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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shili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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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阴阳大阵
  朱无双带李瑟进门,只见里面回廊屋舍,极是华丽,朱无双道:“李公子在想什么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什么疑问?”
  李瑟道:“公主因何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大是不解,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朱无双道:“我虽然愚笨,但自信有几分本事,世上若有我不能办到的事情,多半旁人也是办不到。你不用心虑,这些房屋都是用你的钱置办的。”
  李瑟道:“我的钱?”
  朱无双道:“不错,你记得我初遇你时的情景吗?滴水之恩,当涌泉才相报。何况你给我的东西,是千金难买的宝物,尤其那颗舍利,我吸取里面的精华之气,令我武功大

进,获益匪浅。”
  李瑟“哦”了一声,心想:“公主争强好胜惯了,不想欠别人人情,我那时虽是无心帮她,也不求什么回报。但于她而言却是不一样。不如随她,也好两不相欠。她贵为公

主,和她少些瓜葛也好。”便道:“小子明白了。不过既然这里是我的家了,我可否把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乡亲请回来居住呢?反正这里这么广大,我一家人也是住不下。”
  朱无双道:“既然是你的家,你愿意怎么样自然随便了,何须问我呢?”
  李盛丢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就多谢公主了。”
  当下李瑟便请人快速办理此事。
  朱无双心想:“这人以后和我再无瓜葛了,他地位低下,被人瞧不起。哥哥答应我要帮他了,我又给他这么大的家业,可说是仁至义尽,他既富贵又荣华,我可以不必再挂

心他了。”想到这里,朱无双不禁得意,便含笑自去了。也不和李瑟多做唠叨。
  李瑟这个大屋主回来,自然一些事都要主人来处理,那些手下作不了主的事情都来询问,李瑟便耐心处理。
  李瑟正忙的时候,忽见古香君和花如雪被仆人带了进来,花如雪躲在古香君背后,含羞带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古香君笑道:“郎君,她来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来就只要宝刀,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难道那把刀真的比她重要吗?”
  李瑟一怔,苦笑道:“香君你这问题还真尖锐。”之后转头对花如雪正容道:“说实话,花妹妹,要不是来求这把宝刀,我断不会这么快就来找你,不过我心里觉得对不起

你,很快也要来寻你了。宝刀虽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我刀君一派的宝物,可是我已经用不着它了,再说我已经想开了,它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因为别人需

要这把宝刀来解救,所以我才前来求刀。如果对我而言,当然妹妹比它重要得多。这次如果不能求得宝刀,只要我尽力了,我就没有遗憾了,说不上心理有什么感受,但如果妹

妹不理我,我就会很难过。”
  古香君听了,悄悄伸出玉指,大赞李瑟说的好。
  花如雪听得花容带晕,道:“这么说你还是爱我了?”
  李瑟本见古香君的手势,有些难堪,及见花如雪的样子和说出的话,更是尴尬,岔开道:“你们来的真快啊!香君,你知道呜?这个大庄园是公主送给我们的,花妹妹定知

道原委,不如说来听听。”
  古香君噗嗤笑了起来,在花如雪耳边轻轻说道:“你瞧他害羞了。不过他爱不爱你。傻瓜也瞧得出来。好妹妹,这回看你还生气不理他不?我看你别难为他了。”
  花如雪也是高兴。她本性天真,做事爽快。走过去挽着李瑟的胳膊。笑道:“我才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大变了模样,见到公主,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大的庄园是给郎君的。

她原来也喜欢你啊!我早说嘛!你还不承认。怎么,你没见到她吗?你要想见,我们现在进去就是。”
  一席话说的李瑟尴尬不已,而古香君则一脸怒容。
  李瑟此时忙道:“妹妹别胡说,这是她欠我的,可和别的没什么关系。我们还要办正事呢!你不是说如果我把刀偷来才行吗?那今天晚上我可要去偷啦!”
  花如雪咯咯笑道:“傻瓜,我那是生气时说的话。我不是说过嘛!你只有娶了我,才能得到宝刀吗?看,刀我都带来了,你不用担心了吧!”说完从背后不知怎么拿出那把

虬龙刀来。
  李瑟大喜,拿过宝刀,道:“好,这下楚妹妹可以大展神威了。”
  虽说李瑟的宝刀失而复得。可是他拿在手里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真是看破了人间的一些虚幻的璋碍,不再为物所累了。修行比刚出山时不知高了多少。
  李瑟催促二女赶紧一起赶往京师,花如雪道:“别急啊!你不见公主姐姐了?”
  李瑟心想:“你还提她做什么?”道:“楚妹妹再三嘱咐我,见到公主不要提宫里的事情,我以前以为公主还在京师,自然宫里的事情她都知道呢!心里还怪她多心,没想

到公主在这里,我们不要再见公主了,免得她知道她父皇危急,心里担心。”
  古香君也道:“是了,我们赶紧走吧!你的楚姐姐还着急等着呢!性命攸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如雪道:“好,那家里还在修建,我让小石头留下来把家里装修得漂亮些好了。你们不用着急,虽然我没楚姐姐的本事,瞬间可行千里。但几个时辰飞行千里,自信还办

得到。”
  李瑟三人办理好在镇山的一些事情,花如雪便施展法术带二人飞行。夜半时分,三人到了京师,正好落脚在王家。
  三人才落地,便见金忠与袁珙前来迎接,王宝儿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见了三人极是亲热。
  金忠急切地道:“宝物何在?”
  花如雪递上一个包裹,道:“在这里,我用屏障法掩饰了。”
  袁珙笑道:“好聪明的女娃。李公子真是厉害。手上这么多精兵强将,还都美丽异常。”
  李瑟听了袁珙的调侃却不在意,道:“是呀!不过可惜的是我的本事太差,真是汗颜。”
  金忠道:“不是,决计不是,如果谁人手下有这许多美丽又有本事的女孩子,这人怎么会还无本事!”
  李瑟笑道:“那么看来我还是可以自豪一下啦!”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因为要进皇宫,袁珙和金忠怕花如雪的法术不够厉害,又施展了一道法术,掩盖住宝刀的精气,这才护送几人进去。花如雪既然来了,自然有热闹是要凑的,而王宝儿也是

耐不住寂寞,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
  一行人到了皇宫,只见楚流光闭目盘膝而坐,见了几人也不理会。
  王宝儿道:“楚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袁珙道:“别打搅她。她在和敌人斗法呢!”几女知趣地拉着李瑟躲远些,袁珙和金忠却坐在楚流光旁边。
  古香君担心地道:“楚妹妹这么文弱,不会出什么事吧?”
  花如雪道:“不会的,她本事大着呢!再说她旁边的两个老家伙也很厉害啊!”
  王宝儿随声附和,李瑟也是微微点头。
  古香君心想:“咦,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如雪和王宝儿一左一右挽着李瑟的胳臂,花如雪道:“李郎,你偏心。”
  李瑟哭笑不得,他本想去把花如雪亲自接回来,把她当做亲人——亲妹妹看待,心里存了一丝花如雪对他乃是一种亲情,而不是爱情的念头。谁想花如雪一往情探,不容他

说出来,一味缠着他,看来她是情根深种了。李瑟既感激又感动,虽然多了一个女人在身边,大是麻烦。不过看来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李瑟道:“我偏心什么?你尽管说来,让宝儿来评理。”
  王宝儿道:“是呀!大哥很是偏心。”
  李瑟奇道:“她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你大哥的不是。我本想让你帮我呢!看来是白费心机了。”
  王宝儿嘟哝着小嘴道:“花姐姐,那你说,大哥哪里偏心了?”
  花如雪开心得正在咯咯地笑,此时见王宝儿在问,立时也噘着嘴道:“你给人家起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一样,你偏心,我不要这讨厌的名字了。你再给我起一个好听的名

字。”
  王宝儿听了,立时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姐姐想叫什么名字?我叫宝儿,你叫贝儿好了,我们是大哥的两个宝贝,呵呵!”
  花如雪道:“不好。什么宝儿贝儿的,肉麻幼稚的很。”
  王宝儿听了微怒,道:“你说我的名字不好听?”
  李瑟见了,心想:“我的姑奶奶,再让你们闹下去,不定会闹出什么结果呢!”连忙道:“不是,宝儿的名字好听的很,不过这样好听的名字只适合宝儿妹妹,花妹妹的姓

就不用改了,名字嘛!我想好了,你看行吗?”
  二女齐声道:“是什么?”
  李瑟道:“花妹妹花容月貌,如此美丽出众,有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如就叫花想容好了。大家以后就呀你小名容儿,可好?”
  古香君一直在关心看着楚流光,微微听得李瑟几人的一些话。此时凑趣道:“哇,郎君果然是天才,这么快就想出这样一个好听得不得了的名字,花妹妹真是幸运。”
  王宝儿没什么主见,也跟着大赞。
  李瑟望着古香君洁白滑腻的面庞,心里满是感激,心想:“多亏香君行事机敏,这次能把花姑娘请回来,她出力不小。若不是她宽宏大量,心地善良。我不知道要面对多少

矛盾呢!新起的名字再好听,因为听不习惯,也感觉没原来的好,幸好她及时忙着解围。”
  花如雪虽觉新起的名字有些别扭。但看大家都很赞叹,念了几通,也便接受了,心里欢喜起来。
  几人正在研究名字的事情,忽听楚流光大声叫道:“李大哥,拿刀跟我来,金叔叔、袁叔叔护法行功助我。”
  李瑟闻言忙到楚流光身前,道:“去哪里?”
  袁珙把宝刀递给李瑟,道:“请坐下专心运气。”
  李瑟坐下才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轻点他的眉心,然后听袁珙道:“走!”
  李瑟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样,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一会儿睁开眼晴,但见四周云雾缭绕,茫茫然无边无际。在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李大哥。”
  李瑟闻言一见楚流光在离他几十丈处招手。连忙赶了过去。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在云雾里好像会飞似的。
  楚流光玉手轻轻拉住李瑟,李瑟到此奇境,原本大是好奇,但被楚流光拉着,只觉得那手滑腻异常。鼻中又有香气袭来,瞬时一阵迷醉。
  忽听高空处有人大声喊道:“小丫头,你独力支撑到了现在大是厉害。现在终于请来帮手了,不过小道本以为你拉的帮手是金忠、袁珙那两个老家伙,没想到你却拉来个毛

头小伙子,这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你是不想活了,特地拉情郎来陪葬?哈哈!”
  楚流光也不动怒,道:“等下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李瑟抬头见空中一个红袍道士,长得倒很端正,似乎不像坏人。
  楚流光轻声道:“他叫张懋丞,是龙虎山的道士,记住,千万别得罪他。”
  李瑟话还没等听完,便听道人张懋丞道:“嗯!你说他厉害,我怎么瞧不出,让我试试。”说完口里念念有词,接着空中雷电大作。一把雷电软发着耀眼的光芒,破空向李

瑟打来。
  李瑟正不知如何是好,楚流光一抬玉手,念了个神木诀,一根小木棍飞出,把那雷电戟击飞。
  张懋丞大笑道:“好个古怪的小丫头,弄一个不会法术的家伙来做什么?不管你用什么玄座了。看我阴阳大阵,困死你们。”说完又语,把怀里的阴扣镜柱天空打去,大喊

道:“天雷动,日月轮转,阴阳反覆,天地倒转……”
  吼声方起,天空轰然一声一阵巨响,但见云雾变黑,如乌云又恰似洪水倾泻而下,越来越快,黑雾千奇百怪,变化莫测成种种怪影,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鬼獠牙,厉鬼缠

舌,极尽恐怖。
  那些黑云眼看要罩住二人头顶之时,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冤魂幻影,个个面目可憎地向二人逼杀过来。李瑟因为见过楚流光和道士勿用大战过,以为这些又不过是幻影而已

,也不害怕。
  楚流光却面目凝重,口中念咒,祭起宝物乾坤伞,宝伞在空中发出一道金光,二人在金光的沐浴下,得以安然无恙。
  可是四周却是一片玄黑,无边无际。宛如进入地狱,四周黑暗笼罩。其中附有无数的魔鬼时时逼近,虽然近不得二人的身,但两人感觉全身发冷,像被冰水淋过一样。
  李瑟见楚流光也是瑟瑟发抖,便伸手抱住她,道:“怎么了?敌人很厉害是吗?”
  楚流光展颜一笑,当真是如花开放,心想:“得你怜借,纵死也是值得了。”道:“大哥不必担心。”
  楚流光说完之后,从怀中抓出一些宝物,朱砂红、符咒、鸡血、红糯米等等,然后展开轰向那些黑雾,然而似乎作用不大。黑雾照样滚滚通来,其中掺杂鬼哭狼嗦般的狂笑

声,四面仍是昏天暗地。
  楚流光眼看档不住,娇叱一声,然后口里不停念叨,手里无数法符丢出,然后化做万千的宝剑,飞向那些妖魔鬼怪。那些被刺中的怪物都是怪吼连连,化做水滴流下。
  可是尽管楚流光的法术起了作用,然而鬼怪太多,杀了一批又有一批,似乎没有穷尽一样。这时空中传来张懋丞的戏谑声:“我这些鬼怪都是以水为核,附上怨死的魂灵,

你只能破解我的水珠,可是我的水珠无数。我看你能有多少道灵符可用?”
  楚流光听了,也不答话,对李瑟道:“李大哥,这要你帮忙。”
  李瑟概然道:“妹妹尽管吩咐,为兄定不负所托。”
  楚流光道:“那好。”顿将舌头咬破,吐血于符纸上,双掌一阵猛挥猛抖,化成火光,疾速往黑云打去。顿时打出一道光亮,就如黑夜刚开的白光窗,火亮光束直直照射过

去,亮光处处可见,形成一道光洞。
  楚流光一掌把李瑟托起,大喝道:“大哥,你一定要把宝刀送到出口处,然后亮出来。”
  李瑟还没等应诺,就觉身子犹如离箭射出,顺着亮光飞起。
  李瑟越飞越快,心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啊!忽然就觉浑身开始又冷起来。接着见无数的鬼怪飞来,虽然在光亮处有些嚎叫一声便破了,可是仍旧有些不惧光亮,眼看要扑到他

的身上,李瑟急忙握刀准备迎战,突然见飞来无数飞刀,把那些鬼怪杀掉。
  李瑟还没等欣喜,就又见狂风大起,迎面吹来,李瑟立时便再也前行不得,脸皮被风吹的欲裂。
  李瑟大惊,忽听楚流光道:“大哥别怕。给你一颗定风珠。”
  一会儿果然飞来一颐珠予,落在李瑟身边,李瑟忙把它拿起,放在嘴里,那风便吹不到李瑟了。
  风是止住了,可是接着便有巨大的火焰朝李瑟扑来,李瑟又听楚流光道:“避火袋。”
  一个大袋子从后飞来,李瑟连忙钻进去。进去之后,一会儿觉得外面极热,可是恰好能够忍受,慢慢觉得外面不热了,便钻了出来,果然火焰已经过去了。
  只听得空中有人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瑟眼见出口已经离他不太远,大概已经飞了超过一半的路程了。看来楚流光占了上风。
  李瑟正在欣喜,忽听一声闷哼,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接着李瑟就觉有急变,低头见忽然大群僵尸团团把楚流光围住,楚流光变化出万千的刀剑砍杀,可是仍然杀之不绝。逼得她举掌劈砍如伐树般猛杀,看起来情况大是危急。
  李瑟一凛,知道时间紧急,只有冲出这阴界,到达阳界,发挥出宝刀的威力,才能解救楚流光。他连忙奋力向出口飞去,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可是不知怎地,旁边的那些黑

云忽然似被戮伤的野兽,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景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和巨大的猛龙,咆哮怒吼、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一张张血盆大口一副像要吞掉

一切般冲噬过来,血盆撩处,黑云暴涌而至,好像附着魔怪鬼魂的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李瑟通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
  楚流光虽然奋力迎战,忽见黑雾卷向李瑟,李瑟避之不及,猝然被淹没下半身,那黑雾似乎有魔手般,将李瑟猛往里拖,李瑟奋不顾身地抓住宝刀拚命挣扎,可是仍旧没用

,转眼间给黑云吞没。楚流光见了大惊,心知敌人有厉害的帮手助阵。虽然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可是敌人之强,大出她的预料。更要命的是她自己此刻气虚体弱,更出乎她

的预料。不禁暗恨自己过于托大,此时有心无力,局面再也不是她完全掌握的了。
  楚流光心如电闪,立时有了行动。她口中念诀,方念完毕,便打出两道灵符宛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黑雾中引燃,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面梳妆用的小镜——八卦镜照往灵

符,灵符碎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外面的青天光亮处,其亮丽夺目,在黑暗中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黑暗的虚空,在黑暗里如指

引人的灯光,又好似普照人间的太阳。
  李瑟感觉好像滚落巨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俄而疯狂的毒蛇猛兽撩夺撕咬着他,纹得他身心又痛又苦。而四周的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

肉残肢通地,极是恐怖。
  李瑟又感觉像掉入地狱枉死城,一只只青面撩牙掠在身边,有的撩,有的吼,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他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速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宛如蛆叫般蠕动,像腐

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么。还有一些血骷髅在他面前狂笑,嘴巴一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李瑟在黑暗里除了见到鬼怪之外,四周都是阴冷,黑暗带着死亡气味的虚空。

李瑟又恶心又疼痛,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似乎在慢慢下沉,只想睡去,就这样死了算了,就可以摆脱这样非人的折磨了。
  正在最危险的时刻,李瑟忽然看见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似乎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他,在灯光的尽处,李瑟见到了光明的出口。李瑟浑身一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急忙向出口奋力飞去。
TOP Posted: 03-27 15:16 #12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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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刀合一
  楚流光陷身在危局,身体越来越弱,这还罢了。精神更是疲惫,只想躺下来休息,别说还在凝神斗法,就是连说话都是不想了。
  楚流光知道自己旧伤发作,再不能抵挡了,现在能够抵挡,那是因为金忠和袁珙做法支援她的缘故,可是再要使出更厉害法术的后果就是心力衰竭,最终心脉断裂的下场。
  可是现在是最危急的时侯,李瑟被困,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时解救他,别说不能发挥宝刀的巨大威力,获得胜利。恐怕李瑟陷进阴界,连性命都要不保。
  楚流光本以为合金忠和袁珙的法力,能够护送李瑟飞出阴界。可是敌人太过厉害,超出了楚流光原先的预先判断,居然把二人困住了。
  楚流光心里暗叹,天意如此,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至于输赢成败,已不是能掌握的了。楚流光银牙一咬,玉指往心口一点,随即从怀里取出两道纸符,盘膝坐好,嘴里念

念有词,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激射在符咒上。与此同时,楚流光脑海里听见有人大叫道:“不可。”可是楚流光已经听不见了,她瞬时昏了过去。
  而那两道灵符,箭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出去。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亮直投向黑暗的天空,犹如一个火球撩过。那光过处,好像带着巨大魔力,像烙红的利剑般,每触

及的黑暗两边,都传来妖魔的厉声尖叫声,接着化成乌虚一片。
  李瑟原来昏昏欲死,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叫道:“这困苦的人生,太多的痛苦和磨难了,不如放弃了,一了百了,不知睡去,就什么烦怕都没有了。”
  李瑟心里似乎也慢慢认同了这个想法,正要睡去时,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天空一道光亮划破黑暗,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光洞。光洞尽处,就是青天白日。那里离李瑟很近了

,不过几丈的距离而已,李瑟见了大是振奋,奋力向洞口处爬去。
  可是这短短的几丈,李瑟却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每移动一寸,身休的每寸皮肤都像被千刀万剑刻划一样,有着极大的痛楚,同时一个声音温柔地对他道:“人生在世,

何必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大梦一场。洪武皇帝的诗说的好:‘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纵使做到皇帝又如何?还不是羡慕

自在逍遥!阁下这么拚命做什么?不如躺下来好好休息,待明日回头来看今日的种种努力经营,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
  李瑟听了不由呆住,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苦心努力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命运支配,不正是所谓的一场辛苦一场忙吗?李瑟不由迷茫起来,虽觉此时这种想法大是蹊跷,浑

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李瑟忽然想道:“我和楚妹妹一起来的,她人呢?”李瑟想到这儿,连忙四周查看,忽见虚空下,黑暗的深处,隐约漂浮着一个人。那人通体宛如透明,隐约发出亮光,在

黑暗里一闪一灭。李瑟一惊,忙定神细看,只见她眉目如画,异常美丽,恬静自然,正是楚流光。在黑暗中,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一开一灭,似乎还发出一阵

阵香气。
  李瑟突然见到了这幅奇景,心里一下清明起来,大喝一声“咄”,眼里精光四射。再不管身边的遭遇,奋力向光亮处前进。
  可是这时的感觉再不是隐约和似有若无,犹如在梦中了,李瑟清楚地感觉每向前一寸,就受到各种各样的痛苦。火烧、电击、水浸、夹气……这些种种折磨,越离出口处越

是强烈,饶是李瑟心境大开,忍耐力非凡,也是要忍受不住了。
  李瑟心中默念:“心体澄漱,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无可厌之地;意气和平,常在丽日光风之内,则天下无可恶之人事”眼前受的这些苦楚,李瑟都浑然不在意,心中恬静

自然,不沾染一丝怨恨,抵抗之心,可是再坚强意志的人,遇到巨强的非人受的难关的时侯,也会沦陷的。
  在离出口处还有一步距离的时侯,李瑟停住了,巨大的痛苦哀伤,人类的悲欢喜乐种种感觉,袭上了李瑟的心头。
  眼前的一步。就像是一个红尘的浊浪。迈进去,就只能承受人生的生老病死,离别和痛苦,这感觉在李瑟的心头是那么清晰和强烈,就像他原来是一个有着千年修行的老僧

,从来没有苦痛和悲伤,可是忽然一天心里像是着了魔,他来到山门前,犹豫不决。往前迈一步,就是困苦的俗世人生,他能放弃原来的如神仙般的大快乐,去休验那带有太多

悲伤别离痛苦的人生吗?
  李瑟停住了,呆住了,痴了。李瑟有记忆起的过往遭遇被唤醒了,从幼时的点点滴滴,到遇到古香君、杨盈云、冷如雪等等的片段,都在脑海里浮现,这一步,能迈吗?李

瑟不能动。
  可是人生面临选择的时侯是不能不选择的。有时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这时侯。李瑟似乎是失去了感觉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光柱渐渐被黑暗所掩没,眼看就要全部被吞噬了。黑暗里,有人抹了把汗,舒了口气,同时,四周全部成为黑暗了。
  李瑟察觉不到四周变化,可是他心里忽然欢喜起来,有了变化。他身体微徽一动,在他心里被唤醒了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亲人重逢。
  不过也许这是他的本能,或者是习惯,他的手轻轻放在腰间,李瑟做出了一个做过千百,甚至是几万遍的动作,拔刀,把心神贯于刀上。
  李瑟大喊一声,接着出刀。
  黑暗的天空出现了一幅奇景,瞬间有一处大放光明,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盏灯被点燃,发出光亮,一把人形的巨刀发出巨大的光芒,慢慢放出光线,向四周扩散。
  光线每到一处,那黑雾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发出白气,其中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哀号。
  光线慢慢投向黑暗天空的深处,照到楚流光的身上。楚流光宛如透明的水晶,在光线的照射下,似乎也发出别样的光芒,那光芒圣洁无瑕,令人不由心生顶礼膜拜之念。
  楚流光似乎被光源吸引,慢慢飘起,闭着双眼,双手张起,如痴扣醉般。似乎在聆听亲人的呼咦,其姿容艳丽绝世,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怜惜呵护。
  那光刀划破黑暗,天空越来越亮。这时一个巨大的冰球向冰刀飞去,光刀光芒大盛,迎着冰球,一刀劈去,随着一声惨叫声,那冰球被斩的四分五裂,然后化做一个道士,

狼狈地去了。
  那光刀也化显出一个人形,正是李瑟。带着夺目的光芒,威武如天神降世一般,黑暗渐渐散尽,李瑟凌空飞下,把楚流光抱起。
  此时一切都清晰起来,李瑟见此时在皇宫的上空,便抱着楚流光飞身投进皇宫。
  李瑟浑身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睁眼见王宝儿、古香君和花想容都关切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都欢喜异常。
  李瑟推开王宝儿捧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只觉得浑身真气流转,充满了力量,直想长声傲啸。李瑟大喜,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在身上搜索。王宝儿和花想容齐声道:“你

在找什么?”
  李瑟喃喃道:“我的宝刀呢?”舒展了一下身体。道:“难道……”忽见古香君不在身边,扭头一看,见古香君和袁珙、金忠三人围着楚流光,楚流光躺在地上,不知情况

如何。
  李瑟忙拉着王宝儿和花想容赶过去,轻声道:“楚妹妹怎么样了?”
  袁珙和金忠一脸严肃。却不答话,古香君一脸戚容,道:“恐怕……”
  李瑟惊道:“什么?刚才她不是好好的,这是为什么?”
  李瑟正想有所行动,楚流光忽然微微动了动,古香君连忙去搀扶。楚流光勉力坐起,对众人徽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幸好敌人被打退了,不过还没完呢!还要有

所布置。”
  袁珙道:“楚姑娘,你别想那么多了,快点进屋里去,让我和师兄给你……”
  楚流光打断道:“两位叔叔别着急。让我把事情做完。否则可能会前功尽弃。你们放心好了,我说过我自有主意了。”
  金忠道:“不错,我们说不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一切看你的造化了,说不定你真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那可大出我们的意料了。”
  楚流光微笑不答,先要来了水,借用了袁珙的法力,用刀汤禁咒,过了一会儿,在水中出现了一个道士,身高才到一寸,背着个口袋,拉着个棍子,穿着红色的道袍正在行

走,众人往水中一看,全都看到了那个道士。
  楚流光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用法术了。”众人除了金忠和袁珙,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楚流光取出一根做衣服用的针,伸进水中刺那个道士的左脚。众人看到那个道士一瘸一拐地走,楚流光对李瑟道:“这个人容易追赶,只有十多里地,大哥你去把他追到。

”然后又吩咐了李瑟一番。
  李瑟带人就向北去追赶道士。追了十几里地,果然看见那个红袍道士正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与水中看见的那个道士的姿态相貌相同。李瑟喊道:“张真人,请留步。”
  那道士恶狠狠地回头道:“臭小子,你赶来做甚?那死丫头莫非想赶尽杀绝吗?”
  李瑟练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张懋丞正又逢新败,对李瑟大是忌惮。
  李瑟笑道:“不敢,不过楚姑娘说了。她不知道阁下是什么门派,以后还要交手呢!却不知道阁下来历,是以特地要我跑来问问。”
  张懋丞听了,叹息了一会儿,知道楚流光此举的含义,是不揭发他出身于龙虎山的事情,使龙虎山免遭殃及,但有个前提是要他从此退出江湖。心想,‘这个丫头大厉害了

,有她在此,我不退出江湖又当如何?”想起以往的雄心壮志,更是心灰意冷,道:“你回去告诉那丫头吧!只要江湖上有她在一天,我便永世不出江湖,让她大可放心。她要

有命能活下来,我还有什么本事在她面前逞强?不过以我之见,你还是快些回去见她一面好了。”
  李瑟笑道:“甚好,那么在下就不送前辈了。”心想,楚妹妹来时好好的,她法术那么高明,岂会有什么意外?这贼道士害怕我要杀他,让我赶紧回去,连这个主意都想出

来了。”
  张懋丞叹息了一下,再不答话,一瘸一拐地去了。
  再说楚流光等李瑟走了,对王宝儿道:“请你拿这副对联贴往门口,然后站在门前好吗?”
  王宝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对联写的是什么。见楚流光脸色苍白,明白不是追问原因的时侯,便应命去了。在门上贴上对联,看上面写道:“滴水恩,涌泉报;旧时恩。今

日毕。”
  王宝儿心里纳罕,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楚姐姐吩咐的时侯非常郑重,只好暂且忍耐,等以后再问了。
  王宝儿在门前左顾右盼,很是无聊,却不知在她身前一个极小的小人,在石缝里呆呆地瞧着她。
  那小人年纪很老。看着王宝儿喃喃道:“一晃十年了。这丫头长这么大了,我自然也老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老头陷入了沉思。
  这施展法术变作小人的,就是方才帮张懋丞和楚流光斗法的人,他本是建文帝的旧臣,建文帝兵败出逃,他便隐居江湖,寻机暗杀永乐皇帝,自称为飘渺风尘。建立了扛湖

上最机
  密最厉害的杀人组织一一缥缈楼,十年前他行刺皇上,事败受伤。无意中逃到王家,被当时五岁的王宝儿所救,如今他看到对联,想起往事,不禁浮想联翩。
  缥缈风尘想起永乐皇帝以下犯上,谋夺了仁义宽厚的建文帝的皇位,如今风流云转,已经坐稳了江山,就算是把他杀了,也只能由他的儿子承位。可是只要能杀了朱棣,就

是替建文帝报了仇,也好了却他这桩心愿。因此当汉王朱高煦派人找到他请他刺杀永乐皇帝时,他便一口答应了。
  张懋丞自持本事高强,又极爱面子,拒绝和他合力与楚流光斗法,直到危急的时刻,缥缈风尘才无奈出手襄助,可是已经晚了,李瑟人刀合一,破了他们的法术。张懋丞也

受伤潜去了。如果二人团结一心,必能取胜,便可以杀了朱棣了。
  如今他想趁楚流光伤重不能再战,独立去暗杀皇帝,可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王宝儿。
  缥缈风尘喃喃道:“难道这真是天意!朱棣命不该绝?”此刻就算不顾王宝儿的恩情,杀将进去,可是袁珙、金忠也是法术高强之辈,以前就曾败于他们手里,虽然现在他

法力大进,可要说必胜,也是没有把握,何况楚流光这个丫头诡计多端,神秘莫测。就算重伤了,也未必不能使出什么奇谋。胜负更是难以预料。
  缥缈风尘寻思了半响,叹了口气,飘然自去了。
  李瑟赶回皇宫。见古香君几女围着躺在床上的楚流光哭作一团,袁珙、金忠在旁摇头叹息。忙赶到床边,道:“怎么了,你们哭什么?”
  王宝儿泣道:“他们说楚姐姐心脉断了,伤重去了。”
  李瑟脑里嗡的一声,道:“不可能,她那么聪明,法术又高强,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花想容道:“不错,楚姐姐法术厉害的很,是我的十倍不止,就算是伤很重。可她怎么可能医不好自己呢?”
  这时古香君擦泪道:“郎君,你们不晓得原因。郎君记得第一次我见你带楚妹妹回来时的事情吗?她对我说,她因为救治郎君,施展了逆天的法术,导致她心脉裂了,最多

不过三年的寿命而已。”
  李瑟跌坐在床上,悲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我那次伤重而死,以为是幻觉呢!原来是楚妹妹用她的性命来换我的。”
  李瑟转头对袁珙、金忠道:“二位大人,楚姑娘当真是没救了吗?”
  二人缓缓点头。李瑟呆了半响,起身把楚流光抱起。楚流光的身休还有余温,身子又轻又软。
  李瑟忽地笑道:“我真傻,原来有人这么对我。我还像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向外走。
  花想容道:“郎君,你要去哪里啊!”
  李瑟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大踏步去了。
  古香君喃喃道:“从来没见过郎君为一个人,这么伤心过。”
  王宝儿哭道。‘楚姐姐人那么好,大哥这么难过是应该的。”
  花想容咬着嘴唇,道:“郎君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楚姐姐了吧?”
  古香君道:“岂止是不忘记,是会魂牵梦系的呢!”
  花想容道:“为什么?难道他最爱的人是楚流光吗?”
  古香君道:“以前不一定,以后一定是了。”
  花想容道:“为什么是以后?”
  古香君道:“其实郎君最爱的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楚妹妹死了,那么永远在他心里有一个完美的印象了,而且失去的东西才是宝贵的东西。楚流光以后不在他

的身边了,那么她的缺点就永远不会被郎君发现了。其实楚妹妹再好,也是个女孩子,肯定也会有女孩子的缺点。可是郎君不知道,便会永远记得她的好。最重要的是楚妹妹为

郎君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郎君心里感激,又没有报答的机会了。所以他会永远的在心里记住她,爱她的。”
  花想容听了,不由痴了,喃喃道:“不可以,我才不要郎君最爱的人不是我。”
  忽然,花想容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古香君大惊,喊道:“花妹妹,你去哪里啊?”
  可是花想容像没有听见一样,转眼间不见了。
  这时袁珙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她是去救楚姑娘了。这下楚姑娘有救了。”
  古香君惊异地道:“您是说楚妹妹死不了了?”
  金忠肃穆道:“花姑娘是狐狸修炼成人的,有一颗内丹,如果她肯将内丹舍弃,放弃不老的容颜的话,便可以救的活楚姑娘,不过楚姑娘法力尽失,她能否想的开,还是疑

问。”
  古香君道:“花妹妹失去了内丹,就不能青春永驻了,是吗?”
  袁珙道:“不错。花姑娘施展法术,让楚姑娘体温不变,不至于完全死去,以致不能救治,说明她还在犹疑,还没下决心救不救。只是刚才夫人说的一番话,我料来她必会

去救治了,夫人的话,不是楚姑娘死前嘱咐你说的吗?”
  古香君道:“不是。”心里却大是不舒服,心想:“难道楚流光这丫头在利用我吗?”
  袁珙吃惊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楚姑娘是用性命在下赌注,她把一切都交给上天了,李公子见到花姑娘,若是应答不对,楚姑娘也许便要糟糕。”
  古香君听了,把所有怀疑都忘记了。道:“那我们快去找李郎,他不知道原委,别把事情弄糟,害了楚妹妹。”
  金忠叹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相遇了。”
  李瑟抱着楚流光,脑里不知在想什么,一切的发生,于他像虚幻一样,他人刀合一,武功和道行大进,可是突然间失去了一个身边的亲人,一个平时不曾留意和关心的人,

等到发觉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瑟心中大痛。看着怀中的女子,安详平静。美丽无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可是这样如花的美人儿,却失去了生命。她对他那么好,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回报。甚至

他对于她的天大的恩情,一点都不知道,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死了呢!上天何其不公?
  李瑟悲痛欲绝,抱着楚流光,心想:“妹妹,我把你安葬在茅山,你母亲的墓旁吧!也许这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次你甘冒生命危险救我,若是不成功,我们二人岂不是要一

起死在你母亲的墓里,也许那样也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而我可以永远陪伴你了……”
  李瑟胡思乱想,茫然地走着,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挡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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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归大海
  李瑟痴痴地道:“花妹妹,你来做什么?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楚妹妹好吗?你放心好了,等我葬了她,心情好了,自会找你们的。”
  李瑟人刀合一,武功大进,不用抬头,听见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花想容。
  花想容道:“郎君你别难过,我有个法子可以救楚姐姐。不过我怕那样的话,我就会变老了,你会嫌弃我。”
  李瑟听了,兴奋地道:“什么?你有办法可以救流光?是了,你也会法术。我以为你没楚妹妹厉害,就没办法救她,忘记问你了。真是笨的可以!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来

听听。”
  花想容道:“我用我的内丹可以救回她的命。可是我失去了内丹,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再也不能容颜永驻,永远年轻了。过得几年,那时又老又难看,你就不喜欢我了。”
  李瑟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妹妹,幸好你心地善良,把这番话告诉我了,否则日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这样做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花想容道:“那你说来听听。”
  李瑟把楚流光轻轻放在路边,然后搂着花想容道:“你想啊,你救了你的楚姐姐,我感激在心,自然更加爱你。再说你如果不救她,你容貌是可以永远这么美了,可是香君

她们岂不会很嫉妒?到时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你处境就糟糕了,我那时虽然有心维护你,可能也力不从心啊!”
  花想容拍手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老了,你不爱我怎么办?你要发个誓来。”
  李瑟当即跪下发誓,心想:“她们都是美丽善良的姑娘,只有她们瞧不上我的份儿,哪有我嫌弃的份儿呢?既然她们真心爱我,我李瑟岂可辜负她们呢?”
  花想容见李瑟说的誓言很诚恳,欢喜之下,便吐出玄珠,放在楚流光的嘴里,那珠慢慢进了楚流光的腹中。
  花想容见李瑟目不转睛,道:“郎君,你紧张什么?楚姐姐一定会好的,不过她以后身体虚弱不堪,远弱于常人,再也不能使用法力了。”
  李瑟道:“只要她好好活下来就行,什么法术不法术的。我以后就是拚死也会保护你们的。”当下李瑟把楚流光抱起,和花想容返回王家给楚流光治伤。
  皇宫却是另一番景象,金忠和袁珙把朱棣唤醒,朱棣当即下令整治皇宫内务,命兵部尚书金忠把全城封闭,内宫护卫一并归金忠和袁珙统领。
  朱棣召集一些心腹重臣,在宫内密议。朱棣先问尚书赛义,赛义支吾不敢回答,朱棣叹了口气,对杨士奇道:“朕今番遭人暗害,贼人胆大妄为至此,卿但所知闻,请直告

朕。”
  杨士奇思索片刻,道:“臣访得汉王高煦私造兵器,蓄养亡命之徒,及以漆皮为船,演习水战等事,请陛下详查。”
  金忠道:“汉王高煦擅募军士三千余人,他们不隶属兵部,只是终日逐鹰纵犬,骚扰京都。先前臣部下兵马指挥徐野驴,捕得其中一二纵凶杀人的,按罪惩治,汉王竟到署

亲自索要,与野驴谈了一二语,不称己意,竟从袖中取出铁爪,挝杀野驴。此事臣先前不敢上报,如今陛下遭此大难,臣扣心自问,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敢再欺瞒陛下了。”
  朱棣面如土色,叹道:“这些事朕都知晓,卿等有何想法,但请明言,朕不会怪你们的。嗯,这里再无外人,你们但可放心。”
  解缙道:“汉王曾对人言道:‘如我英武,难道不配做秦王李世民么?’又尝自作诗云:‘申生徒守死,王祥枉受冻。’这两句诗,明明是挟恨陛下,流露夺嫡的意思,请

陛下三思。”
  朱棣怒道:“那么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杨士奇顿首道:“汉王初封云南,不肯行,复改肯州,又仍不行,心迹可知,无待臣言。惟愿陛下早善处置,使有定所,保全父子恩亲,得以永世乐利。”
  朱棣勃然大怒,立刻传召汉王朱高煦。
  朱棣上朝,在殿上踱步,然后传召文武百官并太子上殿,又对金忠道:“楚姑娘的病情如何了?如果无大碍,请李瑟上朝。”金忠领命。
  移时文武群臣毕至,汉王朱高煦才一上朝,朱棣就盛怒质问,面诘各事,声震雷霆。
  朱高煦无可抵赖,一味支吾。朱棣足骂了汉王一个时辰,最后冷笑道:“你也不用抵赖了,你勾引妖人,欲致朕于死地,不忠不孝,此事我早已查明了。此刻,你的府邸我

已让人围困了,勾结你的一干妖人,一个也跑不了。来人,把此孽种勒褫冠服,囚絷西华门内,废为庶人。容后查明罪证,再凌迟处死。”
  朱棣盛怒之下,群臣都是战栗倾听,此刻见汉王被废,不过他乃是逆上谋位的大罪,暗地支持汉王的也不敢出声。太子朱高炽却越众而出,泣道:“父皇,万万不可啊!高

煦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肉,就算一时糊涂,也应该给他悔过的机会,再说弟弟有罪,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失监察之罪,愿意为他分担,请父皇饶恕他吧!”
  朱棣厉声道:“我为你计,不得不割去私爱,你欲养虎自贻害吗?”太子泣请不已。
  这时汉王朱高煦却腾地起身站起,轻蔑地对太子朱高炽道:“你不用假怪怪地猫哭老鼠,我也不领你这个人情。”
  汉王朱高煦笔直挺立,大声对朱棣道:“父皇要杀儿子,就不要婆婆妈妈的。
  昔日靖难之变,父皇曾经答应我,打得天下之后,便立我为太子,可是父皇却食言而肥。我功劳不小,英明酷似父皇,难道不可以为太子吗?我一气之下,是做出了很多出

格的事情,可是谋害父皇的事情,都是我的属下希图拥立之功,才这么做的,不过孩儿的罪责不能推托。既然父皇偏心把皇位让给这个废物,那我没什么可说的,请陛下即刻把

我凌迟处死吧!我身体发肤来于父母,如今归还,也不为过。请陛下成全。”说完一脸毅然。
  汉王这番话说出来,众人都是呆了,殿中一片寂静。朱棣看着汉王,良久不说话,然后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微微皱了一下眉,突地对在殿尾的李瑟道:“李少卿,

你上前来。”
  一些人不知所指,李瑟见朱棣望着自己,便跪上前去,道:“臣在。”
  朱棣道:“朕多亏有你相助,才脱离这次的危险。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李瑟已非吴下阿蒙,心思快转,道:“此事乃陛下的家事,不过天下公器也,天子家无私事。臣以为,鹰翔长空,龙游大海,陛下只要做心中所想的事情就行了。陛下英明

神武,必会处置好此事。”
  朱棣连连点头,殿上众臣却听得云山雾罩,大部分人想:“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原来这小子善于阿谀,难怪骤升大位。”
  朱棣想起道衍曾经对他说道:“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如今李瑟的名字暗合该语,又说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而李瑟说话的意思,乃是自然行事,不要干预,正所谓物竞天择的含义,不禁心里了然,但仍是大怒道:“好,来人

,把朱高煦押迁回府,闭门不出三个月,其余处罚,等日后看其悔过效果再做处置。”
  众人都是大惊,见皇上发了这么大的怒,但手掌扬起很大,落下来却很轻。
  汉王犯的是仵逆的大罪,居然最后所受处罚如此轻徽,都是大出意料。可是没等他们回过味来,朱棣便宣布退朝了。
  解缙和杨士奇与李瑟几人一起出殿,解缙道:“李公子果然是人中龙风,说的话滴水不漏,两不得罪,不像我等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李瑟羞愧地道:“我参与朝廷之事不久,不知道该帮助谁,所以实话实说了。其实皇上自有主见,不是我等说什么就可以改变的。”
  杨士奇道:“不错,太子殿下虽然天生仁义无双,可是失之于不够英武,圣上神武非凡,以武力得大下,所以不喜欢太子情有可原。”
  金忠道:“再加上汉王在殿上当面敢顶撞皇上,敢作敢为,和哭哭泣泣的太子一比,太子自然更加不能入圣上的法眼。圣上为以后的江山社稷着想,怎么也不会杀他的了。


  解缙道:“汉王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真是大妙,看来汉王背后的高人的确厉害啊!这么惊大的大案,放他这么轻轻一招就给化解了,高明!”
  杨士奇道:“从此以后汉王恨我们入骨,我们以后可要小心了。李公子,你别以为我们有私心才帮助太子,好希图拥戴之功。天下需要宽厚的仁君,我等是经过许多年才确

定的,你只要不误解就好。”
  几人谈话之间,出了皇宫,然后各自回府。
  李瑟回到王家,刚到门口,就见王老财和王容在门口迎接,李瑟受宠若惊,笑道:“伯伯和王兄太客气了,叨扰多日,已是不安,如何敢劳二位大驾亲迎呢?”
  王老财满脸堆笑,道:“李公子客气了。公子现在可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请公子看在小女面上,对以前的怠慢多多担待。”
  李瑟道:“伯伯真是太客气了。我和宝儿义同兄妹,伯伯就是我的亲人,再要客套,那可真是见外了。”
  王老财乐开了花,道:“对,对。既然李公子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王老财还要宴请李瑟,李瑟忙道:“我还有要事,不如改日再打扰好了。”
  王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和爹爹就不勉强了,李兄请自便。”
  李瑟急忙去楚流光住所,前去探看楚流光,楚流光被花想容救活,但身体虚弱的很,需要调理。她虽然吃了宝丹,但她和花想容的体质不同,因此要慢慢化解宝丹才行。
  楚流光躺在床上,见李瑟虽然满面堆笑,但眉宇间隐然有怒气,便勉强坐起询问。李瑟只好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流光道:“大哥,你和我一样,都需要调养。事情过去了,千万不要动气了。你人刀合一,需要心境平和,才能和解你所得到的真气。”
  李瑟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就觉得浑身极不舒服。
  楚流光道:“你以前忘记了这件事情,光想着救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快回去休养吧!”
  王宝儿道:“是呀!楚姐姐这里有我照顾,大哥不用担心。”
  花想容因为失去内丹,身体也是不适,自去练功,好让身体受的损害减少到最小。
  李瑟见楚流光没有大碍,便放心回房去了。李瑟在半路上,便遇到了冷如雪和古香君。
  古香君道:“妹妹,你看,我说郎君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偏不信。”
  冷如雪早投入李瑟怀里,道:“郎君,都几日不见你了,宫里我又进不去,什么忙都没帮到。你回来两次,也不见我,是不是厌烦我了呀!”
  李瑟笑道:“好啦!办的是紧急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埋怨什么?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回去再说吧!”
  冷如雪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楚流光真的那么厉害吗?你以前不早说,害我见识不到了。现在香君姐姐说她失去法术了,是不是真的?她好可怜啊!我若失去了武功,

不定多伤心呢!她现在这样,要我看是生不如死呢!”
  李瑟在二女的陪伴下回房。
  第二日,永乐皇帝派人探望楚流光,又送来许多的礼物,赏赐了李瑟一座府邸,并下旨言道务必要治好楚流光,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人去办理。如是过了几日,楚流光身体渐

渐康复了,李瑟便和古香君带着几女搬到李瑟的府邸去了。
  一切停当,李瑟便带楚流光入宫拜谢皇上。
  朱棣见楚流光安然无恙,大是欢喜,笑道:“楚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俗之人,该赏赐你什么朕也不知晓。你立了偌大功劳,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朕能办到的,

务必让你满意就是。”
  楚流光含笑道:“既然陛下这么慷慨,小女子也就不客气了。说来我要的东西,对于陛下也是没有用处的,不如就请赏赐给小女子吧!我要的就是茅山的镇山玉印。”
  朱棣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皇帝用的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制成的。元代被推翻时,这颗传国玉玺被元顺帝带着跑到漠南去了,所以开国皇帝朱元璋做了三十一年

皇帝,也没有用到这颗玉玺。
  朱棣即位之后,传下一道圣旨,派出一名能干的官员,到茅山要这颗玉印进宫。
  钦差大臣到茅山的前一大晚上,茅山道观就有了预兆。这一大的半夜子时,茅山元符宫和崇禧宫的值夜道士,发现大茅峰九霄宫红光灿灿,忙鸣锣报警。两宫道士起身一看

九霄宫的红光,便都争先恐后地抢上山来,但山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大家回至各宫后再看大茅峰,依然是红光似火,道士们又往九霄宫赶,却仍旧看不见有何灾情。就这样翻

来覆去,搞得道士们忧心钟钟,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等到大刚破晓,钦差就捧着金牌、圣旨到了茅山。
  原来朝廷在茅山设有“灵官”,是正七品、正六品的官。因为茅山派曾经帮助元朝抗击过明朝,所以茅山都在朝廷的监管之下,一见金牌和圣旨,道士忙备香案,跪拜接旨


  一听说是宣调茅山的镇山玉印,虽是一万个不情原,也只好捧出玉印交给钦差。钦差接过玉印,心满意足地回朝覆命去了。
  玉印到京,正值永乐皇帝早朝,钦差进宫覆旨,值班大监接过玉印奉上,永乐皇帝龙目一观,果然是隐隐瑞气、霞光闪闪的一颗四寸见方、无理美玉精制成的玉印;再看印

面,却镌着“九老仙都君印”六个篆体阳丈,心想:“只要将这原来六字磨洗去掉,再刻上奉天承运之宝六个篆字,不就是我大明皇家的御用之玺了吗?”于是传下旨意,着文

华殿掌中书事中书舍人篆写印面;着尚宝司卿负责侍护管好玉印;着工部尚书拣选天下民工镌刻印面篆字;着钦天监拣吉日良辰。刻日兴工。
  圣旨下了之后,中书舍人斋戒沐浴,熏手起草印面篆字。钦天监天官运周易,推八卦,精度日月,详掐黄道、黑道。工部尚书即时发出许多文书牌票,拣选镌玉匠人。
  工部拣选工匠,并严格考校,精中选精,强中选强,给果拣选出三十五名个个身怀绝技的良工巧匠。工部将这批玉匠逐一填表登记,以使有功奖赏,有过罪罚。
  天下至宝都有灵性,因这颗玉印是“和氏璧”镌制,因此工部不敢轻易功手改镌。但圣谕催逼,不敢动手也得动手,因此要钦大监择取了一个吉日良辰,工部尚书朝冠朝服

,先焚香拜告天地,并在工部大堂之上陈设了两张公案,恭恭敬敬地到尚宝司,向玉印大礼参拜后,才捧到工部大堂的茵褥上。各玉匠亦依次拜天、拜地、拜玉印,然后拈香焚

纸,默默祷告。只见玉印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这时云版一响,钦大监差官喝道:“辰时已到!”工部尚书即令兴工。
  三十五名玉匠被分为上、中、下三班,每班九人;尚余八名,则两名添砂,两名换水,两名补空,两名提点,三班轮流,周而复始。每日不到时辰不兴工,一切都循序而行

。其活功大致是:寅时玉匠进衙,卯时准备,辰、已兴工,午、未磨洗,申时停息。为什么有这么多讲究呢?因为寅、卯之时红日初升,大阳尚斜;辰、已、午、未四个时辰太

阳居顶;而至申时,大阳西坠,所以每日之间有可用工之时辰,也有不敢用工之时辰。
  转眼间已是一个整月时间,工程才告圆满。工部尚书率先验看,只见印面上雕镌着“奉天承运之宝”六个阳文篆字;尚宝司卿验看如旨无误,于是两衙同乐,众玉匠也欢呼

雀跃,静等封赏。要图吉利,于是将玉玺铺绞盖缎,插上一对金花,喜气洋洋地捧着上殿覆旨。
  五更三刻,永乐皇帝登殿临朝,尚宝司卿捧了玉玺,工部尚书出班奏道:“万岁洪福齐天,开玺工程圆满完竣,臣等覆旨。”
  永乐皇帝龙颜大悦说:“捧上来,待朕一观。”
  尚宝司卿即双手将玉玺捧与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捧与掌朝阁老,掌朝阁老捧与司礼太监,司礼太监上与皇帝。
  永乐皇帝见印面上果然镌上了“奉天承运之宝”的阳文篆字,仿佛自己这才真正像那南面君王的皇帝!心中大喜,忙道:“司礼太监将玺用到纸上递与朕看!”朱笔太监急

忙刷上朱砂,司笺太监急忙打开素茧笺,司礼太监一连三印,奉与圣览。不想看了印文,永乐皇帝的脸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众臣僚全都莫名其妙,近旁太监伸头往素笺上一看

,脸都吓白了,不知何故,那素笺上竟还是赫然印着“九老仙都君印”六个篆字。文武大臣也全愣了,一个个呆若泥塑木雕。金銮殿一下子静悄悄、阴森森,竟像变成了阎王殿


  半天才晌起永乐皇帝十分不悦的声调:“传旨工部尚书,再行开洗。”
  工部尚书领着这颗王玺,两泪双抛,哭哭啼啼,转回本衙。心想,十年寒昼,多载勤勉,才捞到这二品之位,今日看来要断送在这颗玉印上了。好在玉匠并未发放,于是又

将其拘到一处。众匠人听到这段惊奇的故事,都十分惊讶,可是身不由己,只得照原样分班协作,每日寅时众匠入进衙,卯时准备,辰,已兴工,午、未磨洗,申时停息。工部

尚书害怕因此获罪,催促不停,不足一月,又已镌刻完毕。看看确实一字不差,而且字字清晰,便又捧进宫来交旨。
  小太监说:“万岁爷在谨身殿议事。”工部尚书又慌忙投谨身殿而来。到了谨身殿,他也不待三宣两召,径自走进。
  永乐皇帝道:“卿何事来得这样急促?”
  尚书道:“开玺完工,特来覆旨。”随即双手递上玉玺。
  永乐皇帝看上面确是“奉天承运之宝”的篆字,忙命人刷朱砂印在纸上;待掀开看时,却依旧又是“九老仙都君印”。永乐想,该印是古灵之器,难道是我对其尚不够恭敬

,故不愿为我所用?
  于是永乐帝将玉玺恭恭敬敬地奉于御案之上,三鞠躬,九叩首,然后念念有词地祝道:“玉玺,玉玺,朕今有礼,听旨莫傲,珍贵无比!”祝罢仍旧传旨工部尚书再行镌造


  古语说“伴君如伴虎”。这颗印两次镌造不成,工部尚书真所谓惶惶不可终日。
  他胆颤心惊地仍旧点齐全部制玉匠人,吩咐道:“旧字要洗得清,新字才开得明。众匠人要小心了!”
  众匠人齐声道:“明白了。”
  这一次,大家格外认真地开洗,只因这“洗得清”三字,就将这王玺洗薄了一半。众匠人恭恭敬敬地按时而作,细心镌刻;工部尚书须臾不离,认真检查每个环节,丝毫不

敢马虎敷衍。终于再次完工了,众人看到印面上“奉天承运之宝”六个篆字格外醒目耀眼。
  五更上殿,尚书献上玉玺,忙刷朱砂,印在纸上掀开看时,仍是”九老仙都君印”!
  这下可把永乐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恼羞成怒,雷霆大发。举了这玉玺,往九间殿丹樨之上就是一摔,骂道:“纵是能者,不过草仙,怎敢戏弄朝廷!”接着,便传出一道圣

旨,押入国库,封锁不用!
  永乐皇帝想起前事,道:“既然楚姑娘开口,朕自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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