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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洋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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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兽 性 复 燃

  四狗对于玉蝶的受伤多少有些欢喜,但对于其他五蝶的死却抱了很大的悲伤,虽则五蝶并不是他四狗的女人,然而,那五个女人是他与希平同入江湖时所遇到的第一批女人,且她们都是希平的女人。环山村的男人,在环山村时,也许会常常打架,一到了外面还是一家人,不可否认,在这环山村以外的世界,希平是他四狗最亲的人,作为兄弟,希平的女人的死,令他感到悲痛,在任何时候,希平都维护着他,当然,他同样维护着希平──只是能力差了一点点。
  玉蝶躺在床上,四狗与他的女人在旁守护着她,四狗抚摸着她的苍白的脸,道:“让你受苦了,我四狗今日已是丐帮的帮主,我将让全天下的乞丐找寻他们,替你们报仇的。玉蝶,好好养伤吧!以后不要离开我了,我现在能够养得你白白胖胖的,再替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玉蝶道:“也许不用你去找,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在赶来的路中,夫人说过,她觉得一路上都有人跟踪着,我和春蝶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是为希平而来的,当知道希平已经在龙城了。”
  四狗暴怒道:“来就好,老子学的枪法还没用过,这次就用在他们身上,妈的,把他们的屁眼捅开花。”
  玉蝶笑笑。
  赵子青哂道:“你那枪法看起来就恶心,比你敲烂盘的样子还令人作呕,难道丐帮就没有像样点的功夫?”
  夜来香道:“丐帮的功夫还能有什么看头,不过应该实用的,就好像他们穿着破烂衣服也能挣钱一样,实用就好。”
  黛妮道:“四狗,你好好陪陪这位姐姐,我和她们先出去了。”
  “好的,待会我找你。”
  四狗应承了黛妮,她就带着她的四个天竺少女出了房。
  赵子青看着她们的背影,忽道:“也不知去哪里,整日往外跑,总要到晚上才回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四狗的双眼闪了闪,道:“我们不说她了,她的心里没有我四狗这个人,她要去就去吧!是我四狗的,总丢不了,不是的也抢不回来,唉!”
  赵子青哂道:“最好回她的天竺去。”真是的,怎能让比她赵子青漂亮的女人缠着四狗呢?她赵子青虽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若不是黛妮,却也总能做四狗女人中的第一美女,但她知道,四狗心中最好最爱的女人还是兰花。
  玉蝶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给我的感觉很怪,只是她双眼里浓郁的忧怨,让我看着很是心痛。四狗,你是怎么样得到她的?”
  四狗把群芳楼之事说了。
  玉蝶笑道:“群芳楼是个好地方,你们两兄弟,一个得到了公主,一个得到了天竺,都是不可一世的美人儿。”
  赵子青接着道:“差别是,他只得到了人家的肉体,而希平却身心都得到了。”
  四狗哂道:“我怎么能跟希平比?他比我无赖多了!”
  “是了,怎么不见兰花?”玉蝶道。
  夜来香答道:“兰花妹妹在长春堂,她们不想四处奔波,所以在长春堂待产了。”
  玉蝶担忧道:“长春堂安全吗?”
  四狗道:“碧绿剑庄把大部分人手派到了长春堂,加上远扬镖局的兄弟,还有我四狗特意安排在紫烟城的丐帮弟兄的照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听说独孤老头子也派了人手过去,加上她们也都是会武的,更不必担心了。况且,如果长春堂遇事,赵杰英也会率领神刀门火速支援。玉蝶,长春堂并不像蝴蝶派的孤立,实力也比蝴蝶派要强大许多,就凭那四五十个东洋人,并不能伤害她们。有时候想想,人多就是好,踩也能踩赢,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以前我们那么多人打希平时,为何就是打不赢?”
  玉蝶放下心,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常人,有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人。”
  四狗惊道:“那像什么?”
  夜来香道:“像俊美的古代之神!”
  赵子青道:“是充满磁性般吸引力的天魔!”
  玉蝶想了一会,缓缓地道:“我见过更多的是他的兽性,我从他在作爱中所显现出来的兽性,能够感受到他野兽般的张力。别看他今日很冷静,我的五个姐妹的死给他带来的痛苦,超出你们的想象,他平时都很无赖,只有今日,我在他的眼神里从没看见过一丝儿的笑,我看见的,只是血,隐藏在黑白之间的那一点红。我喜欢这样的他,他在为我们而愤怒,这世上,很多人都在骂我们、看不起我们,只有他这样的维护我们,这令我感到很满足,我在九泉之下的五个姐妹应该也感到欣慰了。四狗,报仇时,让玉蝶跟着,好吗?”
  四狗道:“我会的,我要你看着,我是怎么样地把我的枪从他的头刺穿他的屁眼。”
  四狗抓紧竖靠在床杆上的金枪,眼中神芒一闪,金黄色的光芒从金枪逼射出来,刺得人的眼都白了。
  从希平抱着她的时候,春蝶就觉得世界开始变小,变得只有她和希平了。
  她是蝴蝶七姬里年龄最小的女人,只有二十三岁。在她十六岁那年,她曾被五个男人轮奸,路过的蝴蝶夫人冷晶莹救了她,但却放了那五个男人,并对她说,仇你自己报。后来她从冷晶莹那里学了武,报了仇,也就跟着冷晶莹堕落了。
  她觉得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值得去爱的,与其让男人玩,不如自己去玩男人。只是从遇到希平开始,她的心便有了主。她虽历经过许多男人,但爱,却是在遇到希平的那一刻。
  人生有许多突然,本是没有爱的心灵,忽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这令人觉得不真实。可是,怎么样才算真实呢?她不懂,她是女人,她只知道,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她以前没想过要依赖任何一个男人,遇见了希平,她的心便有了依赖。
  是的,她想,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一世地依靠一个男人。她又有些怕,怕这想法太奢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与许多男人有过无数次放荡的女人,还能有资格要求一个男人的守护吗?
  她不敢想,然而,希平用行动告诉了她:不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愿意收留她,作她最后的依靠。
  这么一个无赖甚至无耻的男人,也许在世人的眼里并不是好人,在她春蝶以及许多女人的心里,却是最真实的男人。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从来不分好坏,只论爱与不爱,只要是她所爱着的,哪怕是一个罪人,她也期待这个罪人的爱抚。
  她曾经有过许多男人,所以对于希平身边有着许多女人这个事实,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有点像野玫瑰,只是野玫瑰比她幸福,因为野玫瑰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可爱。
  希平抱着她跟在尤醉身后,尤醉打开了门,三人进去,正想关门,却看见小月跑了过来。
  尤醉道:“月儿,有急事吗?”
  小月道:“没有什么事,他们在商量事情,我没兴趣听,所以来这里。姐姐,你不喜欢月儿来吗?”
  尤醉笑道:“哪有?谁敢不喜欢月儿呢?”
  她把小月拉进了房里,关了门,希平已经把春蝶轻放好在床上。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是尤醉和施柔云睡的。
  希平道:“醉姐,你晚上到我房里睡吧!我那里床多着。”
  尤醉道:“不行,我不去,我叫人再搬多一张床过来不就得了?”
  希平皱眉道:“这么麻烦?”他转脸凝视着床上的春蝶,忽道:“不怪我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占女人的便宜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刺痛了春蝶心灵的伤。
  春蝶眼中泛着泪光,轻声道:“我刚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你那时候好可怕。”
  “嗯,”希平道:“因为我的脸有点猪头肿?”
  春蝶在床上摆了摆头,道:“不是,你是个无比好看的男人,无论怎么黑肿着脸,也不会吓倒人的,但你那时双眼中的悲愤,让人看了就心惧,好像你眼睛里有着两个很深的洞,而洞里在喷血哩!真的,我不喜欢看见你那个样子,哪怕是我和她们都被杀了,我也不要你替我们报仇,我不想看见你杀人。你在我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俊美可爱的男人,你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善良,一个无赖的良心。你击败地杰的瞬间,是我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瞬间,不是因为那一刻的你的强大和魔邪的魅力,而是因为,你让地杰活着。”
  希平转眼看了看其他两女,突然站起来在房里走了几圈,停下来,看着床上的春蝶,道:“你是让我不杀他们?”
  春蝶沉默了许久,道:“我怕你眼中的悲愤──”
  “杀了那两个混蛋,你才会常看到我的笑。也许我是个很无赖的男人,但是,对于某些事,我很认真。”希平说得很坚决,他边说边走到床前坐下,抚着春蝶的脸,继续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心能不痛吗?他们让我的心痛了,我能无动于衷吗?乖,别怕,我还是以前的我,即使我杀人时会变成最可怕的野兽,这颗野兽似的心,对着你们时,也还是一样的温柔。”
  “我爱兽性化的大哥!”小月想起了在狼道时,希平为了救她,而爆发出来的强大兽性。那种从灵魂乃至身体里逼出来的兽化形象,真实地体现了她在希平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她知道,她这个大哥,为了他所爱的女人,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大哥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只是一匹自私的野兽。
  “但我更喜欢大哥的无赖本色,因为那时的大哥最亲切。”
  希平的脸上现出一抹笑,这是打从他重遇冷晶莹三女以来的第一次笑,这笑容出现在他依旧有些肿的脸上,令三女的心突然轻松了许多,他朝小月招招手,道:“月儿,过来,让我抱着,我有两天没抱你了。”
  “你现在才知道呀!”小月开始撒娇,走到希平身前,希平搂抱着她,把她放在大腿上,拧着她的巧鼻,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以最细的声音道:“月儿的小肚子里有了个可爱的宝宝哩!”
  “真的?”小月惊喜之极,忘情地喊叫出声,忽觉得不对劲,便埋脸在希平怀里,两腮粉红。
  尤醉道:“希平,你和月儿说了什么,弄得你妹妹羞红着脸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希平道:“没说什么,醉姐,你坐下来吧!站着会累的,你不怕,你肚里的孩子可是还没学会站的。”
  尤醉嗔道:“我又没叫你的孩子站,你急什么?充什么好心,以前不是整天想把孩子打掉吗?”说是如此说,她还是找了张椅子坐好了。
  希平听她提起旧事,知道她怨他以前那样捉弄她,就不敢多言,忙对怀里的小月说:“月儿,有人生气了,你去帮大哥劝劝,乖!”
  小月抬首出来,看着尤醉,然后站了起来,让希平放开她,她走到尤醉面前,牵起尤醉的手,道:“姐姐,我们出去和她们玩,让坏大哥单独陪春蝶姐姐,好吗?”
  尤醉看了看希平,嘴儿噘了噘,掉头却对小月笑道:“好的,我们出去。”
  两女出了门,希平把门关了,转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尤醉道:“月儿,你为何总是叫我做姐姐?”我尤醉应该是你大嫂呀?
  小月娇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叫,你是我的大嫂,也是我的姐姐,而我喜欢后者多于前者,嘻嘻,姐姐,你脸红了。”
  此时,两女已走近,希平在屋里摇摇头,叹息:妹妹也是她,娇妻也是她。
  春蝶道:“你的妹妹很可爱。”
  希平道:“可爱的,同样也是你的妹妹,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这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令春蝶的心如同吃了蜂蜜,她道:“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为你生孩子,行吗?”
  “当然!”希平道:“不过,要你身体恢复后,我才在你的身体上耕耘、播种!”
  “你好坏!”顿了一下,春蝶幽幽道:“其实姐姐们都想替你生个孩子的,只是一直不敢要求,她们怕你拒绝。我们都知道,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可以控制随心的,如果你不想给我们,我们也得不到。”
  希平道:“我怎么会拒绝你们呢?只是你们不说,我想迟些再为你们安排,谁料会有如此多的事发生?”
  春蝶叹道:“姐姐们的命都苦着哩!”
  希平想起五女,忽然有种哭的感觉,眼里有些模糊了,举手拭眼,却被春蝶举起的手儿扯住了。
  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手帕擦拭着他的眼,道:“男人也许不喜欢自己流泪,但你此时的眼泪,哪怕只是一滴,对于我和死去的姐姐们,也终是够了。”
  希平道:“你喜欢?”
  春蝶嗯了一下。
  “那我就经常在你面前流泪,省了我许多不必要的情话。”
  春蝶突然盯视着他,希平欲笑的脸凝结,春蝶道:“男人的眼泪对于女人来说,是最真的情话。”
  希平沉默,在沉默中,他听到了敲门声──很急!
  难道尤醉和小月又折回来了?
  “就来!”希平打开门,看见了华小波。
  “姐夫,东洋人来了,在疯人院门前。”华小波急喘道。
  希平踏步出去,背后传来春蝶的声音:“希平,别杀太多人。”
  希平转过身,看着春蝶,道:“我不是别人,我只是我,你应该相信我的。”
  春蝶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记住,我们要的是你的眼泪,不是血。”
  她说得不错,女人要的是眼泪、是情和爱,不是血浴的仇和恨。
  但希平呢?
  当希平再度转身,华小波看见了他姐夫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犹如在邪恶上涂上了鲜血的感觉,令华小波几乎站不稳。
  他颤栗地看着希平那变成血红色的双眼,颤抖地道:“姐夫,你怎么了?”
  “泪是赠给爱人的,而血,报予敌人!”
  冷冷的一句话,从希平牙齿间咬出,华小波的身体僵住,待希平已经迈步踏前,他才欲举步跟随。
  床上的春蝶道:“小波,如果你姐夫失控了,你让月儿去阻止他。这世上能够阻止他发疯的人,或许只有他纯真的妹妹了。”
  她第一次与希平发生关系时,差点丧命于他爆发的兽欲,事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那时希平会失控?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只是她隐约觉得希平体内有着不可思议的突发力量,这是在他打败地杰时,她所想到的。但这种近乎疯狂的元素,很有可能导致理智的丧失,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她总是担忧着。
  为了这种担忧,她选择了小月。她与小月接触不多,却能从希平为救小月之时的情景知道,小月在希平心中占据着不可言说的地位,而希平看着小月时,双眼中所露出的真挚与柔情是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同样也能融化他自己心中的悲恨。
  “你敢肯定小月能够阻止?”华小波沉重地道。
  他明白春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他清楚希平是魔性极重的九阳重体之身,更何况曾经小月掉下狼道时,希平本就兽化过一次,也就在刚才,他看见了血在希平的双眼流动。这突变的血红的眼,华小波在独孤明眼中也看到过,只是希平眼中的更生动、鲜明,近乎恐怖的程度!
  “我姐夫已经临近疯狂了!”
  春蝶闭上双眼,叹道:“只能赌一次了。”
  “老实说,看见姐夫的样子,我也想跟他一起疯!”说罢,华小波的手一掩门,闪身前冲。
  这世上,论谁闪得快,除了华小波,就是波小华了。

  第 四 章 疯 人 同 出

  赵子豪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子会带着儿子和他的两个小妾直奔疯人院,时间只比冷晶莹三女迟些罢了,他和黄大海、雷龙等人走入疯人院的大厅时,就看到了华小倩正坐在独孤霸身边。华小倩看见他们出来,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投入她母亲的怀里撒娇了一会,等众人坐好了,才离开她母亲,回到她丈夫的身旁坐好,赵子豪悄问她怎么来了?她的回答是:我想你。
  赵子豪就被她彻底打败了──男人对于女人的任性向来都没办法。华小倩的到来也许根本不需要理由,如今也给了他一个理由,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从冬雪手中抱过他的胖儿子,逗弄了一会,交到华小倩怀里,说:儿子饿了。
  华小倩抱过儿子,也不管众目睽睽,解了衣扣就露出一堆雪白,替儿子喂奶。
  场面一下子尴尬。
  赵子豪猛的站起来,用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华小倩面前,两手还拉过他的两个小妾挡住两侧。
  华小倩嗔道:“你这人真是的,母亲给儿子喂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赵子豪搔搔头,转脸道:“这里色狼多。”
  华小波叫道:“哇,豪哥,你这不是说我和独孤老兄吗?再怎么说,她是我姐姐,我哪会对她起心?”他不忘为自己澄清,希平和四狗以及赵子威都不在,大厅里只有他和独孤明,作为色狼五人组成员中的华小波只得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独孤明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你儿子胖嘟嘟的嘴好可爱,真希望我有那样的嘴儿,咄咄!”
  赵子豪喝道:“独孤明,你是否还希望我老婆喂你奶?”
  独孤明笑道:“是你说的,我可没那样想过,哈哈,赵兄,别生气,我虽喜欢看女人的胸脯,但母亲喂奶时是令人不敢逼视的,其实在小倩撩衣服时我已经转身过去了,听到小波大叫时才转过头来的,哪知会看到你挡在小倩身前的可笑模样,你也够搞笑的了。”
  赵子豪的脸都红了,刚才的确有许多人转脸到一边不看华小倩,独孤明也是其中之一。
  赵子豪干笑了两下,发觉背后被人轻捅了几下,听得华小倩道:“子豪,行了,别小家子气。”
  赵子豪回首见他的妻子已经扣好衣服,才坐了下来,轻声道:“以后别这么鲁莽,叫人笑话。”
  华小倩哂道:“谁笑话你了?是你自己专做些可笑的事情。”
  华小波道:“大姐,想不到你生了孩子之后这么大胆奔放,我记得你以前很胆小文雅的。”
  华小倩反驳道:“小波,姐什么时候胆小了?”
  华小波想了想,道:“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院子里的两条狗交配,你见了就掩脸惊叫,转身就逃了,还说不是胆小?”他的记性真不错,连这码事也能记得一清二楚,佩服!
  华小倩清美的脸竟红了,她道:“那不是胆小,是害羞!”
  哦!原来是害羞!
  “刚才为何不害羞了?”华小波打破沙锅就是要问个底,干,老姐也不给面子。
  华小倩气得把儿子往冬雪怀里塞,走过去就扯住他的耳朵,叱道:“小波,我多久没教训你了?半年时间不到,你竟然学得如此坏?我这次非把你的耳朵扯烂不可!”
  “啊呀呀姐,你放手,我的耳朵要裂了。姐,你以前不都说你是个文雅的女孩吗?这是有损你的形象的,保持文雅,姐,保持形象呀!豪哥,快管管你老婆!爹娘,你们还笑,姐姐又欺负我了,她曾经说过嫁人之后不使用暴力的,她说要做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你们还记得吗?”华小波在劫难中,见人就求救,只是也没人来帮他,毕竟姐姐教训一下弟弟是常有的事,谁让他出生得比华小倩迟呢?
  华小倩道:“在你面前,我只保持姐姐的威严。”
  华小波求饶道:“姐姐,我知错了,你放手吧!”
  “没这么容易,你每次都让我败坏形象,我现在决定坏到底了。”
  华小波道:“姐,回去之后你再教训我好不好?发泄够了,总该顾及一下我的面子问题吧?我也是快当老爸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华小倩道:“不管你当什么,我都比你大。”
  欧阳真劝道:“倩儿,放了你弟吧!”
  华小倩气愤愤地放过华小波的耳朵,华小波掩着左耳道:“姐,为何你对着别人时都很斯文,偏偏对你的亲弟如此的粗野?二姐平时虽娇蛮,却很少对我动粗的,至多只是瞪瞪眼罢了,你难道就不能学二姐吗?她一瞪眼我就怕了,你却总要我求饶,我发誓下辈子无论如何要做大佬,看谁还敢扯我耳朵?”忽觉右耳一紧一痛,惊叫道:“谁又扯我耳朵?”
  “若还有下辈子,我绝不受你的骗,管你做了什么大佬,这辈子老娘都不放过你的耳朵。”这是春水的声音。
  华小波喊冤道:“哇,春水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的,噢哟痛呀!我错了,春水姐姐,是我骗你的,我下次不敢了,你先放手。”他的手去拉春水的玉手,心里恨恨地想:妈的,这女人,在公众面前不给老子面子,今晚老子定要吊她胃口,让她腻喊我亲哥哥求老子粗暴地对付她──咦,不行,她的肚子里有我华小波的种,不能粗暴,怎么办?
  “黄希平,狗日的,你的,大大的,滚出来!”
  一长串喝喊从疯人院的门前传来,打破了华小波的得意思绪,这句话虽是中原话,却显得很是生硬。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站起来,一时沉静。
  一直未出言的黛妮道:“这是东洋人的口音。”
  独孤霸叹道:“来了。”
  杜清风冷静地道:“黛妮,你去叫四狗出来,小波,通知你的姐夫,这仇,该让他们两人来报,你们先出去,我到晶莹那里看看就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冷晶莹由独孤雪扶着进入大厅,旁边跟着尤醉和小月,她本来是要到尤醉的房里的,可是在途中遇见了尤醉两女,知道希平和春蝶单独相处,她便改变了主意,准备走出大厅待一会,不料刚好听到来自大门外的喝骂。
  她咬牙恨道:“就是他们!”
  杜清风率领众人到达疯人院门口,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了,虽然冷晶莹是武林正道中人人唾骂的蝴蝶夫人,却也是他杜清风的女儿的老母,而正是这群长着恶心模样的男人强奸了冷晶莹的蝴蝶门,这怎不叫他发火?敢踩他杜清风的女人的淫窝,不是不给他杜老头面子吗?
  “谁是黄希平?”那领首的青年问道。
  冷晶莹出来才知道这群东洋人的人数比上次还多了一半,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多了一个还算得美的少女,在那少女身旁的青年是冷晶莹没见过的,但她能够感觉得到他是比村野还要厉害的人物,应该是与阳龙君的弟弟同等级的高手。看来今日疯人院又有一场血战了,然而,冷晶莹并不惧怕──这疯人院别的没有,打架的人才却是一大堆,并不像她的蝴蝶门只是在床上打架高人一等,哪怕是在任何地方,这疯人院里的这群人也不是怕任何人的,这里的某些人,有着比地厚的脸皮、比天大的胆子,以及不输于任何人的强悍。
  “我知道你会找来的,你的胆色真令人佩服,在中原,没有几个人敢在龙城撒野。”冷晶莹平静地道。
  领首的青年道:“是吗?可惜,我不是,中原人!”
  站在青年左边的阳龙君的弟弟喝道:“黄希平呢?”
  黄大海踏前一步,脸呈怒色,抽剑在手,剑指着他,沉声道:“你说话给我小声点!”
  阳龙君的弟弟狂笑道:“你的、就是、黄希平?就是你的、杀了我的、咳──大哥?”
  独孤明道:“麻烦你先学会说话再出来现世,你说着不辛苦,我听着就辛苦。”他乃说话的高手,怎见得人连说句话都要停几下?还他妈的敢吼着说,操!
  黄大海道:“黄希平是我哥,怎了?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我全部接下!”
  “还有我!”似乎许多人异口同声道。
  只见雷龙、独孤明、赵子豪以及尤醉都齐踏步上前,与黄大海并肩站成一排,其他的人也相继迎上前。
  一阵刀剑声不绝,双方的武器统统出鞘。
  “让开,不然别怪老子从背后偷袭你们,妈的,好狗别挡主人的路!”
  从东洋人背后传来赵子威的喝喊,接着便是两声惊叫,只见从东洋人后面弹飞出两个东洋人,竟是被威哥哥一手一个抛出去的。
  东洋人回头的时候,只见到那两个被抛出老远的同伙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却不见赵子威的身影,忽又听他道:“老子已经在你们面前了,真是一群蠢猪,几乎每个都长那么矮,还以为能挡住爷们的轻功,还没使劲就从你们的头顶踩过了。哈哈,独孤明,我已经说了太多废话了,这是你的强项,还是你来费口水吧──他们三个呢?”
  雷龙道:“小波去叫希平了,四狗还未出来。”
  独孤明道:“你不是追着梦香屁股去了吗?”
  赵子威笑道:“我跟着她们走了半条街,她们又要折回来,刚好遇着这群狗挡路,她们在这群狗后面看我们怎么杀狗。”
  “闭嘴!”领首的青年的妹妹喝喊道。
  “咦,想不到群狗里面还有如此美丽的母狗,独孤明,听说你吃了狗鞭,待会就让你去对付她好了。”赵子威一手搭在独孤明肩膀上,对面前的东洋人的愤怒视而不见。
  少女就想冲过来和赵子威拚命,却被她的哥哥拉扯住了,只听他道:“让他们的人出齐,一并了结。”
  独孤明看了看那两兄妹,掉头轻笑道:“怎么是我?小波吃得比我多,应该叫他去,你知道本公子向来只懂怜香惜玉,不像他们,连女人也不放过,而他们所杀的女人中有些曾与本公子风流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子威道:“等他们出来后,不用我教,你也知道怎么办了,其实很简单,是吧?”
  “说得很对!”独孤明潇洒地笑道,他的洒脱与赵子威的爽朗形成强烈的对比,但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又有着无法言传的协调,谁也想象不出不久前他们两人还是情敌。
  东洋人里的两个少女盯着面前这五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超人气的组合──雷龙的飘逸、赵子豪的豪迈、黄大海的沉郁、独孤明的潇洒、赵子威的明朗,配上他们高大的躯干,以及长相不错的脸蛋,使得他们具有迷惑女人的庞大魅力,就连作为敌方的她们也不能不为之惊叹!其实,若再加上阳光男孩华小波和壮实粗犷的四狗,她们的惊叹或许更大了。
  站在背后的杜清风、华初开和黄洋看着面前五人的背影,感慨万千!
  黄洋道:“他们让我想起我们的青春。”
  杜清风道:“我记得你那时没有这么英雄,你是小波级人物,初开你也差不多,拚命的都是我和杰英,还有徐飘然。”
  华初开气道:“杜清风,还钱!”真是的,在这么多后辈面前,竟敢不给他华初开面子?
  杜清风笑道:“保护费还有得还吗,嗯?”
  华初开白眼一翻,道:“待会还是你去拚命。”
  杜清风道:“用不着我老头出手了,这群年轻人已经成长,他们会比我们那一代还辉煌的。初开,还记得我们祖先的光耀吗?”
  华初开神色庄重地凝视着杜清风,忽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能够听得懂中原话的东洋人几乎被他们面前这群人物给气得半死,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谈笑风生,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心灵上的沉重打击!
  领首的青年冷言道:“你们似乎不知道死到临头?”
  赵子威和独孤明相望一下,突然狂笑起来,与此同时,他们两人的刀剑冷然出鞘!
  “我只知道死──”这是四狗沉冷的未完的喝喊。
  华小波的声音接下了后半句:“已经降临在你们的头上!”
  众人惊喜回首,看见了走在最前的三个高大男人:希平、四狗和华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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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死 亡 之 诗

  沉重的脚步声,响彻疯人院的空旷走廊。
  自从冷晶莹三女狼狈到来,希平得知五女以及拚命三郎的死讯,他就表现得很冷静,也许吧!
  他很少这样冷静的,只是胸膛里燃烧的火焰必须要用冰才能封住,在得知仇人的到来时,他压抑的悲怒便从他的心里喷涌而出,这成就了他浩瀚的爆发力与战斗力。
  在狼道时,面对着数百匹野狼,他彻底地释放了他的能量,那时为了保护小月,如今却是为了仇,将要面对的也是──人!
  春蝶的担忧他清楚,这可爱的小蝶儿不想让他的手多沾鲜血,只是有人已经把他的女人的血放干了,他又该向谁要回来?
  对于五女,也许不能说爱,但情,总是有的,她们为他而改变,为他而付出,并且时刻守望着他的归来,就凭这些,他应该为她们付出些什么,何况她们也是因他而死的。
  他对于拚命三郎的印象很好,况且,冷如冰曾经无意地说过,其实拚命三郎是她的三个养父,而如今也因他而惨烈地战死了。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英雄的死才能令人心悸的。
  希平坚信五女和拚命三郎的牺牲,必须要用仇人的血来偿还的。
  虽然拚命三郎各自都替自己报了仇,但他从冷晶莹的口述中得知,拚命三郎死前还是希望他再度复仇的。
  拚命三郎并不是善者,他们要的不只是本,还要讨回利息的。
  很多时候,希平本人也坚信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别人不清楚,但他自己明白,某种时候,他甚至害怕自己。
  他的脚下用劲,踏在石铺的廊道,走入大厅,忽听四狗惊道:“希平?!”
  厅里同时响起女人的惊呼。
  她们看见变了样的希平,仿佛一匹发狂的野兽。
  希平停了下来,看着五人──四狗和黛妮在前,夜来香和赵子青扶持着玉蝶。
  四狗叹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你差点把我吓了。”
  希平沉声道:“他们杀的是我的女人!”
  “嗯,我理解!”四狗点点头,突道:“你就这么出去吗?你的刀呢?”
  赵子青出言道:“希平的刀一直都是小波拿的。”
  黛妮也道:“小波没跟出来,大概是取刀去了。”
  “并不是只有刀才能杀人的,刀是用来使招的,杀人的最终武器是人的心。”希平凝视着黛妮,眼光的血芒渐强。
  黛妮打了一个寒颤,垂下脸不敢与希平对视。
  四狗道:“希平,你把我的美人吓坏了。”
  希平眼中的红光收敛,嘴角拉出一丝魔魅似的微笑,道:“嗯,我也不想,只是到了这种时候,我总是不怎么可爱。”
  “我却觉得这时的你是最可爱的。”这是玉蝶说的,因为她心里的仇在发酵──她喜欢血的味道。
  希平再次邪邪地一笑,一手搭在四狗的肩上,道:“走吧!地狱的使者在怨我们拖拉了。”
  四狗道:“我突然发觉你说话很有诗意。”
  “嗯?”
  “死亡之诗!”
  “环山村出了两个诗人哩!姐夫,等等我,你的刀。”
  “拿着吧!我让你知道所谓的拳王绝不是吹牛,就如同我当初说烈阳真刀是天下第一刀。”
  “你说你是歌神也不是吹牛,我最喜欢姐夫唱歌的样子,真的。”
  众人大惊,他们看见希平血红的双眼,仿佛两颗燃烧的铁珠,配上他浮肿的紫黑的脸庞,犹如一匹野兽似的,哪怕当初他以烈阳真刀对敌时,也是一种淡然的魔性,并不像此刻兽性的复苏。
  华小波首先冲过来,在小月耳边道:“姐夫快发疯了,春蝶让你阻止他。”
  小月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希平这个样子,在狼道时,希平比现在还要可怕,因为希平曾为了她而变得如此,所以她特爱这样的大哥,她道:“妹妹不应该阻止大哥的,你不知道吗?”
  华小波道:“我只是传话,至于你怎么做,我可管不了。”
  小月走到希平面前,道:“大哥──”
  “月儿,让开,大哥要杀人了。”希平把小月拉到一旁,继续前行。
  王玉芬双眼盯着希平,忽听得她旁边的春燕道:“洋哥,小姐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
  黄洋叹道:“该来的总要来。”
  杜清风凝视了希平好一会,又低头沉思。
  黄大海看着走近的希平,道:“大哥,我们等你很久了。”
  他往旁一移,让出一个缺口,希平和四狗从缺口里穿过去,站在五人的前面。
  四狗手提金枪往地下一插,插入地里,道:“谁是政宗和村野,狗娘养的,给老子站出来!”
  只见东洋人里站在最前排的七人中最右边的两个男人趋前一步,一个二十左右,另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了。
  前者就是村野,瘦长的脸并不难看,只是那脸庞里冷峻的双眼使得他的脸整个看起来都是冷的,在冷色之中夹着残酷的味道,他冷冷地道:“村野!”
  那么,另一个就是政宗了,他是个中等个子的壮实男人,沉着脸,一把武士刀握在手中,紧盯着四狗。
  四狗沉声道:“就是你们两个杀了五姬?”
  政宗道:“没错,那五个女人是我们杀的。”
  “你们先死吧!”一声沉冷的话从希平口中说出,是一种极轻的声调,却令在场的人的心里都震了一下。
  东洋人里领首的青年道:“你是谁?”
  希平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青年的妹妹怀疑地道:“听说黄希平是一代美男子,你这个模样也敢冒充他?”
  希平答非所问地道:“你叫什么?”
  “美幸子!”
  “美是美,幸不知,子不子!”希平说罢,美幸子就欲出言相斥,却听希平猛的沉喝道:“就是你这小妮子打伤我岳母的,啊!是不是?”
  美幸子怔了怔,定下心之后才道:“是又怎样?”
  希平不再理她,转眼盯着政宗和村野,血光从他的双眼中逼射而出!
  他缓步走向两人,阳龙君的弟弟飘身挡住他的去路,喝道:“你就是黄希平?”
  没有回答,希平仍踏步前进,阳龙君的弟弟被他的气势所逼,不自觉地跟着后退。
  四狗道:“你长得很像阳龙君,你就是阳龙君的弟弟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治仓君。”
  “痔疮菌?你还是让开吧!别传染给我们,让你这种人活着,真是人世的祸害啊!”四狗感叹道。
  治仓右手回伸至背抽出佩刀,刀指四狗。
  四狗一笑,枪拔开他的刀,道:“你死鬼老哥不是我送行的,你找他要遗言吧!”
  “你的,杀了他,杀你!”治仓把刀指着希平的前额,喊道:“出招,我不杀不、抵抗的人。”
  华小波道:“姐夫,刀!”
  “把你的烂刀拿开,老子没耐性了!”希平狂吼出声。
  治仓的眼神眨动了两下,刀在他手中颤动一下之后仍然指着希平。
  希平眼中血光再盛,衣袍鼓胀。
  “治仓君,回来,让政宗和村野对付他们。”
  治仓回首看了领首的青年,收刀回鞘,走回青年的身旁站好,咬牙道:“殿下,我想亲手杀了他。”
  “谁杀不是一样?”
  这两句话他们用的是东洋语言,希平众人听不懂。
  希平走到村野面前,两只血眼紧盯着他。
  四狗却站在政宗身前,一改神色,笑嘻嘻地道:“我们来个友好比武好不好?”
  政宗脸露疑惑,不明白四狗所言。
  四狗继续笑道:“在我们开打之前,我们先握个手吧?”
  他把左手伸出,政宗看看他,又回首看看主子,只见领首青年轻点了头,政宗就把左手伸出去与四狗的手握在一起,忽觉得手疼痛之极──
  “你没机会了!”
  政宗的右手欲挥刀砍四狗之时,四狗右手的金枪已经带着一片金芒冲天而起,而他的身影闪到了政宗的背后,空出来的右手抓紧政宗的右手腕,使得政宗一时动弹不得。
  “你的,杂种,偷袭!”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丐帮最英明的帮主。”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往政宗的天灵盖刺下,政宗旁边的村野大惊,举刀欲砍四狗──
  雷声突响,希平的右臂的衣服震碎纷飞,他强大的拳头在村野动作的瞬间重击在村野握刀的右手腕,一声惨叫,村野握刀的手和刀柄同时粉碎,血肉纷呈。
  村野忍痛出拳,左拳带着猛烈的劲道侧勾往希平的太阳穴。
  希平猛的沉腰,村野的拳头从他的头顶滑过,瞬息之间,希平抱住他的腰身把他抛出三步之遥,村野还来不及反应,希平已跪落在他胸膛,拳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朝他的脑袋擂落──
  这一拳,没了雷声的伴随。
  有的,只有兽性的发泄!
  “砰!”一声,拳头与村野的头相撞!
  白的脑浆!
  红的鲜血!
  夹杂一起,从村野的脑袋里爆破开来!
  惊呼顿起!
  东洋人齐抽剑朝希平和四狗冲杀过来,疯人院门前的人随之迎上,两方瞬间开战。
  但希平恍似未觉,拳头仍然不停地击落在村野破碎的头壳,在那里,已经没有完整的头骨了。
  有的,只是一个头大的深坑。
  迅猛的拳头就如此不停地打在那土坑里。
  远处的梦香和抱月看着拚杀的人群和希平发狂的样子,抱月道:“姐姐,我想过去看看他。”她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希平的痛苦,她总能感受得到。
  梦香拉住抱月,道:“别去,刚才他还认得人,现在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在那屋里,他的拳头打向我的时候虽有雷声,但他的眼睛很正常,不像今日的血红色,他现在就像只发疯的野兽,没了人性的。奇怪的是,他那时出拳时,随着雷声的爆发,他的全身衣服都被震碎,刚才为何只震碎了右臂的衣袖?”
  抱月终于明白为何希平和梦香在那房里时会出现一声响雷了,也总算清楚为何希平会赤裸着走出来的。
  “姐姐,我们不帮忙吗?”
  梦香道:“不用,东洋人里的高手还没出手,出动的人数虽比四大武林世家要多,却并不济事,再说独孤霸和杜清风以及王玉芬等女也没出手,我们担心什么?如果四大武林世家惧怕这些东洋人,他们就不会这样出来了。要知道,在龙城,四大武林世家的人至少也有三百多人,而独孤霸也带了不下于一百的武斗门徒过来,再加上丐帮的上千人数,足够把这一百多人踩成烂屎。而现在他们都没有出动这些手下,可见他们不把这百来东洋人放在眼里。这疯人院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就在此时,几声惊叫:阿──呀──
  “大哥!”
  只见东洋人群里那个不知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闪到希平的背后举刀正往希平背心刺下──
  众人欲救不及!
  小月不顾身陷在重重包围中,飞身扑往那东洋少女。
  但尖刀,已经刺入希平的背,少女一怔,因为她手中的刀无法再继续往下刺了,强大的反冲劲道几乎令她手中的刀震离。
  希平猛然回首,血红的双眼仰视着少女,嘴里吼叫一声,反手抓住刀尖,与此同时,小月的剑向少女的背直刺,少女大惊,左手闪电般往小月一扬,叫做手里剑的暗器击打在小月的右臂,小月痛叫出声,内劲中断,跌落在地。
  “不自量力──啊!”少女惊呼。
  当她回首时,希平手执刀尖把刀拔离他的背肉,她只觉得手中一痛,武士刀已经离开她的手到了希平的手中,同一瞬间,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刀光一闪,在她的惊愕中,希平狂笑,手中的刀砍在她细白的脖子,刹那,血光冲天,少女身首异处!
  希平右手一挥,手中的刀被他抛出老远,他的双手抓住未来得及倒地的少女的尸体,两手抓住无头少女的双臂,嘶喊一声,双手朝两旁一张,少女的两只手跟她的头一样离开了她的身体。
  “英子!”刚才站在少女身旁的青年抽刀飞扑往希平。
  “山本,回来!”美幸子惊喊道。
  但青年凌空的一刀已经朝希平当头砍落,就在此时,希平眼射红光,脸瞬间变成雪白散发着丝丝寒气。他呼啸一声,凭着此刻野兽的反击本能,身影闪射前冲,后发先至,双手抓住半空中举刀扑过来的山本的双脚,但他的冲势依旧,两种相反的迅猛冲劲使得山本的身体发出骨骼脱节的声响以及惨叫,还来不及回刀反刺,希平已经把他的身体往前甩抛出去,撞在疯人院的墙上,脑破血流,一命呜呼!
  “你这野兽,我杀了你!”美幸子哭喊着举剑向已经发狂的希平冲来。
  领首的青年脸面变色,飞身把美幸子抓住,同时喊道:“治仓君,率人全力扑杀此人!”
  一声令下,许多东洋人不顾生死,举刀冲向希平!
  杜清风喝喊道:“挡下来!”
  他的话刚喊罢,疯人院门前的人还不曾动手之际,希平已经冲至东洋人群里,接着惨叫不止,人体的肢肢节节和各类器官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抛落大地。
  血雨腥风!
  血似残阳!
  “慢着,不要过去!雷龙,你们退回来,快!”杜清风惊喊道。
  此时,只见希平在人群里,见人就抓,抓到就撕,而东洋人砍在他身上的刀并不能使他停止下来,他的拳头几乎每打出去都会令其中一人的脑袋爆开,杜清风到了此刻才明白为何在狼道时那些狼都像被猛兽扑杀撕毁的,此种情景实在恐怖!
  “全部退回来!”东洋人的领首青年也下了撤退令。
  人群急散,空旷地上忽地飘落一道花影。
  “美幸子!”
  竟是美幸子在她的哥哥放开她之后又重新单独扑向希平,就在她的剑刺在希平的胸膛之时,希平的左掌强势地拍落她手中的剑,右拳朝她的脸门直击过去──
  “黄希平,够了!”梦香的娇叱在美幸子旁边响起,美幸子整个娇躯被梦香及时地抛往后面,而希平的左爪突伸,抓住了梦香的右臂膀。
  “希平,不要!”抱月惊叫。
  希平却是听不到的,他的右拳强猛的朝梦香的脸门直击射去。
  全场屏息,继而──

  第 六 章 希 梦 一 战

  “轰隆”一声,墙破人飞,希平庞大的身体撞在屋里的桌椅,把这屋里的物件撞个粉碎。
  梦香跟随而至,希平还来不及爬起来,梦香的剑已经刺在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怒视着梦香,然后又垂首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剑尖。
  他能感觉到,这剑,几乎刺破他的心脏!
  梦香更是大惊,她这一剑,最低估计会穿透希平的胸背,然而只刺入一点点就再也刺不进去了。在她的剑碰到希平的肌肉之时,那一刻,她感到无比强大的反冲力。
  这无赖,体内的罡气竟是如此的强大!
  梦香没有犹豫,剑抽出,血涌出的刹那,她的剑又削往希平身上的其他部位,但她惊奇地发现,那本是喷涌着鲜血的胸膛,很快地血流就停止下来了,希平身上其他伤处也是一样,都会以惊人的速度止血。
  她的剑无情地落在希平身上,希平则不停地痛叫着,他的身体的伤不停地添。
  他怎么也想不到梦香会如此狠,刚才他只不过拥抱了她,此刻她却非置他于死地。
  剑无情,伤满身!
  梦香在极度气愤中,顾不得希平的生死。她本来就对希平有意见,而从来未被男人碰过的她,竟被这个她心里讨厌着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抱、非礼,她岂能轻易算数?
  抱月被他得到,已经使她的心里极不好受了,抱月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梦香怎么也料不到抱月会爱上这个无耻男人,难道抱月不记得他曾三番四次的调戏?
  难道抱月喜欢他的调戏?
  但她,梦香,是绝不喜欢的,也绝不允许任何男人的轻薄!
  从小到大,她洁净的娇体就没被男人碰过,她并不像冷如冰一样讨厌男人,只是在她的思想里,她无比纯洁娇贵的身子是绝不能便宜那些臭男人的,她可以与男人相处倾谈,然而,她是不允许男人的接触的。
  这是她由小形成的思想,在只有女人的明月峰,她的这种思想成立并且持久地存在着,只是从她踏入江湖──也就是前往武斗门之时,一路上,她遇到了许多男人,她明白,活在这世上,不与男人相遇,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这世上的男人全死光光了──这更不可能。
  在她十岁的时候,那时抱月只有九岁,梦情逗她们长大了就要嫁人了也就要分开了,两小说了一句话,也就在两女之间形成一个承诺。
  那也许只是小时候一个无知的玩笑,但无论是她梦香或抱月,都一直紧记着。
  是的,承诺若不算什么,那么,她与抱月之间从小建立起来的姐妹之情还能算什么呢?
  独身是她懂事之后渐渐形成的极端思想,这是明月峰一向的主张,在明月峰的女徒,许多都算得上是带发修行的清心之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她和抱月不可能不受到感染,只是抱月竟被一个无赖打破了心里的宁静,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并不后悔曾经的承诺,只是抱月所钟情的男人,竟是如此一个无用的无赖,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发泄似的把剑往地上的男人刺、削、砍,而希平竟不反抗,只是每一剑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痛叫一声,双眼中的芒光渐渐增强,眼中现出他那经典的魔魅。
  梦香与他的眼神对视,心中一怯,手中的剑就朝他的眼睛刺入,希平的头一偏,右手抓起身旁的从椅子上断下来的木棍侧打在梦香的长剑,梦香一时疏忽,手中的剑竟被希平强劲的木棍冲撞力劈飞,当她醒悟过来时,希平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扑飞起来,瞬间把她扑倒在地,她知道,这次再无法挣扎得脱了。
  希平的蛮力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此人在某种时候会有如此的速度,这男人被她一掌就劈飞入这屋里,与厚墙相撞的他竟是安然无恙,她本不该轻视他的,只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窝囊,令她觉得他根本无法反击──除非是她被他抱住了,不然他是不足以惧的。
  然而,此刻──看来这男人并不像他表面如此简单,在与厚墙相撞之后,又承受了她无数的剑伤仍然无事一样。如果是一般的人承受了她愤怒的一掌,十条命也没了,他却仍然活生生的。她出剑时几乎用了五成的功力,仍未能刺入他的身体多少,难道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在这龙城,真正修练金刚之身的人只有洛金,这个无赖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够想到,希平曾经吃下的火云狮虎的内丹,这火云狮虎是极度阳刚之物,那皮一般的刀剑很难刺入。在狼道时,他把潜能逼发出来,也从而把内丹的性能从他的血液里激发出来,再加上他本身修练的“天地心经”虽是只使他的某个部位有极强的攻击力,但对于全身的其他部位却起着强浩的防守之能,这天阳地阴之气随时自动流转全身,虽不具有任何攻击力,但别人也很少能够伤害他,除非是像梦香这级别的高手,不然他全身连皮都不会破,像当初独孤雪剑削他的阳根一样──对于别人来说,阳根是最弱的部位,但对于练了天地心经的希平来说,这个部位正是最强的部位。
  唉!造物弄人。
  此时,希平的魔性被激发,而梦香却因为轻易地把希平打倒,而不把希平放在心上,杂乱无章地在希平身上出剑,不料却被希平逮到反击的机会,且反击成功!
  她后悔无药,只能让希平压在地上,一双如梦似的眼睛惊惧地盯着邪性十足的希平。
  这身上的男人,在这一刻,令她感到心颤。
  希平邪笑道:“你错了最好时机,很遗憾,这次我不会随便放开你了。”
  “要杀就杀,别说废话。”梦香的声音仍然是很好听。
  希平道:“如果你同意抱月跟我,我就放了你。”
  梦香怒道:“绝不!”
  希平邪邪地道:“信不信我当场强奸你?”
  “黄希平,你死定了!”
  随着梦香的喝喊,她手中的断棍强猛的敲打在希平的头上。
  “砰!”
  “轰隆!”
  梦香手中的断棍击到希平的头壳之时,雷声惊响,衣服碎片纷飞,断棍再断,希平的头壳却依旧完好无损,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希平,眼中有的不只是惊讶,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慌。
  希平双眼中的魔光突强,右手挥拳,伴着灼热的拳风朝梦香的脸门直击而落,梦香本能地偏头,强势的拳风吹开挂在她脸的面纱,拳头忽地停止下来。
  梦香摆正脸,仰视着神色古怪的希平,此时,她才发觉自己脸上的面纱已经飘飞了。
  希平的拳头几乎近碰梦香脸上洁白的肌肤,他盯着梦香那仿佛高山雪月一般清美的脸,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单论脸部的美丽程度,或许只有水洁秋以及那玉蛇门的少女可以与梦香平分秋色,但并不是梦香的美丽令他震撼,而是梦香双眼中的梦幻色彩以及整个脸庞给人一种如梦如幻似的存在感觉,使得这个绝美的人儿带上了一种梦幻的色彩,仿佛真实之极,又似是飘渺之极,在这种真与虚的思绪中,他的拳头不停地颤抖着。
  抱月和梦香,两个绝美的人儿,以梦香的姿色更胜一筹,但两女的气质同样都给希平以心灵的大冲击。抱月的纯真透明、梦香的虚幻飘渺,是两种强烈的对照,偏偏两女又同在一起,似乎就是为了证明矛盾论的伟大性。
  希平抓紧的拳头忽然松开,手掌轻抚着梦香的脸庞,感到她的娇体在微微颤抖。
  “黄希平,你杀了我吧!”梦香颤着声音哀求,她不想让希平轻薄。
  希平叹道:“我下不了手。”
  梦香沉默。
  希平的手撩了撩她额头的乱发,俯首亲吻下去,梦香欲偏,却被他的两只手定住了脸庞,从而承受了他很温柔的一吻,在这种双方敌对的情况下,就在刚刚厮杀之后,这温柔如水的一吻,令梦香愤怒的同时,心房也同样的震撼。
  “果然香,如梦似的香,你是我黄希平一生中最香的梦,不管你要不要,我在此立誓,这辈子绝不对你出手,也绝不允许谁伤害你!”
  “黄希平,我不但要杀了你,且还要阉了你,你这色魔,竟敢非礼我?”
  希平眼中的魔性已消失,脸上呈现淡然的笑,放开了梦香,就在他欲站起来之时,梦香全力的一掌击打在他的心胸,使得他那本已止血的胸膛又开始喷血,整个庞大的身躯撞上另一张大桌,把桌子撞碎之后,去势未停的身体又撞在另一扇墙,把墙撞塌了,他的身体的冲势已尽,跌落在墙脚,躺在那里不动了。
  梦香站起来惊异地看着地上如死的希平,喃喃道:“刚才如此强悍,难道只一脚便没命了?”
  她走了几步,拿起地上的剑,朝希平走去。
  “不管你是假死还是装死,我都要让你无法非礼女人,你这混蛋色魔,总是惹人恼!”梦香说罢,手中的剑直插向希平的阴部,却无法刺进去,她蹲下来看着那雄根,脸面泛红,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她伸手在希平的鼻尖上试了一下,希平竟没了呼吸,又缩手想放到他的心胸,看到那里血糊糊的,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捡起她的面纱,重新挂在脸上,只露一双如梦似的眼睛,没有再看地上的希平,径直向墙洞走出去。
  也就在此时,在她背后躺在地上的希平的双眼突睁,眼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邪笑。
  永恒的魔魅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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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七 章 兽 性 回 归

  希平的拳头将近梦香的面门,梦香挣脱不了,强猛的拳风吹扬起她的面纱,露出傲世的艳美半脸,众人惊呼,希平的拳头停留在半空,颤抖着。
  血色的眼睛闪烁!
  空气仿佛在凝结。
  时间在跳跃。
  梦香举起左手扯下面纱,众男的眼睛都转到她的脸庞,惊艳无比!
  梦香如梦似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
  希平血红的双眼渐渐变淡,慢慢地回复黑白之色,凝视着梦香,举在半空的拳头无力地垂下来,整个人软弱地靠在梦香的胸脯,大声地嚎哭着。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华小波心想:原来能够阻止希平发疯的不只是小月,还有个梦香。
  他并不知道若非因为梦香的面纱飞扬的刹那与希平和梦香在那屋里有着相仿的一瞬,激起希平灵魂底的那一丝无法抹除的记忆,梦香怕早就香魂去矣。
  打斗虽已结束,但刚才那一幕仍使人心有恐惧。
  从地上爬起来的美幸子提起刀仍要砍杀希平,被她的哥哥强拉住了,她哭喊道:“我要为山本报仇!”
  这是用东洋话说的,在场的大部分人听不懂,但多少猜测到她与山本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而山本似乎又与被希平杀死的少女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
  领首的青年用中原话道:“仇总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希平已经不哭了,靠在梦香怀里,梦香的双手下垂着,不知该抱着他还是应该推开他,她沉思了片刻,推开了希平少许,看见他那染满鲜血的脸,他的双眼紧闭着,竟是睡着了。熟睡的他,犹如孩童一样脆弱,哪怕是脸上有着许多人的鲜血,看起来他仍然是那么的安详,鲜血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的红艳,像一个喝醉酒的红孩儿。
  她的心一软,手中的劲道一去,又让希平高大的身躯靠在她的胸怀的柔软上,嘴儿轻轻地喊出一句:“他睡着了。”
  治仓忽然用东洋话对领首的青年道:“殿下,这人的体内有着野兽之血,这种人的狂野之性一旦被激发就会失去理智,而正是如此,他才在突然间变得极度强大。可是他也有缺点,当他的野兽之性一旦中止,因为激发潜能耗尽他的能量,他都要熟睡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现在杀他是最好的时机,若等以后,可能就永远杀不了他了。”
  青年沉吟,忽道:“他的野兽之性随时都会爆发吗?”
  治仓道:“爆发的机率很少的,一般来说,只有在极度愤怒或极度危险中,才会爆发。”
  青年道:“那并不是没有机会杀他的,如果现在动手,我们或许不敌这些人。”
  治仓狠道:“即使拼着一死,也要先杀黄希平,绝不能等他醒来!”
  两人用东洋话交谈,除了东洋人,其他的人都听不懂,但看到治仓双眼如狼似地盯着梦香身上的希平,武林四大家的人也时刻防备着东洋人的突击,毕竟希平杀了许多东洋人,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治仓和阳龙君一样,或许都是忍者,谁也没料到他的身影忽地消失。就在大家惊诧之时,听到“蓬”的一声,治仓的身影被梦香挥出的一道雪白掌劲击退,他脸色苍白地盯着梦香,怎么也料不到这女人竟然能够看清他的隐身术且把他挡了回来。
  梦香美丽的双眼神芒逼射,罩定治仓,冷冷地道:“你若要杀他,等他睡醒之后。当他还在我的怀里熟睡之时,别作第二次偷袭,滚!”
  治仓看着这个无比美丽的少女,突地飘身回到青年身旁,用东洋话道:“殿下,此女的武功像她的美丽一样无与伦比。”
  “撤!”领首青年沉喝之下,所有活着的东洋人跟随他离开了疯人院,他们来时,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人,去时却只剩五十人左右了,几乎一半的人丧生在希平的手中。
  这仇,不但没解,更深了。
  疯人院的人朝梦香和希平围了过来,春燕感激地道:“谢谢你!”
  梦香淡然道:“不必谢,我只是不想让太多人死在他手中。”
  “也不想我姐夫死在别人手中,是不是?”华小波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句,得到了梦香瞪过来的两只白眼球。
  独孤明痴痴地望着梦香的脸庞,惊叹道:“梦香小姐,你实在是美极了,直到现在才能一睹你的真面目,令我所有的语言都不够形容你的美丽。”这小子,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大赞美女。
  梦香对他微微一笑,他的双眼立即出现了无数的天星──晕了!
  赵子威盯着梦香只是傻傻地笑着,忘了所有的语言。
  别说这两人和华小波,就连雷龙等人也被梦香的美丽震撼,这震撼如同刚才发了狂的希平一样,同样的巨大。
  梦香不管众人的惊艳之举,只是淡淡地道:“谁来接他?”
  黄大海和雷龙首先清醒,过来一左一右扶持着希平,黄大海道:“雷龙,我背大哥回去。”
  说罢,他背起希平走入了疯人院,尤醉、杜鹃、施柔云和杜萌萌跟着他们,春燕别有深意地看了梦香一眼,然后与欧阳真一起扶着小月也进疯人院里去了。
  四狗突然道:“梦香,我也加入你的追求者行列吧?”
  赵子威和赵子青狠瞪了他一眼,他大笑出声,提起金枪迈步走入疯人院,同时道:“老婆们,我们回去看看希平吧!”
  黛妮无言地领着四狗的天竺妻子跟随而入,赵子青、夜来香和玉蝶三女对望一会,也转身走了。
  独孤明对赵子威道:“我会再次成为你的情敌。”说罢,他也带领着他的妻子回去了。
  赵子威冲着他的背影道:“你会再次无功而退的。”
  “威哥,我看你也没戏唱了,哈哈!”华小波边说边往疯人院里逃亡,老实说,赵子威的话虽大,但拳头更大,他华小波的头可是不怎么大,一拳过来,若像那些东洋人一样爆破就不好了,实在是不好之极!
  独孤霸叹道:“狂刀雷烈的终极传人,我这孙女婿当比狂刀还要狂,呵呵,雷老哥果然很会选人。”他早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说过希平是草包之事了,老人总是健忘些的,情有可原。
  王玉芬哂道:“我倒觉得是疯癫。”
  “我也这样认为,简直和野兽没有什么分别。”这是赵子豪身旁的华小倩说的。
  黄洋对她道:“倩儿,到师叔身边来。”
  华小倩走到黄洋身旁,道:“师叔,有什么事吗?”
  黄洋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是师叔的儿子黄希平,你不记得了?”
  华小倩摇摇头。
  黄洋想了想,还是以最细的声音说道:“不管他怎么疯癫,他是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懂了吧?”
  华小倩的脸色突变,记起了某些刻在她记忆之石上无法磨灭的往事,盯着黄洋许久,道:“师叔,他是你的儿子黄希平,那个小婴儿?”
  黄洋点点头,沉重地道:“现在他是你妹妹的丈夫,你不该那样说他的,他哪怕是疯,也有疯的理由,他小的时候是很可爱的,你应该知道。”
  “我进去看看,这混小子,我死也能记住他,那么小就欺负人了。”华小倩掉头就走。
  赵子豪道:“师叔,你和小倩说了些什么?”
  黄洋尴尬地道:“说了些久远的往事。”他忽然觉得对不起赵子豪了。
  华初开惊讶地看着黄洋,道:“你老糊涂了。”
  黄洋垂首无言。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浪无心的声音,他与水洁秋、水仙和洛土的到达,令大家感到有点突然。
  杜清风道:“有一群东洋人来惹事。”
  他把发生之事简单明了地说了,当然省略了许多不该说的。
  水洁秋突然道:“水仙,我们进去看看。”
  浪无心和洛土不管她们,他们两人此时已经看着梦香,四只眼睛仿佛被梦香拉直了,他们从身影认出梦香,浪无心不自觉地走到梦香面前,道:“梦香小姐,你为谁解开面纱?”
  明月峰有个规定,月女行走江湖时,一般都戴着面纱,若月女的面纱自愿为哪个男人解开,则表明月女决定嫁给此男。明月峰的月女一般情况下不准下嫁男人,这是从第六代月女梦仙开始,戴面纱也是从梦仙开始。梦仙在无数江湖人眼前戴上面纱之时,曾经向江湖人立誓,若哪个男人能够令她心甘情愿地摘下面纱,她就嫁谁,若无人令她重新摘下面纱,她就一世不以真面目示人。然而,直至她老死,她所期待的男人还是没有来摘下她的面纱,也正因如此,在她死前,她规定了月女不得嫁人,但是第八代月女梦情没有遵守她的遗言,在某次武林大会中,也像她的师傅一样说了同样的话。
  却不知梦香会不会也一样?
  梦香把面纱重新戴上,道:“我不为谁摘下面纱,即使摘下面纱也不能说明什么,浪公子,你多心了。”
  浪无心尴尬地笑着。
  赵子威道:“浪无心,你这人够无聊,梦香姑娘喜欢什么时候摘下面纱都行,难不成让人家一辈子戴着面纱吗?”
  这浪无心明摆着想跟他抢吃,他心里怎能舒服?
  浪无心道:“月女在外是不能随便摘下面纱,这点常识你也没有吗?当然,如果梦香姑娘已经不是月女,自然不用戴面纱了,就像现在的梦情,她就不戴了。”
  赵子威道:“那梦香刚出道之时,还未是月女,为何也戴面纱?”
  浪无心道:“她是准月女,当然戴了。”
  赵子威死心不服,道:“那抱月如何解释?”
  浪无心一怔,道:“她自己喜欢,谁管得了。”
  “就是了,”赵子威得意地道:“她们自己喜欢什么时候戴、什么时候摘下来,你管得着吗?你问的那句真多余!”
  梦香你为谁摘下面纱──妈的,够恶心的!赵二公子在心里大呕吐。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这样一句话,问得叫人烦。
  众人看去,原来是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带领着几十个官兵赶来了。
  洛土道:“一群东洋鬼子到我们这里来惹事,被我们赶跑了。”
  捕头认得洛土,又看看地上的穿着异国衣服的死者,大是叫喊道:“妈的,东洋鬼子竟然敢跑到中原来撒野,杀得好!喂,我说洛少爷,你为何不早通知一声,让我们这群保卫祖国之士也出一点力?”
  洛土笑道:“我知道你们多事忙,不敢打扰你们。”
  捕头笑道:“哪里,哪里,为国效力是我辈人之事。兄弟们,把这些东西拖出去喂狗,妈的,府里的那几条狗这几天正发情,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情欲,这些东西正好。狗娘养的,什么东西,跑到老子的地头还敢嚣张,不死才怪!”老子还没出手哩!
  梦香皱皱眉,道:“梦香告辞了。”
  杜清风道:“今日多亏了你。”
  “抱月,走吧!”梦香转身举步。
  抱月看看疯人院里面,叹息一声,然后追上梦香。
  两女并肩走离疯人院,走着走着,抱月道:“姐姐,我刚才好怕他会杀了你。”
  梦香道:“他不敢。”
  抱月道:“可是他那时已经失去理智了。”
  梦香道:“这跟你解释不来,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打我的,他的理智是因为他的女人被杀了而淹灭的,我也料不到他会如此愤怒。抱月,你怕他吗?”
  抱月道:“抱抱是不怕他的,他永远也不会伤害我。”
  梦香忽然幽幽地道:“若我们被人伤害了,他会不会也发疯呢?”
  抱月天真地道:“姐姐,谁会伤害我们?”
  梦香答非所问地道:“毕竟不是他的女人!”
  抱月道:“姐姐,为何他打在那人手腕上的那一拳会令整个手腕也烧焦,而他打在其他人的拳却没有这种情况?”
  梦香道:“那是他的第一拳吧!他的那拳是伴着雷声而出的,那时他应该还有着最后的理智,这是与他的雷劫刀法有着相同性质的拳,姑且叫它作雷爆拳,至于以后所打出的拳,就没有雷声的伴随了,那是因为他完全失去理性之后的野兽之拳,伴随着他本身无比强大的内劲以及天生的神力而打出的,这种来自他身体内的野兽本能足够粉碎巨石。他的力量,在这世上,是无人能比的,所以每一个被他抓住的人都被他撕成了粉碎。”
  抱月突然道:“我喜欢色狼或无赖模样的他,我不喜欢看到他杀人,他杀人时的情景好恐怖,虽然我不怕他,但却不愿意看到。”
  梦香道:“他醒来之后还会是以前的无赖甚至无耻之徒的,今日之事,我敢打赌,在他的记忆中也是模糊的,若他是清醒的,他也就不会那么可怕了,即使能够使出雷劫刀法,也只能算是一代高手。我并不惧怕他的雷劫刀法,我只怕他本身的力量和抓狂时的兽性,还有一点,他的身体几乎是全刚不坏之身。所以,若他不伤害人,别人也很少能真正伤害到他。拳王?应该是野兽之王!”
  抱月道:“我突然喜欢歌神的他了,真的,他唱歌虽难听到了叫人无法忍受的极点,但那时他的无忧无虑以及那一颗孩童般幼稚无知的心灵却是可爱的,且看他们唱歌时那排场也很好笑。”
  梦香道:“还好清醒之后的他是很少能够认真的起来的,那讨人厌的样子是他性格里不能更改的,每想起就叫人恼火。”
  两女说着,已经走入大地盟,回到房里,见到了她们的师傅梦情。
  梦情道:“回来啦!我以为他不唱歌了,你们就会回来,不料去了这么久,都快要吃晚饭了,为何不在那边吃了晚饭再回来?”
  抱月看看梦香,接着把发生在疯人院的事说了。
  梦情听了,沉思了许久,直至抱月问她,她才道:“没什么,师傅想一些事情。”
  梦香道:“师傅,血魔真的很恐怖吗?”
  梦情料不到梦香会如此问,她愣了一下,叹道:“血魔并不可怕,他从来没有失去理性,然而,这孩子,怎么会这样?”
  梦香道:“据我所知,他的体内有着魔之邪性和兽之本能。”
  梦情喃喃道:“燕子说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的,然而,燕子错了,他的血到底承继着他的祖先的残忍。”
  抱月争辩道:“不,师傅,不是这样的,希平绝不是残忍之人,他清醒之时是很少杀人的。”
  “但疯狂时呢?”
  抱月道:“那些人要杀他,他也不能束手就死呀!”她打死维护着希平,这个男人是她心灵深处的最爱,不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觉得那是正确的。
  梦情道:“你们不要争了,唉!当初真的不应该──香香,但愿你能够保密,你也看到了,若让江湖中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死的人会更多。抱抱得没错,有人要杀他,他是不会任人宰割的,他的祖先如此,他当也如此。也许该感谢环山村和黄洋,让他成就了无赖的性格,我宁愿他是个无赖,也不要他成一代魔人。”
  梦香点点头,抱月不明所以,心里大不是滋味,抗议道:“师傅,为何你说的话香香明白,抱抱却听得糊里糊涂的?”
  “你不要知道太多。”梦情抚摸着抱月的脸,道:“要不要我替你们解开你们之间的结?”
  抱月道:“什么结?”
  梦香道:“师傅,你是说我和抱抱之间的约定吗?”
  梦情点头,梦香垂首无言。
  抱月道:“师傅,抱抱不要解开,真的,抱抱要跟姐姐在一起。”
  “香香,为何不说话?”梦情对梦香道。
  梦香抬首,眼中泛着泪光,道:“师傅,你在逼香香?”
  梦情忽地笑道:“傻孩子,师傅怎么会逼你?来吧!我们吃晚饭。”

  第 八 章 魔 妻 之 说

  杜清风和独孤霸率领赵子豪等人前往大地盟开会了。洛土和浪无心并没有进入疯人院,他们通知了杜清风,然后便回去了。捕头叫人把地上散落的尸体收拾之后,疯人院里的仆人提了许多水把门前冲洗干净。
  希平躺在床上,他的房里站满了人。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杜鹃和野玫瑰擦去,众人当时惊奇地发现,他脸上的浮肿已经消失,恢复他俊美如神的面目。
  如今他安睡在床上,让人无法想象刚才的他的疯狂和残暴。
  春燕坐在床沿,抚摸着他的脸庞,幽然道:“你这样的睡着了,我的孩子,不管你醒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睡着的时候都是我最可爱的孩子,哪怕你手染无数鲜血,在娘的心中,你依然是善良的,因为你是娘最爱的孩子。”
  春燕记得希平在环山村的狩猎大会那天,也是因为与猛虎拚斗之后累极而在她的身前空旷大地无忌惮地熟睡,希平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感情上来讲,她对希平的感情多过于大海和小月。
  许多人不懂春燕的感叹,但黄洋和华初开夫妇却是明白的,当初梦情在长春堂秘密生产时,是欧阳真接生的。梦情当时让黄洋夫妇带着希平到远离武林是非之地生活,就是怕他父亲的魔之血承继在他的身上,从而让武林再度腥风血雨,谁料二十年后希平糊里糊涂地踏入了江湖,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杀戮,却在今日,现出了他作为一代魔人之子的残忍之本性,这不能不令春燕感慨。然而,他毕竟是她一手抚养成人的,她从心里把他当成她真正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无论儿子如何,母性的爱总是占第一位的。
  尤醉看着熟睡中的希平,她许多次看着睡梦中的他,但从来没有这刻感受到他是这么可爱宁静,也许这是在暴风雨后的感觉,刚才希平给她的震撼太大了,若说当初她以为自己能够打赢希平,那只是相对于平时的他来说。希平曾说若真要杀她是绝对可以的,她当时不相信,然而,经过罗府的那一战和今日的血腥,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有着无比强大的一面,强大到令人恐慌的地步。施竹生曾经说过,他是个无可预测的怪物,施竹生这话说对了,这男人的确是一个怪物,绝非正常的人。
  王玉芬记起不久前希平说的──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这句话在今日得到了证实,她从来没想过人和兽是如此的相近,但那一份狂野,却烙印在她闷寂的心灵。
  四狗见这房里塞满了人,又见希平无事,他也就心安了,带着他的女人回他的房间,刚刚报了仇,无论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他都想放松一下,再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与他的五个天竺美女风流,应该是重温旧梦的时候了。
  欧阳真已经替小月疗过伤,小月也无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一些日子就行了,但在给小月疗伤的过程中,她却惊奇地发现小月已经怀了孕,她从没听说过小月有男人,怎么就怀孕了?她觉得必须找机会和春燕谈谈。
  华初开见疯人院的事已了,就拖黄洋带领着雷龙和黄大海前往大地盟,虽说拚命的事不是他所能干得来的,但四大武林世家有份的事,也脱不了长春堂,况且,这后辈中,能打架的人虽不少,却也没几个是理事之人,这些年轻人好像不把武林正事放在心里,只把武林美娇娃放在眼里,有时他也觉得这群年轻人让祖先蒙羞了,只是每代人有每代人的活法,他已经老了,管不了年轻人的事,只能尽他的责任罢了。令人欣慰的是,这群年轻人虽不学好,也总没有令武林四大家的威风扫地──武林人谁打架厉害谁就是老大,这是没话说的!况且,这群年轻人中也还有那么一两个是正常的,比如赵子威,比如黄大海,至于雷龙嘛!大概也不是很正常──至多比独孤明、华小波之类正常些罢了。
  华小波和独孤明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也跟着华初开等人的屁股后面去了。
  赵子威看了,心里一急:操,这两个小子一定是去接近梦香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眼睛才能辩识美人,老子靠感觉就能知道梦香和抱月是绝世美人,现在得到了证实,这两个小子就把以前说过的屁话忘了,特别是独孤明这假和尚,居然吃回头草,干,跟老子争女人,老子偏让你们吃不着。
  赵子威在心里狠狠地想,也追着华小波和独孤明的屁股出去了。
  王玉芬见众男已经出去,便转身也走出希平的屋子,许多女人也就跟着她出去了,屋里剩下的是希平的女人以及欧阳真、春燕、独孤雪、杜萌萌、水洁秋、水仙和一直盯着熟睡中的希平却不言语的华小倩。
  华小倩料不到刚才还是猪头脸的希平,在擦干血迹之后竟是如此的俊美,当初赵子豪说她的妹夫是一代美男她还不信,如今不得不信了,也就是这个男人,在他婴儿的时候,竟叫她失身?!
  欧阳真把春燕拉到一边,悄声道:“小月怀孕了,你知道吗?”
  春燕一怔,细声在欧阳真的耳边道:“是希平的孩子。”
  “哦?”欧阳真仿佛明白了,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水洁秋突然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没人回答她,因为也真的是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若小月在这里,小月或许能回答,只是小月此刻正在另一个房里养伤。
  欧阳真道:“倩儿,跟娘出去吧!”
  华小倩复杂的眼神在希平身上留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到欧阳真身旁,挽着她的臂膀,道:“娘,好的,我们出去,女儿有些事要问你。”
  “什么事?”
  华小倩道:“到了娘房里再说吧!”
  两母女离开后,春燕又坐回床沿,守候着她睡梦中的儿子。
  水洁秋道:“杜鹃,他怎么弄成这样?”
  杜鹃道:“小姐,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找个时间杜鹃再和你细说。小姐,昨晚他去了你那里是吗?”
  水洁秋轻嗯出声,算是回答了。
  杜鹃微微一笑,道:“水仙,你看看他的脸已经恢复了,他醒来后可能会找你。小姐,杜鹃和水仙可能要暂时和你分离一段时间了。”
  水仙羞红了脸,好像很怕希平立即醒来要她,一双手儿摇着水洁秋的手臂,哀求道:“小姐,我们回大地盟吧!”。
  水洁秋听了杜鹃的话,脸面也有些泛红,便依了水仙的要求,和水仙出去了,在她转身离开时,她丢下了一句话:“他醒来时,别让他知道我来看过他。”
  杜鹃却冲着她们的背影道:“等他醒来,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小姐曾经来看过他。”
  水洁秋没有回头,并不是她听不到杜鹃的话,只是这些对她已经不重要了,她明天就要与洛天订婚了,这是她的父母和洛雄达成的协议,洛雄并不是不知道水洁秋的雪鲸之身,只是他需要仙缘谷的势力,洛天同样也需要水洁秋的帮忙。水洁秋呢!这是她从小的愿望,不管她对希平是何种情感,她都不可能永远地依靠在希平的身旁,至少如今是这样,至于将来──她与希平还有将来吗?或许没有了,所以今天她到来,就是为了要告知她将与洛天订婚之事,但看到希平受了伤且昏睡不醒,她放弃了,她来之前本来有许多话要说的,然而,直到要走了,还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或许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心中的那些话儿了。
  独孤雪走到独孤诗的床沿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独孤诗,道:“你是诗儿吧?”
  独孤诗惊奇地看着这长得很像杜思思的美妇,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姑姑,她自从被希平占有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这个男人令她几天起不了床。
  她道:“你是谁?”
  “我是姑姑独孤雪,爷爷没和你说过吗?”
  独孤诗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道:“你是姑姑?诗儿这是第一次见你哩,姑姑,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独孤雪抚着她的秀发,笑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怎么躺在这里不动?”
  独孤诗脸红了,看看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希平,不知如何说才好,独孤雪却多少明白了些──那小无赖的确有令女人瘫痪在床的能力。
  独孤雪站起来,道:“诗儿,姑姑先回大地盟了,以后姑姑会常来看你的。”
  “嗯,姑姑走好,诗儿也会去看你的。”
  独孤雪走了后,春燕看看屋里的女孩子,然后道:“尤儿、柔云,我儿子醒来后,你们搬来这里睡好不好?”
  尤醉不说什么,施柔云却红着小脸道:“阿姨,柔云不在这里睡,他是坏人,柔云怕他哩!”
  春燕笑道:“你怎么会怕他?你不是要杀他吗?应该是他怕你才对呀!”
  施柔云垂首,久久才道:“柔云也恨他的。”
  春燕道:“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反正你们在哪里睡,对平儿并没有什么影响,他醒来后什么时候都能找你们,我的儿子就是这样,很坏的那种。”
  杜鹃笑道:“阿姨也很坏哩!”
  春燕道:“你这小妮子,还叫我阿姨?你们跟了平儿,就该像他一样叫我,杜鹃,再叫一次。”
  杜鹃的脸泛红,但还是高兴地道:“娘!”
  春燕眉开眼笑了,站直身子道:“你们好好照顾平儿,为娘的要出去了。萌萌,你也和娘一起出去吧?”
  杜萌萌脆应了一声,搂着春燕的手臂,走出门后,她顺便把门轻掩上了。
  独孤诗见没有外人在了,便道:“哥怎么会满身是血?”
  野玫瑰把今日之事复述一遍。
  于是,独孤诗想起了希平对付采花浪子时也是很残暴的,但那时她并不觉得希平可怕,此刻听了之后,仍然不觉得希平的血腥,只是道:“哥有时候是这样子的,他很少发怒,即使别人骂他无耻、找他打架,他也是嘻皮笑脸的,只有他在意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才会发怒。在天字夺帅之时,哥因为四狗受了伤而发怒,又因了小月而生死不顾,真的,你们相信我,无论他对别人如何残忍,对于我们来说,他都是最善良的。这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自己的仇人或敌人善良。”
  杜鹃笑道:“诗姐,这些我们都明白哩,我们也没有怪他,怎么可能怪他呢?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男人,啊!柔云姐姐,你说是不是?”
  施柔云愣了一下,娇声道:“嗯,你问我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女人!”
  野玫瑰喜欢逗她,道:“我们的小柔云脸儿红了,真可爱,等希平醒了,我叫他偷吻你几下,咦,小柔云,你要去哪里?”
  施柔云道:“柔云要离开这屋子,你们都欺负柔云。”
  尤醉道:“我也走了,柔云,我们一起。”
  尤醉赶上施柔云,与她并肩出了门,野玫瑰送她们出去,并且道:“醉姐,今晚你还过这里睡吗?”
  尤醉回头道:“他今晚是醒不过来的了,这兽性的沉睡总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人性的回归可能要等明天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我已经被他硬抱过来许多次了,他睡着之时,也不让人家休息吗?”
  “那你就养足精神吧!他醒来后,可能另一种兽性又要发泄了。”
  野玫瑰关了门,恰在此时,听到希平的喊叫:“月儿──你这烂女人,竟敢打伤我的月儿,我撕了你!”
  屋里的三女大惊,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仍然熟睡,说的竟是梦话!
  野玫瑰一愣,喃喃地道:“或许他理性的覆灭是在小月被那东洋少女打伤的刹那。在那之前,他应该还是有一丝理智的,最后的理智的消失,当是因为小月的受伤了。”
  她是知道希平与小月之间的事的,希平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对她隐瞒。
  杜鹃道:“玫瑰姐姐,我总觉得她与小月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小月对他也不象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玫瑰犹豫了一会,叹息一声,把希平和小月之间的纠缠说了,她知道独孤诗和杜鹃都是希平的女人,都同样深爱着这个男人,既然他的许多女人都知道了,她们两个也有权知道的。
  独孤诗和杜鹃听到了都陷入沉思,这事情太突然也太荒唐了。
  野玫瑰叹道:“或许你们无法接受,但你们还是应该保密,这件事,他瞒着许多人,却没有瞒我们,还有就是,他的爹娘都是很清楚的,但也没有说什么,我猜这其中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你们有没有发觉,希平长得并不像他的爹娘?”
  独孤诗深思道:“记得在武斗招亲之时,徐飘然说他像血魔林啸天。”
  野玫瑰道:“血魔?”
  杜鹃忽然道:“我听师娘谈到她的双胞胎妹妹洛幽儿的时候,说到过血魔。依稀记得那时师娘说血魔与明月峰的月女梦情有过一段隐情,而娘竟然与梦情是旧交,她们会不会──”
  野玫瑰和独孤诗异口同声道:“会不会什么?”
  杜鹃道:“我第一次见到梦情时觉得她很眼熟,现在想想她有些地方与希平很像,而且,她看我们时,都是以一种很亲切的眼神,好像在看她的女儿一样,我只说这些了。”
  独孤诗喃喃地道:“血魔和梦情?梦情和娘?梦香和抱月曾称呼娘作真燕师姑,且娘竟然会使明月峰的武学,这?”
  野玫瑰叹道:“怪不得爹娘对希平和小月之间的事不闻不问了,看来希平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世上怎么会有父母暗许亲兄妹乱伦的呢?”
  杜鹃道:“你们也都肯定了希平是血魔和梦情之子?”
  独孤诗道:“从各种迹象看来,这是可以肯定的了。”
  “那就麻烦了!”野玫瑰惊叫道:“四大武林世家与血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希平正是血魔之子,这如何是好?”
  三女你望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年龄最小的杜鹃坚定地道:“唯有保守这个秘密到最后一刻了,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都是我最爱的哥,我可不管仇不仇,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男人,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他这边。”
  独孤诗道:“我也是。”
  两女看着不出言的野玫瑰,只见她走到希平的床沿重新坐下,看着他安睡的脸庞,道:“血魔之子?其实很多人都在怀疑了,只是得不到证实。我没见过血魔,但从小就在神刀门长大,一直把血魔当作最大的敌人,听说血魔的魔性很大,他的魔性承自血魔,我却不知不觉地爱着他的魔性,爱得也入了魔。突然好想见见血魔,看看血魔是否像世人说的那么可怕或可恨,难道血魔就真的没一点可爱之处?但为何梦情会甘愿生下希平呢?”
  “魔应该也是有良心,也有着未被人知的善良。希平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无赖,若血魔的血液里没有善良的元素,又如何有这样的希平呢?或者四大武林世家都错了,当年血魔也否认杀害四大武林世家的三大掌门,像他那种以血性著称的人在那种时候是绝不会说谎的,那又是谁杀了三大掌门呢?”
  野玫瑰喃喃自语了许多话,杜鹃在她这段话结束之后,道:“玫瑰姐姐,我不想了解这些,我只想知道你要对哥如何?”
  野玫瑰叹道:“我是他的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什么人,这个我是清楚的,杜鹃,你多心了。”
  杜鹃愧疚地道:“对不起,玫瑰姐姐!”
  野玫瑰欣然过去搂抱着她,笑道:“我们都同样是他的女人,你以一颗什么样的心给他,我也是以我最真的心对他的,哪怕他是世人眼里的魔人,我们也同样做定了魔人的妻子,就叫魔妻好不好?”
  杜鹃和独孤诗同声娇道:“好,我们就做他的魔妻,他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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