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虽大，但没有一块土地是多余的！
——普京

众所周知，现在的俄罗斯联邦是从前苏联分裂而来。
而苏联则是建立在一战中倒下的沙皇俄国的废墟上。
鼎盛时期的苏联国土面积高达2200多万平方公里，
沙俄在一战前所拥有的领土面积比苏联鼎盛之时还要多出40多万平方公里。

正是凭借着这份丰厚的家底，作为冷战的失利者，
俄罗斯联邦依然拥有170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国土，
稳居世界领土面积第一大国。


苏联地图

而这个面积最大的国家，
却从以莫斯科为中心的莫斯科公国发展而来的。

从欧亚大陆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发展到地跨欧亚两大洲的巨大国家，
现代俄罗斯国家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俄罗斯对领土所表现出的执念也是前所未有。

欧洲其他国家扩张领土、建立殖民地的过程多多少少会考虑到收益与投入之间的比例，
尽量不做赔本买卖。

俄罗斯的扩张则不讲究这些，
即便当时看来毫无价值的西伯利亚也竭尽全力收入囊中。

为什么会如此痴迷于领土的扩张？

也许从地理和历史两个维度可以理解这个问题。

俄罗斯地跨欧亚，
但其发源地与核心依然在欧洲，在一望无际的东欧平原上。

这个地区与传统华夏文明的中原相似：
一马平川，缺乏可用于防御的天然屏障，
又是连接周边几大地区的关键位置，
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同时，物产丰富，有相对周边稠密的人口……
只要控制这个地区，就有了足以争霸称雄的实力。


俄罗斯地形图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难以借助地形之利组织防御。

加上东欧平原地处欧亚之交，
历来是东西方民族迁徙的重要通道。

尤其是水草丰茂的南俄草原，
对于来自西亚、中亚甚至东亚的游牧民族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地理的缺陷或者说优势深刻影响了之后的历史发展。

从6世纪开始，
斯拉夫人聚居区就开始遭受来自西亚、中亚甚至东亚的游牧民族袭扰，
民族发展的轨迹被打乱。

公元前，西徐亚人和萨尔马特的侵袭与统治使得斯拉夫人产生了东西的差异。

6世纪中叶，阿瓦尔人的入侵又迫使斯拉夫不断迁徙，
形成了现代斯拉夫人东、西、南的差异。

这段历史是如此的沉痛，
以至于千年后的今天，
在一系列斯拉夫国家的语言依然充满了诅咒阿瓦尔人的话语。


一名阿瓦尔战士和俘虏


俄罗斯人就属于东斯拉夫人的后裔。

但历史并没有放过他们，
7世纪东斯拉夫人又陷入北部北欧海盗后裔瓦良格人
和南部突厥后裔哈扎尔人的南北对峙。

直到9世纪，基本统一东斯拉夫人各部的波利安部落
联合北方的瓦良格人最终消灭了哈扎尔汗国，建立起基辅罗斯。东

斯拉夫人与瓦良格人以及其他的小民族逐渐融合形成了罗斯人，
这被认为是俄罗斯历史的开端。

13世纪初，分裂为若干小公国的罗斯人被西征的蒙古人打败，
大部分公国被蒙古人吞并，少部分被南下的立陶宛人收入囊中，
只有极少数的罗斯逃过一劫。

那些被蒙古人征服的公国在最终在莫斯科公国的带领下，
走向独立，形成了现在的俄罗斯人。

而那些被立陶宛人吞并后来又归属于波兰的罗斯人逐渐发展为乌克兰人。

没有受到二者影响的罗斯人就演化为现在白俄罗斯。


蒙古军队

直到此时，东斯拉夫人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被蹂躏的对象。

虽然有过吊打拜占庭的短暂快感，更多时候则是被吊打的角色。

尤其是俄罗斯人，蒙古统治下的日子可不过。

即便汉化的元朝也搞出了人分“四等”的骚操作，
更不要说远在东欧的金帐汗国了。

独立之初的俄罗斯人处境也不美妙。

金帐汗国分裂后，留下一堆大大小小的汗国，
虽然没再度统治俄罗斯人，但依然给俄罗斯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比如曾经存在于克里米亚半岛的克里米亚汗国，
攻击俄罗斯城镇，掠夺人口作为奴隶出售是汗国的主要经济来源。

西部，同源的波兰盛极一时。

1683年，以波兰国王为统帅、
波兰军队为主力的欧洲多国联军维也纳打败奥斯曼军队，
击毙当时奥斯曼军队的统帅。

凭借强悍的军力，波兰曾长期压制俄罗斯，
并完成了拿皇、元首都未能完成的任务：
攻陷莫斯科，并全身而退。

北方，维京海盗的后裔瑞典也十分强悍。

三十年战争中瑞典军队的亮眼表现，
国王查理十二是任何军事史都无法忽略的人物。

西南的奥斯曼虽然从17世纪末开始走下坡路，
但衰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奥斯曼还是拥有不俗的实力。

长期被侵略的历史，加上强邻环绕，
俄罗斯这个国家从正式登上世界历史舞台，就充满了不安全感。

在他们内心，对于再次被征服、被奴役的恐惧深入骨髓，
把潜在危险消灭成为之后几百年中大部分俄罗斯人最大的需求。


伊凡雷帝，现代俄罗斯的奠基人

这个时候，一个想不到的赠品帮助了俄罗斯人，
也帮助了历代沙皇与将军们。

那就是各个游牧民族尤其是蒙古人，
以及海上民族维京人留下的“优良传统”：
对于权威与强权的绝对信服、尚武的传统、坚韧的民族性格……

某种程度说，俄罗斯有点像近代世界的斯巴达人。

斯巴达有两句名言：
斯巴达没有城墙，他们男人的胸膛就是城墙；
斯巴达人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

类似的文字在俄罗斯武力值拉满的群体顿河哥萨克中也有：
光荣的土地上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静静的顿河到处装点着年轻的寡妇，
我们的父亲，静静的顿河上到处是孤儿，
滚滚的波涛是爹娘的眼泪……


哥萨克军队


靠着这些，俄罗斯一直在执行一种战略：
为了应对潜在对手，建立起缓冲区，为此不惜反复发动战争。

为了北方领土的安全，也为了拿到波罗的海的出海口，
俄罗斯曾经与瑞典打了21年的北方战争。

期间虽有波折，但俄罗斯最终取得了胜利，
夺去了涅瓦河入海口的大片土地，
并在建起了圣彼得堡，成为罗曼诺夫王朝200多年的首都。


圣彼得堡

东部和南部，
从伊凡雷帝开始，历代沙皇不断蚕食金帐汗国留下来的诸多汗国。

哪怕是乌拉尔山和广袤的西伯利亚森林、冰原都没有挡住俄国人的脚步。

到17世纪末，经过百余年的夸张，
俄罗斯的触角已经延伸至太平沿岸，开始与中国接壤。


俄罗斯侵占中华的领土


西部，多年的老冤家波兰也在俄罗斯的不断打击下走向衰落，
最终在沙俄、普鲁士、奥地利的三次瓜分下亡国。

直到一战后，波兰才在英法等国的支持下复国。

西南方向，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断断续续几百年，
直到沙皇与奥斯曼帝国一起覆灭。

这种政策甚至延续到苏联时代，
斯大林在苏德战争前从芬兰、罗马尼亚等国割取大片土地，
吞并波罗的海三国，与德国瓜分波兰都是这种政策的延续。

俄罗斯为了保护自己的核心区域，
不断扩大领土、建立缓冲区，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感到不安全、建立缓冲区、打击邻国、
远交近攻蚕食邻国、邻国消亡、与新的大国接壤……



现在的俄罗斯即使面对内忧外困，也没有完全放弃这种领土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