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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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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回 欲止而仍行


  尤三姐却没带虚竹回自己房间,而是推开了另外一扇门,一进门便帮着虚竹
脱衣服,边脱边媚笑抚摸,脱到小裤时,弯腰下去向裤里轻轻吹了吹气,便眼瞅
着肉头一抖一抖地昂了出来。

  虚竹蹬掉裤子将尤三姐推到床边,拉开床帐却又愣住,见已躺了一个,竟是
薛姨娘,见薛姨娘喷着浓烈酒气,虚竹大惊道:「你……你给她吃酒了?」

  「哼!我在她眼里算什么,她怎肯吃我酒?」

  尤三姐说着从虚竹怀中扭出去,拿起桌上盘中的半块糕点,笑道:「这醉芙
糕阎王吃了也要醉,她偏偏敢用。」

  「醉芙糕?」

  「嗯,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就是工序繁一些,糨米碾成粉,用酒泡足十个
时辰,蒸糕碾粉,再用酒泡足,如此蒸泡九次才能做得成。」

  「小蹄子,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尤三姐笑而不答。门外有人唤道:「三姐,那厮的契约拿来了。」尤三姐正
等这声唤,赶紧捋着头发出去,轻轻掩紧了门。

  虚竹眼睁睁看着,心下忽惊:「难怪她突然整治薛蟠,这不是明显在利用自
己么?」不由骂了一句:「小蹄子!」回头瞧去,见两片床帐中间的缝隙里隐约
露出来一张通红面皮,像是一只蒸熟了的太湖蟹,不禁又觉十分好笑,薛姨娘每
次都提醒他不要醉了失态,现下她自己却酩酊大醉,倒真叫人想不出她喝醉了又
该是什么样。虚竹微笑着走近床边,注目一瞧,笑容不觉慢慢收起,眼中一下露
出了贼光。薛姨娘年轻时就是一个美人,一直以来保养得又极精心,白腻肌肤并
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此时一双醉红的眼窝正像足了女儿薛宝琴的娇羞,只是
眼角多了几丝细纹,却也正多出了几分成熟妇人的妩媚,尤其是荡目的胸脯正在
鼓鼓囊囊地大起大伏,不由人不去想其内裹住了何等诱人的柔软丰满。虚竹瞧到
此处,已没了丝毫犹豫,一头钻进帐内,先轻轻脱去了薛姨娘的鞋袜,见她明显
也缠过足,两只白白胖胖的小脚握在手心里又香又热,接着再解开她衣服,呼吸
顿时急促,厚实的床帐遮住了天光,却遮不住昏暗中的两团肥腻,且沉甸甸晃出
温厚的沉香来,混着帐中越来越浓的酒气,薰得虚竹一阵迷糊,这时即便薛姨娘
醒来,虚竹也放她不过了,于是合身扑上任意玩弄。那醉芙糕也确是厉害,薛姨
娘软得像面案上的面团,被虚竹擀来擀去,熟透的丰腴被揉变了形,她却连眼皮
也未动分毫。

  虚竹乍入火热厚腻,立时觉出她们母女的相似来,蛤口圆润娇嫩,窒道里层
层叠叠,油水越多越软软塌塌,但虚竹有着薛宝琴身上的经验,轻易便采到了薛
姨娘的花心,鼓劲捣去,才知晓她们母女并不完全相同,薛姨娘生过两个孩子到
底不如薛宝琴的狭小紧凑,且也没有薛宝琴那样的一个奇异荷囊。虚竹将一双小
脚扛在肩上,铆足了劲儿荡圆了两只白乳,已被尤三姐吊足了胃口,非得肆意冲
突才觉恣情,抽出来几滴老红,也抽得薛姨娘在醉中直哼哼。帐内渐渐斥满汗气
和酒气,虚竹一气得了痛快,才觉出来分外闷热,头探出帐外大喘几口,突然起
了一个念头:「我拿薛蟠作筹码,再告诉她生米已煮成熟饭……嘿嘿!」但虚竹
心里清楚,薛姨娘死要面子,必是宁死也不肯与女儿同侍一夫,再想起薛宝琴的
温柔娇淑,虚竹便死了这份贼心,边给薛姨娘穿上衣服,边得意想:「孟老贼送
了我一顶红帽子,如今我总算还了他一顶绿帽子。」

  虚竹回到尤三姐房间,进门见她像凶霸王似得挽个袖子,一手掐腰,一手卷
着一根藤鞭,粉面微汗,地上跪着只穿小衣的袭人,正战战兢兢泣不敢声,白细
胳膊上几道醒目赤红。

  「咦?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嘻嘻,莫不是被丈母娘大人骂了出来?」

  尤三姐见了虚竹,转容嬉笑。虚竹故作发恼:「烂蹄子,闹得太过了,瞧我
得空怎么收拾你。」

  「哎呦呦,没敢指望爷说个谢字,不想倒惹爷生气了。」

  尤三姐端起桌上茶杯,又向袭人道:「去,替姑奶奶给大爷敬杯茶。」

  袭人高举双手接过,跪着送到虚竹面前,虚竹盯她瞧瞧,不禁想起几年前她
站在高台抛绣球的情景,笑了一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袭人接回空杯,仍不敢
站起,悲戚哀求:「求大爷放了奴婢吧。」尤三姐恶狠狠道:「你休想!」虚竹
闻言真的有些恼了,冷笑道:「你还要做我的主么!」尤三姐偎来腻道:「爷要
放她走,谁个敢拦?奴家知爷恼了,这才叫她过来给爷消消火,奴家也好省下力
气叫爷收拾。」说着话,手已滑入虚竹裆里再一次捏住了肉头,吃吃一笑,触手
发粘便知虚竹刚才做了什么,轻轻掏出茎来又厌恶似得皱眉放手,对躲去一旁的
袭人道:「还不快过来给咱家大爷弄干净了。」

  袭人不敢有逆,从地上的包袱里翻出来一方红色汗巾,跪过来正欲擦拭。

  尤三姐突然又是一声怒喝:「哪个叫你用汗巾了?」

  袭人愣着瞧向尤三姐,不防尤三姐挥起藤条劈头盖脸抽来,袭人用手一遮,
臂上又多了一条粗浑赤茎,痛得脸色登时惨白。

  尤三姐接着喝道:「死丫头,皮子又痒了不是?你平时也不会用嘴么?」

  袭人吃惊明白了尤三姐意思,犹犹豫豫望向虚竹黏黏糊糊的肉物,泪水一涌
而出,却战战兢兢不敢哭出声来,双手捧起,娇躯直抖,紧紧闭上眼睛,轻启褪
了血色的樱唇,吐出一条嫩舌尖儿万分为难地挑挑点点,这情形分外撩人,虚竹
瞧着既有几分不忍,又不由血脉贲张,心道:「烂蹄子人发浪了,泼辣性子也越
发厉害,我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果然,尤三姐见袭人不敢睁眼,故意刁
难着用藤条一指茎皮夹住的一块白色浓浆,叫道:「没瞧见这里不干净么?」这
块粘浆正是薛姨娘之物,袭人瞅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般的开始绞腾,她自怀上
了孩子,便不敢瞧粘乎乎的东西,见到眼里便忍不住呕吐。尤三姐扬起藤条又是
一挥,抽得袭人哆嗦一下,赶紧一撸茎皮,含泪颤出舌尖,将那块粘浆小心翼翼
从茎沟里勾了出来,噙着这块秽物,脸上血色霎时尽退,收舌刚要吐出,胃中却
猛地一缩,顿不由呕得天旋地转。

  虚竹瞧着袭人在脚下怒呕,正想安慰一句作罢,小腹忽然火热,半软不硬的
肉棒突然高翘起来,须臾间叫他坐个不住,心里吃惊:「今日怎么了?难道不用
那劳什子神功,我也能够随意而欲?」尤三姐此时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瓶,倒出
些粉末在手心,过来抹在虚竹的暴茎上,虚竹愣愣瞧着。

  「你这瓶又是什么东西?」

  「爷又不知了吧,这叫飞燕喜春散,与那西施受宠丹正该配合着使。」

  虚竹听了猛地想起刚喝过的那杯茶,惊道:「哎呦!你想要整死爷!」

  「哪里,这两种药都十分珍贵,飞燕喜春散配上西施受宠丹,旁人需费千两
银子才能尝到其中滋味,爷不想试试么?」

  虚竹又吃惊又好奇,气道:「你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倒不少。」当即抬脚蹬开
尤三姐,低头扒光了袭人。袭人只是用眼神哀求,不敢稍有挣扎,被虚竹抱起置
于桌上,听他笑道:「你三番两回都把绣球抛了给我,还记得吗?」虚竹说着对
准花缝,顶进去只觉窄小如纠,箍得酥美无比,而且因为袭人怀了孩子,花心深
处又硬又鼓,自是别有一番动魂撩魄。袭人听了虚竹的话,心里一惊,便顾不及
再想,只是咬唇苦苦挨受,干燥的花房里每受一下,便似剜心割肉一般,疼得她
泪如泉涌。尤三姐在旁瞧得颊肉一跳,恍惚间似见了自己当日,突然又挥鞭正抽
在了袭人小腹。袭人哀哀发一声惨叫,虚竹也觉尤三姐太毒了些,同时又觉花房
收紧一束,握得自己好不爽美,不禁眯目享受。尤三姐见了虐意更长,倒了一杯
水灌进袭人嘴里,灌一杯斟一杯,将整整一壶都灌了进去。袭人受着抽动,漾水
苦咳,花阴内忽然纠结得难解难分,里边筋肉一下一下不住地收束,叫她蹙紧眉
头不觉发出娇声呻吟。

  尤三姐冷笑道:「这飞燕喜春散的滋味好受吧。」说完又是一鞭。袭人如受
刀割,但不知怎的,肌肤虽疼,体内却滋出美意来,乱心娇呼:「爷爷奶奶饶了
袭人……真个好难受……」虚竹听此哀哀一啼,眼中却见袭人面泛桃花,登时愈
发胀昂,震得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纷纷摔落下地。袭人随之绷紧了痉挛玉股,脑中
一片混乱,一时竟把虚竹当作了平日的薛蟠,咬牙哀哼:「大爷怎么玩,婢子都
喜欢……只是求看在孩子面上……哎呀……」虚竹这时紧紧卡住袭人腰眼,几乎
要将球囊塞了进去,美美受用着细细热浆,边注边心疑:「这么又打又灌,这丫
头都能出来,今个算是长了见识。」待他放开袭人,尤三姐却又偎了来,摸着他
胸膛发媚,眼中尽是春色,但虚竹已筋疲力尽,连掐她一把的劲儿都没了,暗自
心惊:「这浪蹄子做事又狠又绝,显然不安好心哩。」

  虚竹饭也没吃便睡了,清晨迷迷瞪瞪见尤三姐刚刚进屋,问道:「你一大早
就起来了?」尤三姐嘟囔:「哪里还是一大早!人家后半夜就起来了。」然后说
起袭人昨夜掉了胎儿。虚竹心里一紧,他这些日子最怕听到坠胎的事儿,慌张想
了想,连说此事不吉利,吩咐尤三姐即刻放她走。尤三姐边卸妆边道:「她总得
休养几天才能行动,再说叫她去哪里?薛家已经弃她走了。」

  原来昨夜袭人失血,众人一阵折腾。薛姨娘惊醒,扶着痛头坐起,奇怪自己
怎么就睡死了,突然发现衣裳凌乱,登时心惊肉跳,将手摸摸私处,见是粘粘涎
涎的湿泞,便晓自己着了道儿,正昏昏噩噩直往死处去想,尤三姐进来阴阳怪气
地问安,薛姨娘有话说不出,死灰的的面皮又紫得青涨,一面蹬鞋向外走,一面
唤着袭人,出门正遇上衣衫不整的薛蟠,顿气不打一处来,迎头两巴掌。薛蟠被
打得楞了,顾不及申诉,把顶了袭人,袭人又流产的事儿说了。薛姨娘登时气呕
了血。薛蟠见此不敢再忤逆,求沁香雇辆车,连夜载着薛姨娘走了。

  虚竹穿着衣服听尤三姐说完,问薛姨娘有什么话留下。

  尤三姐笑道:「只有一副气急败坏的死模样,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哼哼!烂蹄子,这笔帐先给你记着,过两日我连本带利一起跟你算。」

  虚竹说到「过两日」,忽然想起今日该早朝的,这一惊可以,急忙回到将军
府,顾不上下轿,叫人拿来官服,匆忙赶去皇宫,朝见哲宗后,好生不安。哲宗
瞧他一眼,愠道:「边关紧急奏报,说契丹大举征兵,不日将进犯我境,值此多
事之秋,爱卿们却都很安逸啊。」虚竹惶惶不敢抬头。哲宗问他道:「段将军可
听说什么『北乔峰,南慕容,中石清』?」虚竹小心回道:「是,臣听闻这三人
是当今一流高手,在武林威名赫赫……」不料哲宗怒道:「什么威名赫赫?丐帮
帮众几十万;慕容一族图我之心不死;石清聚啸江湖野心也不小,这三股势力实
是我大宋心腹之患。」虚竹磕头称是。哲宗又问:「你是大将军,朕要清剿这三
股势力,你说先剿谁好?」虚竹为难地想了想,只得犹豫回道:「丐帮现今没有
帮主,暂时不足为患。至于石清么,他虽然做了盟主,但依臣看,没有多少人真
心服他。臣以为应当先收拾姑苏慕容,然后再各个击破。」说到这里,偷瞧一下
哲宗脸色,再道:「其实臣以为,在皇上面前,这三股贼寇都是小蚂蚁,将他们
一起踩死,那也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哲宗面有欣慰,向群臣道:「刚才众
说不一,朕听来听去,认为段爱卿的话倒有些见识。你们说呢?」

  众臣齐声高奏陛下圣明。

  哲宗继续问道:「目前契丹即要来犯,你们认为谁可领兵抵御。」说完眼光
转向虚竹,明显含有期待之色。而虚竹见之一惊,他虽然很想尝尝带军打仗的滋
味,但不过是想想而已,何况现下自身难保,突然有了主意,禀道:「皇上,臣
心目中有个人选,认为合适不过。但请皇上先饶了臣的过失,臣才好说。」哲宗
不置可否,问道:「谁?」

  「谢皇上,臣推荐昔日威震边关的杨家将。」

  此言一出,殿内人人吃惊。虚竹也有些害怕,心咚咚跳,接着禀道:「杨家
被孟珍诬陷,皇上若为其昭雪,杨家必定奋死报答圣恩。」哲宗眼光一亮,转而
黯淡,叹道:「此话不错,杨家如今还有人么?」虚竹举荐时已想好此节,当即
回禀:「据臣所知,杨家遗有一干老弱妇孺,不过杨家女子一向骁勇,前朝便有
杨门女将,现今自然不会输于前朝。」哲宗哦了一声,沉吟不语。臣中有人揣度
圣意,出声道:「前朝起用杨家女将乃是形势所迫,如今皇上英明神武,派女将
领兵,岂不显得我朝无人?」虚竹反驳道:「契丹向来惧怕杨家威名,现下起用
杨家,正显出皇上圣明,契丹多半会知难而退。」哲宗摆手道:「你们的话都有
几分道理,但首要应依段卿家所奏,为杨家昭雪正名,以慰天下忠义。」接着向
虚竹问明杨家遗属下落,当即颁旨准其归乡,在圣旨中说了许多抚恤之辞,又令
礼部为杨家建立忠孝祠。

  虚竹心惊不已,恐哲宗再提领兵打仗一事,摊派到自己头上,好在哲宗只说
明日沐浴斋食,祭天祈福,令众臣再用心想想,抗敌大计以后再议。

  退朝以后,白猪凑到虚竹身边,奉承道:「皇上对兄弟赞赏有加,不日必赋
重任,可喜可贺!」虚竹陪笑着为薛蟠之事格外多谢了几句。二人客套间白猪突
然惊讶道:「兄弟面色不佳,莫非身有暗疾?哥哥我略通医理,午后去府上为兄
弟把脉瞧瞧。」
TOP Posted: 04-21 20:46 #5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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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回 花放润初妍


  虚竹在途中愁肠百结,不是愁抗敌大计,而是愁身上的毒药,到了府门听到
兵丁们的呵斥,下轿一看,门前站着一个褛衣乞丐和一个绿衣胖子,正是臭蜈蚣
和癞蛤蟆。臭蜈蚣向虚竹嘿嘿一笑,而癞蛤蟆大腹起伏,肚里咕咕直叫。虚竹忙
喝住士兵,将二人让进府内厅中,屏退下人们后,癞蛤蟆笑道:「白龙使,咱们
该去办正经事了吧。」

  虚竹慌道:「未禀明皇上,擅离职守是要砍头的。」

  癞蛤蟆阴森森道:「禀明皇上?他能给你豹胎易经丸的解药么?」

  虚竹无奈笑道:「好歹容我想个稳妥主意。」

  臭蜈蚣听了立时动怒,叫道:「谁有好性子等你,莫让老子们动手。」

  虚竹吃了一惊,随即心念一动。双儿这时从外赶来,闻声惊唤公子,作势便
要动手。虚竹忙叫住双儿,向癞蛤蟆和臭蜈蚣道:「两位前辈请莫心急,皇上要
去祭天,七天以后才会上朝,到时我们便如此如此……」虚竹边筹划边说了刚刚
想到的主意,臭蜈蚣等不及他说完,又叫道:「娘的,怎那么麻烦!」虚竹知他
性子急燥,转头望向癞蛤蟆。癞蛤蟆稍一沉吟,冷冷道:「也罢,就依你!」

  癞蛤蟆和臭蜈蚣离开后,双儿惊急道:「这两个坏人还来纠缠做甚么?」

  虚竹摇头苦笑道:「谁叫我非要做什么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呢,当日痛快杀了
孟老贼,却也不留神中了他们的道,如今身中剧毒不得不受人所制。」说完见双
儿无比惊慌,忙又勉强一笑,接着说道:「他们只是要挟我做一件事,到时你陪
我前去,看我眼色行事。」双儿茫然点头,惊慌不减,正要询问详情,又听虚竹
说道:「好在杨家的事,今日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双儿浑身一震,惊问:「公
子,你说什么?」虚竹又不禁得意起来,笑道:「皇上已经准了我的上奏,下旨
为杨家平冤昭雪了。」

  双儿呆了片刻,弯膝就要跪倒,虚竹早知双儿会如此,拉住笑道:「你也不
用替杨家谢我,谁让她们送了我这样一份大礼,今日总算还了人情,只要我的好
双儿高兴,就是再有一个杨家,我也不顾性命去为她们报仇。」虚竹这番话明显
是调笑,却让双儿不觉痴了,泪盈满眶往他怀里偎去,一心在想:「如果公子真
的没了性命,那我陪他一同死了去。」虚竹却惊慌闪身,恐被软猥甲扎了,哎呦
叫道:「你还没将带刺的衣服脱去么?」双儿忽醒过来,满面娇红低下头。若在
往日,虚竹定会趁机吃一回双儿的小嘴,此刻却没了心情,暗暗寻思:「白素素
和五毒教都缠上了自己,哪一方都不会善罢甘休,不知自己能否躲过这劫,至于
香菱,那只有看情形了,自己能不能再回来当将军也很难说。」

  虚竹回到厢房,向薛宝琴说她母亲和哥哥的事已经办妥。薛宝琴听了面窗默
泣不已,使得虚竹更加没情没绪,独自去园中转悠,颇有告别不舍之意。双儿匆
匆寻了来,见了虚竹又红了脸,忸怩道:「坏人又来了。」虚竹惊道:「不是说
好了么,又来做甚?」待到了客厅才知双儿这回所说的坏人却是「白猪」,于是
稳下神来见礼敬茶。白猪心不在焉地端着杯,盯着双儿笑道:「这丫头被兄弟调
养得真是越来越受看了。」虚竹应承笑着也向身后的双儿看去,不由一怔,发现
双儿真得与往日不大一样,整个人突然变得饱满,好像一下成熟了许多。双儿被
他们二人色迷迷瞧着,一时无地自容,只得落荒而逃。

  虚竹迷惑地回过头来,又是一怔,见白猪神色古怪,接着听他叫道:「兄弟
面色越发不好了,快将手给我。」虚竹吓了一跳,怔怔伸臂放在桌上,被白猪捏
住了手脉。白猪闭目摸了一会儿,面色沉重,张开眼道:「兄弟果有暗疾,一定
要尽快寻个名医瞧瞧。」虚竹自知是肚中毒药之故,但听白猪一说,也不禁心烦
意乱,变色道:「是么?我平日没觉什么,谢哥哥提醒。」白猪沉吟片刻,忽然
暧昧一笑,又道:「兄弟乃性情中人,在如此温柔乡里,莫非过劳所致?」虚竹
只得应承道:「哈哈,也许,也许。」白猪随着哈哈一笑,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
丝滑包裹放到桌上,神秘道:「哥哥这里有一稀罕之物,即可随人意,又不大损
身体,送给兄弟了。」虚竹拿过包裹,嗅到浓重药香,打开一瞧,里面是条色泽
鲜艳的大红罗巾。白猪接着笑道:「这是岭南之士秘制的房中秘宝,叫做『欲焰
红罗』,我只此一条,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虚竹好奇问明了用法,推让几句
后收起谢过。白猪收起笑容似欲告辞,突然再道:「城内近日出现一个可疑的白
衣女子,随身带着琴瑟一类的东西。」说到这里盯着虚竹停顿片刻,然后继续问
道:「有人曾见她在附近出没,兄弟可有什么发现?」虚竹摇头称否,心想他说
的必是白素素了,这白猪也真是有些神通,居然什么都知道一些。

  白猪走后,虚竹心里更加郁闷,不知生死符发作起来是个什么滋味,想必比
那什么易筋丸也好不到哪去。尽管虚竹天性懒散,事不临头不焦急,可这一回非
比寻常,同时中了两种剧毒,且左右不能,令他真个发愁了。

  晚饭时薛宝琴没有出来,虚竹知她仍躲在房里哭泣,便去了水月洞天,见其
生意很是火爆。水月洞天一开业,立时名声大噪,风流嫖客听闻其内都是孟家豢
养过的家妓舞女,蜂拥而至。虚竹来此只为解闷,便随便搂了两个调笑,不料这
两个被叫了出去陪客,他独自喝了一杯,心事又重了起来,到厅里一瞧,见尤三
姐正扬着手帕大呼小叫,张罗得不亦乐乎。虚竹上前笑道:「你欺熟么,把我自
己撂这算怎么回事。」尤三姐扇起手帕凉快凉快汗颈,不耐烦地嗔道:「没瞧我
这儿忙得!」接着压低了声音笑道:「男人们都到了我这里,花姐姐此刻正闲得
发痒,爷去找她吧。」虚竹斜眼一瞪,有些恼道:「你再忙也得侍候我,不然谁
给你撑腰。」说完拉住狠狠一抱,又道:「你信不信我当众上了你。」尤三姐跺
脚恨道:「好了,好了,放手吧,真真怕了你!」

  尤三姐将虚竹领到香房,应付着亲了亲,哄道:「我陪爷喝个双盅儿,回头
叫沁香和鹤仙两个来。」虚竹哪肯再喝她的酒,抓她双臂用力推向床上,嘶啦扯
破了袖子。尤三姐气道:「这是新裙子哩。」拗不过只得顺从脱尽,双腿忽被高
高擎起,从腿间看到虚竹一脸凶狠,顿时心慌,再觉出肉头的异常肥硕,浑身不
由紧绷起来,痛哼着被插实,受过几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虚竹一面抽添,一面
咬着揉着,隔了好些日子再尝尤三姐,异常兴奋。尤三姐蹙眉忍受,突见虚竹脸
上来了涨红,慌张挣扎道:「爷别……奴家伺候爷……」说着扭身出来一把捉住
了油茎,轻推虚竹仰倒,嫣红着脸,伏头吞下。虚竹被她一吸,心酥体麻,赶紧
按住她头,哼道:「你真是学什么……像什么,嗯嗯……」消停之后,见尤三姐
娇咳着粘精,心里已然知道,她定未及吃些香炉灰和凉药等避孕之物,随即想起
她堕过一次胎,忍不住干笑道:「花姐都跟你说了吧,她误会了我意思,我可不
知你有了……」尤三姐急忙打断他话,笑道:「爷可不及以前勇猛,必是昨日累
着了吧,嘻嘻,爷的亲亲丈母娘走路直发飘哩。」虚竹听她提起昨日之事,不禁
又恨又喜,更兼肚里怀着郁闷,便心下一横,不管不顾使出了「神功」,将颗颗
精珠直击在了帐顶。

  尤三姐呆呆一瞧,失色道:「啊……你吃了什么东西?」

  虚竹呵呵笑道:「你再能把爷咬出来,算你本事!」

  尤三姐一骨碌逃下床,慌道:「我今儿个不行了,给爷多叫几个来。」

  虚竹追下床捉住,从后按在桌上,耸腰用力乱捅。尤三姐被他一扑,撞得桌
上杯壶哗啦啦碎了一地,见他用了蛮力,只得撅起屁股任他进来。虚竹发觉自己
渐渐麻木,越弄越猛,尤三姐承受不住乱扭起来,越扭越无力,倏忽脱去骨头软
成了泥,脸涨得求饶也叫不出了。而虚竹动出一声大汗,依然不肯罢休,又拎去
了床上,像刚才那样躺下,扶起骇人肉头,示意尤三姐张口伺候,笑道:「你弄
不出来,爷绝放你不过。」尤三姐又酥又怕,不知他吃了什么猛药,无可奈何伏
在他腰上,一面受着指头抠抠搜搜,一面努力深吞手磨,但那可憎丑物始终向她
呲口示威,毫无垂死激动之意,累得她嘴舌泛酸,娇喘吁吁,瞧着贪婪铃口喷着
热气一张一合,恨得咬牙切齿,蛤内至酸处突被点住,扭臀也躲不开,不由唔唔
乱叫,口里也再含不住,不禁气恼一咬。

  「哎呦- !」虚竹叫了一声,尤三姐只当自己咬疼了他,有些惊怯,不料听
他接着叫道:「你怎弄得?再那么来一下……快快!」于是偷偷再咬几下,觉这
恶茎外皮虽软弹,其内却藏着硬芯儿,吐出来一瞧,已留下了深深牙印,而虚竹
仍不住大叫:「快,再来几下。」尤三姐不禁诧异,切齿叩紧了茎沟,这里更加
趁口,也更加软些,硬心越咬越紧,听得虚竹又叫一声「哎呦- !」,才笑嘻嘻
松了口,想他终于知道疼了。不料虚竹猴急的将她翻倒,狠狠耸身到底,又惊喜
叫道:「妙啊,真妙啊!」原来虚竹的麻茎叫尤三姐咬着咬着,居然恢复了一点
知觉,于是抽插得如疯似狂,拼命刺激若有若无的微痒,过了一会儿,肉头上的
感觉渐渐清楚起来。虚竹喜出望外,但觉这样一点一点而来的刺激更有一种令他
心焦不已的不同快感,因而毫不停缓地直把自己推向亢爽。

  尤三姐被虚竹挤兑得整个屁股向上端了起来,眯着酸眼儿惊见狰狞恶茎下下
狠扎,扎得她汗如浆出,抖抖擞擞,湿了发鬓,也湿了被叠起的细腰,但身子被
死死制住,只能咧开红腮哀吟不住,终于挺到虚竹气喘吁吁放开了她双腿,不想
他稍稍停了停,接着又扣紧她的腰眼儿像鸡嘴啄米一般动了起来。尤三姐立时酸
楚欲死,花心狂吐,忽然一惊,扭挣起来忍泣欲语,却被虚竹狠狠一顶,将话头
顶了回去,接着腹内一热,倏忽酥了遍体,暖洋洋的好似化在了温水里。

  二人抱着睡死,一夜过后,虚竹仍不放尤三姐走,尤三姐瞪他一眼。

  「你吃够了人家,就不管人家饿不饿了。」

  「嗯,叫人送些吃的来。」

  「那我总得去洗洗,身上全是你的臭味儿。」

  「好好,叫他们也送进来浴桶,我和你做个水中鸳鸯。」

  「爷,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能想怎样?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多死上一回。」

  「哼哼,我叫她们将西施受宠丹送来,爷一口气吃个十份八份的。」

  「好啊,你这里十分紧,若不服药,恐怕还真进不去。」

  虚竹懒洋洋说着向尤三姐臀后摸去,尤三姐有些慌了,躲闪着道:「真是不
知爷什么心思,家里养着娇滴滴的一个,却来缠我不放。」接着又笑道:「我知
道了,你吃了丈母娘大人,夫人一怒之下,将你赶了出来,是不是?」虚竹微笑
不语,手指只管去硬寻屁眼儿,倒真动了开她后庭的心思。尤三姐惊慌坐起,恨
道:「我可不做人家的痰盂儿。」说着抬腿下床。虚竹没拉住她,笑道:「我过
几日就要出远门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便玩一回你的屁股,你若出去就先去灌
好黄油,嘻嘻,也好叫爷省省力气。」尤三姐吃惊一怔,回身摇着虚竹大腿,笑
道:「原来爷是舍不得我,只要不是玩得太疯,我好好陪陪爷。」虚竹咿呀呀伸
个懒腰,笑嘻嘻道:「那你哪也别去,乖乖在屋里哄我。」

  尤三姐无奈叫人将饭菜和浴桶都送进屋里来,洗嗽吃过,又大呼小叫陪虚竹
耍起了骰子,一心哄他不去想屁眼的事,不知不觉她自己也来了玩兴。二人没日
没夜混了五日,拥抱而浴,交颈而眠,无论做什么都是我中有你,虚竹固然是因
前景堪忧,恐怕以后再没有了这样的放纵,而尤三姐却不知为何,也随他放开了
性情,游戏时像孩子,交欢时则像荡妇,时而癫狂嘻怒,时而柔情蜜意。有一次
二人嘴对嘴喂舌,尤三姐突然端起虚竹的脸,幽幽瞧了一会儿,喃道:「爷抱奴
家走吧,就我们两个,到哪里奴家都陪着你。」虚竹听了这句话,登时想起马夫
人来,正发一怔,尤三姐却又癫狂起来,指着他鼻子疯言乱语道:「只许你对我
一人真心好,不然姑奶奶一剑杀了你。」但尤三姐无论如何胡闹,喝酒却始终很
有节制,并且也不劝虚竹喝酒,见他贪杯便变法哄他玩别的。虚竹察觉后猜她与
双儿一样在顾忌自己上回的酒疯,也很想问问自己那晚都做了什么,但恐再惹恼
了尤三姐,此际见尤三姐收了性子,他便也格外抚慰,用嘴尝她时,终连屁眼一
并舔了,惊得尤三姐直哆嗦。虚竹发觉尤三姐看似淫浪,其实十分生涩,只有手
上功夫颇为娴熟,便和她试尽各种姿势,头一天用了要命的神功,第二天就胸口
发闷,因此再不敢轻易使用,直到临走一夜,才忍不住又用了一次,二人弄塌了
床板,嘻嘻哈哈滚到地上继续耍到天亮。

  虚竹回到将军府,胸口发闷,泡个热澡后一头栽在床上,到了傍晚,胸口不
再闷痛,但晚饭吃得没滋没味。薛宝琴问了一句,见他不答,便在行动和言语间
加了小心,亲自端饭奉茶,眼中温柔盈盈。虚竹一向敏感于女子眼色,见之勉强
提起情绪,说明日上朝后要出门办事,如果事情顺利,可在月后回来。薛宝琴轻
声应了,并不问详情。虚竹想了想,欲言又止。晚茶喝毕,薛宝琴道句:「官家
明日有事,早些歇息吧。」便独自去了西厢房洗浴。虚竹到卧房宽衣置身在松软
香甜的鸳被里,毫无睡意,心里将明日计划想了一遍,可却不知到了应天府以后
该怎么办,五毒教和白素素只要有一方不高兴,自己就性命不保,最好他们双方
斗个两败俱伤,自己既得解药,又眼见他们同归于尽,否则就算有命回来,也难
逃五毒教纠缠,因为他们就藏在皇宫下面,而且就算五毒教不来纠缠,从此也要
被小皇帝纠缠,天天上朝岂不闷死,做官虽然威风却极不快活。

  虚竹胡思乱想之后开始分外思念阿朱,半年了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帐外
突然响起柔和琴声,薛宝琴奏起了「清心普陀咒」,虚竹听着渐渐平复了心里的
起落不定,恍惚觉出薛宝琴躺在了身侧,便抱住她继续睡去,直到薛宝琴轻声将
他唤醒。此时已四更时分,按照规矩,要在天未亮时赶到皇宫上朝,但按照虚竹
的计划,今日不必准时,因此他打个哈欠道声知道了,翻身再眯了一会儿,听薛
宝琴再次叫他,房中也燃着了灯,只得睁开困眼,见薛宝琴床边站着已穿戴得整
整齐齐,迷迷糊糊问道:「你起来干什么,不再睡会么?」

  「管家,时候不早了,不要耽搁了大事,妾特起身相送。」

  虚竹坐起盯了薛宝琴一会儿,突然笑道:「娘子来,咱们乐乐。」

  薛宝琴一愣,吃惊道:「官家不是要上朝么?」

  「嘿嘿,皇上的早朝不急,我先上夫人的早朝。」

  薛宝琴红了脸,只得吹熄灯,窸窸窣窣脱下刚穿上的衣服,赤条条滚去虚竹
怀里,被他又掐又啃,分外贪婪地捣动了一回。雨收云散,薛宝琴被虚竹煨得睁
不开眼睛,仍不忘提醒他别误了时辰,而虚竹恋恋不舍地想再来一回儿,但这几
日在尤三姐那里实累着了,又不敢用那半吊子神功,即怕有损身体,也怕麻了不
好收场,突然想起白猪送的礼物来,喜道:「哎呦,怎把那东西忘了。」忙拿来
那方「欲焰红罗」,刚在茎上擦了擦,便觉整个发烫,小腹也热了起来,眼瞅着
肉头竖了起来。薛宝琴脸蛋红扑扑地在偷看。虚竹诡笑着将她放平,再将红罗垫
在她臀下。薛宝琴立觉一片异样温热,惊惊羞羞地扬起了一对小脚。

  虚竹已听白猪说了这「欲焰红罗」对女子的效用,果然发觉薛宝琴的花心越
发火烫软烂,因此敛心静气,软磨硬泡,揉开这层软烂花心,来来回回只管去挑
深处的花囊。薛宝琴暴涨两只玉乳摇乐不支,春声没了之前的温雅,娇噙手指呜
呜哀鸣,只怕永远被这么折磨下去,此时只要他能停下,无论叫她做什么,她也
会去做,可同时却又生怕失了这份酸美,一颗酥心娇柔百转,不知不觉对这人既
恨且喜。虚竹见薛宝琴突地乱动,便抓她双手拉直了一双藕臂,只恨不能将玉股
捣碎。薛宝琴被勒住手腕动弹不得,只能握紧粉拳,摇头春叫,娇声被撞得零零
碎碎,虽酸极了酥眼儿,但受了「欲焰红罗」的神秘药力,阴精迟迟不泄,总徘
徊在至极销魂处,这份酸美真真难挨之极,波波酸麻瞬间颤栗了每根毛发,想忍
忍不住,想逃逃不去,越酥越无力,越无力却越酥,两手被合在一起捏住,只得
万般无奈地耸头去瞧身下的交合处,盯着白花花肉棒急速进出,颤齿尖呼:「死
人儿……恨死了你- !」她自小学书识礼,梦中都不会说出一字粗野,此时却突
然叫出一句藏在心底的狠话来,叫得虚竹心里麻酥酥地一阵猛颤,一股一股注了
进去,到了最后一股,全心俱停在了花心囊处。薛宝琴那双雪白粉嫩的小脚紧弓
着翘向空中,花囊急速地收收吸吸,将憋急的花精一古脑流了出去。

  虚竹气喘吁吁让薛宝琴再唤一声「死人儿!」,而薛宝琴半死不活,哪里还
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羞死人的话。虚竹瞧天色蒙蒙发青,估计已过五更,不得
不起身穿衣。薛宝琴待他一离身,便觉出臀下大片湿凉,心慌意乱想:「怎么尿
在床上了,还是自记事后的头一回儿。」

  虚竹出房前听身后娇唤一声,回头见雪白胴体横卧在大红缎被上,胸脯涨着
两颗煞是耀目的殷红蜜枣。

  「解甲无早晚,竖旗同先后,门户方寸间,不胜君相媾。」

  薛宝琴呢喃着羞柔无限,阖上星眸醉眼,再也无力相送了。
TOP Posted: 04-21 20:46 #58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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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回 故言如梦里


  虚竹远远见了皇宫,头钻出轿窗四下张望,近了宫门下轿,边走边左顾右盼,
守门的兵士们让开道路。城墙上突然跳下两人来,兵士们大叫「拿刺客!」抽刀
围上来。虚竹大叫:「贼人厉害,不要管我,速去保护皇上……」说着被癞蛤蟆
和臭蜈蚣抓在手里腾跃而走,到了城外,双儿牵了四匹马从林中闪出,双儿得了
虚竹吩咐,夜里就已候在这里,四人急忙上马飞驰。虚竹纵马靠近双儿,向她打
声招呼,见她今日换上了松垮的褶花短衣灯笼裤,掩盖了身形的凹凸,但在勒马
纵跃之际,还是能够显出胸前裹紧的饱满。虚竹注目微笑,心想:「这妮子的个
头比同龄人高了许多,只十三四岁就长成了狐狸精,屁股虽然不大,但摸着十分
翘挺,那胸脯也自然该长成了,要是也能摸上一摸就好了。」双儿见他直勾勾盯
着自己胸部,登时大羞,不住催马疾奔。虚竹在后看着,似乎又见到了昔日那个
挥鞭憨笑的小人儿,纵身赶上,偷偷弹出一指,打开了双儿头巾,散出她满头紫
葡萄般的卷发,心中愈喜:「如此更像那日情形了。」双儿回头惊讶,皓手挽起
如浪青丝,露出玉狐一样的半面美脸,癞蛤蟆和臭蜈蚣皆不由为之心动,跟着他
们催快了马匹。

  第三日正午到了许家集,此镇正处一个三岔路口,从京城而来,经这里一路
往应天府,另一条路往临安府。虚竹数次来过,却从没见过眼前这般热闹。平日
人烟稀落的土镇,此刻已聚集了好几百人,两溜马匹一直延伸出了镇外。镇上唯
一的一条街上有个镇上唯一的楼肆,很是显眼,灰砖砌成的墙面上用白灰写着一
个大大的「酒」字。现下酒馆外的几个凉棚里都拥满了人,服色各异,都是劲装
打扮,分聚成几堆,却不见寻常的吵吵嚷嚷。虚竹勒马停住,惊想:「如今孟家
出了事,莫非这些人是冲宝藏来的?」癞蛤蟆也想到此节,他一向谨慎,拿出些
什么东西铺在虚竹脸上。虚竹问双儿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双儿一指癞蛤蟆,掩口
笑道:「就跟他自己差不多。」虚竹目瞪口呆,癞蛤蟆露出几分得意,五毒教精
通易容术,他如此一弄,任谁也认不出虚竹来。

  四人在酒楼前将马匹停好,众目睽睽下走进了酒肆。

  虚竹一跨进门,心跳顿时加快,见堂里只坐着寥寥几人,但都是熟人,中央
桌旁坐着满面风尘之色的乔峰,正双手端碗专心喝酒,更令虚竹吃惊的,是左面
墙边坐着的三人,其中二人是妖女小蝶带着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年嬷嬷,她们对面
坐着杏黄道衣的李梦如。那个嬷嬷立在小蝶身后为她轻摇纱扇,小蝶正眯上浓密
红睫向虚竹等人瞟来,她穿了一身红底黑边描着金丝的鲜艳纱衣,颈后的蓬松红
发系了一条黑带蝴蝶结,手腕上依旧套着了金环。而李梦如眼圈乌黑,明显看出
瞎了眼,但暴戾之色愈甚,原本娇雅秀丽的面容,现望之可怖。屋内气氛压抑非
常,安静中只有乔峰咕咚咕咚的大口吞酒声。四人在右首找张桌子坐下,酒保过
来小心招呼。虚竹虽自知易了容,心里仍十分不安,偷偷见小蝶的裤腿露着一节
竹板,想来她的腿仍然未愈。四人要了酒食,癞蛤蟆低声道:「不要多事,吃完
继续赶路。」突然,门外响起马嘶声,接着门口出现一男一女。男正壮年,皮肤
黝黑,悍气逼人;女正妙龄,杏眼桃腮,容貌美丽。男子向屋内扫了一眼,拱手
朗声道:「东海黄不凡携妻子崔绿波有礼。」说完轻扶少妇进来。门外众人立时
有些熙攘,多知此黄不凡雄踞东海一岛,武功自成一体,江湖称之为黄岛主和桃
花夫人。黄岛主坐下听外面议论,面有得意,目光如炬,向其他逐个打量,神色
立凛,见丑的、俊的、瞎子,瘸子,道姑、乞丐一应俱全。

  小蝶突然开口召唤酒保,听她脆声一叫,众人都是一惊。

  酒保答应着到了小蝶前,见她将小手指伸进茶杯晃了晃,吩咐道:「你替我
把这碗送给那位仙姑。」酒保眼见她浸了手,哪里肯送,陪笑道:「姑娘,小的
不敢。」小蝶再道:「没你的事,你尽管当作不知道。」酒保摇头道:「恕小的
难做,除非姑娘割了小的舌头,否则小的绝不敢装作不知道。」小蝶毛绒绒的红
睫毛眨了几眨,盯住酒保,忽然莞尔一笑,神色登时尽显活俏,但衬上她的通红
毛发,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诡异。酒保不敢对视如此妖艳,尴尬低下头,「珰」得
一声,小蝶在桌上扔了一锭银子,笑道:「不去送,你就自己把这碗喝了,喝了
以后这银子归你。」酒保大出意外,吃惊道:「请姑娘莫拿小的开心。」小蝶娇
嗔道:「我是认真的,但你要喝得一滴不剩,银子才能归你。」酒保睁大眼睛惊
呆片刻,转瞬喜出望外,欢喜端起,但刚喝一口就「扑- !」地喷出来,自觉半
张脸都疼麻了,眼瞅着黑黑舌头从嘴里肿大出来,心知着了道,骇得乱跳,却说
不出话,扑通向小蝶跪下,双手托着垂出下巴的舌头,满眼惊恐。小蝶掏出一个
小瓶,笑道:「要治也不大难,只需把你舌头割破上药,你愿不愿意?」酒保疼
得撕心裂肺,呜呜叫着只是点头。小蝶拿出一把小刀将酒保舌头割去一截,倒药
撒上,吃吃笑道:「你说我能不能把你舌头割了?」酒保听了气苦之极,舌头消
肿缩了回去,但已少了半截,满口鲜血,听小蝶娇滴滴又道:「我刚才说了你要
喝得一滴不剩,这银子才归你,现在你没喝完,这银子你还要不要?」酒保登时
惊恐之极,连连摇头。

  此时,黄岛主眼露不忿,重重哼了一声,而桃花夫人埋头耸动肩膀,显然是
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小蝶向他们瞧瞧,得意地收起银子,再道:「给我另
倒碗来。」酒保捂口跑回,过不多时,包了伤口,战战兢兢送上茶碗。小蝶向碗
中轻轻吹了口气,再吩咐送给那个仙姑。酒保这回再不敢稍稍耽搁,小心端去李
梦如桌上,慌张躲去了后堂。

  这时除了乔峰自顾自喝酒,其他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李梦如身上,眼睁睁见她
端起碗缓缓凑到了嘴边。黄岛主不禁道声:「哼!欺负一个瞎子么。」此语自有
提醒之意,但李梦如仍然喝了一大口,众人大出意外,吃惊见她若无其事地慢慢
放下了碗,突然,一股水线从她口中迅疾射出。小蝶侧头躲过,水线远远落在地
上滋滋冒着白沫。黄岛主惊愕立起,其他人也如解了难题一般,心里恍然,这碗
水中果然有毒!小蝶随即挥掌击出无形的火焰刀,李梦如闻声用六脉神剑把小蝶
的掌刀当即压了回去,若论内力,强弱已分。李梦如又翘起无名指,冲出的疾风
却是袭向黄岛主。黄岛主抽剑挡住,剑身急颤,几乎握个不住,原来李梦如最恨
别人说她是瞎子。黄岛主脸色大变,震惊不已,如此精妙功夫,闻所未闻,顿收
了狂傲,悻悻坐下,不再出声。

  李梦如的六脉神剑尽管威力奇大,但她双眼不视物,小蝶又诡计多端,虚竹
等人都觉李梦如终要吃亏,小蝶却一直没有变换花样,凝神运气,似乎存心要比
试内力。臭蜈蚣嘀咕道:「奇怪,小蝎子的内力怎长进这么多。」而虚竹知道这
自是小蝶练了「九阴真经」之故,心里一惊:「哎哟!九阴真经如此厉害,星宿
老怪若练了,自己必做不到林浩南的遗愿,而那老怪也许就在附近。」他连忙将
头垂得更低了。再过一会儿,小蝶的手臂越颤越抖,而李梦如神闲气静,一寸一
寸将剑气压至小蝶身前。臭蜈蚣担心道:「不好!小蝎子恐要吃亏。」癞蛤蟆不
动声色,手臂微动,正准备暗中相助,却见小蝶身后的嬷嬷悄悄将一只手掌抵在
小蝶背上,接着小蝶的刀气突然嘶嘶激增。李梦如到底吃亏在眼盲,感到情形不
妙时,已来不及应对,被突袭而来的火焰刀击中,当即痛楚紧捂胸口。小蝶再次
立掌挥刀,李梦如受伤极重,听得疾风扑面,避无可避,只得攻敌必救,向前击
出拂尘,却不知敌人有两个。嬷嬷伸臂拂袖挡住了李梦如的拂尘,但尘丝中暗藏
的三枚银针已穿袖而过。小蝶右手提起,用腕上金圈击飞了最前一枚,同时扭身
躲开另两枚,左手掌风不减,已堪堪到了李梦如鼻前。在此不容呼吸之际,变故
陡生,众人眼中白影一闪,听见小蝶娇娇一呼,李梦如身旁已多出了白发娇颜的
李秋水。那嬷嬷惊慌扶住小蝶。虚竹这才看清,李秋水不仅接下了逼向李梦如的
火焰刀,同时匪夷所思地使空中两枚银针变了方向转刺入小蝶肩上。

  嬷嬷突然大叫:「乔峰,你不是要找苏神医么,我家小姐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一愣间,乔峰呼地立起向小蝶走去,适才搏斗他始终专心喝酒,桌上已
叠了高高一大摞碗,在他经过黄岛主身边时,黄岛主提剑大声一喝,原来黄岛主
初入中原,急于扬名立万,见小蝶一方不像善类,便耐不住要趟这道浑水。乔峰
脚步未停,左手神鬼一抓,已捉住了黄岛主手腕,待黄岛主剑柄离手,乔峰右手
向下虚虚一探,那剑未及落地,就被他向上吸到了掌中,随即倒转剑柄递回黄岛
主手中,接着身子旋风一般转了一圈,探臂抓起小蝶,大叫一声:「走!」腾步
跃出门外,那个嬷嬷紧随他身后去了。黄岛主拿着剑楞立当场,喃喃道:「难道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龙爪手?」桃花夫人见他神色,小心唤道:「不凡!」她未及
出手相助,丈夫就已一败涂地。桃花夫人扶黄岛主坐下,虚竹却忽地立起,他见
那个嬷嬷踏出门外那几步,居然是凌波微步,吃惊之后,心里大呼阿朱,而乔峰
和那个嬷嬷早不见了踪影。虚竹盯着门外呼呼喘气,万分懊恼,心道:「自己易
了容,怎忘了阿朱也会易容的!」

  李秋水恨小蝶上回暗算,因此一出手便施了辣招,此时已认出了坐着的癞蛤
蟆和臭蜈蚣,见乔峰救走小蝶,并没有追赶,而是冷笑道:「什么事让你们这些
老毒物都出来了?」说着突见一人立起,她眼中精光暴涨,却见癞蛤蟆和臭蜈蚣
同时起身护在此人左右,她又是一惊:「莫非此人是五毒之首的黑蜘蛛?」虚竹
见状慌忙坐下,扭头不敢与李秋水对视,仍偷偷望向门外,癞蛤蟆和臭蜈蚣也慢
慢坐回原位,只有双儿还守在虚竹身旁。李秋水见此更加心疑,一面助李梦如疗
伤,一面暗暗戒备,她深知五毒教的五个魔头不仅善于使毒,且各负绝技,五毒
之首的黑蜘蛛,名号黑寡妇,素来神秘莫测,传闻凡见其貌之人,没一个能活在
世上。几十年前李秋水曾与五毒教联手打败林浩南夫妇,却也始终不识黑寡妇的
庐山真面目。

  癞蛤蟆和臭蜈蚣见李秋水没有退去之意,对视一眼,臭蜈蚣从袖中拿出一支
黑黝黝的铁笛,凑到嘴边吹了一声,笛声短促尖利,刺得虚竹耳鼓一疼,过了一
会儿,极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回音。虚竹诧异想:「他在招呼蛇娘子么?」不料却
听见门外传来男子的爽朗笑声:「各位好汉,大理段正淳有礼!」随着话音门外
又出现一男一女,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风姿嫣然,正是段正淳和阮星竹,他们进
屋站定,随后又跟进来一个中年美妇,冷色立在门口。段正淳见屋内之人都怪模
怪样,不由一怔。阮星竹向他道:「咱们找女儿要紧。」段正淳道:「是,请问
各位尊驾,可曾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经过?」他问了一声,没人理会,阮星
竹接着再问,神色很是焦急。

  桃花夫人见他们相貌俊雅,大有好感,用手一指道:「刚刚有一个,往那边
去了。」段正淳和阮星竹大喜过望,段正淳接着问道:「在她身旁是否另有一个
年轻女子?」桃花夫人道:「那倒没有,只见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下人和一个叫乔
峰的莽撞男子。」段正淳听了皱紧眉,阮星竹却喜道:「乔峰他多半知道咱们女
儿的下落,淳哥,咱们去寻他们。」段正淳应了一声,这时随他们进来的那个美
妇冷冷道:「你们女儿有了线索,我的女儿还没有下落。」这美妇尖颌薄口眉毛
弯细,面相似刻薄,却有一股极特别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引她说话。桃花夫人
向她问道:「你女儿叫什么?生的什么样?」美妇没应声,段正淳歉意地瞧瞧桃
花夫人,向那美妇柔声道:「红萝,把女儿的名字告诉人家也无妨。」然后回桃
花夫人道:「我们女儿叫木婉清,生得……就像她母亲一样美丽。」旁人听了没
什么,虚竹脑中轰得一下,木婉清,木婉清……原来他们在找木婉清!他每次见
到木婉清都魂不守舍,从没想过她父母是谁,他自己无父无母,便也不大理会别
人有没有父母,但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段正淳头上,仍心存少许疑虑,却已从美妇
脸上瞧出木婉清的影子来。

  双儿此时也记起了曾在玉花轩见过的木姑娘,惊讶地瞧了瞧虚竹。段正淳发
觉了双儿神色,疑惑问道:「这位姑娘,你认得她么?」双儿点点头,慌忙又改
为摇头,登时涨红了脸。段正淳等人都惊讶起来。虚竹不得已说道:「是的,我
们见过……在孟家山庄。」段正淳大惊道:「孟家山庄?你说的是应天府城郊的
那个孟家庄园么?」虚竹支吾道:「一年前见过,此时多半不在那里了。」

  段正淳哦了一声,向那个美妇笑道:「那家是我旧交,我陪你去找女儿。」

  阮星竹在旁酸溜溜哼道:「是旧交?还是旧相好?谁信你这个风流情种。」

  虚竹听到「风流情种」四字,一个念头不由自主涌了上来,脱口道:「你认
得山庄?那你认得小康这个人么?」段正淳又吃一惊道:「你也认得她?」虚竹
登时比段正淳还要吃惊,急切问道:「你是十几年前认得她的,是不是?」这时
想起了马夫人说过话:「爷爷喜欢打就打……也不知奴家……前生欠了你们什么,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折磨得人撕心裂肺……都是你们姓段的……」眼见段正淳
点头道:「是她跟你说的么?」虚竹不由惊疑之极,觉此事万难置信,段正淳的
几个情妇,甘宝宝和阮星竹,还有眼前这个美妇,个个气质不俗,怎像马夫人那
般淫荡不堪,耳中仿佛听见了马夫人的柔腻娇喘:「都说他是个风流情种,我求
他带我走,而他……完事后,一声不响就走了,我平生第一次那么快活……也平
生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

  段正淳见虚竹神色大变,吃惊追问:「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虚竹随口应道:「我在山庄里做过事。」此时突然明白,那日偷听到马夫人
与丐帮执法长老的对话,原来她真正想害的是段正淳,那日她头戴凤冠,声声唤
着段郎,莫非她将自己当作了段正淳?不觉摸摸肩膀,越想当时情景越觉这个猜
测不错,自己替段正淳掉了一块肉。

  段正淳继续问道:「她现在好么?」虚竹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二人相视
俱各呆住。段正淳心下苦思,想不起那个小康的容貌,只清晰记得那只难得一见
的精妙「白虎」,而虚竹心里想着:「木婉清是他女儿,香菱居然也是,自己遇
上她们,这是巧合还是天意?」阮星竹瞧着他们二人发痴,怒道:「那个叫小康
的人,是个女子,是不是?」那个美妇冷冷道:「这还用说,男人能令他如此花
痴么?」见段正淳不答,二女同时转身愤然而走。段正淳忙追出去,二女却在门
前分成了两个方向,段正淳犹豫着左右不是,顿足一叹,追赶阮星竹去了。

  桃花夫人见段正淳如此狼狈,忍不住发笑向丈夫道:「咱们也走吧。」夫妇
起身刚走两步,突来一股狂风,房门咣当一下重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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