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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莫名之冤

  菲妮克丝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莫名其妙点醒我一句,实在是让我平添许多疑惑。
  有漂亮小妞要来找我复仇,这点我倒是不反对,毕竟人生在世很难没有仇家,同样是要面对敌人,漂亮小妞总好过大胡子巨汉,只要真的长得漂亮,那是多多益善啦。
  但对于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困惑,却是让我决定该要有所行动,切实去蒐集相关资料,省得当我与月樱见面后,立刻被推上赛车座,那才真是标准冤大头。
  “哦,贤姪你放心吧,不会有那种事的。”
  茅延安向我解释,一级方程式大奖赛每年一次,全年比赛分十八到二十站,分别于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各大都市进行,今年是十九站十九赛,最后按积分评定车手年度总冠军和车队年度总冠军。
  “今年一共赛十九场,现在已经赛了十场,等于已经赛了一半,现在才把你找来,绝不可能让你半途参赛,你不用担心啦。”
  茅延安说,这是国际性的大比赛,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关心,想要在选手名单里头弄鬼,那会变成国际问题,没有任何人敢动这种念头的。
  “不过,也不一定啦,因为基本上……这场赛车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只要交通工具符合规则,剩下来就是各凭本事与手段,参加的人都要签生死状,每年的大赛都会造成相当死伤,过去还有过比赛结束时选手锐减五分之四的惨烈纪录,简单来说……由于规则简单,所以也没什么规好违了。”
  “喂,有没有搞错,这里不是人权国家吗?怎么办个大赛死那么多人?这里的贼秃与丧葬业者勾结,专门办这种死亡大赛来冲业绩的吗?”
  “不是啦,金雀花联邦本来有办三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赛,后来因为慈航静殿觉得过于残暴,死伤太多,所以停办了,可是金雀花联邦不办,伊斯塔人却抢着办。这种武道大赛一向是吸收人才的绝佳机会,为了长远国力考量,金雀花联邦只好再抢回来办,但考虑到当初禁止时候的立场,所以只好改办赛车,除了比较个人本事,还要比试器械资源。”
  茅延安道:“本质是武道大赛的赛车,死伤当然多了。赛车比赛又可以打破武道大赛的规则,堂堂正正使用魔法,让魔法师也能藉此脱颖而出,所以每一届的大赛车,各方武者、魔法师,甚至是对自己铸造技术有信心的匠师,都会摩拳擦掌,争取出头机会。”
  “哼,慈航静殿的贼秃,这次不管了吗?”
  “想管啊,至少想维持住本来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底限,可是办过一次后,起码十八到二十个城市都数钱数到手软,人人利字当头,联合起来的压力,连中央也抵受不住,就变成现在一年一次的规则了。”
  为了对今年的赛事有更深入了解,我和茅延安一起到追迹者公会去租借影像纪录。这种服务并非每个地方都有,但在金雀花联邦,由于魔法文明的水准较高,一些重要大事都会有现场摄影,把影像保存在魔力水晶里,当我们取来这些水晶播放,就可以了解本届赛车的状况。
  亚特兰大是本届赛车的举行地点之一,虽然已经赛完,没能亲自观赏,但却可以看到清晰的魔法影像,这点对我们帮助不小。
  没有一定层级的追迹者,是不能向追迹者公会租借影像水晶的,不过我们这个团队因为近年来声名大噪,才亮出名号,马上就受到礼遇,还被招待在贵宾房里头观看影片。
  “嘿,这个地方不错,又是壁炉,又是大红地毯,气氛一流,贤姪,下次我们自己拍好看的东西带来放吧。”
  “神经病,放影片作什么,要就直接带女人来搞,这里地毯那么厚,搞得再激烈也不怕掉楼下去。”
  赛车的影像播放出来,一辆辆造型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赛车,用飙风驰电的极限高速,在赛场内奔绕。
  猛兽拉车狂奔,这是我之前就想像过的画面,但实际的情形却不只这样,也有以金属机械作为动力源的赛车,还有些是用魔法行走的赛车,特别是那几辆前端由白骨妖虎拉着跑的赛车,一看就知道是伊斯塔的巫师在参赛。
  虽说赛车胜负是取决于跑完全程的速度,但要最后胜出,可不是单纯一个“快”字就能办到,想要最快奔驰到终点的先决条件,是能够有命幸存到终点,赛程中身旁的对手或许不够快,但却有令敌人致命的本钱,只要能抢先干掉跑得快的对手,自己就算只有乌龟速度,也会变成最快。
  赛程中,各种妨碍赛事进行的手法还真是层出不穷,什么飞镖、毒针、飞蝗石之类的暗器,都算是小意思,我还看到驱使拉车猛兽放电、喷火,甚至直接放劈空掌、火球术的。
  “喔,贤姪,看到了吗?这几个家伙虽然好像互不相识,但其实是一夥的,联手妨碍其他人的行进,让前头那辆红色跑车突围喔。”
  “妈啦,真是够了,居然还有团体战……”
  画面中不住映出的火光、电光,还有血光,弄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暗自庆幸不用被找去当赛车手,因为从这些画面中看来,能在赛车中胜出的,必然是有强大势力作后盾的车队,靠着团队力量,一一排除对手,并且掩护友军,单靠个人力量去参赛,除非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奇才,否则三四场赛事内就死无全尸了。
  “贤姪,你看,有熟面孔!”
  还真的是熟面孔,在亚特兰大赛事结束的采访会上,几个备受瞩目的赛车手摘下头盔,接受了访问,其中就有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看来仍是与上次分别时的那样斯文有礼,眉宇间的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对他生出好感。
  “方青书……这个好好先生活得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嘿,贤姪,你这就小看人了,青书贤姪参加大赛车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还得过冠军,你以为他来这里是让人欺负着玩的吗?”
  嘿,不愧是倍受各方瞩目的光明之子,好像什么第一名都与方青书沾得到边,就是这个样,我才不喜欢这个完美小子,不过……也没多讨厌就是了。
  整个影像播放的过程中,那些穿着性感,半露裸背、修长美腿的赛车女郎,也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有几个相貌特别出色的,让我和茅延安很想要杯美酒来,一面干杯一面看美女的屁股与大腿,这也该是大赛车的一种娱乐,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就看美女热闹了。
  离开追迹者公会时,我对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有了进一步了解,脑里也出现了一些念头,如果我自己介入比赛,可以用某些手段与策略来占有优势,不过在实施配合上并不容易,唔……
  “对了,大叔,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了,这场大赛车的奖励是什么?不会只是高额奖金那么单调吧?能够让整个大地的优秀武者、魔法师趋之若鹜,那些奖品应该很有看头才对……”
  “喔,这个啊,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发放奖品,我记得本届的奖品是……”
  茅延安正要说话,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过来,看那个身影……似乎是个美人。
  “大叔,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来,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看样子好像是个美人,既然是美人,当然是来投怀送抱的。”
  “哦,那美人儿后面跟着的那群壮汉算什么?来对你投怀送抱的吗?不必还带着刀吧?”
  看到美女被人追,理当英雄救美,看看是不是能够趁机占点便宜,但是当那名少女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我却是只想掉头就走,片刻都不在这里多留。
  “啊!又是你,约翰?法雷尔!”
  “这位小姐请放尊重点,什么叫做又啊?又不是我高兴堵你才到这里来,是你莫名其妙自己跑过来的。”
  我对坏嘴巴的女人没好感,对于坏嘴巴的女记者感觉更坏,更别说是一个昨天还在大街上指着我鼻子骂的女记者,真是破坏了我刚刚看完赛车纪录的兴奋心情。
  “大叔,我要走了,这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和那堆壮汉玩太晚,虽然你很耐操,不过回来得太晚,没医生看屁股开花的。”
  “喂,贤姪,别急着走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战斗力,你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不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啊。”
  “留在这里作什么?这里有人巴不得我横死街头,我一直留在这里,好让人称心如意是不是?”
  “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卑鄙无耻,本来就活该死在街头,这些事情你还想赖吗?”
  “我没打算赖啊,我只是打算现在离开,你就洗干净屁股,和这个不良中年一起等着被人轮奸致死吧。”
  “贤姪!这和我没有关系,别随便牵拖到我。”
  因为陷入莫名其妙的口舌之争,我错失了开溜的机会,被十多名大汉给包围起来。
  在我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碰到这种被一群大汉给包围的场面呢?答案实在是数也数不清了,但这次被人包围,却让我觉得有点古怪。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大街,人来人往,这些大汉怕给人认出身分,所以做点遮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每个人不但用布巾蒙面,还把整个脑袋也包在布巾里,看来活像是东海那边的毛贼,这一点就藏着问题了。
  再者,他们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势,虽然不强,但……嗯,有点门道。
  “各位英雄请住手,且听在下一言。”
  在发生冲突之前,我仍然尽力避免杀戮的发生,想想我还真是个爱好和平的善心人士。
  “我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狗仔队,你们可以随便把她抓去,轮奸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在下绝无怨言,如果你们觉得不够,还可以把我旁边这个老屁精给带走,在下含笑奉送,不另收费。”
  “贤姪,这……”
  “这什么这?留下你要的棺木尺寸,准备含笑吧。”
  虽然我尽力避免冲突的发生,但这一番追求和平的苦心,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事实上,那群蒙面大汉听了我的话之后,居然勃然大怒,痛斥我所言所为卑鄙无耻,是禽兽所为,死后必堕十八层阿鼻地狱,身入无间云云。非常好笑,追着一名弱女子的恶人众、英雄救美的好人们,两者之间的立场似乎倒转过来了。
  大汉们要求夏绿蒂刚才所拍下来的东西,但夏绿蒂却坚持不肯,两边的气氛越来越僵,结果最后便破脸动手。
  拍下来的东西又不在我手上,照理说,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这群大汉可能不屑对女子动手,又或许我看起来比狗仔队更欠揍,他们居然第一个就往我这边招呼,几双猛拳先后重击过来,力道沉稳老练,具有破石裂碑之威,竟全都是力量不俗的好手。
  (妈的,不打大叔先打我,欺负我是魔法师吗?
  我心中暗骂,但魔法师可未必好欺负,尤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魔法师,更常常让优秀武者摔个大觔斗。
  看准重拳来势,我轻轻侧身闪躲,由于身手不够灵活,动作不快,这一拳闪得极险,刚劲拳风刮得面门生疼,但我的反击却在敌人力尽时出现,反手一拂,早已暗中戴上金银手套的掌心按过敌人手臂,顿时金芒一闪。
  这样的情形依样画葫芦几次,金光银芒交错连闪,当那几名重拳出击的大汉踉跄后跌,却是捧着自己的手臂疯狂大叫。
  “我、我的手!”
  “你的手臂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复咒文也没用,这是什么魔法?”
  几名大汉与旁边的同伴惊惶不已,刚才被我双手碰过的那几条膀臂,全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不但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而且金闪闪、银灿灿,看上去像是条身价非凡的黄金手臂、白银手臂。
  如果单单是从价值面来看,这些手臂确实是昂贵得很,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这样,血肉毫无感觉,变成了冰冷而沉重的金属,那种感觉就会很恐怖。尤其是当那些家伙拼命在用回复咒文,唱过一遍又一遍,圣洁的柔和光芒不住绽放,但被金封、银化的部位却毫无好转迹象时,他们一个个叫得歇斯底里,惊惶得飙泪的糗样,实在是很让人捧腹。
  “没用的,我这套点石成金的魔法,是传自异大陆的仙术,你们再唱上一百次、一千次回复咒文也是解不开,识趣的,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
  “把贫……把我师兄弟手上的魔法解开!年轻人,你别以为修练了一点异术,就可以在金雀花联邦横行,天高地大,你根本不知道你开罪的是什么人,我们…
  …“
  “且慢,我可不敢说自己有多了不起,金雀花联邦之内卧虎藏龙,我这点萤烛之光,一点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你们这班慈航静殿的秃驴能把我怎么样而已。”
  “啊?你……你怎么会……”
  “咦?震惊的叫声怎么这么小声?哦,或者说,大和尚们不但是慈航静殿的贼秃,还是净念禅会的秃驴!无所谓,反正顶上无毛的秃子没一个好东西。”
  被我毒蛇奚落的耻辱与气愤,似乎还比不上身分败露的惊恐,这票秃驴很讶异怎么会被认出身分来,但他们实在暴露了太多的破绽。
  “小偷包头,是为了头发碍事,但你们一个个都把头包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掩饰身分,大和尚当街追女人,很不好看是吧?包头也就算了,说起话来还习惯自称贫僧,怕别人认不出是吗?自称贫僧也就罢了,居然回复咒文还像是不花体力的拼命放,是把这当作烟火?还是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干和尚的?”
  说一句实在话,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觉,真他妈的是很爽……
  在我嘲弄这群大和尚的时候,茅延安全然不顾本身的文雅形象,在旁为我鼓掌叫好,就连夏绿蒂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丝不同,但是在我侧眼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哼了一声把头转开,继续维持着敌视的态度。
  “既然知道我们来自净念禅会,还不快解开贫僧师兄弟中的术法,你难道不怕……”
  “不怕什么?大队人马是吗?大和尚撕破了脸,直接露出强盗面孔,要靠人多势众来显威风是吗?哈,我也不怕告诉你,净念禅会的金字招牌是很怕人,但如果里头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就算大队人马再多,我觉得也吓不倒什么人。”
  口中这么说着,我却开始冷眼观察周围动向。这群大和尚既然是为了夺物而来,在满足目的之前,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好言相劝是没用的﹔他们战斗经验似乎不多,被我轻易耍弄,但手底下的功夫却很硬,只是他们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被我唬住,其实真要是血战起来,除非用上地狱淫神,否则我一个人对他们十几个,还真是没有获胜信心。
  召唤地狱淫神,胜算是百分百,但地狱淫神经我频繁使用后,戾性大增,与敌人作战时几乎不可能留下活口,慈航静殿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我杀了这十多个秃驴,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最好还是耍耍口舌威风,夸大自己本事,吓得他们自己撤退,那就最是理想不过了。
  得自海神宫殿的金银手套,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据说,这手套的首任主人,是个非常强横的大魔头,凭着异种蚕蛊练成一套特殊功法,再配合这手套,真是有点物成金的能耐,将人的血肉表层金封后,异化金属会逐步侵蚀血肉,将内部金属化,非常阴毒,更因此横行大地。
  但这魔头最后却离奇失踪,其独门功法也失传,被破坏过的手套辗转流落法米特之手,成为他少年时期旅行变盘缠的工具。手套金封物体外表的异能,从此只能金属化薄薄的一层,花点时间小心刮就能刮除,即使不刮,二十四小时后也会自然消失,所以如果不耍耍口舌,唬退这些家伙,等到真相拆穿就麻烦了。
  不过,当我正准备夸大手臂金封的后果,顺便胡扯自家师承来历,让这些大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佛号唱诵。
  “阿弥陀佛。”
  蕴含正宗禅门罡气的禅唱,犹如寺院钟声,重重敲响在所有人的心头,刹时间每个人脑里都一片空白,短暂失去意识,就连我也心神失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面前一堆大和尚当中多了一名老秃,个头不高,看来慈眉善目,笑咪咪的甚是可亲。
  老秃驴貌不惊人,但刚刚露的那一手可不简单,清心镇邪的天龙禅唱,是慈航静殿绝学,没有几十年的禅功修为绝对施展不出,虽然不晓得他是慈航静殿还是净念禅会,不过显然是这群贼秃的长辈到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这手本事厉害得很啊!料想不到事隔数百年,霹雳门的这双金银手套又重现人间,但蚕蛊难得,小施主应该没有能力修练那套绝掌,所以……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本事不小,一上来就把我的底细摸得清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不俗,每念一声“善哉”就帮一名和尚解除手臂金封,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用深厚的内力震碎表面金封,力量如果多一分,就会伤及内里血肉,他连续解了五六个和尚的金封,掌力用得恰到好处,足见武功高强。
  不过,看这些贼秃虽然眼中闪着感激之情,面上却甚是尴尬,一副被对头人拯救的难堪,让我得以肯定来人身分。
  “原来是慈航静殿的大师,净念禅会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自立、要改革,还要降魔救世,结果一遇到麻烦,就回去哀求师叔师伯来救命,真是好笑。”
  被我说中了痛处,大和尚们朝我怒目相视,但笑得很和蔼的老和尚却拦住他们,一面口诵佛号,一面向我们合什施礼。慈航静殿的禅功天下驰名,讲究发招于一参一拜,无形无相,我生怕一击之间就中了暗算,侧身避开,却不料老和尚的揖礼竟然是对着茅延安而发。
  “茅施主,久见了,当年匆匆一别,不知不觉便已二十几个寒暑,得见故人风采如昔,真令老衲好生欢喜。”
  “能够拜见苦大师,茅延安也是不胜欢喜,未知另外两位阿罗汉可好?”
  茅延安过去曾任职金雀花联邦,又与心灯居士相交莫逆,会认得其他的和尚并不为奇,但我听到他喊出对方名号,仍是吃了一惊。
  慈航静殿的辈分排行,上一个领导世代是“至”字辈,目前则是由“心”字辈执掌门户,除了掌门人心禅一脉,另有几名非是心禅同修,却同属心字辈的旁系高僧,法号苦、憎、痴,是慈航静殿自心禅之下的三大阿罗汉,武功既高,也执掌重权,想不到我一入金雀花联邦就碰到这等重要人物。
  双方有交情,就好说话,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近年来争斗甚烈,这群大和尚似乎也不敢在苦大师的面前,说出为何要当街追逐良家妇女,只有满怀不甘地瞪着我们,最后样衰地离去。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哪想到那些大和尚才一退,苦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说要请我往慈航静殿总舵一行,并且立刻启程。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我当然是要拒绝的,就连茅延安都帮我挡架,说我生性好动,不适合参观佛寺,将来有机会必会参观,今天就不用勉强。哪想到,这次却连他的交情也不灵了,苦大师大袖一拂,拦住我们的去路,赫然是要强邀。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金雀花联邦,和尚可以公开绑架人的吗?别忘记我旁边还有一个狗仔队,再不让路,明天你就身败名裂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牵涉敝师叔至善长老的血案,嫌疑重大,敝派已将你的图像传布金雀花联邦之内,正全面寻找你协助调查。”
  一句话真是有如晴天霹雳,虽然早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却怎么都想不到有那么糟糕。至善老贼秃是死在封灵岛上,凶手怎么算都该算在黑巫天女头上,关我鸟事?为何要找我协助调查?
  (不好,大有可能是黑龙会先下手为强,开始进行情报操作了,如果被这群秃驴给逮回去……
  想起至善老贼秃的阴险,我对他的徒子徒孙就半点信心也没有,更何况慈航静殿内还有一个超级伪君子的心禅,至善的遗言到底是什么,勾结黑龙会的他想必心中雪亮,若是我被请回去协助调查,还没开口就被人干掉了。
  不去是肯定的,但是理由却很难找,因为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人家都听不进去,说到最后,还是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个老秃名列慈航静殿三罗汉之一,享誉天下,肯定非常不好斗,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纵然我召唤出地狱淫神,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不胜倒也罢了,如果胜了,这老秃被我干掉,就等于自动坐实黑龙会的阴谋,从此洗也洗不清了。
  我向茅延安使了个眼色,一起用言语拖延。老和尚虽然法号心苦,但却是出奇地冷静,很快就识破我与茅延安的拖延意图,低喝一声,收起了本来的微笑表情,对我们摇头。
  “小施主,只要你肯与贫僧一同回去协助调查,贫僧就担保你在事情水落石出前的人身安全。逃避无益,拖延更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子的做法……”
  “老和尚,我很多朋友被条子请去协助调查前,也都被这样担保,最后身体支离破碎地回来,你猜我相不相信你的话?还有,单纯拖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但我的拖延就不一定……还在看什么?动手吧!”
  呼应我的叫唤,几支羽箭暗器破空而来,就钉在苦大师的三吋前,破了他的袖风,让我和茅延安得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在刚刚便已悄然来到附近的羽霓,从我们身后的一处高楼上翩然现身,从空中漂亮地一下旋身,稳稳落在我们三人的身前。
  “怎么样?老和尚,我的帮手来了,要请人协助调查,你先通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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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6:51 #19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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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佛光初现

  羽霓是心灯居士的爱徒,慈航静殿中认得她的人着实不少,更别说她现在一身巡捕制服,那双姣好的长腿、那个又挺又翘的美臀,都在英气勃发的巡捕制服衬托下,成为她抢眼的个人标志,恐怕就连瞎子都认得出她是谁。
  苦大师认出了这名师侄女,很是诧异,要她退到一旁去,别扯入这场纠纷,但羽霓却摆出了巡捕的架子,表示自己身为巡捕,一切依法、依公理正义行事,就算碰到师门,也不会有丝毫偏私,在确认我的实际罪行之前,就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与自由。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慈航静殿能有你这样的后辈,老衲也足堪欣慰了。”
  苦大师实在不是个坏人,当羽霓堂堂正正据理而争,他就立即察觉理亏,表现柔性与退让,不强迫我今天跟着走,只要我留下承诺,答应会去光之神宫解释就可。但有心掀风作浪的我,却暗中对羽霓示意,让她着着进逼,务必让苦大师出手动武,与她打上一场。
  既然我被慈航静殿盯上,往后肯定风波难免,连场战斗是早晚的事。在这之前,我要实际测试一下羽霓的力量进境,而苦大师正是一个最好的测试对手,透过与他的战斗,可以清楚测试出羽霓目前的真正实力。
  同室操戈,两边使的都是慈航静殿正宗武技,苦大师到底是年长一辈,多了几十年的深厚修为,一照面就将羽霓压在下风,雄浑掌劲逼得人还不出手来。对上这种佛门高手,羽霓甚至找不到空隙使用兽魔术。
  过去霓虹两人并肩行走江湖,除了靠那一百零一招兽魔羽箭,杀得人出其不意,主要就是靠着双胞胎的联手合击,两心如一,应变快捷,这才连败诸多强敌,如今只剩下羽霓一人,本身武技的许多杀着,因为欠缺配合,反而变得笨拙,几次奋力抢攻,都被轻易击溃,若非苦大师手下留有余地,她早就落败了。
  (唔,想藏拙好像都不行呢……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吧。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发现,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声音不大,但听在羽霓耳里,却是发动的暗号,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噬血诅咒·邪怨狂化!
  仿佛回到被邪莲操控时的状态,羽霓的眼神笼罩上一层凄怨,力量也瞬间暴增,提升到第六级力量,一爪击出,汹涌气浪比之前强横逾倍,震破苦大师的参禅掌,首次将他逼退了一步。
  “好功夫……咦?”
  苦大师最初显得又惊又喜,因为像霓虹这样的年纪,能够有个第五级力量已经难得可贵,除非像冷翎兰那样资质绝佳,或是有明师传功,否则要在二十岁前拥有第六级力量,当真是万中无一;羽霓能够使出第六级力量,一爪一指,俱是撕钢破铁之威,自然是遭逢奇遇,所以他很是替这后辈欣喜。
  但羽霓出手如疯似魔的邪态,仿佛传说中兽人的狂化战士,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苦大师以为羽霓走火入魔,想要将她制服后送去治疗,却全然不知道这是我的苦心杰作,花费了偌大的心血与物资,让羽霓成功吸纳邪莲刻意留在她体内的黑暗力量,并且使用自如。
  苦大师武功虽高,终究也只是第六级的程度,羽霓力量一提升,双方就旗鼓相当,只是羽霓力量虽强,但武技却没什么变化,很快就被苦大师察觉到这弱点,僧袍大袖翻扬,逐步将羽霓的拳风爪劲给逼住。
  (嘿,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慈航静殿的上乘功夫,哦……这是……
  苦大师禅唱一声,左掌辉映起一层晶莹圣光,赫然是用上了退魔圣法,把光明系魔法与武学并用。过去我只知道光明系魔法用于治疗、净化、凝神清心,但是在这佛门名宿手中,赫然别有一功,慈航静殿的武学精要不在打杀,而在于一个“封”字,每一掌击出,都像是一堵气墙、一道圣光封印,渐渐封死敌人的进路退路,最后动弹不得,束手就缚。
  这一点,在苦大师手里特别明显,他内力深厚,气息悠长,击出的掌力久久不散,仿佛十多个封印层层叠加在羽霓身上,渐渐动作迟缓,只是羽霓的邪力实在太强,苦大师虽然能靠封印占到上风,但只要露出一丝空隙,随时会遭到羽霓反扑,如果想彻底制服羽霓,他就必须要做出全力一击。
  “羽霓师侄,你内力修为虽佳,但却没有足够的武技变化来配合,这点殊为可惜,你现在的内力不是师门所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可得问问心灯师弟了。”
  为了一举镇住羽霓,苦大师预备作最后的一击,看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模样,刚才和羽霓的一轮交手,显然让他虚耗不小,但是当他十指结印,鼓劲即将出掌,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般席卷八方,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全身,让他整个人如同化为一尊金身罗汉,逼得人难以正视。
  不是任何光明魔法,但我从未见过什么神器、魔法,能够散发这么强烈的光明气息,无比圣洁的光明波动,仿佛无止无尽地透发出来,净化一切黑暗邪恶,刹那间我心头一片祥和平静,几乎就要顺着这股波动跪下,忏悔生平罪过。
  “贤侄,清醒一点,难得有这眼福,别失神了。”
  茅延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及时清醒过来,暗叫侥幸,趁着太迟以前对羽霓作出第二次暗号。
  “仔细看好啊,这就是慈航静殿的第一绝学,如来神掌!”
  如来神掌,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我曾经听过不少传闻,据说这套神掌降妖伏魔,歼灭过无数奸佞妖邪,全套口诀非掌门人不传,千年来光之神宫屡遭险难,掌门人就靠这套神掌度过无数风浪,转危为安。能够亲眼目睹这套神掌,确实是莫大眼福,但我如果再当个观众,羽霓那边就不妙了。
  当我的第二个暗号传入羽霓耳内,大气中有某种波动开始抖荡,灿烂的圣光仍然耀眼,但却有另一股毫不逊色的冰冷气息,即使在圣光遍照之下,仍是掩盖不住那股冰寒冷冽的绝世锋芒,正切割着圣光的隙缝,一点一点地透发出来,作为雷霆一击的小小前奏。
  “啊……这……”
  苦大师察觉不对,当下顾不得蓄劲未足,一声禅唱,震得周围物体嗡嗡作响,霹雳雷霆的一掌轰然击发出去。
  如来神掌首式·佛光初现!
  七彩琉璃佛光笼罩之下,地面赫然发生奇异变化,方圆五尺之内的空间仿佛重力顿失,所有物体不受控制地往上飘去,而这霹雳雷霆的一掌,就趁目标物重心大乱的一刻轰出,两相搭配巧妙,羽霓本该被这一掌制服,只可惜这掌佛光初现却击了个空!
  雄浑掌劲,势若浪涛,但在耀眼佛光中,一道轻盈倩影振翅而飞,丝毫不受重力失调影响,背后羽翼拍振翱翔,反而在这奇异空间中更见灵动,顺着飙乱气流一下子高速窜飞过来。
  七彩佛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见羽霓的明艳英姿,不但张开了背后羽翼,俏丽的脸蛋、纤细的长腿上,更浮出奇异的花纹符形,一双素手更是锐化成爪,半人半兽的剽悍模样,已经进入羽族女战士最强的半兽化状态。
  (这一招还是首次试用呢,耗力太大,即使是用第六级力量推动,也要靠半兽化才能完全承受,不晓得到底有多少效果……
  仿佛回应我的期盼,雪亮晶灿的冰寒锋芒,划破和煦佛光,仿佛诉说着一场久远的幻梦,在如梦似幻的迷蒙中,绽放出朵朵血灿冰花。
  正如同五百年前的古老传说,碎梦刀出,必然见血,痛饮着每一个敌人的鲜血,再终结掉每一个敌人的梦。
  碎梦刀第一式·一代新人葬旧人!
  “啊……”
  震耳的痛极叫声中,和煦佛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满天血花,苦大师踉跄后跌,还撞塌了身后的一堵墙,左肩到左臂一片血红,在这一刀之下伤得不轻,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脸上的错愕神色。
  “这、这是……碎·梦·刀!”
  失传五百年的老婆对郎走刀法,此刻在羽霓的手里正式重现于世,当她翩然自半空降落,手上所持的仅是一柄半截断刃,刀刃上留着三道怵目惊心的斜痕血纹,正是当年莱恩·巴菲特转赠给我的碎梦刀。
  (哈,羽霓她内力虽强,却没有足够的武技相配合,这个缺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明知道却不改善,我会笨成这个样子?大和尚,别自作聪明,滚回去吃斋吧!
  羽霓手持碎梦刀,仍旧是拦护在我与茅延平的身前,长发飘飘,威风凛凛,刚劲的英姿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负伤的苦大师也只有知难而退。
  “羽霓师侄修成碎梦刀,足见青出于蓝,但小施主……应该要面对的事情,就不该逃避,敝派正在全力搜索你的踪迹,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大地上寸步难行,就应该到敝派来作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占了上风,就不需要作一些让自己立场更险峭的事,况且我现在在光之神宫里有敌人,自然也需要朋友,所以就摆出谦和姿态,对老和尚好言相向,给足了他面子,让他满意离开。
  不过,在苦大师掉头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插曲,要从另一边离去的他,脚边突然窜过了一只黑豹。
  看见姗姗来迟的紫罗兰,我心里暗叫不妙,因为照理来说,紫罗兰不该独自出现,除非……
  未及阻止,跟着出现的阿雪险些与苦大师撞个正着,若非佛门高僧的身手矫捷,险些就一头栽进前方两团肥硕的乳峰中,让老和尚连称罪过,倒退时候的狼狈样,比适才伤在碎梦刀下更为惊惶。
  半兽人的体态、魔法师的打扮,这两者看来很不协调的装扮,让苦大师有片刻的困惑,不过当他的目光上飘,看清楚了阿雪的面容,却陡然发出一声如见鬼魅的惊愕叫声。
  “鬼……魔鬼……为什么你……”
  能让这名禅定修为深湛的高僧吓成这样,事情显然很不寻常,就连阿雪都给他那一声吓到,惊得退了两步。
  这个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在我们能够有反应之前,苦大师就飞快离去,而我这时则是觉悟到,前来金雀花联邦的这一段旅程,可能会比预期中刺激很多……
  一场战斗完了,总是要作赛后检讨,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显得很复杂,真是千头万绪,不晓得该如何整理。
  首先是阿雪那方面,本来我带她同来金雀花联邦,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一般来说,天河雪琼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是蒙面,但慈航静殿高辈分的僧侣,或许见过她真面目,这点我不意外,也有自己的计划要藉此实施,然而,苦大师喊的那一句却很耐人寻味。
  明明是圣女,为何被喊做是魔鬼?苦大师真是把她认成是天河雪琼吗?如果是的话,天河雪琼的出身可能蕴藏着秘密,值得我细细去追查。
  阿雪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从苦大师的反应中,她觉得对方应该认得她,甚至知道她所失落的过去,但苦大师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又勾起了她心头的隐痛,让她回来以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痴痴地发楞。
  羽霓很关心阿雪的情形,不过也没有忘记向我询问观看这场武斗的感想。谈起战斗经过的她,神采飞扬,像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但当我夸奖她,并且摸摸她脑袋的时候,羽霓笑逐颜开,很像是个获得师长奖励的小学生。
  “消息大概已经传出去了,你透过你的情报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羽霓透过巡捕身分查到的极秘资讯,看来极为不妙,就在昨天下午,光之神宫那边传出消息,说是一年多前失踪的至善长老已证实遇害,而且经过查证,在场目睹一切的约翰·法雷尔与加藤鹰涉有重嫌,再考虑到这段时间有关约翰·法雷尔勾结黑龙会的传闻,导致至善长老身亡的凶手呼之欲出,所以慈航静殿刚刚下了指令,务必要找到此人回去调查。
  “这个消息昨天才传出去,除了慈航静殿本身,净念禅会向来是主张扬善灭魔,歼灭邪恶势力,所以得知至善长老遇害,属于鹰派的他们非常激愤,誓言要缉凶惩奸,现在正全面通缉你的下落。”
  “是吗?我可真是风云人物。”
  我淡淡说着,心里却猜测有另一层缘故。如果真是照至善老贼秃所说,净念禅会的幕后首脑也是心禅,是他为了彻底掌握实权,所暗中培养的另一班底,那么他可能会利用净念禅会,在我进入慈航静殿本部之前,把我拦截干掉,省得我作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嘿!想干掉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排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班秃驴?如果是穿着肚兜装的美人儿那还有得商量,但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贼秃手上的。
  “不过真是伤脑筋啊,才进入金雀花联邦没几天,就要过着被通缉的生活了吗?既然麻烦已经惹上身,那也不介意再多一桩了,喂,女狗仔,你是为什么被追的?”
  夏绿蒂的表情看来很臭,看来似乎也认为至善是被我给干掉,把情报提供给我是为虎作伥的样子。其实至善老贼秃作恶多端,临死都要阴我一道,被我干掉也是活该,但偏生我什么都没有作,才不要背这大黑锅。
  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中,有几种在逼人口供的时候极具神效,只不过问完之后变成废人的后遗症,还没花时间研究摆平,如果不是羽霓劝说夏绿蒂提供情报,那么这些药物就有机会派上用场了。
  根据夏绿蒂的说法,她来金雀花联邦工作后,就对净念禅会这组织感到高度兴趣,因为手上握有巨大力量的组织,本来就该受到严密控管,否则不管打着的旗号多正当,最后都会堕落迷失。
  这番言论,认为自己是一心为世界的大和尚们当然很难入耳,双方相谈不欢后,她就持续不懈地追查净念禅会内幕,本来只是想查他们的帐目与金钱流向,但历经一年多的跟踪后,她慢慢查出了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事,包括净念禅会的首脑人物,还有几笔军火买卖。
  “这次我跟监窃听,听到他们预备趁这次大赛车的机会,进行军火交易,说是要用来对付黑龙会。交易的方式,是和赢得比赛的奖品有关,我没听得很清楚,他们说到这里,就发现了我,然后就一直追出来了……”
  夏绿蒂用魔法水晶拍到的影像,证实了这一点,照理说,净念禅会是主战派组织,私下进行军火买卖,虽然抵触金雀花联邦的国法,但以他们在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声势,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那些和尚会如此紧张地追着夏绿蒂,非要夺回她拍摄的这些影像,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不寻常的缘故。
  “唔……一买必有一卖,净念禅会是买方,那卖方是什么人知道吗?”
  夏绿蒂摇头说是不知,毕竟她只会些粗浅武功,不可能跟踪一流高手,所获得的情报层次也就有限,能查到这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然而,我却有一个想法,如果说心禅与黑泽一夫有所勾结,那么卖军火的另一方,会不会是黑龙会呢?绝大多数的净念禅会僧众都不晓得此事,即使被人出卖耍弄了,他们还在那里高呼着灭魔口号咧。
  (净念禅会研究的那些魔蝎巨怪,我在东海封灵岛上也见过,这样看来,黑龙会与净念禅会的武器根本就是相互交流,唔……他们所谓的军火,不一定是兵器刀械,或许是某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机密也未可知,体积不大,却……
  黑龙会、净念禅会、一级方程式大赛车,这几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现在却逐渐牵连在一起,这是我进入金雀花联邦之前,所预料不到的事。如此想来,月樱姊姊要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里头可能牵涉到很复杂的势力争夺。
  “对了,阿雪,我记得我应该对你说过,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如果遇到战斗,羽霓能够应付过来,你就不需要现身,你刚刚跑出来作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做可能造成意外的危险?”
  我相信阿雪是很识大体的女人,既然是我曾经严肃说过的东西,她没理由轻易抵触,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缘故。
  “因为……师父和羽霓妹妹在作战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强烈的不祥气氛,本来以为你们会遇到危险……可是,一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现这种不祥气氛,是笼罩在那个老和尚的身上……我想警告他,所以才走出来,但是……但是想不到……”
  “啊!糟了!”
  魔力高强的僧侣或巫师,较诸其他四系的魔法师,有着更强大的预感,特别是在针对死亡、灾祸、疾病等重大事件上,那种预知感应特别强烈。阿雪吸纳万灵血珠于体内,本身是随手能使唤数千死灵的优秀术者,她说有不祥感应,那就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说是感应到不祥气氛,但结果却是人家大婚喜庆的乌龙……
  唔,好吧,我必须承认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结婚确实是一种灾厄、一种苦难。
  而我竟然疏忽掉一种可能性。对于有心挑拨我与光之神宫全体冲突的阴谋家,要进一步突显双方矛盾,有什么机会比针对苦大师下手更有效?苦大师是为了请我回去调查而来,和我方交手,并且伤在羽霓手下,这些都是事实,只要在他回去的路上伏击,把他干掉,把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与慈航静殿之间就没有修好可能,心禅更可以指使净念禅会猎杀我。
  “这次糟了,求神拜佛也要保佑,苦大师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当我警觉到自己过错的时候,事情已经沉重地发生,苦大师在与我们分别后遇刺,虽然不晓得过程是怎么样,但我们只知道,苦大师伤势沉重地回到本地分舵,全身上下满是血痕与伤口,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指了指身上的伤痕,就圆寂归天了。
  我们透过情报管道,只知道这些,而光之神宫的所有僧侣却知道,和蔼可亲的苦大师,是去请至善血案的疑凶回来接受调查,因此发生冲突而遇害,一下子两笔血债全都算在我们头上,不单是金雀花联邦境内的所有僧侣悲愤欲狂,誓要追凶,就连一般的军警机构都成立专案小组,誓要将我们缉捕到案。
  “嘿,贤侄,好像不太妙啊,阿里布达王国今天发表声明,说是早就知道你包藏祸心,本次的血案他们绝不姑息,也绝不偏袒,一定会尽最大努力配合,誓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苦大师在天之灵。”
  “哼,落井下石的人还怕少了吗?我本来就仇家很多,哪在乎多几个人乱放屁?会有人对着我搞事是正常,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支持我,那才是怪事。”
  “这点你就说错了,刚刚查到的最新情报,还真的有人支持你耶。”
  “啊?是月樱姊姊还是李华梅?但是在这种时候公开支持我,太不智了,非但帮不到我,还会危及她们本身的处境,她们怎么会这么鲁莽?”
  “两个都不是,是黑龙会!据说黑巫天女今天稍早在东海现身,公开表示你的安全受到黑龙会保护,如果有谁敢动黑龙会首席护法的一根寒毛,黑龙会将不惜一切以血报复。”
  “黑龙会首席护法?谁啊?”
  “贤侄……”
  茅延平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很明显是在揶揄我,一手拍着我的肩膀,正色道:“就是你啊!”
  从结果来说,菲妮克丝的预言完全命中,才刚刚抵达金雀花联邦,我们就麻烦不断,如果想开一点,千夫所指的处境,是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只要能通过这些考验,我们的实力与信心会大幅提升;但如果想不开一点……现在可以向棺材店预定装备了。
  “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心禅贼秃,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你先撩者贱,这次不搞到你身败名裂,我们不能算完。”
  话是说得很豪气干云,但现实情势比人强,就算是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实力,也没办法与愤怒的金雀花联邦全国国民为敌。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进行逃亡藏匿的生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只要一泄漏行踪,肯定就是凄厉的连场血战。
  逃亡生活是一种特殊经验。武功再高、再意气风发的高手,不见得是个善于逃亡藏匿的好手,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之前的冒险生涯中有过体验。幸运的是,羽霓本身是个擅长追踪的专业人才,要反向藏匿,那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再配合上茅延平的丰富阅历,让我们有足够资本去玩这场捉迷藏游戏。
  逃亡的前几天,阿雪的精神不是很好,没能够救到苦大师,让她非常遗憾,但这是古往今来每一个预感能力强大之人共有的痛,她只能靠自己去适应。另外一方面,羽霓倒是表现得兴高采烈,喜孜孜地协助我们躲避各方追踪,完全看不出半点黯然神伤的样子。
  晚上,当我们藏匿在一处小旅店,从容躲避过大批追捕者的骚扰,羽霓和我独自在房中,谈到了苦大师。
  “苦师伯对我很好喔,他很和气,整天笑眯眯的,以前还指点过我和虹儿的武功,虽然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可是我很喜欢他喔。”
  “是吗?但他挂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啊。”
  “因为我是和你在一起啊,只要和约翰你在一起,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里,连说自己很幸福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悲伤呢?”
  羽霓笑得很欢愉,一双雪臂主动勾揽在我颈项,单看表情,确实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只可惜我心里明白,与其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天堂,倒不如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吸了大麻……
  “阿霓,谢谢你的重视,不过我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思想。”
  正色拒绝了美人恩,我让羽霓坐直身体,与我保持一点距离,道:“你的人生应该要独立出来,不能以我的喜乐为乐,该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如果能够有那么一天,那我……”
  羽霓目光迷蒙,似懂非懂,我知道这些话抵触了她的“中心思想”多说无益,正要让她起身练功,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鼓掌,还有一声爽朗的长笑。
  “好!约翰兄弟坐怀不乱,真是正人君子,方某衷心钦佩,更相信你不是传闻中的冷血凶手。”
  长笑声中,还不忘记敲门示意,当那扇木门被推开,当前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君子赫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文质彬彬,高雅有礼,方青书久违的身影映入我们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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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三

  本卷简介:

  黄土大陆第一青年剑侠方青书居然叫我朋友,与我拉关系、套交情?有这种超强靠山庇护当然很好,不过一想到方青书上头的心禅老贼秃,我可是心里怕怕,但既然来到金雀花联邦,想躲开慈航静殿的耳目实在困难,方青书、方大侠你可要把我“看”牢一点啊!不然,我三两下就会被你师父灭口了!
  混在小尼姑群里不趁机吃个饱,万万对不起自己,不过我还真没想到羽霓这块美肉在清纯少女堆里这样好用,来吧来吧!合法奸淫,多多益善……


  第一章、口桀口桀

  最近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实在很多,不但菲妮克丝莫名其妙上门拜访,就连久久没碰见的方青书,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来。
  方青书不是个坏人,用这世上九成九的价值观来看,他是最值得结交的良师益友,但如若我有权选择,我会希望永远不用见到这个人,尤其是在这种被人通缉的逃亡中。
  “很久不见了,朋友,我可以进去找个位置坐吗?站在房门口说话似乎很奇怪。”
  “……堂堂的方大侠、方大公子,金雀花联邦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相结交,居然开口称我为友,这真是受宠若惊,如果我把方大侠挡在门口,金雀花联邦的雌性动物大概都会把我列为必杀对象吧……请进,请坐,请自便。”
  对我语气中的嘲讽恍若无闻,方青书笑吟吟地步进房来。隔了一段颇长的时间,再次相逢,方青书的风采更胜往昔,英武俊美的外表、高雅合宜的穿着,足以抢尽人们的目光﹔尽管身上没有佩剑,但每一步跨出都散发着所谓“高手气派”
  更为成熟、稳重的炯炯眼神,不怒而威……每个角度都无懈可击,我想金雀花如果有最引女性遐想的男士票选,大概第一名就是他了。
  “羽霓师妹,很久不见了。”
  方青书注意到了羽霓,向她打招呼的同时,一双眼睛仿佛藏在鞘中的利剑,直射向羽霓,想借此打量她的确切状态。
  若让身为调教者的我来下结语,羽霓开朗英媚的阳光形象,仅是我苦心营造出的假像,在本质上,仍受到邪莲血咒影响的她,不是女人,而是一头野性的雌兽,反应特别敏锐,当方青书的剑目扫过她身上,感应到危机的羽霓立刻有了动作,像是一只被刺激到的雌猫,整个身体紧绷,指爪内扣,瞬间进入了战斗预备状态。
  “咳!”
  不想让场面失控,我轻咳一声,手指轻轻抚过羽霓后颈,像是爱抚着雌猫的背脊般,来回揉抚那娇嫩如脂的肌肤。这个动作对羽霓而言,就是我早设定下的无上指令,让她蓄势待发的紧绷肉体,瞬间放松下来,撒娇般的软软靠在我身上,变得无比温驯、无比慵懒,娇媚姿态浑然看不出早一刻的杀气内蕴。
  羽霓沐浴过后的粉嫩香躯,只罩着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长长下摆盖过翘臀,内里的窈窕曲线若隐若现,幼滑的鸽乳、纤细的小蛮腰,都散发惹火的性感魅力,尤其是那双盘屈的滑嫩长腿,美玉无瑕,最是让人想要轻轻捧起,慢慢爱抚把玩。
  方青书直盯着羽霓胴体,像是在贪婪第饱览艳色,但眼神却清明得像是在看一截朽木,尝试看出羽霓的状况,假使那如剑般的眼神不是如此锋锐,那我一定会怀疑他是个基佬。
  看了羽霓一会儿,方青书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本来就含着笑意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柔和,向我们微笑说话。
  “……之前听说羽霓师妹身上有病,又独自漂泊江湖,心灯师叔和羽虹师妹日夕为此牵挂,但现在看来,羽霓师妹的状况不错,他们两位也可以安心。”
  “方仔,闲话少说,你三更半夜独自杀来,总不会只是来这里探病吧?”
  “方仔?”
  大概从没被人这样叫过,方青书的脸上浮现错愕表情,但我没给他思索机会,就继续趁胜追击。
  “难道你比较喜欢听我叫你方青书?方大侠?”
  “不,这样并不好,但方仔……”
  “三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一定没有好事,但你连剑也不带,自然是为了表示诚意,不想与我发生武力冲突,既然你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不趁现在讨些口头便宜,又要等什么时候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想这大概就是方青书此刻的感觉。这名少年英侠纵横江湖,无往不利,大概很少遇到这种被人摆明吃定的感觉吧,不过,就如我所看准的一样,为了消弭冲突而来的他,不会为这些旁枝末结动怒,反而因为我能看穿他的来意而欣喜,毕竟和聪明人说话,大家都省事得多。
  “苦大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当然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但终究不是我们下的杀手。”
  “我也相信是这样,因为从南蛮那时候的经验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克制自我、明白实际利害的人。这里是金雀花联邦,以你的个性,绝不会在这里与慈航静殿结下死仇,所以有你在场,你和羽霓师妹都不可能是凶手。”
  这就是与聪明人对话的好处了,一句话说得直接了当,彼此都不用浪费时间猜来猜去,而且方青书还告诉我们一个重要消息:苦大师未死!
  “其实苦师伯那天重伤而归,确实是非常危险,差一点就因此圆寂,但刚好心……嗯,神宫有高手在该分院,救了苦师伯一命,我恩师与众阿罗汉会商之后,决定先隐瞒苦师伯的消息,对外散播苦师伯圆寂的情报,一面让凶手以为得计,不会再来暗算……”
  “一面也逼出躲在暗处的老鼠,对吧?他妈的,慈航静殿真是一群阴险的贼秃,连我们这种无辜的善良老百姓都不放过。”
  大概是这句话太有娱乐性,方青书和羽霓放声大笑,羽霓更用指头轻戳着我的肩膀,笑问说我哪算善良老百姓。
  真是管教无方,如果是阿雪,一定不敢这么放肆,顶多……偷偷笑吧。
  “方仔,苦大师既然没死,我们当然就没罪。最近的行程很忙,可不可以撤销通缉,别让那些低辈秃驴和奖金猎人像吊靴鬼一样跟着我们?”
  “约翰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苦师伯的事情,你们也不是全无责任,更何况至善师叔祖的血案未了,正需要你出来澄清,我和我恩师都相信你是受到黑龙会陷害,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给人追着跑,就该与我们合作,共同反击黑龙会的污蔑,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这算威胁吗?嘿嘿,我……咦?等等,你刚刚说你和你师父?是心禅大师要你来的?”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假若方青书已经和心禅连络上,那么我们的落脚处,心禅贼秃也一定知道,以心禅的辣手灭口之速,杀手可能很快就会上门了。
  方青书会和心禅同流合污吗?不可能!虽然我和方青书不是一路人,但这个人的本性,迂腐得不可能成为一个坏人,心禅顶多能利用他的正直与信任,可是要拉他一起图谋霸权,那却是绝无可能,所以……干,心禅该不会想把我和他一起除掉吧?
  “约翰,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啊,有什么事情不对吗?”
  “方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有关令师的传闻?例如说他其实……”
  方青书的脸色略变,我知道自己这一问没错,但他却很直率地告诉我们,最近他确实耳闻一些传言,说自己恩师秘密组织净念禅会,更意图策动净念禅会,借着对抗黑龙会的机会来夺权,然而,自己拜在心禅门下多年,对恩师的了解,绝对敢以性命担保,自己恩师是一名心怀慈悲的大德高僧,这些传闻绝对与他无关。
  “……但尽管我这样保证,约翰你的眼睛……似乎不认可我的保证。”
  “这么标准的官方承诺,你猜我信不信得过?”
  世上的事情,不是单纯一句信不信就能区分,我确信方青书不是坏人,也信任他不会对我说谎,但万一他是个猪脑,识人不明,替坏人作保障,那我岂不是也连着一起栽?
  信得过他的诚意,信不过他的能力,这是法雷尔家族合理的怀疑。以前看过很多人为了一句“难道我也会害你吗”就搞到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还是被人给卖了,因为有这些经验,所以我也特别小心,更何况……从南蛮到东海,我所接触到的内幕,都告诉我心禅这个贼秃大有问题。
  但无论心禅如何,方青书武功既强,人面又广,倘使能好好利用他,这不啻是多了一张护身符。一想到这里,我就展露笑脸,刻意与方青书谈一些有的没的,默默计算时间,当心里默算的数字到了两千,一阵几不可闻的轻微破风声响起,我差点就爽得笑了出来。
  “小心!”
  方青书变了脸色,动作极快,但羽霓的反应却更快。不顾春光外泄的风险,羽霓拉着我滚倒到一旁,用自己的躯体覆盖住我,为我阻挡将来的危险,跟着,就是一连串激烈的气劲交击,方青书没带兵器,竟然扯下前方桌巾,舞成一条软索,把从屋外用强弩射来的爆破弓箭一一击落,为了避免爆炸威力伤及无辜,他每一击都必须拿捏妥当,以内劲硬生生震断箭头与箭身的连结,这手本事当真是了得。
  感谢老天送来这个武技超群的大护身符,感谢老天让心禅贼秃派来的刺客如此没有耐性,更感谢老天造物有方,让我在如此兵凶战危的情形下,还能够搂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尤物,一面夹着她的粉嫩长腿滚倒躲箭,一面对她圆翘的美臀上下其手。
  离开东海之后,我希望让阿雪多累积战斗次数,手上再多染些死者怨血,对黑魔法修练极有好处,所以会在战斗中悄悄拉住羽霓,无视战场凶险,就与她躲在暗处,偷偷监看阿雪的战斗,顺便也抚弄她健康娇美的胴体,等阿雪收拾掉敌人,羽霓往往也来了一次小高潮,裹住她浑圆屁股的热裤湿上好大一块。
  经过长时间调教,羽霓这时候的反应就很快,我的手才探进衬衫,抚放到她隆起的美臀上,她的双手就勾缠住我脖子,主动投体入怀,纤巧的雪乳隔着丝质衬衫,在我胸前挤压,带来无限美妙的火辣滋味。
  “哇!怎么搞的,这是枪林箭雨啊!”
  茅延安的惊呼声大老远传来,这里的喧闹终于引起他注意,但从声音听来,阿雪已经与他、夏绿蒂会合,安全上有保障,况且敌人主要目标是杀我灭口,他们反倒不是重点,攻击压力应该不重。
  方青书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首席高手,手中软索翻飞若雪,将魔法弩箭击落砸飞,顷刻间起码挡了敌人百多箭,重挫敌人锐气。这些魔法弩箭都是昂贵兵器,在黑市的价格并不便宜,这一轮硬攻无效,敌人只得自行上阵,月色下隐约见到几个黑影高速闪动,从四面八方朝这里飞窜过来。
  不过,敌人来得快,我们这边动作更快,雪灿白影一晃,方青书赫然飞身拔起,主动迎击刺客,去势比那些刺客还要快上许多,一下子就拦在他们身前,软索贯劲,赫然迸发剑气飞射,血花飞洒,尸体滚落。
  “约翰,我……可不可以……”
  我瞥了羽霓一眼,只见她俊美的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双手更握得紧紧,已被连串的杀戮画面,刺激到她“理性人格”下的原始兽欲,如果不放她出去厮杀一阵,对生理会有不良影响。
  “唔,你去吧,不要使用半兽化,当心敌人奇袭。”
  “今晚我们还没有……嗯,回来之后,你要让我好好舔一顿喔。”
  羽霓振翅破空飞走之前,还贴近过来亲了我一记,带着男孩子气的俊俏脸蛋,却闪着柔媚的眼波,瞬间绽放的诡艳魅力,使我体热如焚,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兽欲反应。
  唉,这种反应实在很糟糕,某个角度来说,甚至比刺客群大举袭来还严重。
  我和羽霓这样子搞久了,会不会不自觉地踏入那个圈子,变成基佬啊?
  (不怕!最起码我还没有对方青书或是大叔有反应,事实证明,我还是个真正的男人啊!
  短暂分神后,我的注意力回到眼前战场。刺客群的数目大概有八九个,但我们这边有三名硬手,两名出战,一名守护弱小,已是非常足够﹔敌人当中不乏优秀武者,但用于刺杀的阵容毕竟不同于白日作战,没有魔法师做辅助,清一色都是武道好手,力量虽然不差,但却又怎么是羽霓和方青书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倘使不是因为我方有意留活口拷问,根本没可能活到现在。
  (事情有点古怪啊,心禅这个大奸角的智商不是真那么低吧?杀手实力有限,还蠢得在方青书没离开的时候动手,这样肯定打草惊蛇,一个蠢成这样的大奸角,有本事长时间稳坐贼秃王的宝座?
  我从不小看每一个敌人,总是保持着警戒,因此总能以冷静的理智,觑出我同伴所遇到的危机,好比这一次,当我对敌人的实力产生怀疑,脑里联想到的可能策略,就是趁我方下手生擒敌人的瞬间,暴起暗算。
  同一时间,羽霓和方青书分别攻向一名敌人,猛招剑气双双封向敌人首级,我骤觉不妥,弹响了一下指节,对羽霓下令。
  我在调教中对羽霓下的暗号着实不少,当羽霓听到我的弹指命令,原本沉稳作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凄怨邪厉,杀意窜升,柔嫩如白玉的手掌,五指生出锋锐爪刃,粲然生光,又狠又凶地划过那名敌人的咽喉,血雾在黑夜中狂喷上天。
  “啊~~~~~”敌人似乎没想到羽霓猝施辣手,死前的虎吼是如此不甘、如此震耳,暴露出他刻意隐藏的真正实力﹔原本预备奇袭的手段,也因喉断命绝而半途作废,但我仍清楚地看到,那名蒙面刺客的身体在刹那间扭曲,如虫一般蠕动凹折,由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锥。
  锥是暗杀者专用的放血尖锥,倘使那人不是已经毙命,递出的手半途垂下,羽霓很可能就被这一锥给命中小腹,伤得不轻,这确实是专业好手的应有能耐,然而,这种扭曲肉体的技巧,却不是普通暗杀者会的技巧,除了那些人形的魔化生物,应该就只有……
  我的猜想获得证实,方青书本来要擒下的那个刺客,骤起发难,在方青书迫到近处时,口中喷出一蓬火焰,高温青焰中还含着毒针,两段式的奇袭暗杀,确实让普通人难以防备,但方青书已从羽霓这边得到警示,软索抖开,骤然间祥和佛光普照大千,扑灭了毒火的同时,更将毒针全数包裹进软索内。
  十多枚飞镖来自四面八方,特殊的柳叶型手里剑,只出自一个地方所有,但仍有栽赃的可能……直到这些看似乱射的手里剑,落在地上,形成了法阵结界,瞬间浓雾遮蔽方青书的身影,隐约还听见一些迷幻的兽吼声,独一无二的水系咒术,是无可取代的最佳证明。
  黑龙王麾下的忍军!
  这支名震天下的黑暗部队,多年来在暗杀、刺探、地下工作上成绩斐然,威震黄土大陆,此刻更赫然现身金雀花联邦,纵然是我,之前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大胆。
  所幸,水系魔法与忍术都是以诡奇见长,当我方已然有备,这些只属次流的杀阵,就没法产生太大作用。在手里剑横飞的瞬间,十几头蝙蝠模样的尸蛊破空降临,忍军们所施的隐身忍法,在它们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令这些黑暗魔兽得以直扑忍军,杀敌破术。
  同一时间,锋锐剑气破天而出,连同之前被裹入软索的毒针一同迸发,撕裂迷雾之网,更连带将施术的中忍重创,向人们证明黄土大地第一青年剑侠的能耐。
  黑魔法与光明剑士联手,大破黑龙会忍军,在阿雪、方青书、羽霓的联合之下,这些已经失去逃走机会的忍军就只能作一件事,就是自己灭了自己的口。
  忍军们来无影、去无踪,连带消灭自己也是一样,不晓得是使用忍术,还是体内藏了炸药,一个个不是当场爆炸,粉身碎骨,就是好像泥塑土偶遇到洪水般的迅速溶解,前后不过几下呼吸,所有刺客群尽数消失,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约翰,我要向你们致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今晚……”
  “没问题,方仔,我会忘掉追究为何刺客会跟上门来,也请你收拾戒心,不要觉得我们这个小小的追迹者集团很危险,不用对我们的实力感到紧张。”
  “哦,我并没有……”
  “要作个好孩子便不该说谎,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方仔。”
  基本上,这是一次很成功的私下会晤,方青书虽然仍坚决信任其恩师的清白,但也承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解释黑龙会忍军为何能够侵入金雀花联邦,还能追在他后头来刺杀我们,并且暂时不把我们的行踪回报心禅。
  除此之外,方青书也认为我们这样子逃亡并不安全,所以帮我们找了一个新地点躲藏,从字面上的意义来看,那似乎是一个慈航静殿的女尼团,正在进行巡回义诊,我们藏身其中,与之一同行动,不但不会泄漏行踪,而且还可以随之安全移动到各大都市,确保行动自由,比目前情形安全多了。
  逃亡生活并不好过,总是有人在后头穷追不舍,整天也要提心吊胆,但只要有大型集团势力的帮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方青书离开之前,眼光望向阿雪,眼神像是疑惑,又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阿雪虽然没有留意到这微妙的眼神,但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难道方青书想勾引我的禁脔?那当然不可能,这个大好青年虽然不至于狂发正义春,但是……唉,宗教教育下成长的青年,真是可悲。
  苦大师未死,某些消息可能传出去,方青书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苦大师看见阿雪时,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我该从他身上探听一下天河雪琼的出身故事。
  (唔,要找这机会并不容易,但是……嗯,还是慢一点动作,不要操之太急。
  对于“信任方青书”这件事,我个人持保留态度,无疑方青书讲信用、重道义,但如果碰上“大义名份”的压力,他就可能断然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友朋?凡是慈航静殿贼秃教出的家伙,我是一概信不过的,只是目前我也确实需要一些机会,去接触月樱,取得联络,不然以我目前的状态,要公开行动确实有很大问题。
  为了这一点,就算我们与方青书保持联络,有可能继续被心禅给追踪狙击,我也愿意冒这风险。
  “阿雪,你对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放追踪的尸蛊虫?”
  “放了,可是那些忍者全部死得精光,无法追踪。”
  “嗯,忠心程度无可怀疑,使用的水系术法也没错,看来确实是黑龙会忍军,不是冒充的。”
  再次确认,我懊恼地发现黑龙会确实潜入金雀花联邦,目的九成九是针对这次大赛车。虽然事情发展至今,我与黑龙会已结下无可弥补的深仇大恨,但经历东海一行后,老实说,若给我机会,我还真不想与黑龙会敌对,毕竟我又没有非与他们为敌不可的道理,这一年多来也都尽量躲着他们,想不到仍是得在这里正面交手。
  “有一位前辈曾说过,出来风流,钱要先留……不对,是出来混总是要还,黑龙会混得够久了,这次碰上我,要他们把欠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明天我再去调阅赛车的资料……大叔,我是说黑龙会吐,不是说你,你吐什么鬼东西?”
  “喔恶恶……刚才忍者突袭,我正在厕所里画画,不知道哪个家伙破墙进来,踩到我的头,被压到马桶,还冲了水……回想起来,有点想吐……哦恶恶……”
  “等等,我听说过有大文豪在厕所里寻找灵感,但你为什么会在厕所里画画呢?”
  “……因为雪丫头正带着夏绿蒂在隔壁的浴室洗澡,口桀口桀口桀~~”连笑都笑得如此淫邪奸恶,我不用作过多的解释,直接替天行道,铲奸除恶,把偷窥良家妇女的不良中年一脚踹倒,蓄势在旁的紫罗兰扑了上去,然后……就是悦耳的哀嚎声了。
  --------------------黑龙会派遣忍军进入金雀花联邦,代表他们对于这里局势的重视,虽然不晓得他们与心禅是怎样达成协议,暗中联手,但所有矛头都指向本次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需要作更多的准备、更深的了解,才有机会从中取利。
  之前只能利用追迹者公会的资讯,观看赛事纪录,被通缉逃亡后要获取资讯就不甚方便,现在这些工作全都丢在方青书头上,他也不需要另行搜集,只要把他每天研究的资料给我一份就成,毕竟他也是本次赛事的大热门,各方看好,正倾全力赢得比赛,不可能不研究对手资料。
  (妈的,不愧是开朗少年给的资料,居然以他自己的最为清楚,是怕我认为他故意藏私吗?口桀口桀口桀~~~唉,我怎么笑得那么奸啊?
  除了搜集情报,目前最吸引我目光的东西,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群俏尼姑。
  金雀花联邦境内广设专门的僧尼学府,由于光明系的魔法配合医学,能有效提高治愈率,所以慈航静殿的女尼们,也是金雀花联邦医护人员的主要来源。每年都有大量的稚龄童女,或是剃度,或是以带发修行的方式,投身进入禅门学校,进行神学、禅学、医学与光明魔法方面的修业,待修业期满,依照当初入学时候的誓言,必须进行相当时间的渡世实习。
  实习的任务种类很多,假如是方青书这样的俗家弟子或僧侣,可能就被派去作武力粗活,造桥铺路,甚至杀敌打怪,作为武僧的修行﹔但除了少数被编入特种营队的剑尼,普通的女尼都是进行医疗、义诊,分派一些照顾老弱妇孺、小猫小狗,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细腻工作。
  方青书是慈航静殿掌门首徒,有莫大的权力与人面,这才有办法将我们这群男女安插入女尼群中躲避,根据我的了解,这些年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尼,都是本年度才刚刚由各地的学院中毕业,经过分发后被派到这一队,跟随两名资格较老的比丘尼进行义诊任务。
  碍于戒律,这些女尼的穿着严谨,从头到脚几乎看不到半片肌肤,头巾、手套、鞋袜,真是裹得如同厚粽子般,但我与茅延安是何等样人,单是从偶然与她们擦身而过时嗅到的体香,纤细腰肢在宽大衣袍下摇摆的模样,就能够推测出灰色袍服底下,是何等幼滑柔嫩的青春胴体。……仿佛是即将成熟,却已提前散发诱人香气的美肉,向我与茅延安频频招手,让我们每次目光对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笑意。
  口桀口桀口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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