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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丁春秋一入中原(上)

  于虚雨的崛起引起了丁春秋的注意,丁春秋通过耳目的描述,认为于虚雨很可能是逍遥派传人。丁春秋率领门下弟子进入中原,寻找于虚雨的着脚处。
  丁春秋此人,确是练武奇才,刚入无涯子门下时,不到三年,武功便与早入门三年的苏星河不相上下。苏星河的资质也算上乘,可惜涉足太多,无涯子天纵奇才,所学太广,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苏星河起始学了一门弹琴,不久又去学奕,再学书法,又学绘画。丁春秋此人争胜心强,认为那些杂学只会影响他武功的进步,专心于武功。如此许多年下来,苏星河的武功比丁春秋相差就大了。
  丁春秋之所以敢暗算无涯子,是因为他找到了一本邪派秘籍,依照这本秘籍练成毒掌,又练出许多邪门毒药。无涯子、苏星河两人,那时整日研究杂学,将武功当成杂学中的一项。
  丁春秋按照秘籍所述,结合逍遥派招式,竟然自创出许多邪招,威力巨大。此时逍遥派门人皆星散各地,无涯子几位师兄弟、师姐妹或已亡,或隐居,整个逍遥派只无涯子、苏星河、丁春秋三人武功最高。
  丁春秋知道苏星河武艺比自己差得太远,而无涯子这些年来很少使用武艺,丁春秋自己的武功应该超过无涯子。一日与无涯子同处时,暴起发难。
  无涯子的武功却超出了丁春秋的想象,无涯子究竟身负绝学,虽在猝不及之时中暗算,但仍能苦苦撑持,直至苏星河赶到救援。苏星河武功不及丁春秋,而此时无涯子身中丁春秋之毒,开始渐渐发作。苏星河受伤吐血,无涯子被推入深谷,不知生死。
  苏星河所学杂学,虽然让他耽误了武功,这些杂学也不是全无用处。危难时苏星河凭借五门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扰乱丁春秋耳目,与他僵持不下。
  丁春秋一时无法破阵,苏星河趁机脱逃,到深谷救下无涯子,然后找到隐居之地,为无涯子疗伤。无涯子虽然伤好,但他的元气却是大损,高深武功无法施展。因此寻找到于虚雨,将合身修为传给他,又让他赴山洞学艺。
  丁春秋知道欲要杀死苏星河,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再则他认为苏星河一定知道本门神功秘笈的所在,只能慢慢逼迫苏星河吐露。
  于是丁春秋和苏星河约定,只要苏星河从此不开口说一句话,便不来再找他的晦气。
  苏星河这些年来,虽然与丁春秋有盟誓,但丁春秋人品,他却极为了解,因此率众人寻找到僻静之处,又命众弟子皆守口如瓶,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因此这样年来,丁春秋虽有心寻找苏星河,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丁春秋知道找寻苏星河绝非轻易之事,他此行目的主要是看逍遥派是否还有其他传人,练过派内精深武艺。因此决定下山径取无量剑派,若于虚雨确是逍遥派门人,则苏星河一定出面,如此可以将其一网打尽,消除心腹大患。
  苏星河虽然在武功上不如丁春秋,却派手下心腹弟子守在星宿海赴中原的来路上,绘图让他们随时小心丁春秋的动静。因此丁春秋一入中原,消息马上就传入苏星河耳中。
  苏星河知丁春秋来意不善,赶快命门下弟子报剑湖宫,让于虚雨早做准备。于虚雨不知此时与丁春秋是否有一拼之力,但丁春秋擅长用毒,却是让人非常头痛的事情。
  于虚雨与左子穆等人商议,决定暂时疏散众弟子,骨干力量转入隐蔽的万劫谷中。万劫谷中房舍众多,无量剑派骨干力量不是很多,尚有接纳能力。
  于虚雨将无量山洞封闭,又让苏星河尽快将秘籍藏好,尽量掩盖行踪。他单身披马迎战丁春秋,欲要一试丁春秋的能力。
  丁春秋此次前来,欲要一击成功,所以只带着几位得意弟子,行程迅速。无量剑派众人刚刚安置完毕,丁春秋带着他的十余个弟子就赶到了剑湖宫。
  剑湖宫内空空荡荡,这让丁春秋感到很意外。他带着弟子走入大殿,却见偌大的殿堂里面只一个少年。这少年眉清目秀、面白唇红、举止风雅、衣冠楚楚,不似武林中人。
  丁春秋面色红润,白发白须,长袖飘飘,举止若流云行水,却似一位世外高人。若非于虚雨知道他的恶行,几乎被他的外貌所骗。
  丁春秋笑嘻嘻的问:“小兄弟,剑湖宫的人怎么只你一人?”
  于虚雨立起身来,说道:“听传言说有些妖魔鬼怪欲对本派无礼,怕无谓做些牺性,因此只留下我在此看守门户。”
  丁春秋道:“你是无量剑派第几代弟子?掌门人去那里了?”
  于虚雨回答说:“我只不过是无量剑派一名无名小卒,掌门人去了那里,却是不知。”
  丁春秋道:“老二,你去与这位小兄弟较量一下,试试无量剑派的高招。”
  他身后众弟子跳出一人,四十来岁年纪,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黄大环,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显然不是中土人物。
  狮鼻人上前施礼道:“请赐教。”
  于虚雨因为丁春秋一行人均行止得体,看不出有什么邪恶之处,走入场中,也拱手施礼道:“请。”
  狮鼻人双掌推出,逍遥派掌式一招,叫做“护法去留”,招式平平,所含力道却甚是雄浑。于虚雨身形流转,袖里乾坤,施出的却是无量剑派起手掌式“风吹云散”,击向对方。狮鼻人斜身闪避,于虚雨早料到他闪避的方位,一式“松折式”一掌击出,好像狮鼻人自己撞上,“砰”的一声,正中他胸口。
  于虚雨心存仁慈,见他刚才有礼,掌到胸口,将力尽都卸去,狮鼻人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此时狮鼻人面貌一变,却不是刚才有礼的模样,露出凶神恶煞的凶态。遥遥将手一挥,一股阴寒之力夹着毒烟袭往于虚雨。
  于虚雨刚才未伤狮鼻人,正要收手,却见狮鼻人不但不领情,反而趁机用些阴损手段,不由心头火起,连住侧后退开数步,避开攻击,又是一势“松折式”击向狮鼻人。狮鼻人住左一让,却不料于虚雨脚步移动太快,松折式不变,还是往狮鼻人前胸击来。
  于虚雨此时恨狮鼻人阴险,改击力为吸力,将对方躯体带过,转过身用身体挡住丁春秋视线,潜力天冥神功,从狮鼻人前胸要穴中吸他功力。
  于虚雨担心夜长梦多,不敢怠慢,加摧内力,狮鼻人只觉前胸处内力迅速失去,欲要大呼地声。他这一声尚未呼出,只觉得前胸重穴好似开了一个大闸,迅速泄去,然后软软的委顿于地。于虚雨也不客气,在他倒身之前,手指击人的死穴,狮鼻人当即毙命。
  丁春秋等人一见大惊,逍遥派中师兄弟排名,向来是胜者为先,狮鼻人排命第二,其武功不能算是不高。但他几合内在于虚雨手中丧命,不由都有些丧气。
  丁春秋此时上前,大喝一声道:“你究竟是何人?赶快说来。”
  于虚雨哈哈一笑道:“丁先生此次中原之行,所为何事?”
  丁春秋怒道:“自然是为见你掌门。”
  于虚雨笑道:“正下正是于虚雨。”
  丁春秋闻言怒极反笑,道:“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可不小,敢来逗弄老夫。”话音未落,丁春秋纵身跃上,双掌自左向右划下,这一招叫做“长河入海”,双掌带着浩浩真气,当真便如洪水滔滔、东流赴海一般,掌声挟着阴寒,力道雄厚。




  第二十三回、丁春秋一入中原(下)

  于虚雨不敢硬接,却不想施展凌波虚步,被丁春秋看出师门,用上少林门的“虚跌步”避实就虚。但丁春秋武艺,非同寻常,身法奇快,双掌接着击上,掌力丝毫没有减弱。于虚雨欲再要退时,已经不及。
  两掌相交,于虚雨拼尽全力,施展自创的“合身化一”,将全身功力凝在双掌。丁春秋见于虚雨掌风凌历,却不去迎接,身子借掌力左移,双腿双环,击往于虚雨心口。于虚雨实战经验比丁春秋差了很多,不及回撤内力,连忙踏出“凌波虚步”的步法,却因力道皆集于掌中,身中残余真气不够,刚刚踏出半步,被丁春秋一脚提中肋部。
  所幸于虚雨体内有神功护功,但浑身如遭重击,疼痛如裂,提聚掌中内气也因此散去。于虚雨尝到滋味,知道丁春秋却是非同一般,施展凌空虚步,一面闪避,一面提聚内力,欲要反击。
  丁春秋一招得手,哈哈一笑,说道:“小子服了吧。还我徒儿命来。”一边施展“如影随形”身法,紧紧追击,凝聚内力,连环七式随即提出,左腿既出,右腿紧跟而至,第左腿随即又生力提出,右腿复如影子,跟随踢到,直踢到第六腿时,于虚雨才借着步法玄妙,堪堪移开,但后背却被腿风扫中。
  丁春秋蓄势一击毙敌,下手又准又狠,被腿风扫正也如千斤重锤猛击一下,一由喉头一热,一口鲜血狂吐。用尽内力施展身法,仰身飘开。丁春秋不容他喘息,夹上所练剧毒,手指弹出,于虚雨不及闪避,剧毒顿时落上衣服一些。
  丁春秋看得明白,以为于虚雨身中剧毒,必死无疑。有心炫耀,将他诸般得竟招式,依次施展。只见他长袖飘飘,举止得体,拳打脚踢,姿态优美。于虚雨上来就吃了大亏,知道内功或比丁春秋,论起招式及实地经验,却差了许多。
  于虚雨此时身受内伤,在丁春秋暴风骤雨攻击下,此时真气才一点点聚集,脚下绝世身法施展,丁春秋的诸般绝技却再够不着于虚雨的衣角。
  于虚雨虽然吐血,内伤却是不重,围着殿堂游走一圈,功力渐渐回复。这次他学了个乖,不用十成掌力击敌,只运出八分,那二分留着施展步法。
  于虚雨候丁春秋一拳击到,旧力发出,新力未生,于虚雨突然出手迎击。丁春秋也有些轻敌。见于虚雨无还手之力,仗着身法精妙,连连躲开,不能还手,丁春秋放心进攻。不防于虚雨突然出手,无奈避开要害,挥掌迎击。
  两人这才是真才实学的一记碰撞,只听室内一声巨响,周边旋起大片气场。丁春秋蹬蹬回退两步,面色变白,显然受了内伤。于虚雨也往后退了一步,喉中又是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于虚雨见丁春秋真实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只不过依仗招式精奇,又擅长使用诸般毒物,心中对丁春秋功力了然,目的已经达到。于虚雨趁丁春秋调气运功,也赶紧调息。
  丁春秋三弟子离于虚雨最近,趁机欲捡便宜,一掌击向于虚雨。于虚雨此时调息正在紧张关头,不敢还手,运功于身,硬接攻击。只听一声,如击皮革,三弟子惨叫一声,摔了出去,原来却是被于虚雨护身真功反击,夹着刚才丁春秋所弹剧毒,一起返给了三弟子。
  其余弟子上前帮助,近前时却见三弟子已脸色紫黑一命呜呼。此时一位美貌少女,双眼乌黑,滴溜溜转个不停。拔出一把匕首,呈现青色,必是淬了剧毒,悄然走近于虚雨身后,欲行偷袭。
  于虚雨耳听四路,知道此时凶险万分,不顾内伤,加快催动气息,在少女毒匕首刺来以前,气息调息完毕,运起绝顶轻功,绕出门外。众弟子只见他几个纵落,霎时间无影无踪。
  丁春秋此时调息完毕,知道于虚雨逃走,以为中他剧毒,必死无疑,也不为意。率众人下山返回星宿海,那美貌少女因住中原,向丁春秋请假,回家探亲。
  于虚雨身负内伤,害怕丁春秋上来追击,不敢就近调息。幸亏来此多时,地形甚为熟悉,觅一处幽静山谷,择一个隐蔽角落,调息内伤。
  正在于虚雨行功关键时候,体内似乎有股毒素渐渐漫延。于虚雨本以为上次因红宝蛇之故,必定会百毒不侵,他却不知丁春秋所配剧素,与寻常毒药不同。丁春秋精研毒药多年,无意获得一杀万年冰蚕,万年冰蚕之毒却是世上罕有。
  因此于虚雨体内红宝蛇毒性,渐渐压制不住,于虚雨正在运功疗伤,无力施内力裹毒。
  于虚雨只觉四肢百骸都渐渐冻僵,内脏一股冰寒漫延上来,知道剧毒已延及全身,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神智却仍然清明,于虚雨不由后悔失策,若合众人之力,一定不会如此狼狈,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内息这时调整完毕,于虚雨开始运用内力,控制体力寒毒。
  此时只听“江昂”一声大吼,跟着“卟卟”声响,草丛中跃出一物。于虚雨一看,估计它就是万毒之王“莽牯朱蛤”,真是屋漏正逢连夜雨。但听江昂、江昂叫声不绝,朱哈渐渐往这边跳来,它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如此巨响。
  草丛中筱筱声响,游出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足有七八寸长。朱蛤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朱蛤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江昂一声叫,正要喷射毒雾,那蜈蚣径往于虚雨这边过来,顺着于虚雨的身体往上,对准了他张大的嘴巴爬了进去。从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麻痒落去,蜈蚣已钻入了他肚中。
  于虚雨此时身有内伤,蜈蚣进去之后,毒性开始渗入于虚雨体内,岂知祸不单行,莽牯朱蛤纵身一跳,便也上了他舌头,但觉喉头一阵冰凉,朱蛤竟也钻入他肚中追逐蜈蚣去了,朱蛤皮肤极滑,下去得更快。
  于虚雨心想这次完了,《天龙八部》中段誉没负内伤,毒素慢慢往里渗入。如今身负内功,正在全力裹冰蚕之素,再加上这两种剧毒,恐怕今天凶多吉少。
  顷刻间,于虚雨只觉肚中翻滚如沸,痛楚难当,四股剧毒在体内激烈搏杀。先是一股热流与一股清凉交战,渐渐清凉消失,只留那股热流,于虚雨估计朱蛤已将蜈蚣收拾掉。然后是体内红宝蛇毒之战,蛇毒显湿热,两股相斗激烈,渐渐蛇毒不敌,慢慢消失。
  热流在体内翻滚,一下剧痛传来,于虚雨裹住冰蚕的内力一松,顿觉冰蚕之毒释出,反而痛楚减轻,腹中热量也减。于虚雨心思这朱哈怕冷,说不住这冰蚕之毒,恰是他的克星。
  于虚雨渐渐收回内力,冰蚕之毒慢慢放出,体内热流随之减轻,到于虚雨收回内力,体内反倒平复下来。只有那一冷一热两肌热流在缠斗。
  又过半晌,他嘴巴突然合拢,四肢也渐渐动作。于虚雨又惊又喜,知道机缘巧合,无意中让几种剧毒在体内融合,今后这个躯体当真是万毒莫侵。
  此时肚中渐渐又生出一团热气,有如炭火,东冲西突,无处宣泄。于虚雨考虑这是几种剧毒融合的真气,依法呼纳运息,暖气果然顺着他运熟了的经脉,流入了膻中气海,就此更无异感。




  第二十四回、修罗刀

  于虚雨与丁春秋一场大战,虽然惨败逃窜,但因祸得福,又得朱蛤等宝物,练成万毒不侵之体。对于春秋的底细也基本掌握,只要学习到本门的精妙掌法天山折梅手等绝学,击败丁春秋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于虚雨赶到万劫谷,众人都在翘首以待,见于虚雨平安归来,都兴于颜色。于虚雨与她们讲述了此战的全部过程,听得诸人将心悬在半空,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于虚雨不由大为感动。
  于虚雨与众女欢好几日,众女因于虚雨为万毒莫侵之身,竟然也因交合时的融合吸纳,倒都成为百互不侵之体。诸女都非常兴奋,只好秦红棉闷闷不乐。
  秦红棉一生命苦,为人孤傲,向来不服输。如今师姐甘宝宝功力突飞猛进,远远超过她。甚止钟灵、木婉清两位小辈的功力也赶了上来。
  秦红棉问过甘宝宝几次,甘宝宝笑而不答,秦红棉向不愿求人,也不连续追问,只是埋头苦练,意欲追赶上来。诸女中除秦红棉外,皆与于虚雨有些不清不楚。时间一长,秦红棉也多少明白一些事情,问女儿功力激增过程。才明白甘宝宝必定与于虚雨不轨,问她不答倒不是藏私,而是有些话不能出口。
  秦红棉见着于虚雨俊朗潇洒、一表人才,暗暗羡慕甘宝宝真是命好。女人嫉妒心渐渐将秦红棉对情郎的爱意转移,她认为她不比甘宝宝差,注意装扮举止,时时引起于虚雨的注意。
  秦红棉寻思着这些事情,不能让别人代替开口。这日去找于虚雨,道:“虚雨,近日苦练武艺,但进展缓慢。看师姐与我所学一般无二,你定藏私,传授她而不传授我。”
  于虚雨见秦红棉怪责,慌忙起身表白,但甘宝宝功力飞进,却又是个不争的事实。于虚雨无奈下只好解释,道:“甘岳母所习武艺,岳母您不宜修行的,因此……”
  秦红棉一听于虚雨扯到关键处,哪能放过,沉着眼道:“我要与宝宝同门学艺,她的底细我全都知晓,她能学的我全都能学。你不要找借口推阻。”
  于虚雨见她认真,道:“岳母不后悔。”
  秦红棉见目的将要达到,却装出烂漫样子,欢喜雀跃道:“绝不后悔。”
  于虚雨道:“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也不生的气。”
  秦红棉道:“保证。”
  于虚雨看着秦红棉脸上,浮现出小女儿的顽皮,知道她最近心情大好,已不是以前那个忧郁的少妇。于虚雨向来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内经要求也是如此。思衬片刻,唤石青露过来,在她耳边低说了几句。石青露杏眼瞧着于虚雨,在他耳边娇声嘀咕一句:“色鬼,想母女通吃呀。”
  石青露是个忠心的属下,也是于虚雨最信赖的人之一。于虚雨将秦红棉带到卧室,石青露依命在门外守候。秦红棉心中有数,跟着于虚雨进房,心中如小鹿乱撞,脸色不由羞红。
  于虚雨也不让她先行观看秘帛,用口传授她口决,手指在秦红棉的娇躯上指指点点,连那乳中、会阴等穴道也不嫌繁烦,亲历而为。
  秦红棉久旷之人,那堪于虚雨如此挑逗。口诀尚未习完,浑身香汗淋漓,小衣紧贴在身上,显出优美曲线。俏脸通红,媚眼如丝,更显得妩媚动人。
  好容易背过心法,未来得及运行,于虚雨看秦红棉一只白嫩纤细的葱葱玉手托着香腮,另一只则斜搭在丰润的大腿上……贴身的练功衣紧贴娇躯,勾勒出丰满优美的曲线。
  于虚雨按捺不住,勾住秦红棉的尖尖下巴,嘴唇压住她的点点樱唇。秦红棉早已情动,借势搂住于虚雨的脖子,含羞地吐出香舌,一阵少妇特有的体香,刺激着于虚雨的欲火。
  两条舌头一会在于虚雨口中,一会在秦红棉口中,相互缠绕,一会儿深吻,一会儿浅吻。秦红棉的双手不停地轻轻抚摩于虚雨的头发;于虚雨搂着秦红棉细嫩腰肢的手,滑向圆圆鼓鼓的翘臀,隔着衣服在她的丰臀上揉捏抚摩。
  秦红棉脸蛋儿更加红得发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紧紧抓住于虚雨的头发。于虚雨知道秦红棉开始发情,解开她的衣服的下摆,把手伸进去抚摸她肉感十足的肥臀。秦红棉两瓣白嫩润滑香臀,随着于虚雨的节奏轻轻地摇动。
  于虚雨脱离了秦红棉的嘴唇,吻上她小巧的耳朵,先用舌头舔着它,又含住耳垂儿轻咬细舔,弄得那里湿湿的。秦红棉被吻得身体越来越软,完全靠在于虚雨身上,仰着头,长长的秀发象瀑布一样散落。
  于虚雨见时机已到,抱起她柔软的身体轻轻地放到床上,伏身下去欣赏秦红棉羞涩难耐的春情,秦红棉也睁开妙目,幸福地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容。
  于虚雨解开秦红棉衣服,秦红棉非常配合,反手温柔的解除于虚雨的衣物。于虚雨的眼光被这幅美景深深吸引,雪白浑圆的大乳房随着呼吸而左摇右摆;顶端两粒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樱桃,像少女呈现出粉红色;雪白的腹部和纤细的蛮腰,小巧的肚脐;两条玉腿白晰,丰润;小腿光洁细腻,小脚丫白嫩整洁……
  于虚雨看着这位白皙漂亮,性感丰满的美女,用双手捧着她的一只乳房,掌心一压,小红枣般的乳头便向上挤凸起来,一口含住轻轻地吻着,舌尖轻舔,牙齿轻咬,双掌夹着乳房左右搓弄。秦红棉春情难耐,纤细的腰肢扭来扭去,满面通红,呼吸急速,鼻孔直喷热气。
  于虚雨的手漫过草丛进入河谷,开始新的攻击。秦红棉的白皙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摩耸立的巨物,五指箍紧套个不停。于虚雨顿时感觉爽到不可开交,下体也欲来欲硬。秦红棉粉脸通红,眼光迷离,抬起头,妩媚地看了于虚雨一眼,低下头,轻轻用双唇含住巨物,上下套弄起来。
  于虚雨无法忍耐,扶着硬直坚挺的巨物,去摩擦秦红棉突起的湿润妙处。秦红棉避开于虚雨火热的目光,害羞地闭上眼睛,玉手却不自禁的搂住于虚雨的腰身。
  灼热的巨物深深进入溪水流淌的河道,无法表述的快感迅速地传遍秦红棉的全身。于虚雨抽送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很有节奏,用力插入身下雪白丰满的玉体最深处。
  秦红棉的身体开始颤抖,抬头寻找着于虚雨的嘴唇,张开樱唇贪婪地吸吮。于虚雨在她的挑逗下,抽动速度由慢变快,弄得交合处玉露乱飞。
  秦红棉满足的娇艳呻吟,富有节奏的身体撞击,在室内汇合成撩情的音乐。秦红棉用力摆动纤腰、丰臀,乳浪臀波划出漂亮的弧线。
  于虚雨快速的连续抽插一次就是几十下,秦红棉的雪白肥臀开始疯狂套动,丰满雪白的玉体不停地摇摆,胸前两只高耸的乳房,随着摆动摇荡不停,满头长发左右甩动。
  于虚雨次次到底,撞击她的花心。秦红棉的俏脸也被春潮覆盖,媚眼半张,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销魂的快感开始疾冲而来。秦红棉的玉背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浑身开始僵硬,口里传出一声娇媚的呼声,妙处里的肌肉开始收缩,一股久旷的玉液井喷出来。
  秦红棉浓热的爱液井喷,于虚雨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他再也无法忍受,在秦红棉放荡的呻吟声,火热的液体夹着强烈的阳刚气息开始疾冲。于虚雨提醒秦红棉运起内经心法,吸呐体内气息,秦红棉依言运功,不久进入忘我的境界。




  第二十五回、大理之行(一)

  于虚雨在万劫谷待了几日,内伤已全部恢复。此时苏星河传来消息,说丁春秋一行人已回返星宿海。
  于虚雨让左子穆、辛双清带弟子回无量山,让石青露在万劫谷传授甘宝宝、秦红棉,将逍遥派的招式悉数传入她们。与木婉清、钟灵、叶二娘、岳老三一行五人,赶赴大理城,去探望一下义弟段誉。
  马上要到大理,一行人说说笑笑之间转过了一个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只见西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天色已近午时,太阳毒辣,钟灵嚷着口喝,一行人前去,欲讨杯水喝。
  走到近处,于虚雨见那黄墙原来是所寺观,匾额上写的“玉虚观”三字,心中盘算此处应该是刀白凤修炼之处。天虚雨笑着对木婉清说道:“此地可能住着一名美貌道姑,你以前日思夜想想要刺杀的那人。”
  木婉清略一寻思,脱口而出:“刀白凤。”
  于虚雨道:“正是,她因为丈夫屡次背叛,在此地出家修行,道名为‘玉虚散人’,甚是可怜。你以前的两个仇人,其是两个可怜人。”木婉清沉思不语。
  将到观前,只听里面有刀刃撞击声音,只听一声娇喝,道:“老贼莫要欺人太甚。”于虚雨一听甚是着急,刀白凤是义弟母亲,自己既然撞上,自然要出手相助。
  五人起动身法,疾往观中奔去。只见院子里一名容貌秀丽的中年道姑手持拂尘,正与一黑衣老僧交手。看来这道姑应该就是刀白凤,只见她脸上香汗淋漓,正在全力抵挡。
  那位老僧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向他多瞧得几眼,便心生钦仰亲近之意。
  于虚雨一见他这副形象,猜想他必是吐蕃国大轮明王鸠摩智。在东侧站着的八九个汉子,面貌大都狰狞可畏,不似中土人士,自是大轮明王从吐蕃国带来的随从。
  鸠摩智不似有伤人之心,刀白凤身侧倒着些道姑,看样子皆是被点中穴道。鸠摩智欲取天龙寺镇寺之宝“六脉神剑”剑谱,天龙寺定是不予,打探到刀白凤在此修行,想擒住刀白凤,逼段家以“六脉神剑”剑谱交换。
  此时刀白凤情形危急,所用都是两败俱伤之招,鸠摩智不欲伤她,反被她逼退几步。但刀白凤与鸠摩智相差太远,鸠摩智大袖一挥,将刀白凤拂尘卷走。
  岳老三天生好斗,见鸠摩智招式精深,也不管于虚雨是否答应,纵身上去,一拳击向鸠摩智。鸠摩智随从跃上,叶二娘、木婉清、钟灵三女起身接住。
  岳老三虽然鲁莽,头脑简单,但一身所学绝非虚传,近日又经于虚雨指点,武功大进。鸠摩智闻来拳风声甚急,知是一位高手,弃了刀白凤,接住岳老三进攻。两人交手不到五合,岳老三怒连连,显然支持不住。
  叶二娘已将交手的随从点倒,纵身上场帮忙。两人夹击,与鸠摩智交手也占了下风。鸠摩智不摸几人底细,以为是大理国的护卫,未下杀手。钟灵、木婉清学成绝技,没处施展,点倒几个随从后,也跃上前帮忙。于虚雨观察一会,感觉鸠摩智绝对为高手中的高手,饶是四人近日武功大进,以四对一,也仅是平手之局。
  刀白凤停下手来,喘息一阵,气力渐复。看装束知道于虚雨是几人首领,上前道谢:“贫道多道公子援手。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于虚雨慌忙答道:“于虚雨拜见伯母。”
  刀白凤闻言大吃一惊,听段誉说过有位结拜大哥于,正是近日来在武林中风头正劲的于虚雨。今日一见,果然人才不凡,有他在此,想必今日有惊无险。
  此时场中局面出现改观,鸠摩智自负武功盖世,与这四人却斗成平局,杀心顿起,施展出绝学“火焰刀”。四人向来未见过如此功夫,掌风即能攻敌,不由手慌脚忙。所幸四人身法快捷,进攻不力,自保有余。
  于虚雨见此,知道“火焰刀”一出,四人不知底细,必然不敌。
  大喝一声,道:“明王暂且住手,我等述完再动手不迟。”喝声蕴藏内力,如舌绽春雷,众人耳中皆嗡嗡做响。
  鸠摩智闻声大惊,知道身边尚有一位绝顶高手未曾出手,纵身跳出圈外,望向于虚雨。于虚雨抱拳施礼道:“今见明王神功,确是名不虚传。在下于虚雨,拜见大师。”
  鸠摩智闻言,打量了一下于虚雨,只见眼敛神收,已达绝顶高手之列。近日传闻其为中原武林三大高手之一,不为虚传。
  鸠摩智合掌为礼道:“中原武林,北乔峰,南慕容,西虚雨,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果然人才出众。老衲在此有礼了。”
  于虚雨道:“明王精修‘小无相功’,又有少林七十二绝技,何必执着于大理‘六脉神剑’。况且武功此道,贪多则不精。人生数十年,有一门精深绝技就足以防身。虚雨口直心快,皆肺腑之言,请明王勿怪。”
  鸠摩智闻言,心中诧异,他身具“小无相功”,中原武林无人知晓。低思于虚雨之言,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虚雨虽未下场,但知道此人武功恐怕高不可测,见他温言相劝,也没有敌意,当下借坡下驴。道:“施主之言,闻之令人顿悟。出家之人本不应生贪嗔之心,老衲就此别过。”
  于虚雨道:“大师内功不宜学习外派绝技,倘若到时身体不适,虚雨或有破解之道。明王请。”
  鸠摩智一边思索于虚所言,一边出手如电,解开随从穴道。然后抱拳施道:“施主到吐蕃之时,可去老衲处盘恒几日。告辞。”
  说完,几个纵落,出了道观,随从也纷纷随去。
  几人到观内奉茶,说些刚才之战的得失。
  忽听得观外有人大叫:“玉虚散人!千万小心了,有外敌有犯!”
  跟着一人急奔而至,正是一名魁伟大汉,这大汉闯入观中,见观中有外客,忙向刀白凤众人行礼。
  刀白凤对诸人介绍说:“这是我家王爷兄弟,姓朱名丹臣。”
  又指着于虚雨道:“丹臣,这位是誉儿的结义哥哥,正是近日声名鹊起的于虚雨。这几位都是他的手下。”
  朱丹臣连忙行礼道:“小的见过诸位。”
  于虚雨知道朱丹臣等人对段家忠心耿耿,连忙与众人起身见礼。
  刀白凤又道:“刚才那番僧来过,幸亏于大侠相助。现在敌人已退,你也落座喝茶吧。”
  朱丹臣道:“听来事故众多,大理境内连续出现外敌,少林高僧也在境内出事。小的这次,一是因为据报番僧欲对王妃不利,二则请您到王府中暂避一时,待风头过去再说。”
  玉虚散人脸色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什么?外敌齐来,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
  朱丹臣不敢再说,向于虚雨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
  于虚雨起身道:“虚雨此次赴大理,原有求伯父伯母合好之意。另外若伯母有什么意外,誉儿必会分心。请伯母起驾,暂返城中,若伯父依然胡为,再作决定。”
  玉虚散人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道:“好,既然于大侠也这样说,我暂回城中,去大嫂处住些时日。”
  她突然见木婉清、钟灵都有些面熟,心中寻思。问两女道:“你两人家在何方?母亲叫什么名字?”
  于虚雨闻言,知道不妙,忙起身道:“有一事欲与伯母详谈。”
  余人一听,都出房去。于虚雨道:“伯母听我一言,此两女之母以前确实与伯父有些瓜葛,虚雨为誉儿着想,为让伯父收心,已劝服两人不会纠缠伯父,请伯母相信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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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大理之行(二)

  刀白凤脸色变幻,显是心中疑难,好生不易决断。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她知道段正淳风流往事,于虚雨非常明白,不觉垂泪道:“你那伯父负心薄幸,确实令人着恼。”
  两人说话之间,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远处有人呼叫:“四弟,王妃无恙么?”
  朱丹臣叫道:“王妃平安大吉。”
  片刻之间,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三人走近房内,拜倒在地,向玉虚散人行礼。刀白凤向众人介绍一遍。
  既然决定要回城中,刀白凤出家之人也不用收拾,众人起身前往大理城中。
  行不多远,远处一骑马疾驰行来,正是高升泰,见到玉虚散人下马快步过来行礼。玉虚散人回礼,说道:“高侯爷快快请起。”
  一行人行出数里,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褚万里快步抢在头里,向那队长说了几句话。那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马背,拜伏在地。
  刀白凤挥了挥手,笑道:“不必多礼。”
  那队长下令让出几匹马来,给众人乘坐,自己率领骑兵,当先开路。铁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
  木婉清、钟灵等人见了这等声势,才知道皇家礼仪如此,怪不得无数英雄逐鹿中原,也只是为了这些荣华富贵。
  前行半个时辰,离大理城沿有二三十里,迎面尘土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绣着“镇南”两红字,另一面旗上绣着“保国”两黑字。玉虚散人哼了一声,勒停了马。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齐下马,让在道旁。于虚雨等人见高升泰等下马,也随着跳下马来。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见到刀白凤等无恙归来,满面喜欢神色。双腿一挟,白马行走如飞,向玉虚散人奔去。
  镇南王在玉虚散人马前丈余处勒定了马,陪笑道:“夫人,你气还没消吗?咱们回家之后,我慢慢跟你陪礼。”
  玉虚散人沉着脸说道:“我要进宫去嫂子那里住几天,这场风波过后,我便回玉虚观去。”
  高升泰在侧,指着于虚雨对镇南王说道:“此位是王子结义兄长于虚雨,此次王妃遇急,幸亏他出手相救。”
  镇南王早闻于虚雨大名,忙上前施礼道:“久闻于大侠大名,今贱内得公子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
  于虚雨忙回礼道:“伯父折杀虚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此时一骑马从侧方急急赶到,正是段誉在天龙寺习武,闻于虚雨前来,飞马来见。段誉见父母都在,先向父母行礼。然后抓住于虚雨的手,说:“大哥可想死小弟了,闻大哥前来,不知有多高兴。”
  又到刀白凤面前,说:“妈,你可想死孩儿了,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
  段正淳在侧插言道:“不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刀白凤白了段正淳一眼,道:“我与誉儿一起,可没你什么事。”
  段誉没来之前,镇南王和玉虚散人之间本来甚是尴尬,段誉一到,玉虚散人开颜一笑,僵局便打开了。段誉道:“爹,你的马好,怎地不让给妈骑?”
  玉虚散人说道:“我不骑!”向前直驰而去。
  段誉纵马追上,挽住母亲坐骑的辔头。镇南王已下了马,牵过自己的马去。段誉嘻嘻直笑,抱起母亲,放在父亲的白马鞍上,笑道:“妈,你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美人儿,骑了这匹白马,更加好看了。可不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吗?”
  玉虚散人笑道:“你看你大哥那两位夫人,才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儿,你取笑妈这老太婆么?”
  段正淳随两人眼光望向木婉清和钟灵,不由升起亲近之感。而木婉清、钟灵两人与段正淳眼光相接,也觉得似乎有一种熟识的感觉。父女天性真是奇怪,从未谋面,但那种血肉亲情却是难以解释。
  一行人往城里走去,镇南王和高升泰并骑徐行,低声商议事情。段誉陪着于虚雨,刀白凤陪着木婉清、钟灵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在铁甲卫士前后拥卫之下向大理城驰去。
  黄昏时分,一行人进了大理城南门。“镇南”“保国”两面大旗所到之处,众百姓大声欢呼:“镇南王爷千岁!”“大将军千岁!”镇南王挥手作答。
  大理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过得几条街道,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一行人来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齐下马。牌坊上写着四个大金字“圣道广慈”,于虚雨知道这定是大理皇宫。
  一行人走过牌坊,宫门上的匾额写着“圣慈宫”三个金字。一个太监快步走将出来,说道:“启禀王爷,皇上与娘娘在王爷府中相候,请王爷、王妃回镇南王府见驾。”
  镇南王道:“是了!”
  段誉笑道:“妙极,妙极!”
  玉虚散人横他一眼,嗔道:“妙什么?我在皇宫中等候娘娘便是。”
  那太监道:“娘娘吩咐,务请王妃即时朝见,娘娘有要紧事和王妃商量。”
  玉虚散人低声道:“有什么要紧事了?诡计多端。”
  这是皇后故意安排,料到刀白凤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镇南王府中去相候,实是撮和好的一番美意。
  一行人出牌坊后上马,折而向东,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的是“镇南”“保国”两字,府额上写的是“镇南王府”。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一行人进府,段正淳、刀白凤先入见皇上去了,段誉陪着于虚雨一行五人在客厅落座。段誉招呼高升泰高侯坐下,褚万里、古笃诚、朱丹臣等人却仍垂手站立。
  只见内堂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旨,着段誉陪于虚雨、木婉清、钟灵进见。”
  于虚雨虽是穿越之人,但第一次见此威势,但他向来胆大,也不惧怕,抬脚便走。木婉清、钟会两人听说要去见皇帝,心头有些发毛,不由有些扭捏。于虚雨见此,一手拉着一个,跟在段誉之后,穿长廊,过庭院,来到一座花厅之外。
  于虚雨向来心高气傲,不行跪拜之礼,拉着木婉清、钟灵两女只是行江湖长辈之礼。见那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知道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
  段正明虽贵为皇帝,但与江湖中人交往之时,却行江湖之礼。
  见于虚雨行礼,也拱手还礼,道:“于大侠名闻天下,誉儿受益非浅,今又救得弟妹,正明在此感激不尽。”
  于虚雨道:“客气。我与誉儿结义兄弟,些许小事理所当然。不过有一事,须在向大伯父、二伯父禀明。此时隐密,不足为外人道。”段正明挥手,众人都退下。殿中只余段正明、段正淳、于虚雨、木婉清、钟灵五人。
  于虚雨对段正淳道:“伯父,这是贱内木婉清,其母为秦红棉;这位是贱内钟灵,其母为甘宝宝。却是您的亲生女儿。”
  殿内四人闻言皆大惊失色,段正淳急到木、钟两人眼前,仔细端详。于虚雨又道:“清妹、灵妹,你们将生辰报上。”两女各取出随身一个小金盒,此盒已多年未开,递给段正淳。
  段正淳急忙打开一看,沉思片刻。
  两手一边一个,抱住两女,不由落下泪来。道:“女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们了,你们母亲还好吗。”
  两人刚才对段正淳就有亲近之感,见段正淳如此模样,知道这肯定是生身父亲。两女也一声呜咽,跪拜下来,口喊:“爹爹。”
  父女三人抱头痛苦,段正明、于虚雨两人见此真情流露场面,也不由两眼通红。




  第二十七回、大理之行(三)

  于虚雨见三人情绪稳定下来,对段正淳说:“今女儿已长大成人,与我亦有婚约。伯父既然认亲,我今特来相告,欲过些时日,择日成婚。”
  段正明见木婉清、钟灵两人皆为自己家人,于虚雨也成了女婿,也不用述些江湖客套,命摆上宴席,向大家宣布。对段正淳说道:“弟妹之处,还要你自己做些文章,不要刚刚回家,又生出些波折。”
  于虚雨道:“在道观之时,我已与伯母提起两人生母,已做过劝解,料想此事木已成舟,伯父温言相劝,不会生太大波折。”
  段正淳刚才心中确实为难,听于虚雨这么一说,不由喜出望外。
  段正明候齐众人,当席宣布木婉清、钟灵两人归宗,封木婉清为平郡主,钟灵为安郡主。段誉自小孤零,虽然贵为王子,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妹妹,不禁喜出望外。
  众人饭罢,正在说些闲话。忽听得前院有呼喝之声,段正明命人前去探听,不久有人回报,说于大侠从人正与府中诸人比武。段家是武林世家,也不避讳,众人出门往前院观战。众家将见皇上出来,忙布置座位,请众人落座。
  原来高侯爷与四大家将陪同叶二娘、岳老三吃饭,几个都是好武之人,说得性起,不由兴起交手之心。四大家将与岳老三比武,岳老三实力自是比他们强出许多,没多久就将四位家将逐次打败。高侯爷见岳老三性情直爽,好武如命,也来了兴致,下场与岳老三交手。
  段正淳见岳老三招式精奇,大开大合,不似中原武功,与高侯爷斗到五十合左右,高侯爷渐处下风。
  问于虚雨道:“雨儿,你这手下武功不低,出身何门?”
  于虚雨道:“他出身南海门,以前也曾在江湖中闯出名气,名列四大恶人之三。”
  段正淳虽闻四大恶人之名,但都不曾相识,听闻于虚雨收伏四大恶人,如今亲见其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又问:“听说四大恶人中,除云中鹤被公子除去,其他二位现在何处?”
  于虚雨自然告诉他段延庆现在天龙寺出家,指着叶二娘说:“这位女子就是四大恶人次席的叶二娘,老大为我点化,已出家为僧。”
  段正淳感叹一声道:“雨儿此举,收恶为善,确实造福天下苍生。”
  此时高侯爷已渐渐不支,岳老三杀出凶气,一记绝招铺天盖地的施出。
  段正明、段正淳一看不妙,待要起身相救时,身边一道身影如鬼魅般,迅速赶到场心,拦在高侯爷身前,双手连旋几下,将岳老三的力量化消。
  岳老三虽然鲁莽,但此招一出,见高侯爷已无抵挡之力,待要收力时,已以不及。于虚雨及时化解掌力,这才放下心来。收完势后,忙向在座诸位道歉。众人见他憨厚,又是无心之失,反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段家众人皆闻于虚雨大名,多未亲见于虚雨出手,见他行动迅速,实力比岳老三不知强多少,才知道于虚雨大名远扬,不是虚得其名,确有真才实学。
  于虚雨五人在镇南王府住了一宿,第二天段誉带着众人一起去天龙寺。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段誉一路在马背之上,与众人指点名胜。大理山青水秀,四季常青。一行人边行边观看风景,来到天龙寺。木婉清、钟灵第一次到这里,看周围风景秀丽,也不进寺,要缠着段誉陪着上周边游玩。段誉可没这个兴致,找几个人引路,带四人去周边游玩,他却与于虚雨到天龙寺内。
  段誉上次离家出走,才知道欲要在江湖行走,武艺低下必定受人欺凌。回来后,主动到天龙寺学习武艺,这也让望子成的段正淳心中欣慰。段誉经于虚雨指点,进步神速,前一时擒得几个采花贼,有些内力,本要问斩,段誉听说,先到狱中施展于虚雨所传吸纳内力法子,内力长进神速。
  段誉此人为人专一,学文时一心学文,此时学武如痴如迷。段誉身份尊贵,合寺僧众皆倾心传授,此时已开始修习“六脉神剑”。“六脉神剑”本不传俗家弟子,段誉自小在寺中寄名,也算说得过去。
  “六脉神剑”博大精深,段誉钻研几日,也无寸进,今日让于虚雨来此,却是要冒犯寺规,请于虚雨指点路径。
  此时方丈本因大师闻有贵客来访,出门接进。
  于虚雨此时身份,既是段誉结交大哥,又是郡主驸马,所以也不算是外人。段延庆投靠枯荣大师后,法名无相,托言为远房侄子,却不敢说出本来身份。无相闻于虚雨前来,前来相见,见段誉也在身侧,不由望着他满含慈祥目光。
  段誉寺中与诸僧相处都很好,与无相更加亲近,大凡父子天性,血肉相连,纵然自己不知,也有份天生的亲近。段延庆武学非常高深,这些日子又在天龙寺研究寺中秘籍,武学长进更快。
  段誉不知段延庆是他生父,段延庆却知道段誉是他儿子。段延庆一心想培置儿子武艺,整日陪着段誉练功,将一身所学清理传与段誉。段誉功力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是年青一代人中的第一人。
  枯荣大师见段誉天姿聪明,与方丈商议,让段誉研究“六脉神剑”,免得天龙寺空有宝书,却无一人练成。
  段誉没有“天冥神功”基础,所学皆是神功皮毛,因此对神经领悟,比诸人强不了多少。
  枯荣大师辈份最长,于虚雨前来自然拜见他。段誉说起欲让于虚雨帮助参悟“六脉神剑”之事,枯荣大师犹豫不决。“六脉神剑”是天龙寺不传之秘,虽然于虚雨是段门女婿,段家“一阳指”尚且传子不传女,何况“六脉神剑”。
  于虚雨知道枯荣大师担心绝技外传,道:“我帮誉弟指点武功,若此剑谱可以分开,我只要见图识即可,其中心法、文字不须观看。”
  枯荣大师一听,决得这倒是个办法。
  本因大师在前引路,三人随在身后,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四人沿长廊更向西行,来到几间屋前。
  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进得房间,却有机关,于虚雨知道道理,先让本因大师、枯荣大师往密室整理妥当后,与段誉进到房中。




  第二十八回、大理之行(四)

  于虚雨进到密室,见房间内非常宽敞,东侧壁上挂有六幅卷轴,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卷轴下半边用功心法,文字说明却被挡起。
  本因大师道:“于大侠古道热肠,帮助誉儿练功,不是外人,但限于寺规,不得已而如此,于大侠勿要见怪。”
  于虚雨淡然笑道:“大师言重了。”
  本因大师、枯荣大师在墙下蒲团上打坐。于虚雨从第一幅开始看起,第一幅绘的是“手少阳三焦经脉”,真气线路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聚真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
  于虚雨看了一会,觉得与“天冥神功”除了路线各异,倒是非常相近,只是“天冥神功”归路为丹田,而此路却是从丹田出,由手指穴道出去。
  于虚雨催动一点内力,运起“天冥神功”从丹田沿线路奔走,便觉右手小臂不住抖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皮肤而迸发出来。那小老鼠一般的东西所要冲出来之处,正是穴道图上所注明的“中渚穴”。等到将内力凝于注液门,然后从关冲穴出来,只听轻微一声响声,却是有劲从手指上发出。
  枯荣大师、本因大师闻声挣眼一看,也无什么异样,继续打坐。于虚雨既然知道运气之法,当下默背其余五幅脉络。然后笑道:“‘六脉神剑’图谱必有文字、心法有不相符之处,我今传于誉弟一套心法,一个时辰即可练成此功。”
  枯荣、本因大师闻言大吃一惊,于虚雨道:“若用本门心法修此功,事半功倍,然而本门心法向不轻传,不能留于寺中,只能传于誉弟,请大师见谅。”
  两位大师有些不相信,这些卷幅相传多年,也有曾修成此功的前辈,如今听于虚雨一说,不由有些诧异。于虚雨对两位大师道:“请两位大师看我施展。”
  于虚雨说完,也不看图,潜运四成功力,伸出拇指使出少商剑,只听“卜”的一声,墙壁上显出一个洞来。接着依次将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左手小指少泽剑。
  然后于虚雨又指着图上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道:“这些线路其实不是体内运行路线,而是剑招。”
  写完两手手指交替伸出,只见室内真气纵横,于虚雨在核心身形潇洒,动作优美,正是一套威力奇强的剑法。
  枯荣大师、本因大师一见大为惊奇,本寺中百余年中只有五位曾经练成“六脉神剑”,却要费几十年之功。于虚雨在密室里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练成这绝技。两人相顾一视,道:“于大侠真是天纵奇才,既然已经练成此剑法,却未用本寺心法,也不算违反寺规。于大侠内功心法既然不能外传,不如指点一下本寺的内功心法,也好让寺中修此之人事半功倍。”
  本因大师起身,将卷轴的下半部展开,于虚雨定睛细看。才知道写此卷轴之人多少会点天冥神功的心法,结合一阳指的心法,创造出这一套绝学。轴上所载心法,却是繁难,不好练习,尽十数年之力或者会练成一脉。
  于虚雨让段誉依着以前所授心法,尚图示中线路修炼。与本因大师、枯荣大师一道来到图旁,为两人讲解心法不妥之处。两位大师知道于虚雨天纵奇才,受他指点,必会将这套剑法发扬光大。
  于虚雨在前指点,两位大师在身后默记,讲解一个时辰之后,两位大师心中顿悟。原来卷中记载心法走了许多弯路,有许多繁难之处皆可省去,即可减少修行时间,又可加强运剑速度。两人大为叹服,取笔按照于虚雨提示修改。
  于虚雨道:“按修改心法练习,依枯荣大师的功力,一路剑有三个月即可习成。”
  两位大师施礼相谢,却不知该道谢的应该是于虚雨。于虚雨虽然指点一下,让练习时间缩短,他却不费吐灰之力,学得了一门神功。用天冥心法习练“六脉神剑”,虽然可以使用,但心法中所述,有许多适合此路神剑的独到之处。于虚雨为两位大师讲解完,他却将“六脉神剑”融入自己的武功中,以后创出了“十脉神剑”。
  此时段誉已经练成少商剑,正在如痴如醉的练习少冲剑,两位大师见段誉进展神速,估计明天一天就可练成此绝技,不由大为羡慕于虚雨的本门心法。于虚雨又根据刚才心得,提醒段誉许多改进之处。两人大师连忙在后面默记,却不知道,于虚雨所说的对他们却是没用,对段誉修炼却是用处甚多。
  三人留段誉在密室苦练,到方丈室落座。这时有位僧众推门急入说道:“不好了,平郡主等人与人打起来了。”
  于虚雨闻言大急,问明方向,出门疾驰而去。枯荣大师、本因大师知道平郡主身份,率领十余寺内高手前去接应。
  于虚雨出门疾而去,不到半刻钟赶到。木婉清躺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甚是吓人。寺内领路的和尚死了两个。钟灵、叶二娘也支撑不住,岳老三也受了内伤,正在与对方拼命。
  于虚雨疾驰而上,接下众人,让她们给木婉清疗伤。岳老三受伤很重,一下场就脱力坐下,口中连吐几口鲜血,打坐调息内伤。众人中以钟灵伤的最轻,她与木婉清姐妹连心,不顾得自己疗伤,与叶二娘二人合力护住木婉清心脉。
  于虚雨见此人为一灰衣蒙面人,心想此人武功如此高超必是鼎鼎大名之人。一面与蒙面人交手,一面考虑他是何人。猛然想起最近大理境内连连出事,所用招数是“斗转星移”,此人定是慕容博。
  于虚雨虽然记挂木婉清伤势,但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击败此人,放下惜香怜玉之心,专门与慕容博相拼。慕容博本来武功就高,家传绝学“斗转星移”威力巨大,近年来潜伏少林寺内偷学寺中绝技,武功更是大进。
  于虚雨虽然身具无涯子毕生修为,近日来长进很快,与慕容博交手,却是束手束脚。因为于虚雨所学招式,皆为各派绝招,慕容世家本身就有各派秘籍,对于虚雨所用绝技自然知这甚详。于虚雨与慕容博激战了约五十余合,枯荣大师等人也赶了过来。
  于虚雨见枯荣大师等来到,知道几人内功高强,必会照料好木婉清,紧张心情一松,专心与慕容博交锋。于虚雨猛然想起慕容博对各家绝技均熟记于心,开始施展自创的掌法。此掌一出,被动场面渐渐改观。
  慕容博历来自负,今天与一位青年大战近百合,竟然不能取胜,不由心中吃惊。出口问道:“阁下何人?”
  于虚雨道:“慕容博老贼,你无故伤我妻子,我于虚雨就是赶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博诈死这事,连他儿子慕容复也不知道。如今被于虚雨一口喝出姓名,不由大吃一惊。于虚雨喝出他名字,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此时“六脉神剑”发作,道道气剑封住慕容博四周。
  慕容博大吃一惊,被于虚雨一招少商剑,击中右臂。他见于虚雨难敌,周边天龙寺高僧皆出,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趁势往后一退,跳出圈子,纵身逃走。
  于虚雨不顾大战之后内力枯竭,跑到木婉清面前。他与苏星河、薛老五皆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通晓医术。上前把住木婉清脉搏,知道她受伤虽重,然无性命之忧,顿时放下心来。小心抱起木婉清当先返回天龙寺,为木婉清疗伤。




  第二十九回、大理之行(五)

  原来慕容博此次前来大理,一是暗中跟踪鸠摩智伺机夺取《六脉神剑经》,二是他沿路击伤武林高手,欲挑起武林纷争。
  他在大理连续击杀钟万仇、玄悲等人后,见万劫谷、少林寺都能忍住性子。大理城除了段家之外,再无绝顶高手,段家势力雄厚,轻易找不到机会下手。见鸠摩智碰壁后离开大理,近日潜伏天龙寺处,欲趁机夺取《六脉神剑经》。
  这时,正好木婉清、钟灵一行人上山,听带路僧人喊为郡主,知道是大理段家的人,突起发难,欲将木婉清击死,将段家拉入江湖争斗中。
  不料木婉清近日功力大进,虽然事出他促,脚下凌波微步发动,让开要害,被击侧背,昏了过去。
  木婉清受伤后,一名僧人急回寺内报信,众人与慕容博争斗起来。慕容博为绝顶高手,因此三人竭尽全力,也不能取胜。幸亏几人是在下山路上,于虚雨轻功又好,及时赶到,化解这场灾祸。
  送木婉清回王府安置好以后,于虚雨开药方让叶二娘熬制,亲自喂她吃药,其余事情一律不理。待在房内,运内功为木婉清疗伤,静待木婉清醒来。
  木婉清受伤虽重,但未伤要害,被于虚雨用内力化开药力,自然醒来。于虚雨见木婉清醒来,欣喜若狂,不惜内力,为木婉清调理伤势。
  于虚雨所学医术,为苏星河师徒所传,自然药效显著,又不惜内力为她疏通脉络,木婉清醒来后又能自运内功配合。将近午夜时,木婉清体内淤塞脉胳皆已打通,于虚雨缓缓收功,坐下调息。
  于虚雨今天与慕容博大战耗费内力巨大,不顾自己调息,又耗内力为木婉清疗伤,内力几乎耗尽,脸色变得苍白。钟灵在外面护法,推开门缝看见木婉清醒来,进来与木婉清讲述今天经过。
  木婉清听说于虚雨今天自他受伤之后,尚未进半点水米,又耗费许多内力,累得脸色苍白,心中大为感动,让钟灵去取些酒食,待于虚雨调息完毕,吃些东西。
  钟灵走后,木婉清深情的看着于虚雨,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委实让她感动。于虚雨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但一张嘴却不太会哄人,今天的这件事比任何甜言蜜语更让人动心。木婉清心痛的看着于虚雨,心中柔情万缕。
  行功一个周天,于虚雨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他睁开双眼,看着木婉清、钟灵两人关切的目光,不由大为感动。钟灵拿来酒食,三人就在榻上边吃边谈,房内一片温柔景象。
  饭后,于虚雨知道木婉清内伤尚未痊愈,哄她睡下,与钟灵两人出房。钟灵说:“雨哥,你对姐姐真好,如果今天受伤的我,你会这样对我吗?”
  于虚雨怜惜的将钟灵揽在怀里,轻吻了她额头一下,道:“傻妹子,在我心里你和木姐姐一样的重要,如果你有什么危险,我也会不顾性命去救你的。”
  钟灵听完,心中感觉十分甜蜜,她偎在于虚雨怀里,久久不想离开。于虚雨搂着钟灵,看着月色下她俏丽的面容,说:“真希望脱离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与你和木姐姐一起安静的待在万劫欲中。”
  在镇南王府中,于虚雨不便与钟灵同房,所幸处面月色很美,天也不凉,两人在花园石上相拥相抱。钟灵终于熬不住睡魔的折磨,在于虚雨怀里睡去。于虚雨不敢惊动钟灵,将外罩脱下,盖在钟灵身上,然上闭目调息,直到天亮。第二天,段正明听说木婉清受伤,与皇后来到镇南王府探望。探望完后,段正明、段正淳、高升泰等与于虚雨在客厅讲话。
  段正明问道:“这是何人所为?”
  于虚雨道:“是慕容博这老贼。”
  段正淳与慕容博认识,诧异的问:“听说慕容博已死去多年,此事不会有错吧。”
  于虚雨道:“慕容博这老贼,唯恐天下不乱。他原为大燕后代,一心欲恢复大业。二十年前,雁门关之役就是他的阴谋,当初所谓的带头大哥,就是他。”
  段正淳当年参与过此事,闻言大吃一惊,道:“当年情报是假的吗?”
  于虚雨道:“当年伏击之人,虽为契丹人,但此人师从汉人,曾立誓终生不杀汉人。但她妻子却遭杀害,此人虽然跳崖,但未死去。此事在不久以后必会掀起血风腥雨。”
  “其实所有一切,都是慕容博这老贼阴谋,欲要挑起汉人与契丹人的仇恨。近日大理内惨案,玄悲大师、钟万仇皆是他杀害。其目的还是想挑起武林纷争,慕容家好从中渔利。”
  段正明道:“想不到慕容家声名远扬,竟如此阴险。此事事关武林命脉,即使没有清儿此事,我们不能坐视。”
  于虚雨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但应该给少林掌门去信说明,恐怕此事他尚蒙在鼓里。再则丐帮帮主乔峰,与此事关边甚大,也须与掌门说明,免得日后害了他。赵钱孙、谭公谭婆、泰山单大侠等人,恐怕皆会被牵连。”
  段正明当即修书,命人送与少林掌门,让他暂且不要公开,派人通知相关人员,暗中保护他们,以免发生血案。
  众人正在商议,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
  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
  于虚雨立起说道:“此事定与慕容博有关,恐怕他师父出现意外,前来通知他师叔。”众人非常奇怪,问道:“他师叔在王府中?”于虚雨道:“此事不会有错,我们一同出去看看就是。”
  一行人走出花厅,段正明走在最前,其后是段正淳和于虚雨,高升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踏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一身丧服,头戴订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见到段正明进厅,段正淳随在身后,知道此人是保定帝,便即站起,欲对保定帝行下大礼,说道:“河南过彦之拜见陛下。”
  段正明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理,未曾远迎,还乞恕罪。”
  过彦之说道:“过彦之草野匹夫,冒然求见,实是冒昧。”
  段正明道:“我们同为武林中人,俗事莫论。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不必拘这虚礼。”引见众人后,众人分宾主坐下。
  过彦之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请出一见。”
  段正淳诧异的望着于虚雨,嘴中问道:“过兄的师叔?”
  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
  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段正淳望了于虚雨一眼,露出思索的神色。
  于虚雨望着高升泰,道:“侯爷现在还不知是谁吗?”
  高升泰闻言,寻思一会,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盘’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
  过不多时,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走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的霍先生。段正明等众人既诧异霍先生是崔百泉,又诧异于虚雨如何知道。




  第三十回、大理之行(六)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
  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叔,我师……师父给人害死了。”
  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变,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的道:“仇人是谁?”
  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
  崔百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间即过,沉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于虚雨听他两人说完,道:“两位不用查了,杀害柯大侠之人是慕容博这老贼。”
  崔百泉虽在府中,但不认识于虚雨,拱手问道:“请问您是……”
  于虚雨站起还礼道:“在下于虚雨,见过崔前罪。”
  崔百泉虽然不在江湖走动,但近日于虚雨名声太响,又知道他是王府女婿,连忙行礼道:“见过于大侠。”
  于虚雨道:“柯大侠必是伤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下,慕容家的星转斗移神功,果然歹毒的很。”
  于虚雨说话间见段正淳脸色不好,心想段正淳必定恼怒崔百泉欺瞒一事。转移话题道:“听说崔前辈因为与慕容家有些过节,没有办法避难于王府。此事当真?”
  崔百泉道:“姓崔的何等人,又怕出什么丑?在下将混入镇南王府的原由,详细禀报皇上和众人,这里都不是外人,在下说将出来,请众位一起参详。”
  他说了这几句话,心情激荡,喝了一口茶,道:“十八年前,我……”
  他说到这里,似乎还是有些害怕,不禁往窗外望了望,定了定神,才又道:“因为朋友一事,我将南阳蔡家灭门,杀到最后,在后园阁楼遇到一对男女,相貌清秀,以为也是这家之人,进入门去上前动手,那男子坐在桌前,头也不回顺手往算盘上一拍,三颗算盘珠飞出,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身子动弹不得。两人问我为什么前来灭门,我照实说了。”
  “那男人道:‘此家作风确也可恶,我敬你是条汉子,放你一条出路,若再遇上,定杀不饶。’临走时给我解开穴道。你们看。”说着解开了衣衫。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失笑。三颗算盘珠整齐的钉在胸口,距离毫厘不差,可见那人武功高明。
  崔百泉摇摇头,扣起衫钮,说道:“这三颗粒算盘珠嵌在身上,这罪可受得大了。本想用小刀子挖了出来,但微一用力,撞动穴道,立时便晕过去,非得两个时辰不能醒转。慢慢用挫伤刀或沙纸来挫,还是疼的乱叫。这罪孽阴魂不散,跟定了我,只须一变天要下雨,痛得好不难。”
  众人不由得又是骇异,又是好笑。
  崔百泉叹了口气道:“这人说下次见到再取我性命。事出无奈,只好远走高飞,混到镇南王爷的府上来,这里许多高手在,终不成眼睁睁的袖手不顾,让我送了性命。这三颗捞什子嵌在我胸口上,一当痛将起来,只有拼命喝酒,胡里胡涂的熬一阵。”
  于虚雨道:“你以为对方用算盘珠胜你,以为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彼其身’,因此以为是慕容家的人。是也不是?”
  崔百泉道:“正是如此。”
  于虚雨道:“江湖传言,慕容家族精通百家绝技,此为虚言。慕容家族中绝技,名唤‘斗转星移’,是借力打力。对方威力大时,反击的威力亦大。”
  “一般人出手时,愿意使用惯用绝招,这些绝招的威力也最大,因此‘斗转星移’的反击力亦强。因此与慕容家敌对之人,往往死在自己最拿手的功夫下,就是这个道理。他们不是死在慕容家的绝技下,而是死在自己绝技的反击上。伤你这人却非慕容家之人。”
  于虚雨此时立起身来,道:“崔前辈放松,也不要催动内力,让在下为你取下算盘珠。”
  说完,他走到崔百泉身后,双手运足内功,动用巧劲,在崔百泉身后连击三下。只听“卜”的一声,三棵算盘珠从崔百泉胸前穿衣而出,整齐嵌在身前墙壁上。
  崔百泉只觉浑身轻松,不自觉的摸向胸口,阴魂不散跟随他多年的算盘珠,终于离身而去。崔百泉大喜,欲向于虚雨行大礼道谢,却被于虚雨阻住。
  崔百泉见此间事情已了,给段正淳行下大礼,为多年相瞒之事赔礼。段正淳也不怪责他,只是请他暂住些时日,不要急于师兄之仇。
  崔百泉向周围行了一圈礼,道:“在下身受师兄大恩,如今虽知前往报仇,凶多吉少,但大义所前,不容在下不去。如在下尚有回来之时,必会感谢诸位大恩。”说完,拉着师侄就要出门。
  于虚雨道:“崔前辈且听在下一言。最近发生的惨案都是慕容博所为,少林丐帮等定会找慕容家报仇。武林中人都以为慕容博已死,都会找到燕子坞的慕容家。”
  “你们两人务必要小心行事,暂且不要急于报仇。只在燕子坞附近等待各地前去报仇的帮派,会合后由少林、丐帮带头,一齐将慕容家连根铲除。若意气用时,恐怕非但仇不能报,此去凶多吉少。我与慕容博亦有伤妻之仇,不若待上几日,探听一下消息,然后我们一同前往。”
  崔百泉叔侄此去本来报着必死之心,以他两人实力与慕容家为敌,真是自讨死路。如今听于虚雨一说,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叔侄两人突然给于虚雨行下大礼,道:“我叔侄二人为报大仇,任凭于大侠调遣。”
  于虚雨忙上前扶起二人,回礼道:“两位莫要如此,折杀虚雨了。”
  段正淳安排两人先住下,又让高升泰等人也退下去,与段正明两人单独与于虚雨交谈。段正明道:“我有一事不明,请雨儿与我说明。”
  于虚雨忙道:“虚雨不敢,伯父有话请讲。”
  段正明道:“慕容博所为之事极为隐蔽,雨儿从何处得知?”
  于虚雨考虑一下,编个借口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先说一下我师门来历,我从师于逍遥派无涯子,是恩师的关门弟子。”
  “我上有两位师兄,一位是江湖上人称聪辩先生的苏星河,一位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丁春秋欺师灭祖,将我恩师打成重伤,又逼我大师兄装聋作哑。”
  “我那师门,擅长各种杂学。江湖上的阎王敌薛慕华,是我的师侄。我门中占卜之术甚为灵验,因此江湖秘事,我一卜就知。”
  “历来祸从口出,因此若事不管己,我历来不敢对外说出。”
  “一来占卜之事,或有不准时,说出没有把握的言语,只会给武林添乱。二来占卜之事,有违天命。除非牵扯江湖中大是大非,或事关身边亲人,才说与众人。”
  段正明兄弟一听恍然大悟,于虚雨知道许多秘事,原来是因为如此原因。于虚雨师门之事也让两人震惊,星宿老怪名震江湖,聪辩先生也声传江湖,两人因此理解为何于虚雨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武功。
  于虚雨接着说:“师父过世前,让我清理门户,但丁春秋此人武艺高强,又习练几门邪派绝技,极为难敌。前几日与我大战一场,我受伤逃离,若非机缘巧合,险些丧命。因此虚雨之事,且莫与别人说知。否则丁春秋定会来找我麻烦,虽然与他比武,我未必输给他。但丁春秋擅长用毒,恐怕会平伤许多人命。”
  段正明又问道:“我段家近年尚有什么祸患?”
  于虚雨道:“伯父很快归依佛门,二伯父一生风流债过多,恐怕有些事端。我的意思是二伯父与伯母和好后,最好呆在大理城中,勿要外出。外事由誉弟出面,誉弟福泽深厚,逢事皆能化险为夷。”
  段正明望着段正淳道:“二弟听虚雨之言,切莫外出,以免出现意外。”
  段正淳是个风流情种,心中此时尚记挂几位情人。欲要问一下她们如何,有段正明在侧说不出口,欲言又止。
  于虚雨知道段正淳脾性,道:“二伯父若近期出外,不单几位红颜知己要受连累,几位家将也有性命之虞。等到灾祸已过,虚雨自会告诉二伯父。”
  段正淳虽是个风流种子,但对情人部下却是最好,一听此话,立即表态道:“若无虚雨通知,我决不外出就是。”
  于虚雨道:“伯父在外还有三个女儿,日后我会将她们带回让你们相认。”
  段正淳闻言大惊,忙问道:“她们现在何处?生活的还好吗?”
  于虚雨道:“姑苏王夫人处王语嫣,自然没受什么委屈。但星竹两个女儿,一个叫阿朱,一个叫阿紫,一生却多坎坷。伯父放心,虚雨在江湖行走,一定想办法将她们安置妥当。还有件事情,丐帮马夫人康敏,此人心计狠毒,请伯父以后不要跟她见面。”
  段正淳闻言放下心来,于虚雨将她的私事讲解的这么清楚,不由对于虚雨心服口服、言听计从。段正明在侧才知道二弟在外有如此多的风流债,见段正淳没话,知道于虚雨所讲人物都是实情,对于虚雨也大为信服。
  木婉清在王府养伤,钟灵在侧陪伴。于虚雨安排人去剑湖宫报平安,带着叶二娘、岳老三、崔百泉叔侄赶往姑苏,准备联合群豪,将姑苏慕容一举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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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1 14:30 #7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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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姑苏之行(一)

  自大理出来往北走了十余日,折而向东,又行了二十余日,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了辣椒。
  这一日终于到了苏州城外,纵目观看风景。这时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熏人欲醉。
  于虚雨一行寻着地方安顿下来,让岳老三、崔百泉叔侄去打探燕子坞参合庄的路径,然后在湖边等候,凡是武林人有来寻燕子坞慕容家的,集合起来,统一行动。
  于虚雨与叶二娘,来到湖边,找船去曼陀山庄。尽管《天龙八部》将王夫人描述成一个反面人物,但王夫人却是无涯子唯一的女儿。无涯子的毕生修为都传入了于虚雨体内,于虚雨自然将王夫人当作很亲近的人。
  湖边有位少女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叶二娘喊她过来,道:“我家公子欲去曼陀山庄,不知能否将我们送过去。”
  少女道:“你们去曼陀山庄,有什么事情?”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于虚雨见这少女可爱,对她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来探亲的,曼陀山庄的夫人是我师姐。”
  那少女道:“公子既是舅夫人的亲戚,二位就上船来吧。这里去曼陀山庄,都是水路,我划船相送。”
  于虚雨听说舅夫人三字,试探的说道:“听师姐说慕容公子是她的外甥,久闻大名而不能一见,真是可惜。”
  说着话,回头传音对叶二娘说:“你回去告诉崔百泉两人,这少女就是慕容山庄之人,你与他们在附近等候就可以。”
  说完轻轻跃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少女对向两人微微一笑,说:“你的武艺真好。”
  于虚雨见刚才问话,少女没有回答,又道:“听说慕容公子山庄就在附近,明日与语嫣去拜见他。”
  少女此时听闻语嫣两字,确信于虚雨确实是来探亲,微笑道:“我们家慕容公子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是慕容公子丫环,叫阿碧。”
  于虚雨心里一动,知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见她天真烂漫,和蔼可亲,也不多问什么。阿碧轻轻划动小舟,离岸往湖里划去。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个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阿碧与于虚雨讲些湖中路径,不久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于虚雨。
  于虚雨剥了几个,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这红菱的滋味清而不腻,便和姑娘的美丽一般。”
  阿碧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拿我来比水红菱,今朝倒是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啦。”
  划了近半个时辰,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阿碧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
  阿朱将船靠在岸旁,微笑道:“公子,到了。”于虚雨刚要上岸,花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小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阿碧,快步奔近,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阿碧笑道:“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这位是舅太太的师弟,前来访亲。”
  那丫环向于虚雨瞧了两眼,脸色一红,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马上禀报。”
  于虚雨微笑道:“你说师弟来了,姓于,夫人就知道了。”
  于虚雨踏上岸来,阿碧划船越走越远,于虚雨说道:“多谢了,阿碧妹子,向阿朱问好。”阿碧娇脆的声音从远方响起:“于公子,知道了,再见。”
  于虚雨没处可出,只好在门口看那些茶花,但他对茶花是一窍不通。
  此时山庄门口迎出一群人来,为首是位中年美妇,不到四十岁年纪,身穿鹅黄绸衫,眉目口鼻美艳无伦,脸上有些风霜岁月的痕迹,但却增添了一股成熟妩媚的诱惑力。于虚雨知道这一定是王夫人。
  于虚雨见到王夫人,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由行下礼去,喊一声:“师姐。”
  眼泪不由落了下来。王夫人忙上前扶住,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弟,却是眉清目秀、面白唇红、举止风雅,眼中含泪。
  王夫人知道于虚雨一定想起她的先父,不觉喉头发痒,眼圈也红了。王夫人等于虚雨情绪平复下来,当先领路,与于虚雨客厅落座。
  无涯子离开无量山洞府时,王夫人只有十岁左右,对父亲印象不深。李秋水在她出阁后,搬离山洞,不知去向。王夫人听瑞婆婆说起,尚有个大名鼎鼎的师弟,而且母亲也在人世,不由欣喜万分。
  王夫人道:“师弟,我听说父亲多少年前就已去世,你却说父亲去年去世,不知是怎么回事?”
  于虚雨欲将真相讲给王夫人听,但看厅内人多,不好开口,欲言又止。
  王夫人见此,命其余人众都退下去。于虚雨等众人退完,说道:“此事须从头讲来,恩师一生共有三个徒弟,大弟子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二弟子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三弟子就是在下。恩师多年前被丁春秋暗算,身受内伤。亏了大师兄装聋作哑,维护师尊直至去年过世。恩师去世前,挂念你,让我清理门户后,保护你们。”接着又将一些细节讲给王夫人听。
  王夫人问完父亲情况,又问起李秋水来。于虚雨说:“师母现应在西夏皇宫中,我在姑苏要办理一件事情。然后去天山看望师姑,解开师姑与师母仇恨。然后齐心协力除去丁春秋,为师父报仇。”
  王夫人多年未见母亲,欲要去西夏看望。于虚雨道:“师姐不要前去,我从师父处学得占卜之术,甚是灵验。请师姐近日不要出门,我将师门凌波微步传来师姐,师姐练习熟练后方可出门。再则现在师母与师姑正在斗法,师姑尚不知师母有后,否则恐怕师姐就危险了。”
  王夫人虽是无涯子独女,对逍遥派内部之事了解的非常少,疑问颇多,于虚雨有问必答。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王夫人才将逍遥派的大致情况搞明白。
  于虚雨知道王夫人虽与慕容家不和睦,但毕竟是亲戚,对王夫人道:“慕容家巨心不良,为祸武林。我此次来想集聚群豪,将慕容家一网打尽。但是知道师姐与他们有些亲戚,因此有些犹豫不决,请师姐说说意见。”
  王夫人历来与慕容家不睦,两家多年不曾上门,闻于虚雨欲要族灭慕容家,不由有些不忍。道:“慕容世家家丁薄弱,如今只有慕容复一根独苗,而且他那几位属下,多是忠良之士。族灭一事,还请斟酌。”
  于虚雨知道王夫人虽然知道慕容家为大燕之后,但却不知慕容博多么可恨。就将慕容博挑拨是非,诈死后又胡乱伤人等事向王夫人讲解清楚。王夫人越听越是心惊,想不到慕容家真是作恶作端。
  王夫人听完慕容博的恶事,叹口气道:“想不到慕容世家名闻江湖,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师弟欲要除他,尽量只除首恶,少做杀孽。”




  第三十二回、姑苏之行(二)

  于虚雨听闻王夫人认同,心中暗喜,道:“师弟会尽力而为。师弟前些时日与丁春秋大战一场,不料因这厮招式精深,反而落败,若非‘凌波虚步’保身,恐怕已遭大难。”
  王夫人听说“凌波虚步”这四字,一颤,道:“师弟得授‘凌波虚步’?”
  于虚雨知道王夫人于本门武艺,修炼较少,道:“师弟得恩师授艺时,因为时间问题,轻功、内功按秘籍练习,招式是大师兄传授。所以与丁春秋争斗,招式上落了下风。我几日后将去天山,去师姑处学习招式。在师姐处小住几日,将‘凌波虚步’传授师姐,也算师父对你照顾不周的一点回顾。”
  王夫人闻言大喜,她跟李秋水一起居住时,因为内力浅薄,不能习练高深武功。以后年岁稍长,回去时李秋水也远赴他乡,因此王夫人所学除了逍遥派粗浅武艺,其余所学皆是洞府秘籍。如今得授逍遥派镇山绝技,自然有些欣喜雀跃,一张美丽的俏脸上显出一些小女儿神态。
  于虚雨想起王语嫣,对王夫人道:“传师姐‘凌波虚步’之后,不要将此传于语嫣,语嫣一心记挂慕容复,若不成心泄露,恐怕为慕容家添恶。”
  王夫人眉角一挑,道:“我整日也担心此事,嫣儿自小很少出门,周边男人慕容复算是后辈中的一个人物,因此以为慕容复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崇拜得不得了。我正为此事发愁。”
  于虚雨心中暗自盘算,要娶王语嫣为妻,有着重重阻拦。一是与王语嫣差个辈份,二是她心中恐怕装满了慕容复,三是没有机会与她接触,如何能夺走她的芳心?
  于虚雨脑子转了几转,终于想出一个主意,道:“嫣儿已经长大,她的身世应该告诉她,也好让她知道世上还有个亲生父亲。”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怔,脸色顿时现出一些羞涩之意,带着诧异的语气问道:“师弟从何得知嫣儿身世秘密?”
  于虚雨前些时日在大理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装作惊讶之态,道:“师姐难道不知我门内有神卜之技?”
  见王夫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门中神卜,一代只传一人,世上秘事,若有心了解,非常准确。此卜仅限男子使用,不然可以一并传于师姐。”
  王夫人此时陷入沉思,俏脸浮现一抹红云,定是回忆起与段郎花前月下的往事。于虚雨见她走神,不好接着讲,只好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王夫人回过神来,见师弟在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能看透自己心中秘密,有些不安又有些扭捏,神色不像出阁少妇,倒像是未婚少女。
  于虚雨收回眼神,正容道:“我与段王爷有些渊源,此人风流成性,不是托会终身之人。但嫣儿与她父女天性,却不好向她隐瞒。若师姐不好开口,我可以向她说明。这几天时间,我尽量找些合适时机告诉她。再伺机告诉她一些慕容家所做的恶事,看看能否让她淡化对慕容复的崇拜之心。”
  王夫人叹口气道:“师姐不会教养女儿,嫣儿虽然惧怕我,但我说的话她却是阳奉阴违,这些事就拜托师弟了。”
  王夫人看着于虚雨明亮的眼睛,忽然考虑嫣儿会不会爱上他,于虚雨比慕容复更加英俊潇洒。但于虚雨是嫣儿的师叔,辈份差了一些。联想到师弟与女儿在一起的情景,王夫人心里升起一份莫名其妙的醋意。
  此时已过午时,王夫人笑道:“师姐见你以后开心,吃饭的时候都过了。我们先过去吃完饭再说。”
  王夫人当先引路,出客厅沿着一条花径,来到一个小阁子里。阁子下方摆着精致桌椅,两人坐下,丫环摆上精美小菜。王夫人吩咐丫环道:“你去把小姐叫来。”
  没多少功夫,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风姿妩媚,杏脸桃腮,千娇百媚,倾国倾城之貌。正是天龙世界里第一美女王语嫣。于一见到那位小姐,耳朵中“嗡”的一声响,但觉眼前昏昏沉沉,双腿发软。王语嫣长相与无量山石洞中玉像几乎一般无异,这也说明王语嫣长得像李沧海。
  王夫人已经是个极品美人,与王语嫣靠在一起,相对黯然失色。王语嫣的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勾人魂魄。
  于虚雨以前看玉像的时候,觉得无涯子在雕刻之时,肯定做了一些美化。如今一见王语嫣,才知道世上果然有这等美女。他愣愣的呆在那里看着王语嫣,忘记了身在何方,是人间还是天堂?
  王夫人本来也美丽异常,从成人后遇到这许多这些场面,不过于虚雨终究是师叔身份,这样愣愣的看着语嫣,总是有此不好。王夫人轻轻咳嗽一声,终于将于虚雨的魂给唤了回来。
  王夫人候王语嫣近前,笑着说:“嫣儿,这位是你于师叔,在江湖上的万儿可不比你表哥小。”
  王语嫣闻言,行个晚辈之礼,娇声说道:“语嫣见过师叔。”语音入耳,如仙乐一般。
  于虚雨此时回过神来,回礼坐下,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王夫人见于虚雨这副模样,不由娇笑一声,道:“都不是外人。嫣儿,一起过来陪师叔吃饭。”于虚雨坐在西侧,王夫人与王语嫣坐在对面。
  于虚雨打量母女两人,王夫人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王语嫣端庄中带有稚气,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于虚雨道:“语嫣是我平生所见最美的姑娘,不知以后谁能娶到真是三生有幸。”
  王语嫣女儿之身,闻言虽有些羞涩,但见于虚雨刚才那般倾倒备至、失魂落魄,现在称赞自己美貌,终究也有点欢喜,不由两颊微红,低下头去,用眼角瞄了于虚雨一眼。
  于虚雨向来与诸女一起,从来没有自形渐愧之感,今日与王夫人母女两人一起吃饭,却是美味难咽,有些坐立不安。王夫人看在眼里,笑道:“师弟坐立不安,是嫌饭菜简单,不合口吗?”
  于虚雨实话实说道:“虚雨很少与美女共餐,师姐与嫣儿都是天下绝色,一起共餐,不由有些自渐形骇,心中有些紧张。”
  王夫人娇笑道:“师弟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武功又强,名望又盛,不知要迷倒多少江湖美女,却来拿我们母女取笑。”王夫人话虽然这么说,但听人称赞毕竟心里舒服。
  三人兴致大好,王夫人又问些于虚雨出道后情况,于虚雨虽不会讨好别人,但述事口才还是极佳。他将出道以后的几场恶战讲给两女听,运用悬念,将她们的心吊得一起一伏,仿佛身临其境。
  饭后,王夫人命庄中之人闭门谢客,与于虚雨到后院空地之处,请于虚雨传授“凌波微步”。“凌波微步”虽然繁烦难练,但王夫人自小练习逍遥派内功,博览群书,对《周易》颇有心得。
  于虚雨教授王夫人二个时辰,王夫人已经基本掌握,所欠也就是熟练程度。此时天色将黑,王夫人陪于虚雨吃过晚饭,安置他住在庄中。
  于虚雨见到王语嫣,有些神魂颠倒,躺下之后,心神不宁,脑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王语嫣的倩影。于虚雨翻来覆去,不能安睡,索性盘膝调息,不久入定。




  第三十三回、姑苏之行(三)

  于虚雨入定之后,耳清目明,听见后面院中有人行走,声间细微,显然此人轻功高明。于虚雨第一个想法,就是担心王语嫣出事。他纵身出室,往声响处跃去。
  于虚雨将到前时,小心动作,害怕惊动来人。行到王夫人室后院落,只见一个人影,身材挺拔,身穿夜行衣,以黑巾蒙面,小心翼翼,往王夫人卧室靠近。
  于虚雨不知此人目的,不敢妄动,紧紧跟在此人身后。
  此人来到王夫人后窗,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小包,慢慢打开,却是一个小小圆桶。圆桶里面似乎装着一个活物,那人对它极为忌惮,慢慢拧开桶盖,将活物放入王夫人室内。
  于虚雨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人要做何事,但此人目的定是不纯,于是纵身上前,点中那人穴道。此时王夫人室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于虚雨也顾不上男女忌讳,纵身室内。
  月色下只见王夫人脸色发黑,显然中毒极深。
  于虚雨通晓毒理,将她扶起,一掌顶在王夫人身后,施功为她护住心脉。突然觉得脚脖处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碧绿色蝎子。
  毒物色泽艳丽的毒性极强,于虚雨万毒不侵,也不畏惧,照样运功,眼盯着那毒蝎。那毒蝎咬了于虚雨一口后,迅速往外爬行,似乎于虚雨是个瘟神一般。从床榻上爬下,往前爬行一米左右,突然翻了一个跟头,然后一动不动。于虚雨身具朱蛤毒性,这毒蝎虽毒,但比下万毒之王朱蛤,却还差了很多。因此他咬了于虚雨一下,反而被于虚雨毒死。
  此时外室丫环听到动静,点烛进室,见于虚雨在夫人房间,不由一声惊呼。院中诸人被惊动,迅速赶来,进屋见此情形,一时摸不着头脑。于虚雨一面行功维护王夫人心脉,一面吃力的吩咐平婆婆,道:“速到屋后贼人怀中,搜搜有没解药。”
  平婆婆闻言,迅速跃出后窗,看见那位黑衣蒙面人,将他提到房内。此时瑞婆婆发现室内绿蝎,色泽鲜艳,欲要伸手去捡。于虚雨看到,急道:“别动,绿蝎剧毒。”
  瑞婆婆闻言缩手,其时已晚,食指已碰到绿蝎,只觉指间传来一股热流,知道毒性厉害。抬手一看,指尖已经乌黑,连忙放血。
  于虚雨道:“速将食指砍去,迟则无救。”瑞婆婆闻言,知道厉害,手指往刀上一甩,砍下食指。
  此时平婆婆提着那贼子,揭开面罩,见他容貌端正,不似坏人,众人都不认识。搜他身上,几样东西都不像解药。此时王语嫣刚到,进屋一看大吃一惊。王夫人此时脸色已经发黑,王语嫣伸手摸她心口,心脏跳动微弱。
  毒蝎毒性瑞婆婆一摸,失去一支手指,可见其毒性剧烈。这时平婆婆翻来翻去,浑身上下找不到解药,尚在那不甘心的搜来搜去。
  于虚雨均出一点气力,道:“点开此贼穴道,挎问解药下落。”
  王语嫣未在江湖行走,不知如何是好。平婆婆、瑞婆婆却是老江湖,因为主人突然遭难,不由手足失措,听于虚雨一说,才明白过来,几个人围住那贼,解开他的穴道。
  夜行人睁开眼睛,平婆婆等人大声呼喝,索要解药。那人抬头见王夫人脸色乌黑,中毒已深,若非她内力精深,于虚雨内力悠长,恐怕心跳早就停止。
  夜行人哈哈大笑道:“长白绿蝎,有死无生。为报灭门之仇,抓这长白绿蝎吃尽了苦头。如今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
  夜行人说完,一言不发,闭目等死。
  于虚雨一听长白绿蝎之名,不免生出一股寒气。天下至毒之物,长白绿蝎排在天山冰蚕之后,算是稀世毒物。于虚雨此时已经汗流浃背,维护别人心脉比维护自己心脉吃力许多。
  幸亏王夫人内功与他同属一脉,不然即便于虚雨耗尽功力,恐怕王夫人此时也已香魂飘散。
  瑞婆婆带人将夜行人带出室外,室内王语嫣以为母亲大难难免。于虚雨此时虽然筋疲力尽,内力耗费过多,头脑却很清醒。于虚雨喘息一声道:“众人暂且退下,我与嫣儿商议一事。”
  众人退下,王语嫣靠上前来,看着于虚雨为她母亲续命,大汗淋漓,拿出香帕,为他擦去脸上汗珠。于虚雨艰难的说:“人件事与你商议,我有一法,可为师姐解毒,但此事且涉及师姐名节,找你商议,由你决断。”
  王语嫣闻母亲有救,也不细问,急对于虚雨说:“人命关天,哪里还管什么名节。”
  于虚雨道:“此解毒方法需要两人裸体相呈,更有些细节不好讲出。若要为师姐解毒,你上前来为我俩解开衣物。然后出门率众人护法,将门窗关紧,不要让人窥视,免得坏了名声。”
  王语嫣母女连心,闻言顾不上羞愧,将王夫人衣服褪下。绿蝎之毒果然非同凡响,伤口在大腿处,此时全身却呈紫黑颜色。
  王语嫣处子之身,为王夫人脱衣,已是羞得粉脸俏红。
  如今为于虚雨更衣时,更是羞愧难当。但此事关乎王夫人名节,却不能让别人代劳。
  王语嫣无奈之下,闭着眼睛,胡乱给于虚雨脱衣,不料越是慌乱,衣物越是缠得紧。于虚雨此时双手都抵在王夫人后背,见她如此窘状。道:“拿刀将上衣割碎。”
  王语嫣从小讨厌习武,武艺低微,但操刀割衣,还是力所能及。衣物随刀锋落下,露出于虚雨健美的肌肤,王语嫣一羞,刀锋在于虚雨身上击出一个小口。
  王语嫣见又闯了祸,不由急得哭出声。于虚雨见她只顾落泪,忘了任务,已经将近力竭,再也不能分力说话。王语嫣泪眼朦胧中,见于虚雨身体晃了一晃,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差点惹祸。
  她见于虚雨将要支撑不住,不知从那里来了胆色,顾不上羞涩,三下五除二将于虚雨下体衣物除去。王语嫣任务完成,觉得浑身轻松。忽然见首于虚雨下体巨物,不由娇呼一声,转身跑出房间。
  出房后王语嫣的心还怦怦真跳,于虚雨竭力的样子,老是在心中挥之不去。定下神来,又发现门窗尚未关严,吩咐众人离开房间几十米远,形成一个防卫圈子。她娇莲快跑,将屋前屋后的门窗关严。
  关闭后窗时,她好奇的往里张望了一眼,羞得满脸通红关上窗,躲远远的。心里却在想着于虚雨跟她母亲嘴对嘴的样子。
  于虚雨解毒之法,其实非常简单。他具万毒不侵之功,只须与王夫人交合,就可解她身上剧毒。但王夫人一则是他的师姐,再则是王语嫣的母亲。他想娶王语嫣为妻,与王夫人合体之后,更是困难重重。
  但王夫人中毒已深,单纯以气息已解不了此毒。无奈之下,于虚雨只好将王夫人身体放倒,撤下内力,迅速将手击在她丹田处。然后趴下身体,将那巨物探入王夫人体内,运起内经神功,将王夫人体力剧毒从下体处吸入自己体内。
  此时两人是交合之姿势,却没有交合之乐趣。王夫人身上的紫黑色渐消,而于虚雨身上的渐渐发红。
  于虚雨渐渐觉得身体热了起来,知道体内蕴含毒素已多。就势伏于王夫人身上,开始运功解毒,将绿蝎之毒融合于体内。




  第三十四回、姑苏之行(四)

  绿蝎之毒为热毒,于虚雨身上有冰蚕毒素,热毒逐渐融入与冰蚕毒素中解,反让他感觉浑身舒泰。如此几个来回,王夫人体色恢复,神智也逐渐复苏,睁开妙目,突然发现于虚雨趴在身上,不由娇呼一声,用手一推,将于虚雨推离。
  于虚雨当时正在运功融毒,被王夫人一掌推在檀中穴上,正好阻住于虚雨行功线路。于虚雨口不能言,双眼紧闭,凝力冲击被堵穴道。王夫人毒性已解,体力渐复,见于虚雨如此无礼,不由羞愤交加,正欲出掌取于虚雨性命。
  王语嫣在室外心里却极不平静,她心里原来装的男人只有她的表哥慕容复,她从小崇拜他,希望最后能够嫁给他。于虚雨初来时,她对他并无感觉。
  虽然于虚雨很帅,但毕竟是她的师叔,她从来没有往男女方面想。
  她敏锐的感觉到,于虚雨对她神魂颠倒,不过她认为这是正常的反应,因为自十二岁以后,无数男人见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出于王语嫣的意料之外。当她为两人解衣时,她的心里悄悄发生变化,她想象着于虚雨与母亲裸体相向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醋意。
  于虚雨健美的体态,疲惫的面容,开始进入王语嫣的芳心。尤其是王语嫣为他解出下衣时,那男人的特征让她在羞愧中好奇的瞧了一瞧,她开始比较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王语嫣在房外走来走去,心里乱成一团。她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于虚雨,因为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体,这个男人是于虚雨。她担心她的母亲能否度过这一劫,她自小跟王夫人长大,失去王夫人后她不知道她如何撑起这个家。
  王语嫣竖着耳朵,倾听着房间内的声音,王夫人娇呼声传来,她知道娘亲已经苏醒。母女连心,王语嫣似乎忘记了一切,推门而入。可房内王夫人的动作,却让她吓了一跳,不管榻上还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她忙道:“不要,娘。”
  王夫人已抬起手来,回头见女儿进来,不由更是羞愤,玉手往下击去。王语嫣一边飞奔过来,一边说道:“娘,师叔是救你性命,不是对你无礼。”
  王夫人已聚起气来,闻言一怔,玉手停顿下来。
  她开始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正在沉睡时,突然觉得腿部一痛,不由娇呼一声,觉得痛处巨热往全身传来,她不自觉得运起内力欲要裹住。
  绿蝎毒性剧烈,她只来得及护住心脉,尚未运力下压毒性,已经昏迷。
  王夫人心里明白,于虚雨如此可能是为自己驱毒,但为何用这种方法却让她不能接受。突然她发觉自己赤身裸体,要上床取衣。
  王语嫣以为王夫人又要动手,奋力扑上前来,遮在王夫人前面,说:“娘,你刚才中的是绿蝎之毒,师叔为救你几乎耗尽内力。为保娘性命,知道有损娘的名节,才与女儿商量,是女儿同意他如此做的。”
  王夫人闻得绿蝎之名,才知道刚才死里逃生,全凭于虚雨舍命相救,不由深恨刚才鲁莽。若不是王语嫣出言阻止,恐怕于虚雨早已伤在她手下。
  王语嫣挡在于虚雨面前,一个不巧纤纤玉手蹭到他的怒耸巨物。回头一看,俏脸羞得火红。
  王夫人听王语嫣急促的说明原委,才知道于虚雨的确无不良之心,但自己不能赤身裸体站在这里。说:“嫣儿,刚才是娘鲁莽,我现在要取衣穿上。”
  王语嫣闻言,才知道娘的用意。王夫人穿上衣物,看着于虚雨身上皮肤,正生出奇怪的两种颜色,檀中穴以上是深红色,檀中穴以下是苍白色。于虚雨脸露痛苦表情,浑身大汗淋漓,檀中穴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正在一鼓一鼓。
  王夫人寻思刚才起身时的动作,恍然大悟自己无意击中了他的檀中穴,连忙上前为他解开穴道。于虚雨檀中穴处立即平坦下来,那片苍白随气息开始上行,很快循环一遍,肤色由刚才的红白相间变为苍白,又变为正常肤色。于虚雨的痛苦表情变得平和下来。
  母女俩初时见于虚雨危险,没考虑太多,当他的内力第二次循环到下体时,那巨物猛的暴涨,一颤一颤。母女俩这才回过神,互视一眼,都露出娇羞脸色。
  于虚雨虽然紧闭双眼,但神智清醒,房中发生之事在耳边清清楚楚。王夫人解开穴道,他的气息一畅,第一遍循环就可以睁开眼睛。于虚雨知道,此时睁开眼睛,房中三人必定尴尬异常。他索性继续运功,当气息走到下体之时,想到房中两位美女正看着自己裸体,受不住这份刺激,让母女俩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巨物。
  王夫人见于虚雨渐渐平静,扯过一床香被为他盖上。于虚雨有物遮身,闭上眼睛装了一会,睁开双眼。母女两人见于虚雨睁开眼睛,不由心情大好,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于虚雨欲要起身,身上衣物皆被王语嫣用刀割碎,无衣可穿。山庄之内,没有一个男人。王夫人想起亡夫尚有些衣物,吩咐平婆婆迅速取来。
  平婆婆、瑞婆婆等人跟随王夫人多年,忠心耿耿。觉得王夫人恐怕此次难逃大难,正在门外悲伤,突然听到王夫人发话,不由喜出望外。
  于虚雨此时穿上衣物,往地上捡起绿蝎尸体放入一个玉盒之内,藏于怀里。王夫人遭此一劫,深恨此物,狠不能将它踩的粉碎。
  见于虚雨将它当作宝贝,奇怪的问道:“此物害我非浅,为何拿它如此。”
  于虚雨道:“此物可遇而不可求,拿它配药,却是良物。”
  平婆婆见王夫人已脱险,愤愤的说:“我将那贼带过来,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王夫人很不知暗算之人被擒,一听怒火中烧,命平婆婆将那人带来。
  那人进房,见王夫人安然无恙,不觉大失所望。问道:“不知是谁解得绿蝎之毒?”
  于虚雨道:“正是在下。”
  那人望了望于虚雨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于虚雨道:“于虚雨。”
  那人一听眼露深深恨意,道:“我灭门大仇本想就此了结,却被阁下所阻,九泉之下做鬼也要报仇。”
  声音狠冷,令人听着头皮发颤。
  王夫人见此人也不认识,见他说起灭门之灾,不由奇怪。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灭门大仇不知从何说起。”
  那人语声发狠,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是南阳蔡来胜。那年你们夫妻两人去南阳,我父亲因你等名望,好生相待。不料你们恩将仇报,将我一家三十余口全部杀害。”
  “我与四弟那夜未回,天明到家却见满院是血。那日你们去我家,我与四弟皆见过你,自然不会记错。我与四弟武艺低微,知道敌你们不过,我们到处访求明师,武艺虽然大进,但你们武艺实在太强。”
  “我知道非你们对手,与四弟远赴长白山,费了八年时间捉到这只绿蝎,以为此次定会报此血海深仇。可怜我那四弟为捉绿蝎,惨死在长白山上。真是天不悯我。”
  王夫人沉思半晌,道:“外子向来心善,从不出手伤人。我与外子去南阳一次已经多年。”
  说到这里,王夫人突然记起,接着说:“不错,那天的确住在你家阁楼,那阁楼却是在后花园后侧。我与外子正在说话,听前院一片喧哗,外子以为自家人吵闹,不愿多事,我们也未过去。”
  “不料不久之后,有个人踢门进来,外子手侧正好有一算盘,用一巧劲,将那人定在当场。外子见此,知道出了事故,到前院一看,见满地都是死尸。回来质问那人,那人说你们蔡家仗势欺人,逼死人命,他气不过,做出这事。”
  “外子为人向来慈善,虽见那人行为可恶,也放了他一条生路。噢,我记起来了,那人姓崔,长相丑陋。”




  第三十五回、姑苏之行(五)

  于虚雨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缘由,那灭门之人,正是崔百泉。
  想不到当年击出算盘珠之人,竟然是王夫人丈夫。他见蔡来胜面目不恶,为报仇历尽千辛万苦,这份韧力确实不易。
  对蔡来胜道:“我也知道此事缘由,王夫人确实不是凶手。你们既然知道庄主、夫人姓名,约齐众人前来讨个公道,此事早已水落石出。你历尽艰险,吃尽苦头,到头来却还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又可恶。”
  蔡来胜沉思一会,知道王夫人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不由有些黯然失色,声调缓和下来。道:“此事直到今日,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但我蔡得胜既然得罪夫人,要杀要剐,我丝毫没有怨言。临死前请夫人告知,谁是我家灭门凶手,在下做鬼也为夫人祈福。”
  王夫人未及开口,于虚雨道:“此人姓崔,为你南阳有数高手,善用算盘。你猜不出吗?”
  蔡来胜略一盘算,恍然大悟,道:“崔百泉。”
  于虚雨道:“不错。你蔡家当时实在欺负人,逼死人命。崔百泉气愤不过,将你家灭门。但这些年来,因为遇到王夫人夫妇,也受到惩罚。害怕遇到他俩,整日躲在大理镇南王府内,扮作帐房先生。胸口因中暗伤,每日都在遭罪,也是生不如死。你现在虽然明白,但已太晚,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王夫人开始欲将蔡来胜万刀分尸,但听了这些缘由,反有不忍之心,尚在犹豫。于虚雨也想留蔡来胜一条活路,但崔百泉现在跟随自己,却不能开口相求。
  王夫人最终决定放他一马,道:“既然有此原因,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你以后行事,一是先把事情弄个明白,二是行事莫要如此狠毒。”
  于虚雨见王夫人开口放他一马,对蔡来胜说道:“夫人仁慈,放你一马。我有几个条件,你要依从。第一,以后见到山庄之人要礼敬三分;第二,崔百泉现在亦在姑苏,来为他师兄报仇,与我却是同路之人,在他师兄大未报之前,你不能向他寻仇;第三,你与崔百泉相斗,却要饶他三次性命。”
  蔡来胜本来以为必死,这次死里逃生,条件也不十分苛刻,连忙跪下,道:“我蔡来胜行事鲁莽,得罪夫人,本该罪该万死,今留得这条性命,待报得大仇后,为仆为奴,来报两位大恩。”
  王夫人命解开绑他的绳索,放他自行出庄。蔡来胜又跪下连嗑三个响头,一言未发,纵身从来路出庄。
  此时夜已很深,王夫人命众人先回去,留下于虚雨、王语嫣两人。道:“今日事故,全凭师弟救我性命,今将语嫣嫁与你为妻,还今日大情。辈份虽然差了一点,但我们江湖人那管这些。还望师弟应允。”
  王语嫣闻言,羞的低下头来,偷偷的瞄着于虚雨,正好他也望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王语嫣低下头来,心中如小鹿撞动,羞得再不敢抬头。
  于虚雨看王语嫣一眼,知道她因今日变故,已经将自己身影烙在心里,再不会跟以前那样念念不忘表哥。
  此次因祸得福,还是全凭绿蝎为媒,忙起身行礼道:“虚雨拜见岳母。”
  王语嫣看于虚雨直截了当,当着她面应诺亲事,不由羞得无地自容,也不招呼两人,一溜烟跑回自己房去。
  王夫人看着女儿背影,望着眼前的这位俊俏女婿,想起刚才疗伤时的情景,不由思绪万千,顿觉惆怅若失。
  王夫人一时出神,却把于虚雨凉在一旁,于虚雨行大礼未曾起身,见王夫人也不说话,只顾自己出神,一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只听王夫人“哎哟”一声娇呼,手抚心口,俏脸顿时火红起来。于虚雨一看忙上前去看,一把脉搏,却是余毒发作。
  于虚雨为王夫人疗伤,王夫人身上毒素已小,她内功深厚,却能压制得住。到了现在,失神想事,一时不慎,放了余毒出来,顿时身上一阵火热,伤口处也刺痛起来。
  于虚雨知道还要为王夫人疗伤一次,迅速关上房门,吐熄火,抱着王夫人上床。王夫人此时浑身火烫,神智渐乱,嗅着于虚雨强烈的男子气息,不由叫了声“段郎”,显然是在迷惘中将于虚雨当成了情郎。
  于虚雨将王夫人抱到榻上,吻向那娇红樱唇,一口真气哺入王夫人口中。
  王夫人受其看气影响,理智渐清,但迷糊中依然将于虚雨当成情郎,纤纤玉手探出,隔着衣物,抚摩于虚雨的巨物。
  于虚雨上面用真气哺入真气,感觉着她丰润软滑的香唇,嗅着王夫人身上如兰的香气,搂着她丰满柔软的腰肢,本来就有些意乱情迷。如今纤手几下抚摸,顿时将他的情欲给勾了起来。
  此时已是下半夜,天空一个冰轮,异常皎洁。两人双唇相接,四手齐动,身上衣物霎时清理干净。在月光之下,于虚雨见王夫人外形看来虽高挑苗条,但一旦赤裸身体,却是山峦丘壑,丰满无比。
  只见王夫人雪白的肌肤柔滑细嫩,成熟的躯体丰润魅人,修长的玉腿圆润匀称,浑圆的美臀耸翘白嫩。
  面容端庄秀丽,暗藏妩媚风情。傲然挺立的饱满双乳,更是充满成熟韵味。
  于虚雨知道当务之急是为她驱毒,收起暴涨的欲望,将巨物在王夫人的耸挺中进入谷道,双手按住肥白嫩滑的美臀,将巨物慢慢挤入,在王夫人不可遏制的娇吟声中到达深处。于虚雨运成内功,将开始吸收她体内余毒。
  王夫人在蝎毒的影响下,浑身发热,被于虚雨的巨物抵顶花心,只觉得浑身舒畅的感觉无与伦比,腰肢加力,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虎背,娇喘急促凤目迷离,已坠入欲海中不能自拔。
  王夫人体内余毒数量有限,于虚雨霎时将余毒吸入体内。于虚雨体内蕴含毒素太多,也在乎这点毒气,也不去运功融合,反来享受欢爱时光,品尝欲仙欲死的滋味。
  余毒一去,王夫人身体的火热一下子恢复平常,神智也逐渐回归。她慢慢意识到体内的愉悦,是身上这具雄伟健美的躯体赋予。她明白了带给她欲仙欲死这种快感的,是她的师弟兼女婿于虚雨。
  王夫人如今被于虚雨赤裸紧抱,顿时有如触电。两人缓肌肤相亲来回磨蹭。私处感受到男性的悸动,王夫人下体涌上的快感,比刚才更加强烈。不伦的交合和无奈的结合,让她又是羞愧,又是渴望,又有隐约的抵触。
  于虚雨趴在软绵绵的躯体上,强行压制欲望,想从王夫人身上起来。她身上赋予的舒畅诱惑实在强烈,但于虚雨知道她是她的师姐兼岳母。
  两人的神智都异乎寻常的清醒,但两人都没有做任何举动,因为现在的这种姿态赋予感觉的享受非常美妙。两人在这种美妙感觉里,难以自拔。
  王夫人全身暖烘烘、懒洋洋的,竟是骨软筋麻无力挪动,内心也不想挪动。于虚雨下定决心,插入王夫人体内巨物慢慢往外抽动。
  紧密的摩擦,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两人简直舒服得疯了。王夫人在这一下简单的抽离下,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于虚雨因为伦理问题,强迫自己退出她的体内,但这个无疑是火上浇油,搔到王夫人的痒处。
  他的抽离,让王夫人感觉下体无比的空虚。她的娇躯开始扭动,春潮泛滥,那双纤纤玉手搂着于虚雨的腰身,突然加力。于虚雨抽离时,迷离于摩擦产生的这种诱惑中,正停在那里心里做着人神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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