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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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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回 冰火两重天


  二人在荒山野岭走了几天,确信五毒教不再追赶,到一个村落里抢了马车和
一些碎银,上了官路往西南而行。白素素躲在车厢里,嗓音一日比一日苍老,路
上,虚竹习完了天山派的入门四十九式,白素素又教了他每式的运气方法,虚竹
没有内力,只能在心里念习。

  到了大理,白素素离开车子,令虚竹背着她又登上了野山,一面指路,一面
给虚竹输送内力,并传授了轻功法门。虚竹不再一味使用凌波微步,借用白素素
的内力使用逍遥轻功,觉脚步省力了许多,翻山越岭又走了两日,见到一座高耸
入云的山峰,攀上峰顶时,月亮已高挂中天,猛听得水声响亮,轰隆隆便如大潮
涌至,抬头一看,月光下,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对面高崖
上直泻下来,声势好生骇人。虚竹想起林浩南的临终嘱托,惊奇问:「师母,这
就是无量山么?」白素素没有回答,只是面泛激动。虚竹顺着她的目光再向对面
看去,见瀑布之右一片如明镜的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的瀑布比今日更大,
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才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又问:「师母,那里
便是无量玉璧么?」白素素仍然没有回答,但眼中精光骤长,其身突然激发雄浑
内力,将虚竹震落山崖。深谷云雾弥漫,虚竹大声惊叫,但如何收势得住?身在
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腰后突然被人拉住,原来白素素也随他
跳了下来。不容虚竹多思量,片刻间已到谷底。白素素向下连挥两掌,凭借反击
出的掌风,二人稳稳落地。

  虚竹走出几步,站直身子定定神,不禁心喝一声采,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
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离得瀑布注湖处十
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在湖心处照出一个皎洁圆月。虚竹走到湖边,抄起几口
湖水吃了,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水线直通入腹,彻骨舒畅,抬头见月
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眼光顺着湖面伸展出去,突然之间全
身一震,只见对面玉壁上赫然有个人影,大惊叫道:「师母,那里有人!」白素
素却不理睬。虚竹急得又指又跳,再叫道:「师母,真的有人,快来看,人就在
那里!」只见玉壁上的人影幌动几下,却大了一些,虚竹立定脚步,那人影也即
不动,虚竹凝神再看,便即省悟:「原来那是我自己的影子?」想明此节,哑然
失笑,听白素素道:「今夜在这里歇息。」他便美美躺在草地上,浑身浸着皎洁
月光,一觉睡得甚酣,天明醒转,见湖上幻出一条艳丽无伦的长虹,不禁跳起叫
道:「好美!」又见崖壁上尽是一株株结实累累的野果树,采下尝了一口,入口
多汁,精神为之一振,一口气吃了十来枚。白素素此时已将一块岩石旁的蔓草葛
藤尽数拉去,推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虚竹随白素素进得洞中,见一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一铜镜,镜旁放着些
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但铜镜生满铜绿,桌面尘土寸积,不知已有
多少年无人来住。另有一室空空荡荡,只有一条青石床,床上铺了张草席,床前
摆着一张小小的木摇篮,此外再无别物。白素素扶着摇篮坐下,出神凝思,好似
沉浸在往事中。虚竹见此心想:「她和李秋水都是凶巴巴的老妖精,可李秋水比
她顺眼得多,除非我那老鬼师父独独喜欢『白虎』,不然实想不出他不移情别恋
的理由。」见室旁一条石级斜向上引,便跨步而上,转了三个弯,隐隐听到轰隆
轰隆水声,再行几十阶,水声已振耳欲聋,并有光亮透入,探头一眼望出,只吓
得心怦怦乱跳,见外边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
巍峨,冷风急遽吹进洞隙,虚竹打个寒噤,忙原路返回。

  白素素呆呆坐在摇篮旁,茫然瞧着走来的虚竹,好似惊醒,扬手要打,大怒
叫道:「滚!臭男人!谁让你跑到我这里来。」虚竹惊慌逃出洞外,不知白素素
何以突然发怒,沿湖踟蹰不已,想这破相的老贼婆既凶且疯,若与之一辈子躲在
这里,还不如趁早毒发身亡得好,抬眼望去,见这片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隐在花
树丛中,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仰望高崖,白雾封谷,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
半点,唯闻一两声鸟啼遥相呼应,不禁仰天长叹,忽见空中多了一团浓雾,须臾
间到了眼前,嗡嗡着呼啦散开,竟是数不清的蜜蜂。

  虚竹捂头逃回洞中,慌慌张张关上岩石,吃惊道:「外面好多蜜蜂。」

  白素素先似没有在意,忽也吃了一惊,问道:「你被它们蛰了?」虚竹瞧瞧
自己手臂,欣然笑道:「那倒没有,幸好我溜得快。」白素素又问:「你以前曾
被它们蛰过?」虚竹听了向脖后摸去,摸到那个肿块,惊讶道:「唉呦!在地洞
里被什么叮了一下,怎么还没消肿?」

  白素素道:「过来,我瞧瞧。」

  虚竹走过去向白素素歪下脖子,正疑惑间,被白素素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

  「哼!怎不早说。」

  虚竹眼冒金星,逃远几步,听白素素又道:「这是李秋水养的蜜蜂,她们跟
着蜜蜂便会找到这里来了。」虚竹捂着脸惊呼:「那咱们快离开这里。」白素素
冷冷道:「这一天总要来的。」想了一会,伸手一指,又道:「你不是想知道什
么是如火如冰么,去那里吧。」

  虚竹见白素素指着左侧一个月洞门,吃惊走去,见月洞门内有一小门,伸手
推开,当即惊呼:「啊哟!」眼前是个极小石室,正侧卧着一个宫装美女,虽仪
态万方,却非活人,乃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披一件淡黄
色绸衫,衫下露出半扇玉乳,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似以黑宝
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珠隐有光彩流转,待走到玉像身侧,发现她的头发是
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脸上白玉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
常人肌肤无异。虚竹忽想起一个人来,情不自禁去摸玉像脸颈,触手温润,见玉
人眼光竟已跟着转将过来,他吃惊侧头向右,玉人的眼光似乎随着他移动,不论
他侧向那边,其眼始终瞧着他,便似活了一般,眼色难以捉摸,似喜似爱,又似
黯然神伤。虚竹痴痴瞧着,越瞧越觉其与可卿神似,心中竟如着了魔,鼻端隐隐
闻到馥郁馨香,将玉人抱在怀里,向脸上小心亲了亲,轻轻剥落一层黄衫,再吃
一惊,见若冰若雪的两腿间,赫然露着一个幽深股洞。

  此际传来白素素话音:「月如冰盘,日如火盖;如火如冰,抱日含月;冰火
相济,阴阳相合;日月同辉,天地同元;谓之合元大法。」

  虚竹半信半疑地琢磨着此中意思,掏出鸡巴向玉人股洞凑去,感到其内透出
阵阵寒气,正想退缩,忽觉背上传来一股热力,便借力运起了合元大法,涨茎暴
射着挤进了玉洞,不料玉体冰冷彻骨,滚热精珠瞬间凝成了颗颗冰粒,肉头也似
冻僵,大惊之下便要抽出,却觉白素素收回了遥空送来的内力,听她道:「此时
停功,内力再难复原,成与不成,看你自身造化了。」虚竹只得忍受极寒,自行
运起合元大法,这回没有像适才那样激射,内息也第一次运过了会阴穴,忙收拢
汇入丹田,终于完整运了一次小周天,如此几次已知诀窍,但觉玉体越来越冷,
寒气透骨,似藏了厚厚积冰,令他牙齿相击,格格作响,只得咬紧牙关,努力运
转内力,肉头连同茎根均没了知觉,双手双脚也冻得僵麻,周身好似变成了透明
的冰块,只有苏醒了的内力一遍一遍流过。当即全神贯注于内力流转,默数到百
周后,不知不觉忘却了酷寒,丹田反而发热起来,而且越来越烫,好似肚中吞下
了一块越燃越烈的火炭,虚竹对这种冷热相冲的感觉并不陌生,觉出与当初寒痛
发作很是相似,便毫不犹豫催动了乾坤大挪移,内力嗖得经过会阴穴,从肉头窜
至玉体,带走了丹田生出的热力,然后再从玉体内反注回寒气,虚竹不停地运行
小周天,阳茎和会阴便时寒时热,渐渐与玉人凝为了一体。如此似觉非觉,不知
运过了多少遍小周天,突觉怀中发烫,冰冷玉像瞬间滚热起来,张眼一瞧,见玉
人黑幽的眼眸变成了散乱的通红,其色可怖,虚竹惊得放手跳起,随即感到体力
充沛无比,稍一运气,便知内力已恢复如初,而且粗茎硬挺之极,无论他如何收
心静气,也不见粗茎软去,只好捂住裆里的硬直,神采奕奕走出小石室。

  虚竹出了小石室,眼光一扫,却是一楞,见白素素盘坐在里室的石床上,闭
目坦胸,双手交捧双乳,正自左而右,自下而上,缓缓做着圆周揉摩动作,两乳
绵白酥圆,与她狰狞伤容极不相称。虚竹盯着那对白乳,不禁想:养得又细又滑,
难怪我在黑暗中将她和香菱分不清,她现下摸来摸去做什么?莫不是见我大功告
成,老贼婆动了色心?这时见白素素张眼望来,顿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听
到:「去把那东西丢在湖里。」不由又抬头问道:「师母是说那玉像么?好端端
做么丢了?」白素素这时已合上衣襟,斥道:「她受了你一番糟蹋,须得在湖中
浸足百日,方可恢复原样。」说完又道:「你过来!」虚竹心里又是一跳,走过
去见白素素扬起手臂比划几下,吩咐他道:「这是一门暗器功夫,你用我在路上
教你的运气方法,出去后用石子打落几只飞鸟,我们在这里日子还长,不能总靠
野果过活。」虚竹答应一声,双手正尴尬捂着裆下,不方便依样比划,便将动作
记在心里,回身抱起玉像走出洞外,在湖边犹豫一会儿,终将玉像沉到了冰冷的
湖水里,心里很是不舍,想着:若有命出谷,必将此物带回将军府。

  虚竹此时精气十足,一呼一吸都分外舒爽,练了一会那暗器功夫,然后翻个
跟斗手舞足蹈,拾起石子击落高崖上的野果,吃饱肚子后,惊奇发现鸡巴一直都
在硬挺着,伸手进裆撸了撸,撸得心里发麻,鸡巴倒没有变得麻木,于是收起胡
思乱想,专心运了一回乾坤大挪移,再拉开裤腰一瞧,鸡巴仍然硬挺着,顿觉莫
名其妙,再运了一下合元大法,鸡巴照旧一阵急颤,却未有一颗精珠射出,肉头
反叫裤裆磨得奇痒,心也随之发痒,便仰身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撸着茎柱想着
玉像,再忆及绵软芬芳的可卿,呼吸开始急促,手中加紧套动,但龟眼张合着就
是射不出,绷硬的茎身也未有丝毫偃旗息鼓之意,困倦却悄悄袭来。一觉醒来见
皓月高空,照得谷底如同仙境,掏出仍旧奇怪硬直的粗茎,挠头不得其解,一手
抖着茎根,一手扬起,向如镜的石壁大叫两声,却见壁上的影子纹丝未动,惊讶
地再舞几下手臂,石壁上另一个影子却随之动了动。虚竹惊呆愣住,这个影子才
是自己,那另一个影子是谁?扭身一看,一人阴森森立在月光下,却是衣裳褴褛
已如赤裸的李梦如。当下惊骇之极,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后退,不想踩到了一根
枯树枝,发出嘎吱一声。

  李梦如咕咕怪笑着,高举双臂双爪,乱发激散飞扬。

  虚竹心胆俱裂,抱头鼠窜,大叫:「师母,救命!」

  李梦如追赶过来,她目不视物,虚竹的凌波微步便不大管用,须臾被她笼罩
在爪风下,恐极之下,胡乱推掌。李梦如侧步躲开,手爪挥向虚竹脸前。虚竹跨
成马步,双臂一格,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李梦如的手腕。李梦如似吃了一惊,夺出
手腕退下一步。虚竹也吃了一惊,掌心冒出丝丝寒气,无意中用了一招天山派的
入门招式。李梦如再逼到虚竹身前,身形一变,迅疾如影,双爪同时击出。虚竹
这回不知如何抵挡,心里惊叫:「完了,完了,要死了!」突听疾风相搏,定睛
见白素素和李梦如斗在了一起。

  白素素的内力随体貌变化而增长,已恢复了十之六七;李梦如目盲后武功大
打折扣,藏着银针的拂尘也被石清掠去,因此没过几招便被白素素点倒。

  虚竹惊魂道:「幸亏师母来得及时。」

  白素素没有理睬他,问地上的李梦如道:「怎就你一个,老贼婆呢?」见李
梦如不答,白素素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向李梦如一挥,随即解了她穴道。李梦
如一跃而起,又一头栽倒,双手在身上抓来抓去,将褴衣一片一片撕去。虚竹瞧
着觉自己身上到处都痒,忽然记起在与薛宝琴的洞房之夜,白素素也如这般吐了
自己一口,心里有些明白,原来这妖术便是生死符!过了一会儿,李梦如已如受
伤的野兽,翻来滚去,尽数扯脱碎衣,将白生生的肌肤抓出道道血痕,而她着实
硬朗,始终未发一声。白素素终于确信只有李梦如一人,再吐了手心一口,伸臂
一挥,顺手又点上李梦如穴道。虚竹紧随白素素回到洞中,慌道:「师母,趁李
秋水那贼婆还没有来,咱们换个地方躲吧。」

  「躲?你不是要给老鬼报仇么?却连小贼婆也胜不了!」

  虚竹见白素素发怒,不敢再说话,乖乖陪她打坐,见鸡巴经过一场惊慌仍旧
坚挺不倒,心里生了害怕,猜想如此异常,必与合元大法有关,便试运合元大法
的大周天,但气息一运到百会穴,登时头昏脑胀,怎么也过不了这一关,忍不住
问道:「师母,我不知怎么了,过了一天一夜还这样,如何是好?」白素素听了
想起拢翠庵里的遭遇,心里愤恨:「哼!有一日将老贼婆擒住,叫她也尝尝自己
所受的屈辱,那才是真正出了怨气。」如此一想,开口道:「你站去瀑布下,记
住!一旦运行,不得停下,运习千周才可。」虚竹惊讶一听,顿有所悟,起初怎
么也过不了会阴穴这一关,得玉人冰洞之助才能成功,由此推想,修习大周天自
然要冰瀑冲击头顶百会穴。于是欢喜磕头,出洞之后不见了李梦如,心道她已自
行解穴逃走,便脱下衣服放在湖中一块大石头上,赤身来到瀑布旁。

  月下白瀑如练,虚竹淌着湖水过来,已觉冰凉刺骨,站在轰响瀑下,更觉冰
冷之极,伸手一触垂流百丈的瀑水,打着冷战,心里直击退堂鼓,瞧瞧直挺挺的
鸡巴,一股狠劲钻进了瀑下,几乎被湍流击倒,背上像是负了万钧冰块,咬牙抬
头运起内力,气息果然顺畅通过了承受冰瀑重击的百会穴,运了几周后,觉正如
抱着那个玉人,遍体冻成了透明的虚无,头顶却燃起越来越旺的炭火。有过小周
天的经验,虚竹轻易融合了冷热交集,运行五百次后,身子渐渐发热,已不觉瀑
水寒冷,运行到八百周时,天已黎明,一缕阳光从崖顶投射下来,浑身温嘟嘟得
如沐骄阳;运到一千周时,恐自己默数有误,又多运行了一百周,然后将内力收
回丹田,从瀑下抽身而出,低头一瞧,鸡巴缩成了皱巴巴的肥大一团,肌色青紫
异常,心里大惊:「莫不是冻坏了!」慌忙运起小周天将鸡巴暴涨抖出,握住捏
了一捏,方才放了心,接着运起刚刚练成的大周天,手里忽然一空,两腿间只夹
住几层软皮,偌大鸡巴竟似整个缩进了腹中,大吃一惊,内气收回丹田,眼见茎
头从几层软皮中钻了出来,茎身软塌塌得一如平常。

  虚竹自知大功告成,向放在瀑前石上的衣服走去,刚拎起衣服,就见衣服上
飞出几只蜜蜂,接着从四面八方飞来许多,围着他嗡嗡乱转,挥手一驱,惊见湖
边立着赤裸一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李梦如,一惊之际,李梦如突跃身扑来,虚竹
惊慌逃下湖石,躲进轰鸣而下的瀑水中,见密密麻麻的蜜蜂在瀑前飞舞,却不敢
靠近水雾,心里道了声好险,幸亏是在瀑水中练功,蜜蜂才没有引着李梦如发现
自己。此时,二人一个瀑里,一个瀑外,哄哄巨响的水流声,使李梦如不敢轻易
冒进,手挥指剑,但剑气穿过湍急沉重的瀑水后,力道已微乎其微。虚竹见身前
水花乱溅,在避无可避的惊急中,不觉运起了白素素传授的内力功法,两只手心
里多了什么东西,原来他运起内力后,掌心寒气急出,竟将握住的水珠都凝冻成
了冰粒,一怔之后,冰粒击出,竟使李梦如的剑气一顿,便不断凝水成冰,弹指
击出,渐渐发现,白素素教他的四十九式入门功夫,每式加上她最后传授的暗器
手法,击出的冰粒各有奇妙,有的招式可以同时击出飞速不同的几粒,有的可以
击出圆弧轨迹,还有招式可以让冰粒旋转飞回。二人对峙之中,虚竹的手法越用
越熟练,颗颗冰粒从瀑中不断击出,如冰雹乱飞,李梦如不得不收拢剑气,护在
身周,她听力虽聪,但瀑布巨响使她不易分辨冰粒的风声,且冰粒的来路越来越
诡异莫测。虚竹又生一计,开口大叫:「你总不让我称心如意是不是?让你见识
见识名剑山庄真正天下无双的武功。」他这话模仿当日偷听到的石清所说,语气
嗓音一般无二,只见李梦如显出惊骇之极,剑气一停,终叫几颗冰粒击中。虚竹
知机不可失,从瀑中跳出逃窜。李梦如紧紧追赶,冰粒只让她气息一滞,并未封
住她的穴道。

  虚竹逃进洞中,来不及关掩岩门,大叫:「师母,她杀进来了。」

  白素素不慌不忙,伸手接住洞壁落下的一滴水珠,扬手飞出一道白线,那白
线迅疾无比飞出一个弧形,正中李梦如膝处,李梦如一怔,踉跄倒地。虚竹惊魂
未定,躲去白素素身旁,突听一声大喝:「滚!」这才发现自己和李梦如一样一
丝不挂,忙跑出洞外,到湖石上取了衣服穿上,回洞见李梦如已被生死符折磨得
不成人样。白素素似乎被李梦如嘶叫得心烦,再次用掌心接住一颗水滴,然后飞
出白线击在李梦如的肩井穴,李梦如立时消停下来,疲惫不堪地大喘。虚竹这回
瞧得十分清楚,见白素素击出的白线是一颗薄薄的冰片,显是凝水而成,而她所
授的四十九式入门功夫中,有一式的运气方法正是起自膝上的环跳穴,而终至肩
上的肩井穴,虚竹正若有所思,听白素素吩咐道:「去弄只鸟来。」虚竹答应着
出洞,先用石子击落了一只,再用湖水凝成冰片,也击落一只,然后生火将两只
大鸟烤熟,又采了十多颗野果,一并送到白素素身旁,他自己拿着一只鸟躲回那
个安置玉人的月门小石室。
TOP Posted: 04-21 20:48 #66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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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回 绝壁黄花瘦


  外面骄阳高照,洞内却是一派昏暗。

  虚竹吃完鸟肉,撑开裤裆瞧了瞧,又试了一回合元大法,将鸡巴急颤着暴涨
而出,再将其深缩不见,然后收拢气息回复正常,心道:「有些意思,传闻有种
缩阳说法,莫非就是如此。」于是兴致勃勃继续试下去,越瞧越有趣,也越来越
熟练,不再一心想着法门,大小周天轮换运用,每一来回,丹田处便堆上一些鼓
热,渐渐发酸发软,不觉呻吟了几声,吓了自己一跳,又惊又笑,心想:「如此
缩回钻出,倒像自己肏自己一般。」念及于此,心里开始火烧火燎,并一发不可
收拾,眼角瞄向月洞门外卧着的李梦如,见了昏暗中的赤裸白腻,腹内热气越发
鼓胀,悄悄来到李梦如旁,弹出一指,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捏了捏她脚踝,顺着
布满抓伤的腿慢慢摸上去,滑过凹凸的臀背时,一颗心似要跳出来,瞧瞧阴影里
打坐的白素素,手扯住李梦如头发,鬼鬼祟祟将她拖进小石室。

  白素素早察觉了虚竹举动,脸上显出一丝冷笑。

  虚竹合上月洞门,眼中更加昏暗,色胆随之愈壮,心也越发跳得厉害,仍有
几分不安,脱下衣服遮在李梦如脸上,待掐住柔腻脖颈,欲火顿时炽烈,忘了身
下是个女魔头,疯狂一般在脖颈和乳上狠狠咬了几咬,扶起肉头捣去。李梦如肌
肤冰凉,秘处却柔软温暖,肉头一触,亢得虚竹直哼哼,一股劲插去,双腿不由
发抖,这滋味实是久违了,只抽送几回便忍不住了泄意,丹田里的热气变成了粒
粒精珠,爆射出去涨得龟眼又痒又热。虚竹匀着粗气不敢出声,接着运起了合元
大法,大功告成以后初试,像往次一样,骤然爆挺急颤,越发粗涨火烫,但不再
有丝毫麻木,而是升起了一股热气膨胀在小腹,有了这股热气,虚竹像多了无穷
精力,将李梦如的臀股越推越高,越捣越顺,虽强忍着不发声,但肌肤相撞之音
却越来越响,时缓时急地响了半柱香时间。

  白素素在外听得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扰我清净,滚出去!」

  虚竹听了一惊,但此刻正在兴头上,丹田的热气已丝丝缕缕涌向龟眼,蓄势
待发,此刻叫他停下,简直比死还难受,不敢再撞击李梦如的屁股,只用肉头来
回抽插,匆匆刺激茎突上的麻痒,终再将几股子精珠注了进去,热气消尽,好不
痛快,起身将李梦如悄悄拖出小石室,到了洞外,眯眼适应一下明亮阳光,低头
一瞧,当即动容,见李梦如一脸红艳,衬着乌青的眼圈,显得分外奇异,瞎眼眶
里满是湿漉,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虚竹开始惊慌起来,心想:「她瞎了眼,仍
千里穷追不舍,必是恨我之极,不如杀了她以绝后患。」但箍住李梦如湿津津的
脖子后,又生了不忍,双手摸下去,分开她的双腿瞧瞧,见其间湿乱不堪,又红
又肿,还挂着泥泞的浓白。虚竹又多了几分得意,将李梦如拖到湖边,往湖水里
推了推,口中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是白素素擒住了你,你死后不要变成
恶鬼来缠我。」

  虚竹溜回洞里,依旧躺回小石室,心想等湖水涨上来女魔头便淹死了,惴惴
不安睡去,醒后饥肠辘辘,走出去见白素素依旧在打坐,便推开洞石,将头探出
洞外,心里打个突,外面凉风习习,湖岸湖中都不见人影,也不见尸体,慌张关
紧洞石,颤声道:「师母,女魔头不见了!」

  「堂堂天山派掌门,连一个瞎子都怕,给我过来!」

  虚竹听了白素素的呵斥,只当她要责打,心惊肉跳走去,眼前一亮,见白素
素点燃蜡烛,伸出手臂比划起来。白素素教了虚竹一套路数,待他练熟,亲自与
他拆招,突然袭出一掌,喝道:「滚出去!」虚竹被她击倒,沮丧之极,哪敢出
去涉险,嗫嚅道:「那瞎婆子凶恶,若变成了恶鬼,当然更加厉害。师母再多教
我一些,其实……师母也该出去散散心。」他想让白素素陪他出去,但白素素没
有理会,沉默一会儿,接着比划起来。虚竹边学边练,又独自苦练了许久,又倦
又饿,瞧石隙透进来明亮光线,知已过了一夜,自己再也拖不过去,只得小心推
开石门,一步一步向崖壁走去,边走边四下张望,采了几个野果后,不见李梦如
鬼影,渐渐放松下来,击落两只鸟,生起了火堆,闻到香味,饥饿难忍,不待鸟
肉烤熟,已吃了一只,接着用石块掩灭了火堆。这时响起嗡嗡声,一只盘旋舞动
的蜜蜂,从他耳后飞到眼前。

  虚竹怔怔一瞧,心里大叫一声,头也不顾回,飞身便逃,身后扑来令人胆寒
的疯狂之气。李梦如的手爪紧随他后心,且记住了谷中路径,虽然眼盲,却每每
拦在洞门前。虚竹绕着湖边逃了几圈,始终摆脱不出,但已发觉李梦如并没有变
成恶鬼,便定些惊神,边逃边试着抵抗,一触即退,如此几回,慌张大减,眼中
也瞧清了李梦如的招式,在洞门前突然连出几招,竟迫得李梦如连连后退,他趁
机逃进洞内,转身向外探窥。

  李梦如听见洞门石响,不再追赶,显是忌惮白素素,立定之后嗅到地上那只
烤熟的鸟肉,拾起来,一口一口撕咬,一夜之间,她额前乱发竟白了一绺,现下
手脚肮脏,肌肤抓痕累累,赤裸的身上俱是泥沙,腮上又抹了鸟肉的焦黑,哪里
像是凶神恶煞的女魔头,倒像是饿极了的疯丐,只是神色阴森无比,乌黑的眼圈
死死盯着洞口。虚竹目光与之一对,脊背冒出凉气,关紧洞门,拿出怀中野果放
去白素素腿边,惊惶道:「瞎婆子守在外面,我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只弄回了这
些野果子,您老人家将就吃吧。」

  白素素不声不语,拿起果子吃了起来,吃过几口后将果子一扔,又念着口诀
比划起来。虚竹赶紧随她比划,知自己躲过了这回,难免还有下次,因此格外专
心用功,想像与李梦如对打,越来越对路。白素素见他仿佛开了窍,便一气教了
许多,然后不再理会。虚竹勤勤恳恳练至深夜,醒后一睁眼,立刻请求白素素继
续传授,直至饿得慌极,方鼓足勇气出洞,见到李梦如,边斗边逃,虽未及采摘
野果,但轻松而退,回到白素素身旁,因未弄到吃的,也不敢言语。白素素并未
责问,将上回剩下的一个果子吃了,仍旧传授武功。虚竹用心之至,连梦中都在
练习。第二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一出洞便运足脚力径直跑去果树,李梦如闻
声追来,他已飞快采了七八个果子藏在怀里,一番缠斗后安然回到洞中,将果子
放到白素素身边,自己也笑着拿起一个。

  如此过了四、五十日。白素素的满头白发一夜落光,从老妪返为女童,又从
女童渐渐长成老妇,谷中林叶转黄,树上野果所剩无几,但虚竹在与李梦如的缠
斗中,已经攻多守少,总能抽空击落几只飞鸟,他脖上的疙瘩早已消肿,没了蜜
蜂指引,李梦如只能听他动静,仇恨焦心,骨销形枯,满头乱发已然尽白,如同
赤裸野人。若李梦如没有及时出现,虚竹便生火烤鸟,待她疯狂赶来,有意给她
留下一些烤熟的鸟肉,只觉有了李梦如虽然惊险,却也刺激有趣,否则真不知如
何度过这深谷中的寂寞。

  这日,二人照旧打斗。此时在虚竹眼里,李梦如对他已无多大威胁,只是忌
惮六脉神剑,幸得李梦如眼盲,不然六脉神剑确不好应对。虚竹左闪右转,好整
以暇,近乎戏弄,引得李梦如挥舞指剑,手忙脚乱,不得不紧张自守。近来每每
如此,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虚竹想起曾用冰粒将李梦如从湖石上击落,便将她
引至湖边,手掌凝水成冰,如当日一般击出,去势更急,愈发诡异莫测,几道白
线同时击向李梦如几处穴道,居然一击而中。李梦如只躲过了一颗,其余冰片皆
触肌即化,只见李梦如呆了一呆,显出惊恐万分之状,向后腾空急退,落地后萎
然栽倒,挣扎几下,双手在自己身上抓个不停。虚竹张圆了眼,不知她如何中了
生死符?眼睁睁见李梦如从湖边滚落湖中,赤裸身子被水洗去污秽,扭曲起来像
一条白鱼不停跃出水面,渐渐滑去了湖心,虚竹这时早转了念头,并不想她如此
淹死,忙按照刚才掷出冰片的气息脉路,瞧准她另几处穴道再掷出冰片。李梦如
立时止了挣扎,慢慢爬上湖岸。虚竹眼光一亮,换了一种手法掷出冰片,李梦如
即刻又痉挛起来,虚竹再给她解了痛苦,试了几回之后,折磨得李梦如一丝力气
也无,死去一般瘫在湖边。如此一来,虚竹已然得知生死符的奥秘,惊疑之极。

  「原来所谓的入门招式便是生死符,白素素往手心吐唾沫也并非妖术,而是
将独特内力种入人的穴道。她说生死符有八十一种解法,须习毕所有功夫,才能
传授自己,难道这些都是谎话,她为什么说谎?莫非是为了逼迫自己学练天山派
功夫么?若真如此,自己身上的生死符岂不早就解了。」

  虚竹越想越喜,不禁欢呼雀跃,脚触到了湖底那个玉像,捞出来见玉人的眼
睛幽黑湿润,已回复了原样,抱起兴高采烈跑回,见了白素素,满腹惊疑,却问
不出口,小心将玉像放回原处。白素素不动声色,突然道:「这生死符是我独创
之秘,控制好力道,便能控制大概什么时候发作了。」虚竹听了心惊:「她好像
什么都知道,会不会每次我与李梦如相斗,她都在暗中窥视?」问道:「师母教
我的便是生死符么?」白素素没有回答,却道:「你已得天山派精要,现下我传
授你灵鹫宫的武功。」虚竹点头应了,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出谷,他苦练武功只因
惧怕生死符和李梦如,如今这两个都没了威胁,便对习武没了丝毫兴趣,不料白
素素接着说道:「希望能够来得及,老贼婆这两天便要找上门了。」

  「啊?师母怎知道?」虚竹动容惊道。

  「哼哼!老贼婆早算准了我哪天功力最弱。我上次返老还童之时,她必在专
心研习天魔琴,这次她不会再放过机会了。」

  「那咱们快出去躲躲,叫老贼婆找不到。」

  「她要来便来,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一心就知道躲么?」

  「弟子不是,只是想,师母到时返老还童,我自己性命也是难保,又怎能保
护好师母?」

  「哼!老贼婆打得如意算盘,但我赌她不会如愿!天魔琴玄妙无比,老贼婆
不得其法,绝难参详得透。」

  虚竹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其实心里大不以为然,暗道:「她要我
性命,还需用天魔琴么?」白素素斜眼瞧瞧虚竹,知他不信,但个中实际原因她
不能明说,李秋水与她相斗了几十年,对她返老还童的规律早一清二楚,这几十
年来,每次都毫无算差,但李秋水却不知道,白素素一旦与人交合,返老还童的
日期便会延后,缘于栊翠庵地洞中的经历,白素素上回返老还童延了十日,因此
李秋水这回必会少算十日。

  白素素调好气息开始向虚竹传授她自创的灵鹫宫心法,叫做无相神功,也是
从北冥神功演化而来,取自「无形无相,亦虚亦实」之意。虚竹毫无兴趣,但只
费一天一夜便大功告成,这无相神功与乾坤大挪移有许多相通之处,因此他习来
很是轻松。白素素不知此节,惊诧想到,莫非死老鬼在冥冥之中相助?

  虚竹收功之后,见白素素正似激动地盯着自己,叫了声:「师母!」白素素
叹了一声,闭上眼道:「我即刻到了散功返童的时辰,一会进去小石室,你现去
多收集野果来。」

  虚竹去了洞外,只觉危机四伏,不敢多逗留,慌张摘了几个果子,见崖高处
生着一个熟透的通红果子,刚要跃起去采,听得一声:「公子!」回头惊见花树
中闪出一个娇小可怜的丽人来,袅袅婷婷,如花似玉,柔发流散如瀑。虚竹的心
一时止了跳动,疑心那个玉像活了过来,片刻之后,心又突突猛跳,跳得他胸口
发痛,大叫:「菱儿,是你!」

  丽人娇笑颜开,点了点头。

  虚竹跃去一把抓住,「菱儿,真的是你!」

  丽人再次用力点头,「公子,是我。」

  虚竹始才相信香菱真的到了眼前,看出香菱长高了一头,但神态依如初见那
般纯稚,紧紧握住一双娇润如玉的小手,惊喜地说不出话来,傻呆呆盯着如同细
笔画出来的美脸,心中好甜。香菱羞涩低下头去,随即又抬起头来,笑盈盈迎着
虚竹的目光,也是喜悦难禁。

  「好菱儿,你怎知我在这里?」

  「我不知公子在这里。有人带我来,叫我把这个交给这里住的人。」

  香菱说着眼光向旁边转去。虚竹随她一瞧,见树下放着一张琴,赫然就是令
人惊魂的天魔琴,惊惶四下张望。

  「李秋水?她……她在哪里?」

  「公子问那位白发婆婆么,她带我到这里,人便不见了。」

  虚竹慌张夹起天魔琴,拉着香菱跑回洞中,不见了白素素,而小石室的月洞
门已紧紧合上,知她进了小石室,便放下琴,惊疑地上下打量香菱,想不出李秋
水为何这么做。香菱见了虚竹眼光,顿羞转了头。虚竹怦然为之心荡,见香菱纤
腰一扭,便扭出诱人难言的天生风流来,若只看她身形,已瞧不出几年前孩子般
的模样,只见酥胸俏臀既娇小玲珑,又不失窈窕丰满,抱在怀里更觉香软,香菱
娇颤颤由他越抱越紧,吐出一口浓香,羞就丁香。虚竹贪婪尝着熟悉体香,心里
忽地多了疑问:「她怎变得如此识趣?」抬头见香菱仰着红晕的雪白小脸,眯着
根根可数的曲睫,湿润红唇中翘出抖动的香舌,真是说不出的妩媚之极。香菱张
眼一瞧,对他的惊疑似有所觉,挣脱出来,羞得娇容霞赤。

  「好菱儿,我想死你了,咱们坐下去说。」

  虚竹拉着香菱坐去里面的青石床上,把怀中果子拿出来递给香菱一个,哄她
吃了一口,他自己也拿起一个果子,边吃边问:「你是怎么被人抓走的?」香菱
答道:「我听到公子说话,迷迷糊糊穿件衣服出来,但不见公子,又迷迷糊糊被
那个白发婆婆带走了。」说完面上通红,她当时惊羞害怕之极,过后想起洞中那
时的纷乱,又不禁觉得十分好笑。虚竹见香菱羞涩不胜,心里也是一动,想起了
栊翠庵洞中的香艳,不由轻轻一吻羞脸,再问:「我不是说那个白发婆婆,是问
五毒教。那些凶神恶煞的丑八怪,他们没为难你吧?」

  香菱点点头,低下头去又摇了一摇。

  虚竹心里一疼,叫道:「他们欺负你了?」

  香菱慌张看一眼虚竹,赤红着脸,又深深低下头去。

  虚竹暗叹一声,温柔地将香菱抱在腿上,心道:「这也难怪,她这么一个又
美又香的妙人儿,任谁见了也不能不染指。」安慰道:「都是公子不好,叫好菱
儿受了这么多惊吓,那些癞蛤蟆、臭蜈蚣也真是可恶,不过你不用怕,我再不容
他们欺负你了。」说着端起怀里的小脸想要吻下去,不料见香菱眼露迷惑。

  「公子说什么蛤蟆蜈蚣?」

  「不是他们,难道是那个蛇娘子?」

  「嗯……她不放我,但也没……没欺负我……」

  香菱说着羞不可抑,又藏去虚竹怀里,双手捂上了脸。虚竹见之惊疑,想起
蛇娘子称香菱为蛇奴,还说用着十分称手,立时明白了几分,低头去瞧了瞧香菱
腰间,记得她这里曾挂过一个「话儿」。于是笑嘻嘻道:「那个蛇娘子么,我对
她最清楚不过,也动手服侍过她,她也叫你那样侍候她,是不是?」说完见香菱
身子直颤,好像已羞出了眼泪,忙又哄道:「好菱儿,乖菱儿,你不知道你多么
叫人疼!我只怕人欺负你,以后只许我一个欺负你,你愿不愿意?」说着轻轻拉
下香菱捂着脸的手,只见香菱脸晕似火,突然抬起泪眼,柔柔偎上他头颈,在他
唇边吻泣:「求公子再不要舍弃菱儿了……」虚竹登时浑身涨热,哼声:「好菱
儿……」抱紧香菱翻倒在青石床上,腻得燕懒莺慵,醉眼饧饧。

  二人正蜂狂蝶乱,突听得咚咚之声,先轻轻几下,接着越来越响,有人在外
敲着洞石,嗲声嗲气叫道:「喂!姨娘家里有人么?」

  「蛇娘子!」二人同时惊呼。

  香菱花容失色,坐起掩上白乳,香喘不定瞧着虚竹,虚竹向她摆摆手,吓得
几乎魂飞魄散,见石门吱吱开了,进来衣着臃肿,一身村妇打扮的蛇娘子,接着
又钻进来一个黑衣婆子,最后是担着两口大箱子的癞蛤蟆,三人不慌不忙,神色
亲热,倒真像是来走亲戚的模样。
TOP Posted: 04-21 20:48 #67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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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回 大梦谁先觉


  蛇娘子打量洞内,笑容一顿,眼光盯住了地上的天魔琴,虚竹抢一步将琴抱
在怀里,脚步悄悄挪向小石室的月洞门,偷瞧一眼蛇娘子身后的黑衣婆子,暗吃
一惊,见其弓腰驼背,脸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疤痕,形目十分可怖。

  蛇娘子咯咯笑道:「白龙使,我命你去办事,你怎么老是躲在寡妇家里?」

  癞蛤蟆放下两口箱子,也笑着叫道:「喂!臭小子,老贼婆呢?莫非是变成
妖孩不敢见人了。」

  这时刚好香菱从里室探出头来,癞蛤蟆大吃一惊,一时把香菱当成了返老还
童的白素素,虚竹却向月洞门瞧了瞧,黑婆子察觉到了他这一举动,一双凶眼射
出骇人的狠辣阴鸷。蛇娘子向香菱招了招手,「过来!我说呢,原来你这丫头与
这小滑头私奔了。」香菱战战兢兢走到虚竹身旁,口称娘娘,弯膝跪下。蛇娘子
面色一冷,「怎么?不想过来?有了这小滑头,便不认蛇娘娘了么?」香菱慌张
站起,却不敢迈出步。虚竹只得开口道:「娘娘……小白龙问娘娘好,宝藏下落
不明,这琴请娘娘拿去吧。」说着将琴向前端起,心想:「白素素刚还童,现下
功力全无,有了这琴也用不得,不若自己先送个乖。」蛇娘子扑哧笑道:「还是
我的白龙使乖,我也送你们一件礼物,权作蛇奴的嫁妆,好不好?」说完从袖中
抽出一物凑到嘴旁,箫声一出即止,虚竹不由叫出:「娘娘饶命!」只听得那个
黑婆子嘎嘎一笑,见她双目上翻,伸出厉爪,径直扑向了小石室的月洞门,一撞
之下,力道好似极大,却悄无声响,十指似抓进了石里,咔喳喳—!竟将厚重石
门硬生生撕断,然后原地一转,扔出双爪中的碎石,向石室击出双掌,又一声碎
裂之响,碎门内飞出一个长发缠绕的人头来。

  所有人见了都大吃一惊,黑婆子早知白素素今日散功,故打烂石门后,一见
有人,便全力一击,不想轻易将其击得粉碎,正知不妙,迎面袭来迅风,未及提
力抵挡,便受了重伤,仓皇逃退。

  白素素飞身而出,将虚竹手上的天魔琴一把抢去。虚竹大出意外,见白素素
依如入洞之前,并未返老还童,再瞧地上那颗咕噜噜滚着的人头,却是那个玉像
的玉头。蛇娘子的箫声再起,白素素当即盘坐,也扬起琴声,两声相混,倏忽同
时消音。蛇娘子晃了晃,似抵挡不住,癞蛤蟆忙出双掌抵住了她后心,一时间静
寂无声,只有无形巨力在激荡相搏,震得四壁石屑灰尘簌簌而下。黑婆子此时咳
尽了淤在胸口的血,抬脚踢翻癞蛤蟆挑来的两个箱子,一阵窸窣之声,箱子里爬
出无数黑虫。香菱一声惊呼,虚竹也面无血色,认出这些黑虫子正是上回钻进他
体内的黑蜘蛛,忙拉住香菱,另一手连弹拆花指,手忙脚乱退到石壁前。

  那些黑蜘蛛密密麻麻围住了坐在地上的白素素,一层又一层翻倒死去,仍争
先恐后不断爬上前面虫子的尸体,在白素素臀周堆积起厚厚的一圈。石壁震动得
更加厉害,一琴一箫的无声相斗更加激烈。癞蛤蟆身子前倾将全部劲力尽送与蛇
娘子,但蛇娘子眉头渐蹙,端着地魔箫的手越来越抖,看来明显不支。黑婆子来
到癞蛤蟆身后,也伸双掌抵在他后心,哼了一声,不顾伤痛也将全部内力送去最
前面的蛇娘子。蛇娘子的手臂止了颤抖,但裙上突然洇出了血渍,这片血红流下
裙去,血渍越来越大,蛇娘子的脸上顿失血色,而白素素的腿上也扑扑溅出了几
点血花,她对抗三大高手,渐渐不敌,几只蜘蛛爬到了她腿上,虽被她的内力即
刻震碎,但已钻破了她的肌肤。白素素突然拉满五根琴弦,顷刻之间,琴声压过
了箫声,嗡嗡疾音忽荡,癞蛤蟆仰天喷出一大口血,与黑婆子向后翻倒。蛇娘子
丢下地魔箫,双手捂腹,痛楚倒地,蜷起一只腿,大声呻吟不已。

  白素素击退强敌后,坐着原地转了一圈,所有的黑蜘蛛个个跳裂,溅出的绿
汁铺满了一地。白素素也用尽了所有力气,萎靡垂下头,动下手指也不能。虚竹
这时才发现香菱昏了过去,慌张摇着她呼唤,突闻一声啼哭,这声啼哭虽然十分
柔弱,但清清楚楚是婴儿的哭声,吃惊寻去,见地上的蛇娘子正挣扎着从裙下捞
出一个血污婴孩,她自己也似十分惊讶,呆了片刻,咬断脐带抱在怀里,这会功
夫她已满面大汗,但疲惫之中又露着无比的温柔,手轻轻拍了拍,婴孩哭声突然
变得洪亮,所有人心中都是剧震。

  突然,黑婆子嘎嘎大笑起来,「白蛇产子,咯咯!难得啊,难得!」黑婆子
边说边咳嗽,走到蛇娘子身边,抓起地魔箫收入袖中,再突然抢过婴孩,蛇娘子
惊叫抱住黑婆子的腿,「师伯,把孩子还我,你吓着他了。」虚竹听蛇娘子称其
为师伯,不由一怔,惊呼:「你是安通!」黑婆子嘿嘿笑道:「好生无礼!看这
孽种的份上,你该叫我一声伯父的。」虚竹听她自称伯父,又是一惊,已想知安
通不是黑蜘蛛的真实面目,却没想到眼前的黑婆子竟是男扮女装。

  蛇娘子这时求个不住:「师伯,求你把孩子还我,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
放在心上,只要这孩子,求求你,把孩子给我。」

  黑婆子阴森笑道:「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当日为什么不杀他,你早就偷
偷给他解药了,是不是?」

  蛇娘子无言以对,慌张挤出一丝笑容,向虚竹道:「你快让我杀了,我为你
生了孩子,你死也不冤了。」

  虚竹大惊:「你说这孩子……这孩子……」

  「拿天魔琴来!不然我摔死这孽种!」黑婆子突然向虚竹大叫,并将手中婴
孩高高举起,蛇娘子惊叫着骇呆了,而虚竹茫然不知所措,便在此时,始终无力
抬头的白素素突然慢慢说道:「将琴给他。」所有人大出意外,原来是白素素听
到蛇娘子的哀求,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惨痛,当日在林浩南掉落悬崖后,她也是这
般苦苦哀求五毒教,为了襁褓中的女儿,她不得不忍受了五毒教的凌辱,终却眼
睁睁见女儿被扔下了山崖。

  虚竹迷迷怔怔放下香菱,从白素素怀里抽出天魔琴向黑婆子走去。

  「站住!」

  黑婆子又喝一声,盯着虚竹叫道:「待我数到三,你将琴扔过来,我也将孩
子扔给你,」随即不由虚竹分说,念出:「一、二……」待「三」字出口,果然
将婴孩抛来。虚竹毫无主意将琴扔出,慌张接住大哭的婴孩,心登时一抖,见婴
孩丑陋肮脏,只有自己小手臂一般大,不禁想起在五毒教中见过的侏儒,以及久
久难忘的死胎念想,竟抱不住婴孩软软的身躯,蛇娘子被他唬得一声惊呼,虚竹
也吃了一惊,待婴孩掉落半空,又慌忙接住,却不防黑婆子趁机偷袭,腿上被点
了穴道,一跤摔倒。黑婆子接着发出一道有形的白色指线粘在婴孩背上,收线从
虚竹手里夺走,随即向空中的婴孩举起了手掌。蛇娘子又是一声惊叫,起身抢过
婴孩,跪下哀求:「师伯不要!」黑婆子眼露凶怒,手掌未停,「扑- !」击在
蛇娘子脑门,接着再向她怀里的婴孩举起了手掌,侧肋突受癞蛤蟆一击,重重撞
在石壁,见癞蛤蟆怒不可遏,夹住天魔琴逃出山洞。

  癞蛤蟆本已被天魔琴震伤,大怒一击,嘴角溢血,见蛇娘子额壳塌陷,脑浆
迸出,眼见不活了,却仍紧紧抱着婴孩,顿心灰意冷,叹道:「你放心,谁也抢
不走你孩儿,我带你们回白驼山,从此再不管其他鸟事了。」说完抱起蛇娘子母
子漠然走出洞去。

  白素素一直在默默调息,适才功力用尽,一时空荡荡地提不起丝毫,见癞蛤
蟆离去不见,忽然惊道:「天魔琴哪来的?」虚竹一面察看昏迷的香菱,一面将
香菱送来天魔琴之事说了。白素素听了脸色大变,「不好!咱们走!」这句话音
刚落,洞外便响起李秋水的笑声:「小师妹,咱们老姊妹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要
急着离去?」虚竹呆若木鸡,心里连叫:「死了,死了,这回要没命了。」听白
素素冷笑:「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的日子,仍不放心,给五毒教通风报信,又送
来天魔琴叫我与五毒教两败俱伤,师姊,你好心计啊!」

  一个白色人影出现在洞口,李秋水微笑着走进来,瞧了瞧白素素,转向虚竹
笑道:「好徒儿,你我师徒一场,你自断心脉也罢,免得死前痛苦。」虚竹吓得
话也说不出,白素素又是一阵冷笑:「你苟活了这么久,始终没大没小。现下天
山派掌门在此,你还不跪下,听从掌门人吩咐!」

  李秋水大笑:「掌门人是你自己封的吗?」

  白素素一指虚竹,厉声道:「李秋水,此人便是无崖子死前亲封的掌门人,
你背叛本门,残害师父和师兄,至今仍不知悔改,是不是?」

  李秋水一楞,怒道:「你胡说八道乱讲什么?」她本来意态闲雅,但听说了
无崖子林浩南的死,说话的语气之中便大有急躁之意,突然间白光一闪,白素素
一声惨呼,一条左腿竟已从她身上分开。李秋水手中多了一柄水晶匕首,恶狠狠
笑道:「好妹妹,你还记得这把匕首么,当初就是它在你脸上划了两刀,现下你
又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好好一个仙子美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半边高、半边低
的丑八怪,岂不令师兄遗憾?姐姐还是成全你罢,再在你脸上划几下,保管师兄
在黄泉路上认不出你来,你说好不好?」

  李秋水说着挥动匕首在白素素脸前比来比去,显是存心要她多受惊惧,并不
急于出手。白素素断腿处血如潮涌,怒道:「贱人快快动手,我死也罢,要我听
你侮辱讥刺,再也休想!」说完心头一急,喷出了一口鲜血。虚竹在旁看着面如
土色,知李秋水必定也会如此折磨自己,巨骇之下,真气迅速冲激流转,一下冲
开了腿上穴道,不及再想,腾身而起,踏出凌波微步向洞口疾奔。李秋水知他有
些内力,但武功十分平庸,人也猥琐胆小,故全没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慢慢炮制
白素素,叫他在一旁观看,多一人在场,折磨仇敌便增了几分乐趣,却没料到他
会突然飞跑。这一下出其不意,眼见虚竹逃到了洞口,洞口前却又多一人,李梦
如已梳洗干净,依旧穿上了黄色道衣。虚竹吃惊停步,但他与李梦如打斗已习以
为常,稍一迟疑便出掌应敌,但身后多了李秋水,心里慌张,不住后退。李秋水
大为诧异,暗惊虚竹怎么会使出天山六阳掌?若非有几十年的逍遥内力,决计使
不出此掌。白素素可以教他招式,但绝不能让他具有如此深厚的逍遥内力。再瞧
片刻,忍不住喝道:「梦如,住手。」上前往虚竹肩头抓来。这些日子来,虚竹
和白素素拆招甚熟,且尽在黑暗中拆招,听风辨形,随机应变,觉一股厉害之极
的力道将要碰到自己肩头,当即沉肩斜身,反手往李秋水手背按去。李秋水与他
微微一触,缩手惊道:「无崖子将功力都传给了你?」

  白素素忍痛冷笑:「无崖子收了他为关门弟子,要他去诛灭丁春秋。你还不
信他是掌门么?」

  李秋水惊愕片刻,冷哼一声,抛弃手中匕首,转身变招。虚竹张大眼,只觉
乱风掠面,竟没瞧清李秋水的套路,听白素素叫道:「第二式,出掌!」当下不
加思索,以「入门招式」的第二种手法拍了出去,正遇上了李秋水的掌力,手臂
剧震,胸口气血翻涌,甚是难当,不由以白素素刚传授的无相神功吸住李秋水双
掌将其内力化去,登时体验了无相神功的神奇,这一回便如他在将军府击在白素
素前胸,掌力被化去之时一般无二。李秋水更加惊异,「啊」的一声呼叫,这声
惊呼却是因为白素素突施暗袭,白素素宁失一只腿,暗暗积蓄了这一掌,这一掌
无声无息,纯阴纯柔,两人相距又近,待李秋水发觉急飘向后,终慢一步,经脉
已然受伤。

  虚竹定神看去,只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都在眼前急速旋转,两团影子倏分
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拍拍之声,二人身手之快,当真匪夷所思,听得白素素
哈哈笑道:「师姊,我刚才未及说,无崖子命此人清理门户,除了丁春秋,还有
你这贼婆。」李秋水没有发声,避过白素素的一阵急攻后,内息已然调匀,左掌
拍出,右掌一带,左掌之力绕过虚竹向白素素攻去,白素素当即还掌相迎。虚竹
身处其间,但觉劲风扑面,锋利如刀,他抵挡不住,正要退出,前心后背却同时
受了一掌,这两掌对他并无大碍,但身子动弹不得,惊魂稍定,发现李秋水和白
素素居然隔着他拼起了内力。二人雄浑无比的内力瞬间冲得虚竹头晕脑涨,白素
素蓦地又一声惨呼,是李梦如偷袭了白素素一掌,虚竹后背没了白素素的内力,
胸前便如受重锤,向后倒在白素素身上,见她嘴边都是血,一探她的鼻息,惊惶
叫道:「师母你……你怎么死了?」叫完发觉自己也是满口鲜血。

  李秋水瞧了瞧,笑道:「师妹,我知你诡计多端,用装死来骗我。」说着左
手一挥,突然拍向白素素胸口,喀喇喇几声响,白素素断了几根肋骨,而尸身纹
丝不动。李秋水这才确信自己痛恨了大半生的师妹终于死了,面露欢喜,却又有
些寂寞怆然之感,沉默间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狂笑,边笑边叫:「好徒儿,哈哈,
真是我的好徒儿,这一掌打得好,哈哈,打得真是妙极!」李梦如正要挥爪向虚
竹击去,听见师父的异样大笑,惊得一时呆住,听她接着笑道:「师姊,你知不
知道,刚才打你一掌的是谁,她本姓林,我当日从崖下将她抱走,给她起了名字
叫李梦如。你和我斗了大半生,却最终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上!哈哈,我早知会
有这一天,我对她疼爱有加,教她武功,等这一天已等了三十年了,哈哈,终于
叫我亲眼见到了。」

  李秋水狂笑不止,直至笑得喘不够气,终于止住笑声,又向虚竹道:「你做
的好事,师父全知道了,你也是我的好徒儿,我本已将她擒住,想见她们母女之
间斗个你死我活,不想你做得更好,叫她和自己女儿在一张床上出尽了丑,现下
师父便好好褒奖你这个好徒儿。」说着笑眯眯得双眼射出精光。虚竹惊慌蹬着双
脚向后逃。李秋水追上连出疾招,四掌相对将虚竹迫得坐靠石壁。李秋水咯咯怪
笑着也盘腿坐下,打算耐心耗尽虚竹内力,然后慢慢折磨他死,此时情势全在自
己掌控之中,不禁面露得意。突然拍的一声响,后心「至阳穴」中了一掌,身子
急转过去,胸口「膻中」要穴又中一拳猛击,这一掌一拳,贴身施为,李秋水别
说闪避抵抗,仓卒中连运气护身也是不及。

  虚竹被李秋水的后背紧紧压在石壁上,隔着李秋水的身体也能感到她所受的
刚猛重击,胸腹剧痛,脸上却惊喜,叫道:「师母,你没死么?」白素素嘿嘿嘿
冷笑,原来她情知今日有败无胜,再斗下去,势将败得更加惨酷不堪,因此见李
梦如袭来,一咬牙根,硬生生承受,装作气绝而死。不料李秋水仍再在她胸口印
上一掌,只得一不做,二不休,又硬生生地受了下来。李秋水终疏了提防,虽知
白素素狡狠,却万万想不到她竟能这般坚忍,此际前后均受重伤,立时在周身运
起了护体气墙,但她内力已失却控制,便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天山派
的武功本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但若内力失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却又宣泄
不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白素素即是依照此理施用与人,创出
了毒辣的生死符。只见李秋水的气墙忽大忽小,顷刻之间,全身各处穴道同时麻
痒起来,惊惶之中,已知此伤绝不可治,向李梦如叫道:「徒儿,快在我百会穴
上用力拍击一掌!为师对不起你在先,如今受你一掌,从此一了百了。」李梦如
默寂无语,瞎了眼的面上也瞧不出任何表情。白素素听了加紧运功,催动李秋水
速速散功,勉力叫道:「她既是我的孩儿,你休叫得这般亲热,你这蛇蝎婆娘害
我家破人亡,如今休想死得痛快。」李梦如听了这一句,好似如梦初醒,不动声
色走到二人中间,却拉住了李秋水左手,将内力运送与她。李秋水的凌乱内力得
此之助,便像急流漩涡一样,猛地将李梦如的内力源源不断吸去,李梦如当即失
了血色,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面颊肌肉直抖,眼见要被吸得气竭。白素素见状
大惊,忙拉起李梦如的另一只手腕,将自己内力补充于她。

  白素素与李秋水的内力同基于逍遥神功,但数十年来大相径庭。白素素合力
于北冥神功,李秋水合力于玉女心经。二人功力相若,各受重伤之后,仍是半斤
八两,难分高下。白素素的内力通过李梦如到达李秋水体内,即激荡冲突,猛烈
相撞,令李秋水好生难忍,伸出右手拿住地上香菱的左肩,转去相冲之力。香菱
受此一荡,痛哼醒来,随即又昏迷过去。白素素见此,突然也伸手拿住了香菱的
右肩。李秋水浑身一震,觉香菱身上传出一股强大吸力,想要放手已不能,内力
迅疾通过香菱,源源不断被吸引过去,心里惊呼:「无相神功!」
TOP Posted: 04-21 20:49 #6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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