎着小说走去床边,“再有一个月您就能完本了吧,到时候我帮您挑挑错,毕竟有些问题以作者本人的角度很难发现。”分析书籍是任昊的专长,这也就是他能瞧出蓉姨语言是好是坏,但自己无法写出脚本的根本原因。

    如果这自不量力的话被别人听了去,恐怕会笑掉大牙吧,毕竟任昊只是个高一学生。

    “哦?给我挑挑错?”范绮蓉颇感意外地瞧瞧他:“好啊,那……倒时候就拜托你了。”可以看出,范绮蓉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其实,谈到文学功底,任昊不如顾悦言,论到写文咬字,任昊不如范绮蓉,但要说看个文章挑个错,恐怕她们两人加起来的实力,都及不上任昊的三分之一。

    审核编辑,任昊初进出版社时曾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领域,他才是专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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