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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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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一下,尼玛成都的故事太多了。。。。
TOP Posted: 03-24 21:17 #3樓 引用 | 點評
射会祥和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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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火中央

  这个韩国的老鸨子显然听不懂我的中文。我只好说,How much dallor?
  她眯者那典型的韩国单眼皮笑起来,伸出手,比了五个指头。

  第一节

  几天之后。
  土狼满脸彩霞飞舞。我们二次到火桥这边和镇子上的领导们喝酒,他深深的感受到贵宾待遇的舒爽。
  家具厂用地的事情阳叔叔没有食言,我们租那个厂房顺利签了合同。火桥镇刘镇长一帮人一起喝酒的时候,那热闹的劲。镇子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齐了。
  土狼喝酒的时候捂着嘴巴笑啊,我说你西藏那边人见过什么世面啊。我火桥一个镇子的人顶你半个省的人多。他说,我不是笑这个,我笑那个合同。
  厂房的租赁合同是我和镇子上的人签定的,费用是666块一年。本来他们执意要写上免费提供场地,根据阳叔叔事先交代的有偿原则,我们付了12个月的租金。
  “这些人不是来吃喝的,”刘镇长40多岁了一口一个哥老倌叫我。看就晓得道行深。虽然他确实是大吃大喝了半天了,“都是欢迎你们的,是你们给乡镇引进外资,带来经济活力,也能解决不少的劳动力问题啊”他说话真诚而且深情,几乎是憋到眼泪花说出来的。
  有些同志在大声说请我们讲两句。后面来的还有人问日本人在哪儿呢?有人说了那个喝的像红脸关公的就是噻。
  各位领导,土狼喝的全身通红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跳,还在敬酒。他捏着酒杯操了几句日语:“谢谢镇长刘先生的热情招待和大家的盛情款待,我们有信心在未来的日子里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为火桥的经济做出贡献。还有,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
  下面桌子上有人问,这个日本人说的啥子?
  那天我没少喝,但是我还是站起来翻译了一遍。我强调的说,我们不是日本人,而是四川的同胞。但是我们要用日本人的钱发展我们火桥的经济。
  大家一起鼓起掌来。土狼露了一小手手,真的起了作用。
  有部分人嘀咕起来,原来不是日本人唆?精力泄尽的口气。
  刘镇长站起来说,我们也感谢两位年轻有为的老总,带着国外的资金到国内,到我们火桥支援家乡建设。共同敬他们一杯。
  我微笑着回敬,总觉得刘镇长把我们形容的就像跨国大盗似的。
  想想这个事情能如此顺利,还是因为阳叔叔。
  我爸那天说的事情对我震撼很大,让我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他说,你和苏苏的事情,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勉强来着。我们的交情,希望你和苏苏的事情能发展的话最好。
  他说其实阳叔叔是个杰出的商人,西门上生意最红火的华贸商厦和华贸广场的真正的物业老板就是他。
  我真的一点都不敢相信。
  老爸说的是西门上的两个写字楼,我原来就在华贸广场4楼上班,1到3层是我那时侯的公司——国内知名的ST电器连锁。单层营业面积达到2000平,商品琳琅,人来如潮。
  我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因为我心目中的阳叔叔大不了就是一官僚,他的车子甚至还没有我的好。
  老爸说,小子你这就不懂了。你阳叔叔的盘子大着呢。他现在的精力大不如前,希望苏苏回来帮他。不过对苏苏好像没有把握。这孩子,好像还没有长大。阳叔叔比较喜欢你,觉得你有主意,做生意是个好手。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老爸末了丢给我一句话。
  我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烟抽了几根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心跳的厉害,发现一个秘密的时刻真的有这种感觉。
  我当时想了一件事情。
  大学毕业刚去一家国内知名的通讯企业上班的时候,我在市区太生南路逛市场了解行情。碰到了大学期间放暑假做临时手机促销的时候熟识的一个手机铺子的老板,姓余,是个40开外的大姐。我叫她的时候,她正在铺子外头晒太阳喝茶。看到我高兴的不得了,说帅哥好久回来的?
  我说,就是刚毕业,在太生路先混着。
  余姐打量我半天,不停的点头。她说,兄弟不是开玩笑哈我想问你想不想挣钱?
  我笑着说,哪个不想喃?
  她说,你这条件做通讯这行真的委屈材料。她顿了顿小声说,你干脆到我广东的一个朋友那边做事情算了,一个月有好几万块。我包你的来回的飞机票,不满意就回来。
  我说,啥子事情那么赚钱?不是贩毒嘛?
  她摇摇头,大姐咋可能劝你做敲脑壳的事情喃?
  她凑过来悄悄秘密的说,其实就是伺候有钱的富婆。
  我不便发作,我说余姐你玩笑开的大了哈。
  我回去之后气的很,再也不理那个瓜婆娘。但是那件事情给我的触动很大。
  也同样的有这种先窥密后茅塞洞开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个运气,净遇到些希奇古怪的事情。
  如今我自认视觉已经被这些离奇撕扯的肿胀麻木,早就有了免疫能力。但是很多事情还在让我不断的开眼,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对我重复着那句再老生常谈不过的老生常谈。
  好戏在后头。
  天不早了。
  我扶着土狼上车,一边微笑着和刘镇长,王副镇长,张所长,赵秘书等等道别。我说,我改天还来,顺便把日本人弄来大家聊聊。
  一帮人说那好,日本人来了还要更热闹些。
  日本人,有时候特别好使。不是吗?或者说只要是非国内的物件都好使些。我经常忿忿的想这些事情,排外的事情不做就罢了,媚外的勾当孰不可忍?
  正想着,一辆崭新的雅阁车呼啸而过。屁股的牌子上面赫然显示川O用车,我X!我踩着油门就杀了上去。
  喂喂,土浪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我飚车倏的醒过神来,停停!
  我说怎么了?一边放慢了速度。
  他说,你喝酒就这德行,慢点不行啊;等会交警看到了你一准挨罚单。
  我说,莫得事,还没有到二环。
  他说,你要是发酒疯飚车告诉我一声,我先下去,给你当拉拉队。
  他点了两杆烟,递给我一杆。
  他说,叮叮糖出事情了。

  第二节

  一年当中火车北站几乎就没有消停过。
  成都作为西南最大的交通枢纽,又要迎接秋运了。我老爸和火车北站的人相当熟悉,因为倒手生意时不时的要用到车皮。叮叮糖就在这边上班。他所在的家属院也挤在铁二局铁二院的势力范围内,这个范围实在太大,方圆4、5公里的事业企业单位都依附着铁路生存。
  我和叮叮糖认识可不是因为找他要车皮。而是因为苏苏。
  苏苏原来折腾人一整套。
  她除了恶逛商场商店商铺地摊之外,就是好吃。成都的麻辣烫串串香冒菜臭豆腐她能报家谱一样说出哪边的味道如何如何。吃了多少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成都也基本被她边边角角吃焦了的。于是又喜欢挤公车漫无目的瞎溜达,这种行动国际上有个术语叫拉网式搜索。
  我当时害怕万一我的穆斯林兄弟,萨达姆和本拉登有任何一个躲在这个西南重镇的话都有可能让她搜出来而发生口角以上级别的冲突。
  这种方式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她哪儿热闹那儿下车。拽着我进出小吃摊摊,人流人海,她颜色绚丽的彩发互左互右,整个人如同一只斑斓的蝴蝶穿花绕树,引起阵阵的注目。
  有天在在34路公车上她抱着我的胳膊,忽然就老实了。
  她说,哥你看。
  我以为她又要准备下车了,我说,啥子?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看见车前部一个穿的一本正经的男士把手缓缓伸进她前面女士的挎包内。他相貌英俊,目光闪烁游走,属于衣冠禽兽型。一会儿工夫,一个精巧的银包半遮半掩的迅速揣到男士的裤兜。
  其他的人或许看见了或许没有看见,有些在低头耍手机,有些在盯着窗外,有些人干脆闭目养神。
  我说,怎么了?
  她说,你不管啊?
  我说,你当我是美国总统唆?样样都要管。
  她走过去说,你整啥子?
  一车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集中过来。
  我皱者眉头挤过去。
  那英俊男士和她前面的女士都被吓了一跳。那女的发现拉链开了,就叫起来。
  男士一改非凡的气度,使出了四川变脸的绝活。龇牙咧嘴的说,爬开。就要推苏苏。
  我把苏苏一把拽回我身后,然后前去对男士说,请你把钱包交出来。
  那男士悻悻的掏出钱包丢给那脸色苍白的女人。司机开了门,那男的下去了。]
  我看见他摸出手机在打。
  车内沉默了一会,有人鼓掌,接着是雷鸣般的倾泻。我也对着苏苏鼓掌。苏苏历史性的低下头脸红红的,那一刻我觉得她终于有了点女人味。
  我在公车上预感有事情发生,急忙在下站喊苏苏下车。她说,怕什么啊?
  我说你不晓得黑道上的厉害,走吧妹儿。
  下了公车,就看见车后面吱的一声凄厉的刹车,停下一辆长长的货运金杯车。车门打开了,冲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人。
  我和土狼在铁路医院病房看见叮叮糖。她家属也在,叫戴艳。看到我们进来,打着招呼泡水去了。
  他脸都紫了,一只眼睛有淤血头上缠着绷带,包扎的很专业。我心里感觉到酸酸的,但是松了口气。
  我给他点上一只烟说,换了新的发型了?
  他艰难的咧咧嘴。
  土狼赶紧过去把烟灰缸往他手边上移了移。
  我说,医生怎么说?
  他说,没事,就是皮外伤。现在检查结果没有出来,我估计不可能脑震荡什么的。
  我心里面有点抽。
  我说,你小子光棍不吃眼前亏,你不会开溜啊。
  他白了我一眼,MD我要跑的脱嘛。几个人个个有刀。这次把命保住算是拣了便宜了。
  叮叮糖说这个事情估计是报复行为,他在反扒组呆了那么3年多,抓的人估计没有1000也有800。
  我说局里面怎么说?
  他说,局里面正在研究,估计费用不是问题。你别担心。
  我看见几个人围过来,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我拉着苏苏就朝公车跑。公车的门开了,但是苏苏的衣服已经被追上来的人扯住。苏苏连踢带打,嘴巴里头骂着那人的母系父系并指控他来自于一种叫狗的爬行动物的交配行为。我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冲过去对着那人的太阳穴就是一肘。
  华老师说,练武忌讳用恶招。身体的各个部位肘功最恶。行话说,宁挨十拳,莫挨一肘。但是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娃不应该抓扯苏苏这个女孩子。他挨了一记摆肘马上就出溜到地上睡起。我把苏苏推着屁股推上车,转过头,那几个人有两个已经在我身后了。砰,我脑门上就挨了一拳。
  接着几个人已经在我身上练了几拳沙袋。还有两个过来抱我,我的衣服在撕打中绷掉了几个扣子。
  哥,我听见人声嘈杂起来,听见苏苏几乎是哭腔叫着我。
  我火气顿时冒了起来。我五指并拢,胳膊抡圆了朝打我的娃娃脖子上就是一切(你打架的时候最好不要用这些招数,有可能致命)。
  那娃娃也倒下了。其他的人楞住了,还有人把刀摸了出来。我心虚了。
  这时候我后面的公车上涌出十多个人把我几乎是抬着上的公车。
  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报警,110过来了。几个娃娃连滚带爬朝金杯车跑,地上的人也不管了。
  我和苏苏当天被带到铁路分局,报警点上喊反扒的人过来并案。叮叮糖就来了。前后因为作证打了几次交道,发现这人作其他的事情不敢恭维,工作上面不含糊。于是抽抽烟,聊聊天,成了朋友。
  我又问了戴艳医生怎么说。戴艳把我拉到外头,眼眶刷的就红了。
  你劝劝这个瓜娃子,她擦着眼泪说,哪有那么卖命的?每个月就是那么2000块钱,卖茶叶蛋都不了这么多。现在才干2、3年就这样,以后日子杂个过法?
  我说,嫂子你放心,我劝劝他。他保证以后别那么傻。
  戴艳这才点点头。
  我回到病房,叮叮糖闷着头抽烟,不时地翻着白眼看戴艳。戴艳长的舒舒气气的,皮肤很白。她是叮叮糖大学毕业费了一年多的时间追到手的,那时侯她很漂亮,天天像个骄傲的公主陪着叮叮糖和我们一起喝酒打牌。当然,牌是她来打,叮叮糖是副总指挥。牌打的臭,把叮叮糖输的天天像个苦瓜。后来叮叮糖的苦口婆心加上战争反思,让她渐渐的失去了主动。这两年,估计就没有什么家庭地位了。动不动就哭。
  我说,丁兄你这边需要什么兄弟都没有二话,你自己工作别太辛苦了。你有空多陪陪嫂子转转公园商场,我这段时间到南京有点事情,不能常来,中间有什么事情给土狼电话哈。
  他说,行嘛。
  我出来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听见叮叮糖在训话:“我吃的国家这碗饭就要……”
  他的声音清澈干脆,充满了纯粹的阳刚。
  如同成都走街穿巷的吆喝的叮叮糖的小铁锤击打在马蹄铁上,叮叮作响。
  
  第三节

  土狼来了成都几个月,不停的找工作寻生意路子,不管是红牛啊,NOKIA,麦当劳以及我们公司这边都发了COVERLETTER。他甚至都投到了新佳讯一档。
  简历一去如同大海沉沙。急的他跳,逼不得已把中华改抽中南海了。后来干脆又把他的小旅行包提出来满街上找回收烟酒的电话牌牌。
  家具厂这边的事情开始忙了,工作单位就像睡醒了一样接二连三的电话过来请他过去面试。其实随着商业淡季的到来,各个公司人员都在调整甚至削减,哪有那么多的空位子留给你?找工作的话只有有慢慢等。
  刚下班他过来找我出主意。我带他到东城根街的回堂春吃肺片。顺便来几瓶啤酒。
  他说,我真的服了这边的公司了,天天喊我过去面试;今天新佳讯的电话约我到明天下午直接过去银洲面谈产品经理的职位。我去不去呢?
  我说,你没事吧。
  土狼赶紧摆摆手说,你别误会。我发现他们公司的经营上面手法独到,现在太升南路已经被他们的卖场覆盖,代理的品牌基本是都是合资的大品牌,应该说是比较好操作的。
  好操作就是通过操盘来顺利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说,反正家具厂这边的设备什么的还没有到位,你可以自己拿主意先上班嘛。
  他说,行行。我先试试,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比较顺利我就将就上着,不行的话就扯飘。
  土狼大学期间除了经济法专业还选修对外经济以及日语,市场营销学这些在法学院都是必修课。土狼常常感叹自己没有好的事业基础,没有一个好老爸,仿佛一头千里驹被锁在杠子上流着屈辱的泪水推磨。
  我说,你还千里驹呢?你拉磨那本事还比不上小毛驴呢。
  土狼着急的时候做事真的有点粗糙。上次自己在网上找了个JB信息,说是有一个北方的火电场要电煤每月10000吨。当时一溜烟就跑到我那,很严肃的点上烟,不说话稳起。
  我说怎么了,感冒了?
  他说,你才发热呢!我有个大生意,不知道你纪老板愿不愿意投资?
  我说,有生意你就说噻,你娃喊我去到大街上倒卖烟草我可不干。
  他嘿嘿的笑了。
  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我说,煤生意唆?我老爸懂他现在就在做的嘛。他们的标准是好多?价钱出到好多一卡?
  做煤生意首先要了解燃烧值,以质论价。我多多少少受到老爸的熏陶,懂点皮毛。
  他说,5000卡的标准,他们愿意出到6分4每卡。算下来就是一吨大概出到320块钱,每个月结次帐。
  我说具体拉到哪儿去嘛?
  他说,吉林。
  我前段时间听我爸说最近煤价上扬的厉害,从四川的宜宾内江那边用汽车拉出来差不多卖到400块钱一吨了,是不是量大就从优嘛。
  我说,你核算过成本没有啊?车皮要多少钱,四川到东北的运费不低哈。
  他说,算了,应该可以做。毕竟是一个月10000吨啊。
  我回去就问了我老爸这生意能不能做。
  我老爸笑了,摇摇头。
  我说,老爸你说话呀。
  他指者我的脑门说:你小子动没动脑筋,320块一吨?我拉出来将近280块拉到成都装车皮汽车费用就是10多块,除去车皮一吨就又是10几块,我要组织10个煤矿供货。就算一切顺利我都只能每个月赚1、2万。10000吨煤卸到吉林,买方如果拖我一个月的款就是400万,拖两个月咱们一家人就卷铺盖到大街上抢地方睡觉。就算他给我450块一吨我们也没有办法作这个生意。投资3、4百万每月赚两万,让做生意的笑掉大牙。
  他说,年轻人有冲劲是个好事情,但是要踏踏实实的做事情,要懂得什么叫风险。
  我说哦。
  但是说实话,以前土狼给我的印像一直是有板有眼。他的市场方案视觉敏锐善于掌握时机,文案以事实为基础以数据为依托加上深远的立意,有说服力,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手绘POP字体。在北京摸爬滚打了几年,市场工作已经是他的拿手好戏。表面上看他神采飞扬废话连篇其实粗中有细。
  他最近脾气不好,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我看他是有点慌神了,急于找点事情做。
  现在很多的年轻人背负沉重的工作生活压力,拼命的做事情最后摊开手掌心又存有几张钞票?
  他说,浅井的资金说是下周到。土桥这边的人都表态了,外贸上面他们都可以帮忙找人。
  我说,看来这是个好的兆头,等我回来一起花点时间整理一下这件事情。
  土狼说,文起这边的钱已经被文庆拿走了,说要购置一辆捷达当出租车开。文起这两天就稍微顺了点意,东跑西跑的联系出租车手续的事情去了。
  我说哦。
  土狼接着说,你说文庆那钢琴是怎么练的?
  他说着说着把粗大的手指在空中虚弹起来。如醉如痴的表情让人尿急.
  切,我瞟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就要到飞南京的日子了。还是周末。
  我上午就接到公司管理部的通知,下午和华西公司家电那边的孟林以及售后部门的任维联系一起去机场。我看了看公司的通知下面是学员必读,上面写着:
  学费250元
  教材250元
  住宿250元
  餐费250元
  ……
  MD,哪个250定的价格,太喜剧了。接着往下看,身上的冷汗跟到冒了出来。
  请你准备3套以上的运动型衣服,因为出汗要随时替换。
  请你准备3双以上的袜子,因为长途夜行军要多穿袜子减少摩擦。
  请你准备必要的生活洗漱用具,最好两套。
  因为5天的拓展活动,前四天是全封闭的培训。
  你在南京工程兵学院站下车,具体地点是……
  我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看来我得破天荒的来次大采购。
  我TMD把盐巴味精都带上!
  正在运气,电话来了,我一看是国际长途。

  第四节

  苏苏给我的印象就是5岁的时候还花着脸站在门畔,怯生生的不叫人。15岁的时候这臭丫头却已经是在我身上练拳脚差点练出九阴真经绝学,动辄还施加以点痒穴等酷刑,而我只能还之以白眼,免得招来更甚的毒打。
  因为我老爸经常在同情我之余强调指出,苏苏是妹妹,你要让着她。
  阳叔叔一直和我爸交好,四川这边生活生意一直比较照顾;两家人四川会师之后,我悲惨的生活终于有了苦涩的开端。
  我近年却越感觉到苏苏在一起时候的压力,好像有些事情不是忍让可以解决的。
  我把电话回拨回去,苏苏反常的没有开口人身攻击。
  哥……,怎么又把电话拨回来?
  我说,怎么有时间给我电话啊?
  她着急的说,怎么回事啊,打电话还犯了法了?
  我眼前仿佛闪现一愤怒的天使的特写。
  她马上变了口气说,我听陈姨说的你要南京参加魔鬼集中营的训练?
  我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过去陪他们玩玩。
  其实我倒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这鬼丫头从我妈哪儿套了多少我的事情。
  她说,我紧张才怪,主要是……我20多号回来你必须得去接我。
  我说,行嘛,我尽量嘛。
  她开始撒泼了,姓纪的臭咸鱼你听好了,在机场我必须第一个见到你捧着鲜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否则……你好看!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南京安全顺利返回……
  她把电话挂了。我纳闷半天,什么时候我又成了咸鱼了?还是臭的?
  接就接还要鲜花?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骂骂咧咧的盯着手机几秒钟,想着赶紧去哪个商场够物的事情。
  大概是40多分钟的时间,我像隔壁的过日子的大妈一样提着大兜的东西排队从商场出来。我一路上都是接电话有业务还有私人,有花儿的,喊我晚上过去请她吃冷锅。有家电和售后两个难兄难弟的,说好时间在锦江宾馆的门口一起走机场。强人这小子越来越罗嗦了,说是他要请我到滨江路的酒吧为我饯行。
  我做了大区经理之前不知道飞了多少趟华西的各个省份,包括北京开会,也没见有这么繁文缛节的。当真话此去凶多吉少吗?
  我把东西丢在车上,就朝棕北这边开车。
  强人是我在ST连锁作通讯事业部副部长的时候认识的。姓李名光强。前期纯粹业务关系,彼公司作为日本三十菱手机的一级代理商直接对我公司的卖场供货。我作为合资品牌的全权采购负责人,一直对他打压过分。毕竟是日货。
  他曾经理直气壮的说,纪哥你调查过我的手机质量和性价比没有啊?
  我说,调查了,你们公司的手机返修率低于2%,价格也不高。
  他问我,那纪哥我的销量怎么一直上不去啊。我们的问题在哪里啊?
  我心里说,问题就是你卖的是日本人东西。
  我说,现在很多的厂家代理商为了提高销量,路演啊联合促销活动天天提方案给我,市场费用啊月月都有我忙都忙不过来,这样我抽时间分析一下咱们讨论讨论再说。
  他再来就是哭丧着脸,在卖场里头团团转,转的差不多了又过来找我。
  后来据他说老家山东的,迁到了大连,又迁到的四川成了成都人。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有人比山东人更在意老乡情结。我在被他复杂的搬迁过程搞的晕头转向的同时,也接纳了这个整天为了工作忙的满头大汗的勤奋的小伙子的业务方式。
  我教了他很多提高销量的我个人的思路和看法,他们的手机销量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起色。
  过了不久他们的方案也跟着过来了,只有十几个字:按实际销量每台付给我50元推广费。
  我当时也是在积累自己的资金,比较欣赏这样的言简意赅操作性强的方案。
  那天晚上我坐在MGM俱乐部的卡座上一脸的严肃。
  我说,小李啊,我们谈的是工作对不对?不能动不动谈钱;这个费用我会全部用在你们的产品促销上。你自己也要多抓紧哈。销量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强人就兴奋的看着我,一脸的信任。
  第二个月初我就给6个卖场下了任务,提高了单台的提成给营业员。强人月底的时候跑过来说,神了纪哥,这个月是将近400台的销量,老板不光不说解雇我的事情还给我额外提成2000多。
  他把一张银联卡递给我,纪哥我请你洗脚,不,洗脚完了,我请你耍小姐。
  我把卡揣起来说洗脚我请吧。小姐就算了。
  在他带我去的洗脚城里我发现很有几个小妹认识他,我逗她们说了真话,她们说他床上工夫雷声大雨点小,偷偷的叫他一炮撂倒。
  我看着他,他脸都羞红了,连连说,别听他们瞎说,净扯犊子。不服气的尽管放马过来。
  我叫他强人。
  强人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纯真的表情,不错的酒量,孤独的眼神。我后来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他身世确实复杂,当过高级酒店的服务员,跑过船,曾出国到韩国和日本。
  他给我摆韩国找小姐的事情。
  韩国的色情业合法化,红灯区就是紧张工作压力下男性经常光顾的或者光想惠顾的去处。跑船当然辛苦,找韩国小妞爽一下是大多数的海员一靠岸就想做的事情。
  韩国的老鸨子听不懂中文,逼着我们把早就还给老师的那句英文拣回来。
  HOWMUCHDOLLAR?
  那韩国女人把她那尿泡眼眯成了一条缝笑了,同时伸出5个手指头。
  50美金。MDMP哦,好心疼,但是看见那妖娆多姿的韩国女孩们,想象那在床上也永不服输的高丽巾帼的超级服务,只有含泪装潇洒了。
  我车子到了花儿的楼下,径直停车走上去。
  花儿开门了。我发现她在理东西,是些吃的。我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啊,中了体彩了?
  她说,你不是要出差吗?你吃饭不方便,就顺便帮你买了点吃的。
  她又拿出一包SUB内裤说,我记得你穿的都是这个牌子,给你买了两条。
  我感觉到有点突然,仿佛看见一座冰山瞬间融化在我的眼前。
  我抱她亲她。
  我说,你买的尺码对不对哦?我干脆现在试试,你负责帮我检查一下。
  她手开始还拍打着我的肩膀,过了一会就紧紧的抱住了我。
  她喘息着说,你这个色狼。

  第五节

  登机伊始,任维就把川航的空中小姐差点气晕。
  我们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刚上去,任维就缠着那个身材丰满前突后翘的女孩子要水喝,她的编号尾数3。3号小姐说请稍等,饮料会在飞机起飞10分钟后供应。
  任维说,这么个服务法怎么得行哦。
  我和孟林在一边窃笑。
  任维24岁,男,身高168,而他骚扰的空姐远在170以上,有老鼠戏猫的感觉。中午的时候喝了几瓶冰P酒,看来酒劲上来了,要撒酒疯。
  因为长期售后工作,他早早发福了。穿了背心和大裤衩,胳膊上白生生的肉涨的鼓鼓的。我估计他这有名的色棍不仅仅是身上的肉发涨,极有可能某些器官已经异样的挣扎着要暴跳起来。
  任维淫笑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水来,狠狠的灌了两口。
  川航的这些小姐兰色有红白碎花的制服倒还罢了,短裙把全身的曲线包的玲珑剔透,窈窕的身资加上美艳的气质,走动的时候飘扬的香水味道隐隐过来,很多男士已经采取了要饮料这些伎俩之外诸如请空姐拣脚下的头发丝,和拍头顶行李囊上的苍蝇这些更无耻的要求。
  这些空姐似乎是见得惯了,服务态度依旧温和亲切,几乎是有求必应。
  前排的有两个老人不能达到配合开启紧急求生舱门的标准,3号款款扭着屁股微笑着走过来轻声说,几位先生,哪位能配合一下到紧急出口就坐?
  任维看了看她,说自己恐怕不能胜任。我心里想,你这一身肉加上简直能修飞机的技术,难道一个舱门打不开吗?
  我说,没问题,让两位老人坐过来吧。我拉着唐春林换了过去。任维打了我一巴掌,说就你能出风头。
  3号小姐道着谢,一会整了几杯饮料过来先递给我。
  任维TM事真多,飞机飞了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先上了厕所,过了一会又翻着白眼喊肚子疼,说是胃病犯了。
  我心里说,你小子真行,我的胃病都还没犯呢。
  3号急匆匆的过来,附下身子问任维平常吃什么药?今天吃的什么药?我心说他MD吃的春药。他小子身体像牛犊子一样,从来没听说过他吃药。
  “我今上午喝酒喝多了,”任维越整越厉害,冷汗都下来了。
  我看事情不对头,赶紧说,先问问有没有醋汤,有的话再整点马叮林一会就好了。
  我和3号扶着任维上卫生间出酒。把任维推进去尽情的翻肠倒肚,我把口香糖嚼起,在外头看看3号。她说,你的朋友喝了很多酒啊?
  我说,哪儿有?只有几瓶,就是喝耗子药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反应啊。
  她扑哧一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身上的某些部位抖动着,我差点把口香糖吞下去。
  她说,先生你真喜剧。她的普通话比较标准,声音放松下来,脸上职业的笑容变成了女孩子最可爱的咧嘴,甜甜的。
  我说,我就是四川人。别叫我先生了,我姓纪。
  他叫J男!任维从卫生间东倒西歪的出来接话。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龟儿揣进去,作他应该继续做的事。
  我说,拜托这位先生把你的口水揩干净。
  然后对3号笑笑说,他喝醉了。我叫纪鱼,你呢?
  我叫郑静。
  这是我的名片,认识你很高兴。我腾出手掏名片递给郑静。
  把我扶好!任维杀猪似的叫起来,一把抢走了我的名片。
  我真后悔。
  中午真不应该喊任维喝酒。
  我根本就应该喊他喝耗子药。
  南京,六朝故都,红粉世家。
  和郑静留了电话之后道了再见,我喜滋滋的伙同小孟拖着任维上了大巴。到了目的地,已经是晚上的9点过。
  等我们几个跟着南京工厂的门卫进了气派的学员宿舍,任维酒马上就醒了。
  因为这儿的条件实在是太TM差。
  纤维板搭建的宿舍估计只有7、8平方,里面是两张双层床,床上只有凉席和一床被单一个枕头。有个空调,坏的。
  剩下的就是满屋子的翁翁叫的蚊子。
  我和任维三个把行李扔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心里头叫苦连天。
  沉默了半天,我说孟林出去买蚊香,最好买批发。任维修空调。
  你呢?任维问我。
  我,我问问门卫师傅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房间,有五星的我也搭本钱住。
  几个人折腾了半天,空调终于运转了起来,声音比25马力的拖拉机小点。还好春林买的电子蚊香也逐渐的发挥威力,加上任维的放在门口的臭鞋,蚊子基本上都捂着鼻子逃命去了。
  走廊半夜一阵嘈杂,我出去看看,是一帮男女学员口中问候着不知道是革新创始人还是学员宿舍缔造者的母亲。纷纷的提着脸盆上浴室冲凉,任维已经冲了第2道了。
  11点的时候一共3个教官过来查人数,顺便作了自我介绍。有两个是南京人分别是林刘教官,一个上海人姓彭。都是30多岁。我们赶紧和大家一起鼓掌起来,还有些人散烟提前做基础工作。一些女孩子甚至还施展了电眼,就差吮指拇、摸大腿那一招了。不过我看了下,有几个长的还过的去。
  几个教官说:
  首先,宿舍禁烟。抽烟只有到厂区中央的吸烟厅去,距离大概300M。
  我和任维两个烟鬼顿时浑身哆嗦。
  次之,白天6点起床早餐20分钟,起晚了没有早餐吃。6点半集合作操。中午12点休息1个小时包括午餐。下午6点下课,休息一小时,晚上7点继续上课。全天手机关机。全天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出厂大门。
  一些女孩子唧唧喳喳起来,像是满宿舍的麻雀。
  听好没有,这些纪律如果违反,有可能扣除你的学分,扣分两次,估计就没有多大希望通过本次拓展运动的结业考评。
  任维问,请问那晚上几点下课?教官?
  上海的彭教官温和的说,那要看你个人的表现。
  目光扫过30多个学员,大家噤若寒蝉。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电源。
  短信一:
  老妈:到了没有,学校条件怎么样?要吃好睡好,注意身体。
  短信二:
  阿SUN:J男,听说学校有华南华东的美女呦,你可得悠着点逍遥。
  短信三:
  苏苏:到了吗?教官厉不厉害?都是什么课程?听说南京很热,注意身体哦?能不能给教官一点钱,把课程混过去啊?
  短信四:
  无名氏:今天去不去热舞吗?电话也不开机?切!
  短信五:
  花儿:保重哈。江南自古多美女,你不要到处留情哈。
  短信六:
  郑静:我回成都了。希望能再见。:)
  得意洋洋之余,我拣了几条回复过去。
  看看对面的小孟和守在蚊香旁边鼾声如雷的任维都已梦回成都,我空调定时了时,摸出烟偷偷抽了几口烟就甩在了洗脸水里头。赶紧开始酝酿睡意。
  可是,今夜我无法坦然入眠。
  
  第六节

  我要革新!我们在革新学校唯一能用的问候语。
  拓展日记。
  时间:在艰苦的岁月里
  地点:南京革新学校。
  17日,晴。
  今天没有吃到早餐。在包里翻了半天吃了几个巧克力还有半袋牛肉干。
  早操是绕厂区跑N周。跑下来所有的人像是被刚从水里救起来的一样大口喘气,浑身淌汗。
  到8点钟所有的人在厂大门齐声高喊,早上好欢迎光临。尽管喊了半天才有一个人出现。
  上课的时候大家每个人发了一个有公司拓展运动标志的马甲穿在身上。然后做自我介绍。武汉的有个叫王君的女孩子正点,起码165,皮肤白戴眼镜。笑容迷人,胸部似乎较小。北京公司的李晴也凑合,关键是看这身体有点弱。郑州的刘辉已经是第2次过来了,上次是为了打架。任维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态度不端正,老是朝女孩子集中的地方瞟。
  上午课程基本是重新讲解GCGP(公司的宗旨GREATCOMPANNY,GREATPEAPOLE),要求大家做狠毒的管理者和执行者。然而话没有说完南京的一个胖同学已经狠毒的趴在课桌上睡了过去,教官请他给大家表演了公司的广播体操,然后宣布扣学分。
  二节在操练厅大家并成两排要我学习LG的MORA口号动作要领。MORA就是士气的意思,但是长达10条的口号配合高难度的滑稽动作真的很难练哦。教官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声音必须喊到嘶哑。动作要连贯到就像大家把饭菜夹起来送到嘴巴头。我看见王君同学的动作比较曼妙,就主动上前学习。并表示希望她能手把手的教我。
  三节考试背诵口号内容。并且限时做500字以上的学习感受。还好大家都通过横向联系纵向联系以及其他联系方式搞定。
  下课后,我拼命的跑向食堂领了饭菜托盘排队然后等着任维拿牛肉辣酱过来。还好,菜里面还有一只鸡腿,白菜里面的小虫全当没有看见。吃了饭我和任维百米冲刺速度跑到吸烟亭抽烟,到了后发现已经密密麻麻的集中了大批的烟鬼。
  下午全体人员分组到车间学习流水线作业。我分到波轮洗衣机组,和组长认识后安排我带上手套用轮车供应洗衣机外壳。工作的任务外要对流水线提出100条改进建议。第三节时间限时作完考题。我真的要晕死了,我和任维商量了一下,每人作了50条然后换着抄。
  晚上,继续练习MORA口号以及动作。教官说练好了可以一一的测试。我们的嗓子终于全哑了,个个吼声如同狼人嘶吼。动作感觉基本符合了之后已经是晚上10点过了。然后大家都想试试。结果第一批只有1/10的过了,我很幸运和王君一起PASS。但是任维用凄惨的眼神告诉我他的身材过这些个动作无疑是挑战他的极限。
  我和王君惺惺相惜,偷偷的跑到厂外逛街。我们买了很多的水,罐装啤酒以及香烟润喉糖。王君抽着烟也在灌P酒,恍惚中愈发觉得她身材不错,有几次我都想抱住她。聊的累了,最后只得打起了哑语。
  那天晚上王君聊了很多,包括回去以后再也不敢领导面前发牢骚云云。我也说了很多,包括我们公司的那些传闻。
  我回去洗澡睡觉,发现也只有少数人陆续回来。我冲凉的时候碰见了王君。我在浴室听见隔壁女浴室哗哗的水声和人声,幻想着很多旖旎的镜头。
  任大侠半夜3点钟回来,已经丧失了正常人应该具有的形态,简直像个软体动物。他在浴室边冲澡边抽烟,半天回来睡觉。
  18号,晴。
  早上闹钟响了浑身没有力气。赶紧挣扎着爬起来拉着任维和孟林到食堂。
  吃了饭集合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少了几个。门口迎宾照旧。
  上午课讲管理。包括目测,统筹,节约浪费,效率甚至防火等等。然后考试。中间大家要求休息,我带来的速溶咖啡被所有人分了。我赶紧抢了一杯给王君,我记得她杯子的编号(一次性纸杯子每人一天只能用一个,有编号)。考试完的时候我的4页答题纸少了3页,扭头一看王君带头几个人抄写我的答案,任维帮凶。
  下午分组光脚洗厂区的几个厕所。还要比赛哪组在现有的工具条件下洗的最快最干净,教官要检查点头通过。结果我所在的组因为我和王君聊天延误了数秒钟的宝贵时间,得了倒数第一还要返工。原因是地上的水渍没有擦干。
  其实我只是站在窗台上在擦窗户高头的灰的时候,王君为首的几个女孩子衣着暴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慌着冲地板让我分了心;而王君发现我的目光不够君子慌忙跑到门口。我只得又跟着转移到门口,严格的说起来责任不能完全在我。
  晚上MORA口号和动作的分组考试。万幸的是王君妹妹和我一组,不幸的是任维大哥也在我们一组。
  那天我也熬到了3点多。我还是坚持等着同组一块出来,请大家喝水。顺便关心一下王君同学。王君那天回来的时候靠在了我身上,我疲惫之余有点滴的欣慰。
  19日,……
  20日,……
  21日,今晚夜行军。下午课最后的时间教室里面只有19个学员了。其他的10多个已经提前打道回府。队伍分为AB两组。我和刘辉为组长。我们领到了夜行的灯具,地图,对讲机,并且确定了行军的路线。从南京的燕子矶到中山陵过去一个紫金山的小山头上,全程42公里,限时9个半小时。中间两个活动点,活动点继续做课题的测验包括笔试和肢体运动测试。
  所有的人都直挺挺的站着,半天没有说话。我看见王君盯者我,我和她分到了一组。
  下午提前一个小时下了课,我回到宿舍拼命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倒在床上挺挺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但是几天的体力脑力的透支让我感觉到身体严重的乏力,飘飘忽忽的像空中身不由己的纸鸢。这几天的学习我受益非浅,我真正的学习到了这间跨国公司生产、经营、营销、协作的最新的最先进的思想。我感觉到我的蜕变,如同一个破茧的虫子悄悄长出了翅膀。我也感觉到一种近似残酷的砂轮打磨我的粗糙的知识结构。我像一匹狼,随时敏锐的观察我的周围,随时可以狠毒的亮出我的犬齿。
  任维和孟林瘦了一圈,眼睛红红的眼屎磊落。春林的胡子一直没有刮,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像是西北戈壁上流亡的逃犯。我想自己估计好不了多少,赶紧洗了温水澡睡觉。
  晚上8点,一声凄厉的哨音,我们赶紧套袜子换鞋子背包出去。
  我们像一干囚犯被拉到始发点。简单的交代后,我们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灯光和车流,慢慢的走进了黑暗。
  所有的夜行灯在黑暗中闪闪的,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绽开的莲花。
  我建议大家在行军途中多说些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转移劳累和疲倦。并且要匀速行走,不要随便超队和掉队。我拿着安全灯在后面断后。
  渐渐的我们把B组甩在后头。
  我们这边有3个女孩子,我命令了男同胞的责任除了正常的行军,还要帮助女队员共同克服这次挑战。
  我和王君走在队伍的后面,关了安全灯,我给她聊起了鬼故事。
  
  第七节

  我让王君拉者我的手,她大大方方的照办了。
  我说以前有个人经常晚上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子在野外一个坟场晃悠,好像在找东西。
  王君赶紧把我的胳膊抱紧。
  这个人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多了就奇怪了,想打探个究竟。
  有天晚上,他发现这女孩子没有出现在那片荒地。他就过去看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许自己能找到。在黑暗中用电筒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王君开始哆嗦起来,整个身子趴在我肩膀上,我趁机搂住她的腰,顿时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她说别讲了别讲了。
  我说,没事。我挺的住。
  她笑着打了我一拳。
  “这个人再转过头来,发现这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王君惊叫着差点扎进我的怀里,重新抱紧我的胳膊。
  “他发现女孩子人很漂亮,只是面无表情;他就问,你找什么东西呢?那女孩子说,我的手掉在附近了,我找我的手”
  王君瑟瑟发抖。
  我暗笑着,“那人害怕了,说你的手怎么掉了?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那女孩子忽然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我的手找到了!那人问,你手哪儿呢?”
  王君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迷惑不解。
  “我的手在这儿呢!!!”我把王君的手猛的举起来。王君吓的尖叫起来。
  其他的人都回头看看,我说,继续前进!他们如同行尸,依旧扭头赶路。
  你这个坏人,她半天清醒过来,狠狠的掐我。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亲。顺便熄了夜行灯。
  她含糊的说着,人家看见了!
  我没有在意,手开始抚摩她的后背还有臀部。她身体开始扭动不停,我轻易褪掉她的内裤,用手挑拨她最私密的部位。她身体开始蹭我,腰也开始软下来,她环绕着我的脖子,把手伸进我的短裤里。我转到背后,捏着她结实的双乳。我感觉到一束潜能被激发一样,按下她的腰,把JJ送进她多汁的深处。她在黑暗中喘息着,屁股翘的老高。我有力的耸动着腰腹,重新体味了野合的激情四溢和疲倦之后交合的美妙。
  过了一会,我看见远处的灯光闪闪的,估计是B组的跟上来了。我抱着王君,开始凶猛的进攻,她就像被狼叼住的羊羔,嘶哑的声音没有半点反抗身体已经如同火一般滚烫。终于感觉到一股急流涌动迅速扩散到全身遍体酥麻,狠狠的最后冲刺了N道,到了高潮。王君低低的嘶鸣,意犹未尽的吻着我。
  慌忙整理了一下,拉着王君就一路小跑。半天才赶上前面的人,王君把脸贴在我的下巴喘气,如同将熟的糯米糍粑。
  一路上有工地,有荒野,有河沟,有小村,还有狂吠的狗。好像在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时间过去了2个多小时,队伍渐渐的到了第一个休息点。
  大部分的队员都还祝贺着阶段性胜利。我们一起围着教官,通过了一个叫只能用脖子接力传送网球的狗屁运动。本来是限时的,大家纷纷的用了袖底把戏,赶快过关。不可否认,大家的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互相明白彼此用意。协作发挥了最大的效能。
  对讲机里头刘辉的声音传来,妈的,我们刚才走错路了。他们给的地图有问题。我说别急,不是快到了嘛。
  我暗自庆幸自己地图看的多了,世界地图上面各个国家的分布我了如指掌,甚至知道日本的主要城市街道布局。
  一二阶段如果说还是磨练体力和脚掌,那3阶段纯粹就是磨练意志和神经。
  大家已经是双脚麻木,小腿肿胀。我感觉脚掌上的刺疼,这双柔软的COLEMAN运动鞋已经湿透。每个脚上起码3、4个水疱。
  我给大家鼓掌,拼命的讲笑话并且鼓励大家多说话。对讲机里头刘辉说,他们已经有两三个人支撑不了了,呼叫了教官组的车子拉了一截。
  其实人总是在成功就要来临的时候变的最脆弱。
  这就是所谓的极限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麻木的腿开始酸起来。我们在爬山了,我用安全灯照着地图,那个原来根本没有概念的终点现在让人热泪盈眶——第一峰。
  大家欢呼起来,尽管就像一群几天没有吃饭的公鸭一样声音无力。我们所有的队员互相挽者手,点点的艰苦前行。
  车!王君看见闪耀的车灯。终于到了。一些人抽泣起来。
  我看着这支连吴化文的队伍也不如的军队,不敢回味是怎么挺过来的。
  回程的时候我身轻如燕的迈进飞机入口,我眼睛睁开都艰难的,任凭哪个空姐说什么一头扎到座位上。我叹了口气,睡觉。任维和春林甚至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瘫倒成一团泥巴。
  到了成都,睡觉。
  两天的时间里,我只有唯一想法。那就是睡。
  我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或许就是睡觉。
  梦中经常缠绕的还是那漆黑的夜,王君黑暗中的喘息以及那淌过的几条黑黑的河水,包括南京生产担当亲手挂在我脖子里的沉甸甸的纪念奖章,也不再是看到的黄色,而是发着黑亮的光芒。
  黑色,是南京给我的唯一的回忆。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也许不久我还要去,但是我不会再登那黑黝黝的第一峰。
  我从此不想再看走过的足迹,只知道前面的路绵延出了视线需要急行。或许只有一块小的沼泽,抑或大片的树林,或许再也没有第一峰。
  
  第八节

  脚上的水疱已经挑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走进公司的时候,我挺了挺T舌,活动了下腿脚,命令自己要保持战斗机滑入航母胸膛的姿态。
  公司里面的人开始都在作自己的事情,看见我进来,首先是我的部门,接着是其他的同事骚动起来,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我耸了耸肩膀,我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几个耍的好的同事跳过来拥抱我。
  老朴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带头鼓起掌来,我一阵感动,连忙用掌声回报同事们。
  猛的看见阿SUN站在远处,两眼挣的如同放大镜。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残废,反而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他昏黄的大眼睛中。
  老朴在他的办公室端详我的奖牌和结业证书半天,开始翻看我的笔记。
  他说,休息好了吗?我说,还好,这次的革新活动确实需要付出一定的体力。但它让我真正的学习到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老朴笑吟吟的听着我的激情阐述。
  我说,这种拓展运动真的很及时,能根本我改变一个管理者和执行者的能力和意志。我建议这种活动要全公司普及,特别是阿SUN这些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我相信我们的公司随着革新会日益强大起来。
  周日的晚上醒来,感觉恍如隔世。起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只是胃子里面干干的。我赶紧从冰箱里拿出番茄汁,一阵猛灌。光着PP就进了浴室,镜子里头的我苍白浮肿的脸,困顿的眼睛。饮料的红色痕迹挂在嘴角,如同吸血的僵尸。
  我冲者自己作了个鬼脸。兴奋渐渐的回升起来。
  我把音乐打开,小陶的“MELODY”像忧伤的低诉顷刻包围了整个房间。
  泡澡。我没有力气再吼三十里铺了,我在炽热的水中慢腾腾的抚摩自己的胸膛,心里宁静一片。我的身体慢慢的潜入水中直至全部,我闭了一口气,静静的享受这种柔软的滚热的包围。
  人拥有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分享,孤独呢?孤独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有时候宁愿在孤独的安静中枯坐,或者一个人喝酒。
  房间的灯永远不要打开,我在黑暗中默默的体味香烟、酒和自己。
  出来办公室我就去阿SUN那边找他。我走过去拥抱他,阿SUN脸上的肥肉哆嗦着紧紧抱住我。
  我说孙总,南京的小妞真的很不错哦。
  阿SUN呵呵笑着,不错就好不错就好啊。
  我说,孙总我从南京带了几包烟,你尝尝,我觉得味道马马乎乎的凑合。
  我把香烟拿给他的同时,我看见阿SUN手不自觉的抖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心里冷冰冰的。
  送他这两包烟之后,我和老孙再也不会有任何同事感情可言。
  我已经决定和他势不两立。
  温度渐渐的降低,我从水中一跃而出。
  刮脸穿戴整齐,照照镜子,还打了点着哩。我下楼开车直奔双流的家里。
  成都的夜依然妖娆。任凭强烈的风冲在脸上,我贪婪的享受这份轻松。
  老妈说是我爸亲自下厨给我煲的牛尾汤。我不紧不慢的喝汤,老妈老爸则坐对面一直盯着我看。
  我说,我是不是瘦了?
  老妈说,有点。学校里头吃的不好啊?
  老爸说,主要是黑了。
  我说,本来应该黑点,咱们不是煤炭世家吗?
  老爸说,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年轻人身体恢复快。
  下班的时候我把机场买的南京的什么金陵十二名小吃,桂花鸭,香烟甚至上海的甜藕拿出来分给大家。然后拿了几包极品苏烟准备给朴部长。
  朴部长给人的感觉是绝对的敬业,每天下班就算不开会也基本上做到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不像我们年轻的员工,下了班就闪,仿佛家家有等着喂奶的奶娃子。
  敲了门进去他办公室的时候,PD部门的MEBAL扭着屁股撞出来,脸上一片潮红。
  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我再次给朴部长鞠躬,韩国的礼节很麻烦的。
  老朴把手上的纸巾揉了揉丢在脚下,笑着问我:“纪经理,最近你比较辛苦,明天可以把年假休息。
  老朴的普通话只有少数人能懂。我们年假和很多的外企一样是正式员工享受的待遇,当年有4天,次年加一天。
  我当时说,没有关系部长,我还是正常的上班好了。现在业务不是很令人满意。
  我心想,休年假还不是要24小时开机,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还不如踏踏实实呆在公司做事情。算算我还真的没有休过年假。
  接过我的香烟,老朴说声谢谢,马上打开点了一支,连连的点头表示认可烟草的品质。
  “我的意思是,公司下一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请你做,过两天我考虑成熟了,会通知同事的”
  老朴经常担心中国人听不懂他的中国话。说了一句话之后习惯性的再解释一番,“我的意思是”就是他的口头禅,尽管很多时候,他的解释更让人迷惑。
  但是,这次老朴的表达很准确,我听的很明白。
  我喝了牛尾汤,打着饱嗝倒在沙发上伸长了腿抽烟。老爸一直抽的是山东的烟草,名字很威风叫将军。那种烟草口味纯正但是冲劲十足。我把手机开机,未看的短信有几十个,就是几个哥们的还有交好的女性朋友的。几天没有见到土狼文起他们几个,还真的有点记挂。我给土狼电话,土狼在那边惊声尖叫“你娃回来好久了也不开机,我这两天跑了工地就没有别的事情干了,我在芭比耍。你赶快过来!”
  我说,好嘛,反正顺路。
  从朴部长的办公室出来,我看见管理部GARY也没有走,我说,GARY,你好久下班啊。
  他抬头笑的很甜说,我马上走了。
  我出了公司的大门坐电梯下去,刚刚等到上电梯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是GARY的声音,请等一下!请等一下!我连忙按住电梯,GARY挤了进来,提着我送给他的桂花鸭,还伴有一阵幽幽的香水味道。我操,有点像是女孩子的香水哦。这家伙准不是好东西。因为土狼经常闻到我身上的香水味道,也这样奚落我。
  我笑着打趣他,尹兄怎么喜欢这么雅致的香水啊,很有品位哦。
  GARY脸红了说,就是偶尔用用,天热出汗臭死了。
  他说着像小姑娘一样捂着鼻子。我笑不自禁,连连的拍他的肩膀。
  他说感谢我的桂花鸭,有时间请我喝酒。
  我想平常和管理部门因为费用的事情不少交道,难得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
  下楼的时候GARY还关心我个人的事情,问我有没有结婚啊什么的。我说,脑壳昏哦,现在一无所有,不敢想那些事情。
  他轻快的上了车走了。
  GARY的坐驾是部蒙迪欧,显示他卓越的劳动有比较丰厚的回报。
  我这两天遵守父母的旨意,还是回双流家里吃晚饭。
  车停在巴比。巴比是南二环娱乐区比较有名的的吧,周末几乎天天爆棚。里面是精力旺盛的20岁左右小朋友的天堂。
  它就像矩形的盒子,任凭里头的灵魂喧嚣激情乱射而能坚决的包容。我这个年龄已经不能承受里面四周呼啸的音乐和天旋地转的彩灯。
  刚进去就震的耳膜生疼。站在门口半天,土狼一脸的油汗挤到我面前。
  你发什么神呢?他伴随者音乐手舞足蹈,走吧请你跳支舞。
  我说,你看你德行。
  他嘿嘿笑着,别废话了,走吧。
  在吧台趴着的坐着的都是些豆蔻年华的男孩女孩,土狼坐下给我倒了啤酒。
  我有些既来之难安之,感觉到热浪和噪音不停的打击我的脆弱的身体现状。
  我喝了几杯冰P,懒得受这份罪就说,不行的话换地方吧。
  一个香喷喷的女人挤在我身边搭上话茬,“你真的老人家了,除了喝酒……”
  我心想这谁啊这么骚包,一看楞了半晌。
  是柳明依。
  
  第九节

  最近国际形势有新变化。
  一年前伊拉克军队在联合国军的狂轰乱炸之下首先自我崩溃,百万雄师作了鸟兽散。几个月前萨达姆作为美国战俘被捕。这个一直坚持和美国对抗的国度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有南北对中部的内讧。远远没有我们原先期望那种击落漫天蚊子一样的联合国飞机而互相拥抱高呼“阿塞俩目阿来库目”(阿拉伯语真主慈悯你),甚至也没有山东民谣中唱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最痛心的是失败来自这个穆斯林国家的内部政教矛盾。我非常的郁闷。
  日本政府乱的一锅粥样,右翼势力逐渐以绝对压倒优势占据上风,小泉纯一狼私人身份公开拜见日靖国鬼社。伟大的政府还是照例提出了严厉的抗议,让人遗憾之余有点理解有点欣慰。
  由于日本国风糜烂,多数人之间都扯的上亲戚关系,原来的桥本不就是日本侵华的甲级战犯那个谁的外孙吗?我有足够的理由猜测日本小泉纯一狼和桥本实际上由一人复制的。小布什是我知道的最垃圾的一个总统,傻的可爱的美国人一边喊反战一边背上包裹奔赴伊拉克战场当游击队的靶子。
  匆匆翻完晚报我开车到公司附近的花市。苏苏回来了,今天晚上8点多的转机。根据苏苏三令五申和最后通牒,我像个被压迫的奴隶去采购她指定的鲜花迎接她。花市不大,我却转了半天。买到的花不称芳心,苏苏会很生气,后果嘛可想而知喽。包扎的时候我问老板娘保鲜期的态度或许太紧张,她开始不厌其烦后来极其厌烦我的罗嗦。我心想,你是没有尝过臭丫头的厉害啊。
  本来土狼要来,我开始比较赞同免得苏苏见面没有礼数,后来想了想坚决的否定了这个议案。土狼的嘴巴敞的跟老板娘吆喝生意的喇叭差不了多少,我保证就凭他的智商苏苏不使用严刑拷打等任何武力他就会得意忘形的把我最近的一举一动蛛丝马迹抖搂出来,还极有可能加油添醋让我身败名裂。
  因为前两天我受到柳明依迟来的迎候而发生的“巴比门”事件的源头就来自于土狼的那张血盆大口。
  巴比震撼的DISICO音乐声中柳明依站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我着实让我吃了不小一惊。她还是无袖的T舌,包的胸峦迭起,肌肤如玉,犹如我天天想攀登又夜夜怕攀登的第一峰。我当时就恨自己在大学的时候操的都是些为了勾搭马子现在只适用于中老年朋友健身减肥的慢四快三,没有学习劲舞街舞发挥自己身体腾挪抟运之优势。要不然我就会因为在的吧舞池中央卷起剧烈的纪氏狂潮而被哪几个美女拉走喝酒然后%*—¥#,要不然我就会呆在专业的舞蹈学院亲自纠正哪个漂亮女同学的姿势应该这样这样。要不然,至少我不会这儿被柳明依轻易的活捉。
  我赶紧站起来说,哎哟喂,柳总,这么巧啊?
  土狼下贱的闪到一边腾地方给柳明依。柳总把脸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几乎是用的那天叫床的声音喊,一点都不巧,我听说你纪总到巴比视察,就赶紧过来了。
  我揉着耳朵把头火速撤离了20公分,与其说是怕她的喊声温柔击毙我无辜的耳部神经,凭良心不如说是在回避她撩人的眼神和让人容易筋骨酥软的肌肤香水味道。
  我说哎呀,我是不是被盯梢了哦?我好惨哦。
  柳明依笑的花枝乱颤,靠过来装做喃喃耳语,不料她樱桃小口紧紧的咬住我的耳垂,我疼的冷汗冒出来了。土狼出卖了我。
  刚才我顾忌土狼的存在,现在我要赶紧找到他锤他龟儿一顿狠的。
  我捏紧了拳头到处搜索土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自动的消失了,我看看四周的挤破头的舞者中间还有门口方向有没有他卷毛的脑壳,我饶不了他。
  到处不见他卖友求荣的高大身影。包括吧台对面桌子底下我都用燃烧的目光扫射过去。吧台的小妹赶紧把那双丝袜美腿关紧,似乎感觉我眼神告诉她我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咸湿仔,意图窥探她有没有穿底裤,如果不幸穿了将是什么款式和色彩。
  我讪笑着低着头喝酒和柳明依互相喊话。我问她小李是不是过去上班了?她说是啊,公司欢迎人才多多益善。我说,他工作上面我没有话说,但是铁的事实证明他的人格有问题,如果抬举他身份把他尊称为人的话。柳明依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说,我们就缺少这样忠于公司的员工。
  我心想你不晓得他打你的启发唆?当心忠于公司钟到席梦思上切了。
  结果那天晚上我被柳明依钟到她家的席梦思上。
  我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酒精和柳明依的奔放热吻让我一蹶再蹶。我拥着她说,拜托我还属于伤残病员类,你能不能……?我发誓当时我的眼睛明明充满了乞求。柳明依已经丧失了同情心,坐在我的身上旋转腾挪无恶不作。我那天终于发现自己也可以通过心得写部不错的巨著,名字就将就借用雨果大哥的原创叫《悲惨的世界》吧。
  机场的夜色下来,灯火剔亮。广播里面甜美流利的女声让人莫名的兴奋和紧张。侯机大厅门口一长串出租车排队等着拉客,头发凌乱神态木然的的哥长长的吐着烟雾倒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如同雕塑。随着旅客朋友大包小包的涌出,他们机警的观察着不时的招呼,等到旅客上车,啪的关上车门,他们重新表情木然的开车就走,把手上的烟头弹出一流几乎是直线的火星,然后紧挨着垃圾箱落下。这种技术算小菜,你如果有机会见识过他们的驾车技术,那就明白美国电影《生死时速》的导演打死也不敢用成都的的哥扮演司机这一重要角色的道理。技术过分悬乎,有可能反客为主抢了男一号基尔的镜头从而让大片变成CCTV5体育竞赛类节目。
  阳叔叔的车到了,我赶紧过去帮着陈阿姨开车门。阳叔叔精神抖擞,脸上最近又红润了不少,丰满白亮的眼袋证明他最近喝的美酒越来越多并且休息不是很充分。本次包装以GOLDENLION的短袖腰带以及皮鞋,显得派头不凡。看来也是顾忌苏苏口没有遮拦的再次批评他老土。我看看自己,上班穿的短袖衬衣没有换,好像隐约的闻到有些男子汉的味道。
  晚上8点10分了。似乎中间有两架飞机着陆。
  阳叔叔抽烟聊天的时候都在不停张望侯机大门,陈阿姨喊我看看里头怎么样了。我连忙到大厅里头的出口处,想找个地勤问问情况。手机在手上颤动起来,我说这谁啊尽添乱,一看又是花儿的,天啊。我连忙接通问她什么事情,她说没事情就不能打电话啊,我说不是的,我在外头接人呢。等会空了给你电话。花儿没有好气的说,算了,你根本就没有闲着过,这次不是接什么美女吧?
  我汗跟到流。我说真的忙,别瞎扯了。花儿停了几秒钟平静的说,我再也不烦你了好吗。说着没有声音了,我想这下估计真的生气了。我喊了几声,花儿花儿?那边电话早挂了。
  我懊丧的转个身,看见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巨大的手提箱站在面前。乌黑精剪的长发,雪白的脸庞不羁的眼神,微翘着的睫毛,微翘着的嘴巴……不是苏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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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会祥和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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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谁是禽兽中的精英

  远远的看去就是一个日本女人。我的心久违的砰砰跳了起来。
  她高挽的发髻丝一般闪亮,低垂着的面庞白生生的,大红的和服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更显华贵凝重。我立刻眼前浮现深田恭子,小仓优子甚至五轮真弓或者福圆爱那些遥远的清纯或风骚或多才或健壮,随便长的像哪个,今天我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勾引大和淑女的机会!
  我咧着嘴,装作喝醉,跌跌撞撞的朝那团红云逼近。
  我要发飚!这是我那一秒钟的口号。
  
  第一节

  笑眯眯,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上大学四年和土狼一共去绞头加起来不到十次。其中九次去的都是有两个漂亮江南小妹洗头的那家青青草发屋。里头的小妹甲和小妹乙长的过于清秀水灵身材喷火声如莺啼到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和土狼混熟了之后我说他头上有草原生态牦牛粪天然发酵的味道造成的。土狼追了我半条街之后喘着气说,你娃还不陪我去铰头啊。结果他在北京的第一次就让一个叫大富豪的发廊给蹂躏了。整完发现那头铰的比狗啃的好不了多少。
  我当时笑的涕泪横流摇着头喊他换一家。土狼却冲进大富豪抄起了椅子要砸店。我赶紧把他死死的抱住,土狼和我两个摸出中华烟翘着二郎腿坐那儿不吭气。那20多岁的美发师当时就被吓懵了,连连解释说自己的手艺如何如何强势好使甚至去过法国巴黎留洋学归的但关键是土狼的发质过硬且卷,根本无法理出层次来。
  你小样还法国留洋?土狼烟头一宁就冲上去就准备抽他嘴巴子,我这就打的你回老家刷锅遛羊去。土狼的西部口音加上西部的作风让围观的店员手忙脚乱,赶紧让那理发师闭上了小嘴。我拖住土狼让他保持素质。
  这样吧,他们管事的过来作好好先生,本店愿意赔偿。
  拿着赔来的钱我们转了半天进了那家青青草。土狼宛如跌在温柔乡里,温州小妹的推拿已让他舒坦的剩下只有半条命,当他看着镜子中自己满头的刚毛在小妹的剪刀下变的柔软伏帖的巴在头皮上的时候,他呵呵的没命的笑。当时我正慌着和另一个小妹靠的很近笑眯眯的亲切的交谈。两个小妹盯着我咬了一阵耳朵,笑的前仰后合。那甜糯婉转的江南软语让我心痒难奈,因为听不懂半个字。我让土狼逼问她们笑什么呢?
  土狼出来的时候斜着眼睛说,那小妹说了一句格言,让我送给你共勉。
  笑眯眯,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我讪笑着思索报复计划。我第5次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小妹乙约出来亲了几口,第7次约她出来到逸夫体育场看莫须有的月亮并且答应她有一天跟她回江南坐渔船挑河沙盖新房之后,她红着脸半推半就由我哆嗦着手解开她的衣服摸了她的乳上了她。她竟然还是个VERGIN。
  她叫谢薇。我在以后的荒唐岁月里从此最怕的就是遇到处女,尽管我还是遇到了不少。我欺骗了谢薇,虽然从她身上我发现到我最大的优点无耻和自信仍然有较大发掘潜力。我没有和她一起江南挑河沙,我在她回老家之前找我的时候躲在男厕所抽了一天烟直到土狼喊我。
  土狼说谢薇没有说话红着眼圈走了。
  尽管我和她的那次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我怕想起她美丽纯洁的眼神。
  我从此发誓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说实话。我不能欺骗任何一个不应该受欺骗的人。我不想再受任何冥冥中或声嘶力竭的喝问或气若游丝的谴责。我也不想躲避任何人。
  苏苏站在我面前让我端详了10秒钟。我发现一时间和苏苏的语言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头发原来几种油漆刷过一样鲜艳亮丽,现在却不。细密闪亮煎成错落的几段披在肩头,错落的刘海下脸庞还是健康的乳色透红。嫩绿的短袖细腻的胳膊,乳色的长裤合身贴体,显得她修长文雅,生活精致。但是她的嘴巴翘着让我马上头疼起来,这是她攻击人的前兆。
  好久出来的?我,我,我,我帮你拉箱子?我赶紧伸手准备运气提她那体积惊人的行李箱。
  打住,她说,花呢?她一副审判的口气。
  好像要变天了。
  我赶紧急赤白脸的说,不慌嘛,花在车上,我这不是要帮你提行李嘛。
  你好傻噢!苏苏连人带包扎到我怀里。我手忙脚乱的揽住她,作贼一样东张西望的生怕阳叔叔陈阿姨他们撞见。幸好只有陌生的人流中撇来的几道目光,以为是青年情侣久别见面的例行程序。他们或许觉得没有公然接吻已经算是把情绪控制的比较到位了。我感觉苏苏身上特有的香味冲到鼻端,发丝擦的我的下巴痒痒的,心里下意识的更慌张起来。
  我说,我又白忙活了几天。连句好话没有得到。我轻轻的抱住她,过了一会赶紧扶住她站好。她脸红红的站那儿不动。真要命。
  我马上到车上拿给你,走吧。
  她说不得行。我现在就要。
  我晕厥。我说,人家看见了。我抓耳挠腮的觉得这样确实不是办法,我干脆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拖着苏苏往外头走。
  这臭丫头抱着我的腰撅着嘴巴跟着出来了。
  边走边用失节是小,失信事大;言必信,行必果的等等一类的话暗示我的食言没有好下场。我想扯开她的手,又害怕刺激她而招来更可怕的下场,我硬着头皮想了想,揽着她后背的手慢慢的推她走到前面,我说那不是阳叔叔和陈阿姨,都等了好久了。
  苏苏一路撒欢跑了过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异样的踏实欣喜起来。
  本来觉得事情已经万无一失了我还是没有逃过她语言的打击。以前在一起我抱她的时候她才会安静点,基本上也是没有任何遐想的。因为她只有不高兴或者装做不高兴的时候才靠在我肩膀或者抱住我。那也是在外头没有熟人的时候。现在这样子,无疑是惹火烧身。
  阳叔叔和陈阿姨幸福的笑着拥着苏苏,一家人团聚总是应该温馨的。
  到了市区阳宅。等到了苏苏收拾停当大家在客厅聊天,我爸我妈过来了,苏苏抱住我妈又是亲又是吻,我妈笑的不停的叫幺女。一边用眼睛看我,我赶紧心虚的低下头。苏苏分发礼物了,她分期分批从房间拿来,花样百出。我爸拿到件原产的沙滩T舌还有一个名贵的英国牌子的烟斗,我妈拿到的是马来西亚的原产的一套锡制碟子还有一瓶香水。我妈笑着说,我哪还用得到这个?
  苏苏说,某些人迎宾工作不力,本苏苏本来不想派发礼品;鉴于他费了马达费了电,这个礼品暂时扣押等我心情好了再发。
  说完用目光引导一家人盯着我,所有人都乐了。我苦笑着给阳叔叔发烟,陈阿姨赶紧圆场说,苏苏你别闹了,政哥下班后买花接你,比我们到的还早。赶快把礼物拿出来。
  苏苏说,跟我到房间来自己拿?
  我当时觉得不合适,我说妹儿,还是等你心情好了再说,我得赶紧回去检讨自己,不然的话我以后脑壳不遭骂迸才怪。
  苏苏过来拖我,你还稳起装深沉唆?
  几个长辈也说去吧去吧。闹的心乱。
  苏苏拖我进去之后把门轻轻的掩上。苏苏的闺房贴满了偶像以及令我作呕的对像的图片。安基利娜朱丽的,后街男孩和指南针,列奴的,帕帝的,欧文的,李奥那多.笛卡普里奥的还有她自己的。我特别喜欢其中有托帝的,马尔帝尼的以及瑞士军刀和反恐精英的。特别不喜欢马拉多那的。
  我送给她的花已经插好放在花架上,那是一束漫天星、红玫瑰还有不知名的几种花搀和在一起的再也没有生存希望的花。我讨厌买卖鲜花这种随意扼杀美丽不够环保的行为。
  我说,苏苏你别拿太贵重的东西啊,要不你直接点现金给我。
  苏苏两个眼睛鄙视着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我手上。
  紫罗兰色的纸,粉红的结,沉沉的坠手。
  难道她送了一块金条给哥哥我?她知道我喜欢金子?
  要不然就是马来西亚的锡块?我要那玩意干吗?防身?
  苏苏过来一字一句的说,你以后永远戴上它,不能取下来。
  我马上想到是块表。
  我垂头丧气的而又装作兴高采烈的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
  表是块豪雅的限量款,激情外露气势内蕴。我记得是今年4月份的豪雅杯GOLF精英赛就着重推广介绍这款表。公司的朴部长就戴了一块。他说喜欢准确和竞争的这种精神。
  我却没有任何的精神,这块表上面有可能下了神秘的咒语。
  在苏苏的压迫下我想推辞也不好开口。我几乎是心中流着眼泪戴上,我说,这太客气了吧。起身就要出去。
  苏苏说慌什么,也不表示一下。说着摊开双手。
  我抱住她,我说欢迎你回来,苏苏。谢谢你的礼物,妹儿。
  她说,听话哈。好像我是她经常教训的那条狗狗。
  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应付这个烫手的山芋。
  因为我实在惹不起她。
  
  第二节

  八月的成都依然火热。眼前净是飘摇而过的的超短裙,还有午夜撩人的电话。
  苏苏说,你反正夜生活过惯了。不如这段时间你带我多看看成都的夜景,你的办公室不是在40多层吗?还有你的朋友也都介绍一下给我认识,免得以后见面不好招呼。
  我几乎当场晕倒。我说妹儿你刚回来好好的休息十天半个月的,等过段时间你赶紧学驾驶,以后一起出去好好看看家乡的变化。我心里头偷偷的笑,小样驾校一学就是两三个月,够我苟延残喘的了。
  苏苏说,你还喜剧呢。你不就是现成的老师吗?你又有车,教我的话不是更省事?我现在才发现你内心极其阴暗,自私自利。这两天先看看你那房子,不晓得里头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连连摇头说,不是不是,你过奖了。我只是害怕你刚回国水土不服,想让你多休息。
  我别着头悄悄挤着眼泪花,我说你省事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我的手机通讯录被她偷偷的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幸亏我上面的名字除了土狼是绰号,叮叮糖强人这些哥们全部输的大名。苏苏办事效率极高,第一时间陪着我认识了土狼和叮叮糖。了解了我的朋友圈,找不到我就给他们打手机。
  土狼经常在我面前唱那首歌洗刷我,我越陷越深越迷惘……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的牙痒痒。没有办法,他属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法律上讲也属于正当防卫。
  建军节之前我手机业务这边就作了个方案给华西区的联通公司,愿意协同代理商给联通内部的中高层领导以最低出货价格全面换机,我的代理商享受两年的话费分成。本来是稳稳当当的一笔大生意,我的核心代理商中国邮电器材这边的老总秦胖子高高兴兴的请我在海凌阁撮了一顿,说事成之后有重谢。联通这边肖总嘴巴不严实,方案刚递上去竞争社的人就冒出了几乎一字不差的方案。我的出货远不如理想状态,秦胖子那边承诺的重谢也让我以无功不受禄的凛然大义而推辞了。我问肖总方案的事情怎么这么快传出来,他说,手机业务大同小异,销售方案哪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差点想骂他个垃圾提醒他做人要紧哈。
  手机生意终于像是煮久的面条疲软不堪,很多代理商包括厂家偏偏倒倒的难以维持。老朴和公司的几个高管人员也白天闷在办公室抠着脑门分析实贩卖不振的原因,晚上人像发泄一样酒吧狂欢,牌桌激战。
  我业余生活原来就像相对平静安逸的快车,现在终于也告一段落变的缺乏安排。因为很多时间,苏苏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我打小就钦佩火车站的调度员,指挥那么多的火车在同一根线路上同向甚至迎面飞驰。怎么就作到擦肩而过,空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啸,没有想象中火车之间的亲密接触。后来家长告诉我,那是因为调度员掌握好了每一辆车的运行时间。直到我以后的时间知道了中国铁道部和中国铁通以及干了几年的工作,我才发现时间不仅对于调度甚至对于生活中的每个事情都是那么的重要。
  我每天下班后就回家睡觉,给叮叮糖,强人,土狼打电话说我最近身体状况很差,连酒也不能喝了,急切需要休息云云。叮叮糖他们非常通情达理的说,晓得,你最近又有新欢了哈,我们理解~
  我说日哦,不兴乱说哈,这个只是我的一个妹儿。
  土狼在电话那边嚎叫把孟庭苇的歌吼的惨不忍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强忍着请求他们,如果有人通过他们的电话找我,就把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的风放出去。他们笑着答应了。
  如今苏苏的死缠滥打,已经严重的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过了两天不光是酒吧牌桌还是出差,更别说我晚上其他的女人那儿加班,我经常在白天公司上班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除了陪苏苏逛街买衣服,羊西线吃东西,就是陪她找健身的地方发泄精力。浩沙打死不敢去了,我给苏苏的建议是交通厅这边,不然就华贸广场楼上吧,干干净净的就行了三。苏苏回来之后,我已经委婉的拒绝了柳明依的几次暗示或者明示的邀请,我还是最近才从土狼那知道柳大美女喜欢健身还在其次,她的最大的爱好当数泡吧蹦的。
  花儿那边的恐吓以及电话中迷死人的哀求更让我心碎,我说,好好好,我这两天比较忙,过了之后来看你。
  有次我和苏苏晚上春熙路逛街的时候,接到花儿的电话,我故做轻松的把电话接通说,“小项啊?你好你好,这两天工作忙不忙啊?你说的那个事情我会慎重的考虑的,好好,要不先这样子,我回头给你电话。我现在飞机上!”花儿姓项。她那边张口结舌,末了夸了我一句说“你真的很好玩”就挂了。
  花儿估计在那边已经晕头转向,苏苏旁边早狐疑的看着我。我心里一片怅然,我淡淡的说一个朋友。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作痛。
  要平平安安的生活,首先就要作一个合格的调度员。
  我赶紧上网寻找调度方面的课程,看看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撞车。
  我白天不能关机,因为公司规定的白天12小时开机。晚上如果有重要的安排,我经常咬着牙齿把手机电池恶狠狠的抠下来揣到裤包里。如果有人找,他一定会听见运营商的客服小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如果打到我的死党那儿去,他们会说,他不是早扎到床上挺尸了吗?喊都喊不动。
  苏苏开始晚上给我老爸老妈投诉我,并且她也开始晚上过来亲自证实我有没有在。我当然在,要她相信我,首先就要披上温柔的羊皮装傻。
  我经常摸着额头开门说,苏苏你还没有睡哦。
  苏苏则会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着急的说,你这两天整啥子了吗?工作又不顺心啊?收拾收拾房间,上上网就走了。
  等到她对我的信任逐渐建立了,我开始让她熟悉我的朋友圈。只有那么几个人,喝酒打牌,中间看看土桥的工厂收拾的怎么样。
  哥几个挺配合的,牌桌上吞云吐雾,台球城尽情消费,因为大多是我事先说好买单。文起终于嫌弃麻辣烫串串香没有档次和品位了,尽出主意到南门的啤酒节,西门的香辣蟹那边试口味。
  这样吃喝下去,我想她会烦的。
  不料计算总有误差。
  周末又是蓝酒坊。我和苏苏比较近,定了座等着土狼,文起,还有叮叮糖强人他们过来。
  开始是土狼单身过来,接着是叮叮糖带着戴艳从北门上过来,最后文起和强人带着他们的女朋友隆重出场。
  强人的女朋友是最近在太升南路泡上的一个女孩子,全身的优势除了胸部就是眼睛。两汪秋水鼓鼓的,我们尊称火星人。
  文起今天带来的不是松花蛋,而是一个比文起大起码5岁的少妇,风姿绰约的上半身,下班身则是巨大的臀部和一双像腿。我赶紧请他们坐下。文起的那个马子眼神飘飘忽忽的掠过我的脸。突然就是一个飞眼过来,十万伏的高压。
  我发现苏苏皱起了眉头。
  
  第三节

  不知道是谁划定了眼下这个时代。他们说现在电影是无里头时代,音乐是后灵魂时代,服装是后哈韩时代,感情则是后空虚时代。我觉得有一点最真实清楚,蓝酒坊则是正式到了挑逗神经的时代。
  舞台上的一个女淫艺员穿着三点式,媚眼乱飞,娇声荡语自称是潘金莲。连说哪位愿意上来一起作个喝酒猜谜的游戏。有几位男士扑了上去,猜谜开始了。规定谁要是猜对了潘金莲陪谁喝酒一杯,还有纪念品可拿。猜错了必须应观众评委要求亲潘金莲的脸上、胸部或者屁股上面一下下。这下有好戏看了。
  谜面念出来,一根棒棒半尺长,顶上毛毛硬邦邦。不见洞洞还算罢,见了洞洞心里慌。有几个人赶紧灰溜溜的下去了。我和土狼耳语猜了半天说,好像是牙刷。结果上面的唯一的勇士乘着酒意说,是JJ!
  台下一片鬼哭狼嚎。那个犯错的人最后应要求“吧”的亲了潘金莲屁股上面一大口,顿时酒吧进入高潮。又有勇士上去强烈要求猜谜,越难越好。
  戴艳已经涨红了脸。火星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往强人的怀里扎。苏苏冷冰冰的看起来百无聊赖。
  文起带来的少妇叫秦露。她喝了几杯酒,高喊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跳着叫好。肥大的屁股一片波浪起伏。坐下之后还盯了我一眼。我赶紧晃开眼神。
  苏苏啪的拍了我一下,说这酒吧不大正经啊,以后别来了。说完看着秦路。
  我赶紧说,行,以后你少来这些地方,真的儿童不宜。苏苏气的哼哼的上厕所去了。
  我赶紧偷偷问土狼,秦路是什么人啊?
  土狼说,就是文起最近网上的,听说很有钱。家是乐山的,外号叫秦半城。本来离了婚的,文起不晓得好久认识的,现在公开在一起了。人家松花蛋,哎可太可怜了。
  我说,可能只是耍耍而已哦?
  土狼咬着我的耳朵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看嘛。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文起和秦半城啃在一起,手在桌子底下捏虱子一样,不知道耍什么袖底把戏。看来猜谜运动对他们的刺激很大。
  苏苏过来坐下,皱着眉头喝酒,后找戴艳聊天。我赶紧给叮叮糖敬酒,示意他提醒戴艳不要把他的枕头风吹给苏苏了,暴露了我的往日足迹。叮叮糖赶紧撞了撞他老婆,说“赶紧敬J男和苏苏一杯,谢谢他们的款待,祝他们幸福。”
  我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盯着叮叮糖。怀疑他脑袋是不是小时侯被驴踢过的,或者是前段时间被那帮滥贼打坏了?
  苏苏高兴的举杯一饮而尽,一会就丁哥啊戴姐啊叫的那个亲热;忽然从包包里头摸出昨天花400多买的发夹,硬要送给戴艳做礼物。
  我心想,这下糟了。
  一旦女人之间结上同盟,男人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问文起,我说怎么回事?这两天变化这么大?
  文起面无表情的说,文庆把老爸老妈也骗了。
  文庆拿到了父母的买断工龄的钱加上一辈子的积蓄一共40多万买了那辆车后找了人去开,根本没有让文起插手。文起气的两眼发红,又不好给老爸老妈反映,因为他们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老妈高血压。他自己跑到红豆林吵了几次,文庆开始给他500块钱让他先交家里面说是车子生意不好,后来干脆东躲西藏不接电话。
  我说别跟他一般见识,瞄准机会把车要回来就行了,毕竟是亲兄弟。其实我心里面也像着火一样,文庆这事情办的有点过了。
  我说,这秦路是?
  文起拿出成都人特有的讽刺眼光说,懂不起唆?
  说完把鸟抖了半天,拉上裤子出去了。
  文起真的让我懂不起了。
  出去我又有新发现,秦半城已经走了。土狼在旁边接电话神秘西西的。戴艳对着苏苏眼圈红红的不知道唱的哪一出,我猜着不是和苏苏讨论台湾垃圾电视剧《梅花三弄》那些催泪弹有什么感触吧?
  强人和叮叮糖也叨叨什么东西,叮叮糖面部变形,正在发气。文起寒暄了两句赶紧惶惶张张的走了,没出门就摸手机。
  我坐下说这是怎么了?
  苏苏得意的说,我哪儿晓得?反正该走的都走了。
  喝了一会大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都要走。我说,好吧。大家都上车,我和土狼送货上门。
  回来送苏苏的时候,苏苏在楼下说,叮叮糖他们多造孽的,上次被报复局里硬是没有报销,说是还要调查调查事情的原因。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说,你上楼吧,开了灯我走。
  一会儿楼上苏苏电话来了,她说,你早点回去睡了吧。哎呀,我觉得现在外头耍有点冷了喃?以后我们就屋头耍嘛,要不去看电影。
  我说好。
  心里暗暗的好笑说现在才8月你就冷,腊月看你怎么熬过去;回头一想不对应该是自己怎么熬过去才对啊。顿时又垂头丧气。
  我当晚电话让文起考虑过来火桥上班,帮我打理家具厂开工的事情。文起唉声叹气的,死不情愿。我说怎么了,又不是喊你作义工。他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说些啥子。但还是同意了。第二天我们一早杀到火桥。
  办一个企业似乎让现实变的残酷更多。
  几周的时间里我挤着时间拉着土狼,文起还有镇长那20多岁的侄子刘聪开始了我们的实体创业。除了办公室的空P酒瓶子和苏苏的脾气一天一天的增加,工厂也终于慢慢的改换新颜。
  为了最大限度的得到国家的税务工商管理什么的政策优惠,我们注册的是外商独资企业。名字叫浅井建筑设计株式会社纪氏分社,财务独立核算。
  我们请工人铲草整理厂区,修补水泥地又请人粉刷墙壁。用这笔资金预算采购了N套生产设备和办公用品。其实就是些电动的木工家伙以及传真电话电脑。机器比照新繁那边的家具厂家买的,从南京用火车运过来。浅井说等到绥纷河的木材选好谈妥,我们就准备招人开工。
  浅井一边准备他留学毕业论文一边开始成都到北京再到东京来飞来飞去,频频的越过东太平洋。辛苦自是不说,诚意可见一斑。他的资金先后投过来90多万人民币。
  刘聪简直不如他的名字中显示的那么明智睿达。这小子中专学的电工,摸电线的时候还浑身打闪闪,要求绝缘鞋,绝缘手套就差点要防弹衣了。我说算了还是请镇上的电工来,刘聪说我就是镇上的独一无二的电工啊。我哑然。
  他172的身高怎么看也不超过72斤,头发披肩烟不离嘴,穿个名牌的圆领运动衫走路晃晃荡荡的很像传说中的黄金衣架。他开着一辆400CC的雅马哈走私摩托看的像命根子一样,特别期待别个喊他头文字D俨然自封为漂移一族。
  镇长喊他过来的时候他还唧唧歪歪的,等喝了几次酒加上我同意每月按工厂的效益给他2000块钱保底工资,以及报销他那辆油老虎的公干费用时候,他两个小眼睛一瞪像绿豆,抱着我死死的说,纪总,纪叔叔,你让我干啥子我就干啥子。我说你先把我放开我还没活够。
  我们把浅井提供的样品图纸仔细看了一番,是一款新颖别致的幼儿园用的套桌椅,可以折叠。我们前后花了200多块请了当地最好的木工师傅作出了样品发现产品外观和实用性都是国内罕见的。
  两三天后浅井拿第一批定单过来,1500套桌椅,两个月交货。他说,纪桑招人吧,木材一周之内到,到了马上开工。我看着明皇皇的大盘锯,幻想着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
  火桥镇政府的大爷们的酒量真的好使,文起当年搞不定的事情在我和刘镇长大人的一番酒水炮弹以及声泪俱下的申明大义轮番攻击下,文起的外贸局副局长舅舅红着脸说,“我必须先声明咱们的所有经营活动以及和外贸的合作过程中必须依据国家的政策,政策不能更改。但是,”有时候我发现他说但是的时候很可爱,“我们可以争取政策的特殊优惠。”
  作为一个外商独资的小型企业,我们拿到两年的免税和外贸的进出口许可。说是许可其实是外贸方面的代理合同,至于代理酬金这个代价也是不低的。
  工厂这边我和土狼负责人事财政公关报关等等事务,刘聪负责生产管理保安
  我给土狼文起说至于企业的宗旨就是保证生产利润的最大化。因为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但是作为商人的后代,我完全理解商人的天职是什么。
  目前我和土狼都在上班,很多事情只有交给文起和刘聪。招工也迫在眉睫。
  我在火桥的办公室抽烟,看着土狼写招工的POP海报。完了还要让刘聪到镇上通知。
  土狼突然冒了一句话说,你现在晚上天天和苏苏一起啊?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我给你说明白,你那个产品经理作好就行了,别兼任情报处长了!
  土狼笑了,你别急,你要是真的这样我就……?谢谢啊
  土狼本次脸红,让我觉得他和公司的GARY没什么两样。
  一副花痴的神态。
  恩?GARY?我怎么会这样想?
  
  第四节

  招工面试的时候,土狼坐在上首。我和文起坐在一边上抽烟。
  来寻求工作的人来自四里八乡,厂区人声嘈杂一片。人排了有几排,刘聪背着手走来走去维持秩序。嘴里面不停的喊着,那个谁,说你呐,不准插队哈,要讲文明哈。
  我觉得土狼除了精神好点,并且心比我狠点之外,似乎他应付这些场面的能力也比我好的多的多。
  我只知道企业人才是关键。
  土狼却知道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最关键的,反正我是彻底控制不了了。我在旁边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控制笑神经,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我赶忙拿着水杯出去喘气。
  前来应聘的人有100多个,其中应聘办公室主任的就有70多,有60多岁的小学教师,也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其他的有10多个应聘采购的。木工一职是我们的招聘的主要一项,也只有几个人报名。学历大多只有小学。这些师傅背着凿子斧头,有的还开着拖拉机过来的。
  镇子西头的60多岁王大妈领着她的儿子卫东一起来应聘。他那儿子据说属于智障人士,20多岁了整天除了饿了要吃的就晓得流着口水在墙角对到太阳晒,有时候还喜欢在大街上裸睡。当然我们也可以称其为行为艺术,最起码他的行为没有任何的目的。现在所谓的艺术哪有卫东来得纯洁?
  卫东脸上鼻涕糊的一大片,还不时的用手背去搀和。
  大妈回头盯了他一眼,他出溜就把鼻涕吸进了鼻腔。等大妈转过脸,那鼻涕又拖了下来,摇摇晃晃的挂在嘴巴边上。
  土狼问大妈,大妈你应聘什么?
  大妈说,食堂这边我试试能不能作作饭啥子的。
  土狼可能看着大妈衣服虽然土气,但是干干净净的,就说,那好,先试用吧。明天报到一个星期的试用期。下一位。
  那个经理,大妈拖住他的儿子没有动脚,她畏畏缩缩的说,我儿子也来应聘。
  土狼说,应聘啥子?
  大妈说,保安科科长,你看得行不嘛?
  2004年的太升南路首先被应届毕业生冲击,通讯业因为其活跃的市场氛围,迅速资金周转和收益,操作手法的简便成为毕业生的热门选择。当然,太升南路的美女密度无庸置疑也是全成都最高的。
  个人通讯这个行业没有电脑城那边IT行业科技含量高,但是作为产品已经发展成为吃饭洗衣服那样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的市场容量全国当年是3.3亿用户,这些用户的手机如果有1%的淘汰率也是不小的数字。太升南路作为中国10大电信一条街之一,每月从那些满街晃悠的串串手上过手的二手手机的交易额都在在5000万人民币以上,更不用说新品的销售。
  有条短信中说,为缓解今年就业矛盾,有关部门出台新学位制度,博士学位毕业后可继续攻读壮士,四年壮士毕业可攻读圣斗士学位,毕业后如还找不到工作,请攻读烈士学位。
  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学成后很多在太升南路混过,做每个月500块起薪的柜台营业员的比比皆是。其他的毕业生涌向了IT或者广告或者……无处可涌。
  有文凭的人尚且为5斗米折腰,这些小学文化甚至目不识丁的弱势群体怎么在生存的?他们绝对不是那种故做高深的活法,痛并快乐着。
  看着王大妈蹒跚的走出厂门,路上还在爱怜的抚着傻儿子的头发。我眼睛热热的。我给土狼说,食堂这边就多照顾一下王大妈和他的儿子。
  土狼说,那要不安排个食堂顾问?
  他说王大妈的儿子一上午光顾着问食堂好久开饭了。
  我说,食堂非进餐时间不能让闲杂人等出入,你还是不要乱设职位哈。
  费了好大的劲招来工人到位,总共40多个人,木工师傅有30。其中还有一半的大学生。首先我们几个厂委会的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当务之急是保证生产顺利进行。我优中选优,请出手艺顶尖的出来做培训并且负责监督作业和产品质量。每个工种的工人各司其职,每天下班反映问题,能当天解决的马上动手解决。提出节约成本的或者提高效率的工人视产生的效益逐条奖励。
  平台部门这边暂时不好安排人,我们几个承担了。
  刘聪说,纪总你放心,这些人不听话,我不光停他们家电,把他们家粮食也收了。我拍着巴掌说,行。就这样说。
  渐渐的,工厂的机器声音响亮忙碌起来。浅井看了第一批的产品,觉得很满意。唯一的意见就是我们出厂的产品单价太高了。我和土狼说,慢慢的批量生产上规模了,我们就可以看情况把价格拉下来。等到月底,我们终于发了两个集装箱出去,算算毛利,帐面上亏了30多万。第二个月的定单是1800套。我和土狼网上查询了东北木材的价格,觉得还是文起去采购木材比较妥当,文起说那么远哦?我说你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这个差事办好了以后好处多多。
  文起说,好处多?现在亏得一塌糊涂,不让我负债就谢天谢地了。
  但终于还是同意去了。
  我心里有数,照这样下去,收回成本只需要5个月的时间。那时侯,我们每个月的毛利估计是30到40万,到时候就基本光等着数票子了。
  为了庆祝本月的定单顺利交付完毕,浅井说他做东请我们去一个好地方耍。请我们把自己的女朋友带上。
  我和土狼交换了眼色,说回去换行头。文起带上了秦半城,秦半城有车是部丰田的威驰。我带着苏苏。土狼则戴着他的墨镜。
  我们一起沙河堡方向开车。
  苏苏心情似乎很好因为是我主动电话找她并且告诉她工厂的好消息。
  她头发换了造型,全部挑染夹得卷曲且挺,束了运动的发带,显得动感阳光。身上是亮黄的T恤,抵膝的牛仔,看来花了时间作了番打扮。
  路上她靠着我说,原来那个会算命的黄菩萨还在不在哦?
  我边开车边说,最近没有联系。
  苏苏说,你好久陪我去看看,我也要喊她帮我算算。
  我说,你命肯定好噻,这么帅的司机给你开车。
  她说,未必哦。
  我和土狼文起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四川师范大学的新校门。
  夜色下,这座现代化的校门闪着青春的无尽活力。购物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多层商场紧紧的环绕两边,满眼都是服装,饰品,网吧,火锅和啤酒和喧闹的笑语人潮。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尽情的享受年轻时代的自由和散漫。这个学校里面除了中国籍的学子,更有来自其他国度的白人,黑人以及亚洲的日韩学生。
  土狼说川师的美女越来越多了哈。改天好好来逛逛。安?文起?
  文起别过头去不吭声。松花蛋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川师大的校风香艳是这边高校中出名的。里面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基本上不缺胳膊少腿的男生都能泡上如花似玉的学姐学妹。白天不觉得,晚上你去看看操场,横七竖八的睡一地的鸳鸯,并且大多数是迭起睡的。我有段时间就后悔的要死没有报考这所师范院校。
  远远看见浅井从川师大搂了个辣妹子出来,她比鬼子高了一头多。据土狼说是影视学院的,个子高高的满头棕色的卷发,高高的鼻梁明目善睐亭亭玉立。走到跟前了,还抱着浅井的胳膊撒娇。浅井显老,两个人一起如同父女。
  日哦,好好的一个妹子让狗日了。土狼叼着烟骂着。
  我上车隔着窗用日语喊,哪儿去?
  浅井笑眯眯的用中文回答,凯宾斯基。
  
  第五节

  这年头业界都说作机的真的还就像作鸡的,挣钱多少完全由销售额说了算。我觉得这两个月还不如作鸡的舒坦呢,毕竟她们好像没有淡季。
  因为男人的欲望也如同加速度的运转,永远不想停机。
  今天又周五。晚上的日程早就排的满满的,甚至明天作什么已经知道个大概。苏苏说要去太平洋看看秋装,柳明依电话中说我的东西掉她那儿了,让我去拿。土狼说明天晚上浅井要到火桥一起庆祝本月的顺利完工听说还要请客。
  朴部长现在不就是在请客吗?
  他请公司的几个头头喝咖啡。当然是在会议室。连上了若干趟洗手间,我不禁想起那首歌,美酒加咖啡,一杯接一杯……无论再好的咖啡喝多了也让人烦躁涨尿甚至翻白眼,我现在只想吃重庆鸭肠王那又麻又辣又烫又香的千层肚,把它烫的熟脆,满满的晾一大碗,再多放点蒜泥。
  隐隐觉得麻辣的香味已经弥漫开来,在红男绿女的笑谑声中冲进了公司高管会议。
  这J8会议都磨到晚上9点多了,平常衣冠楚楚的几个部门长早就人仰马翻,华西市场部长官Mars托者黑胖的腮帮子边养神边摸肚子,装出一副我见尤怜状。管理部Gary也解下领带,摸出雪白的手绢细细的蘸者额头的汗。唯一的女性部门长Mabel不停的浪费着纸巾,那双风骚的桃花眼早茫然失神。
  我也差不多吞了二十多道口水,默默念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幻。若见众相非相,则见如来。妈的靶子,40多层不可能闻见大街上饭菜的香味的哈。我怀疑自己进入了休克前奏出现幻觉。
  朴部长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他典型的韩式的分头不曾有丝毫的散乱,领带也是绅士依旧。细小的眼睛盯着手上的报表。公司5个部门长级的人都详细汇报了本周工作情况及下周工作计划,我满下巴的胡子茬和红红的眼睛加上务实的工作计划得到老朴颔首肯定。
  但是在询问解决方案过程中,他却连珠炮般问了阿SUN1个小时的问题,那阵场不亚于提审嫌犯。我对面的阿SUN已经把脑壳抓烂了,低着头猪气不吭。他负责的部门最近和移动公司合作的事项一直进展不大,我们公司的GSM手机参加四川移动的集中采购入围谈判中屡屡失利,至今只有两款机器被移动公司这边“待定”。开玩笑,堂堂的全球四大手机制造商之一,竟然眼看者其他公司的手机拿到定单,在移动的自有渠道大卖特卖了两个多月。
  除了预感到胃子今晚要抽筋,我预感到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现在工作量日益增加,午餐吃的匆忙;本来公司一帮人在多伦多对面的张鸭子聚餐,邮电器材西南分公司的老总秦胖子打来电话,说是下周一就打1500台CDMA手机的款,他说还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谈,周日让我陪他打高尔夫。
  我说“秦总啊,你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你区区1500台货就要霸占我宝贵的周末啊,干脆我豁出去了,我毛遂自荐打完球陪你到海凌阁吃饭”
  “你娃头,想吃好的直说哈;打球就是打球,又不是喊你以身相许”,
  “你老得注意运动和营养搭配哈”
  秦胖子在电话那头发狠:“说好了,周日早六点开车来接我”说完笑着挂了。
  狂喜将我的食欲由6分直接消灭的丁点不剩,加上朴部长下午召开高管会议需要准备材料。我丢下一句话给四川CDMA省经理LEO:“大家慢慢吃,这顿算我的,我去也。”那帮好吃的女孩子顿时个个笑的百花争艳:“还是纪部长豪爽,不改山东人英雄本色!”
  我点点头道:“兄弟伙们给面子就好”,一边做忍痛擦泪状。顿时又是一片狼嚎声。
  “纪总,你的手机”,走了两步,小尹叫住我。
  边道谢边接过手机,转身的时候瞥见阿SUN皮笑肉不笑的看者大家,似乎我的这个举动他很费解。
  令他费解的事情或许还有很多。
  我作为公司真正的少壮实权派,已经获得老朴的信任加三级。这个月,我和土狼调研了手机市场的详细动态,我已经向朴部长递交了若干个方案,不光是CDMA方面,也包括GSM。GSM可是老范的事情,我看到朴部长的脸上闪过几点疑问。
  我说,我们看到GSM的业务这么困难,都比较着急。做CDMA方案的时候就顺便作了GSM的。
  朴部长应该知道革新语录里头最后一条就是。不是我,而是我们。讲的就是公司的事情大家都有责任,要注重团结协作。
  我说部长,在你长期的指点下,我按你的意思作了这些个方案供你批示。我觉得今年GSM作为公司的重点业务,应该有比较敏锐的市场反应和周密及时的销售计划。
  老朴喊翻译把我的方案拿走尽快整理出来交给他。主动为老板分忧是现在很多大企业员工视为必备的升迁加薪良方。说好听先,也属于职业道德的升华。
  他笑着说,纪经理公司这段时间GSM方面业务这么差,你分析原因是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我说,听说阿SUN天天泡在移动公司这边,很辛苦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效果。
  其实就是一头猪天天泡在移动公司的办公大楼上时间长了也能拱翻个把人,我的意思是阿SUN还不如一头猪。
  我说,阿SUN自己贴钱打业务麻将,现在好像他那边的部门费用都用了不少了。
  老朴两个小眼睛眯的更细了,射出冷冷的光。
  我说,部长我先出去了,我们只是觉得GSM这边长期下去,对公司不利。
  公司虽然要求销售业绩,但是在这几年当中一直讲究正道经营,反对员工用公司的资源换取客群关系,更厌恶通过贿赂私人提高业绩。这段时间由于经济不景气,公司压缩费用,裁减人员,励精图治,更别说什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得不到实效。
  韩国公司的级别严格,从PS开始以上为营业经理,省经理,PART长,次长,部长,副社长,社长,常务,以及CEO和会长。
  PS以下的人员占公司现有人员的多数,都是公司委托的北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代聘。
  部门PART长的级别只有5个人。阿SUN是其中之一。而我升职的速度以前根本没有先例。阿SUN本来是我的上司,他经常抖者脸上的肥肉晃着脑壳说我:“J男啊,从你身上我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后生可畏啊”。
  我最恨某些人叫我J男或者其他的绰号,你叫我猛男多顺口啊。不过他叫我J男的时候,我总是笑的甜丝丝的,一副任你打骂绝不图报的温顺神态。
  我回忆着朴部长的眼神,心里面也是甜丝丝的。我觉得打铁应该趁热。
  我得赶紧收集一下阿SUN的劣迹,到合适的时候讲故事一样讲给朴部长听听。
  凌晨0点过,我送了苏苏回家。0点35分,和柳明依通话,她不知道在哪儿喝酒。说话的时候含混不清,不知道喝了多少,说了几句就电话中骂骂咧咧的,让我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那张性感的会迷死人的烈焰红唇。后半截一个男人接的电话,是土狼。
  土狼说,你过来吧,她喝醉了,还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说,怎么回事嘛?
  土狼说,电话里头说不清楚。
  你赶紧过来吧,我在芭比。
  又是芭比。怎么就没有一点新意呢?
  我在车上东翻西翻的想找个口罩什么的带上,免得我到了之后柳明依也甩我几个巴掌。后来终于一无所获。我在车子上设想了种种的严峻形式下脱身的办法,觉得额头上的汗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出。
  擦汗的工夫,早到了南二环芭比的门口。停车进去,阵阵声浪如同各种野兽的齐声怒吼,扑面撞来。
  
  第六节

  看见我擦着汗傻傻的站在面前,土狼和柳明依笑的丧尽天良,缩成抖动的两团。我现在终于体会什么叫野兽和美女,那是一种何等可恶的情形。
  说柳明依一点没喝是假的,但是看她的神态和笑起来严重缺乏理智的劲儿,要是说她喝醉了绝对没人相信。说她神经失常倒还比较恰当。
  我咬了咬牙齿,故做大方的走过去亲切的问他们,很好耍嘛。土狼赶紧谄笑着闪开点座位让我坐的舒服一点。
  我把烟摸出来点起,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多头发蓬松的年轻人摇头晃脑的附和着音乐,一些大胆暴露的女孩子甚至在座位边上闭着眼睛摆动躯体。也有些女孩子闪着多彩的眼皮观看别个的表演,她们估计也只是暂时的招架。
  吧台上次被我无意中窥探和意淫的那个服务小妹看见我盯她又机警的的把她短裙下的玉腿缩起翘臀收紧,我恶作剧的给了她一个飞吻;她楞了一下,红着脸比较大方的回敬了我一个,忽闪忽闪的眼神不时的瞥我。
  本来我扭头要走的,想想干脆见识一下他们的名堂到底有好高深。本来想骂他们狼狈为奸的,但是顾忌到柳明依的身份,终于作罢。
  土狼喉头里抽动着余留的哑笑,招招手把侍应生喊过来加酒。
  柳明依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纪总,今天你终于赏面子驾临了。不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目的没有别的,就是找你喝喝酒聊聊天。
  我说,你们的节目现在丰富多了啊。除了喝酒大耍活人还会编故事骗死人了。
  我把你们两个字故意加重,看看她的反应。
  柳明依含笑看着我,目光直直的一句话不说。
  我的矛遇到软绵绵的盾牌,让我有种力气打空的感觉。
  我忽然觉得我和她有过那么多的亲近,却不曾仔细的看过她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似乎有一种久违的陌生。她美丽的沉默撩人心弦,让我萌生更多的好奇。
  我喝了一大口冰P,柔软凉爽的泡沫直下五脏六腑,感觉很爽。顿时浑身放松下来。我半椅在座位上想想这几天把自己捆在工作和苏苏身上,人困马乏,是该好好的解放思想品味酒兴了。
  我立时情绪高涨起来。我对着柳明依和土狼说,柳总咱们有事就说事,没有事就喝酒。来,咱们好好的喝一场。
  干。大家酒杯撞在一起,任啤酒挥洒。
  没大会,啤酒加了两道。我发现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不知道是疲倦释放后的轻松还是生意的顺利,当时算是豪兴。我开始灌土狼和柳明依他们两个,土狼倒是杯杯见底的,他的酒量我晓得。
  柳明依竟然也一直保持来着不拒,她开始媚眼如丝,开始两眼茫然,开始手舞足蹈。我说,你别不是想把自己灌醉喔。
  土狼皱起了眉头,他说,J男喝酒不能尽量啊,柳总都这样子了,算了回去了。
  还没有等我开腔,柳明依就在喊着,谁也不能回去,今天就在这跳舞喝酒耍通宵。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说走吧柳总我们送你回去。
  不料柳明依一屁股坐在我的身上抱住我的脖子,土狼见状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和嘴里的酒气,我平静的盯这这个醉美人,心里面预感到不妙。
  柳明依醉眼惺忪说,这儿没有外人,土狼是我信任的朋友。
  我说,哦。怎么了?
  柳明依说,土狼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说,这件事情恐怕土狼比我清楚一点。
  柳明依说,他喜欢一个人,他敢说敢做,他是个男人。
  土狼把头扎到桌子底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酒。
  我说,我承认。
  柳明依忽然眼睛睁大,眼泪就流出来了,“你是个男人吗?你心里的话敢说出来吗”
  我立马头就大了,心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我不说出心里的东西不代表你能歧视我噻。
  我说,我是男性公民,是不是男人需要我出示证明文件不嘛?
  柳明依把头扎到我的胸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混合物浩浩荡荡的顺着我肚皮流下去。开始热辣辣的,渐渐的冰凉。
  我推推她,她反而抱的更紧抽抽的更凶;我闷着头喝酒,不知个中滋味。
  我也信任土狼,我也相信将近10年的交情。我觉得他马马乎乎的是个汉子。
  什么是评定男人的唯一标准?没有任何伟人出过这样的专著,理论无从考据。柳明依的酒后观点依我看是纯粹的唯心主义。那医院的出生证明不作数吗?
  这个世界上的逻辑真的是纷纭复杂。前段时间网上传闻四川大学有四个MM报警说是失身给了一个骗子,那骗子自称是大学生家庭富有,大家就一起派拖免不了苟且之事,结果被卷财而去。这分明称不上花前月下,顶多算是床前地下。后来那骗人的小鬼竟然斗胆网上出现高呼冤枉道,听说没钱这些妹妹理都不得理他,听说有钱甩都甩不脱,明显视贞操为敝履,只认钞票不认人。失身一说更是荒唐,明明是那些女孩子为了早点生米做成熟饭严重违背他本人的意志强奸了他。
  柳明依死活不让我放她下来。
  我让土狼前头开路,我抱着柳明依从芭比低着头出来尴尬的要死。一群人看西洋景一样跟着屁股走了半截路。如果有好事的人打了新闻热线,明天的报纸娱乐头条多半报道如下:芭比又爆凶杀案,英雄挺身救美女。
  言论自由的年代反正大家都是胡诌八扯。你骗我我骗你都是一码事。
  我抱着她上下车,抱着她上楼。
  我说,我该走了。
  她说,我要你抱着我听我讲故事。
  我说,你讲吧。
  我点上烟,静静的听她的故事。
  一个女孩上中学的时候家庭贫穷,父母都是农民。12岁上初中的时候才只130的身高,一双童鞋穿过春夏秋冬。虽然成绩好,同班的女同学也看不起她,不光不理她,还欺负她,说她永远不会长高,永远只能穿这种烂鞋子。
  她当时多恨这双鞋子。但是她又不能没有这双鞋。
  这双童鞋终于到了无法再穿的地步,她哀求再三,父母咬咬牙卖了家里两只下蛋的母鸡,花了5块7毛钱买了一双新鞋子给她。还特意买的大了两个码子。
  她当时就用对着这双鞋子发誓,自己一定要挣钱买世界上最多最好的鞋子。
  她天天穿着这双鞋子跑步跳远,天天渴望长高。
  但是她大了也长高了之后发现,买哪怕再便宜的鞋子同样是需要用钱的。
  高中毕业打工的时候,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60岁的港商,那个港商给了她很多钱,改变了她土的掉渣的形像,但是也拿走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个女孩子用这些钱做了港商的代理,终于慢慢的有了更多钱。港商死了,竟然把所有的钱留给了她。
  那个像父亲一样的港商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从此她一直等待着生命中第二个男人。
  那个男人却
  ……
  讲到这儿,柳明依趴在我的胸口已经泣不成声。我手哆嗦着烟灰抖了一地。我觉得眼角冰凉。
  幽暗的光线中,我冷冷的盯着那排鞋柜。上次没有数清楚,这次我发现了确切的数字,74双。筋疲力尽之余我看见其中赫然有一双丑陋的童鞋。
  我平生的希奇事情遇到的多了,今天竟然撞上天方夜谭。
  我也明白柳明依故事中的女孩子是谁。但是我不晓得柳明依说的第二个男人说的是哪位仁兄。我觉得她一定说的不是我。
  我想拧了烟头赶快跑到我的家里蒙上被子毯子大衣帽子好好的睡一觉,天亮了只当作了一个荒诞的梦。我要告诉苏苏,我想和她一起一辈子,随便她怎么缠人我也不讨厌她了。
  以后我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提货找乐子了,我就想上我的班,作我的生意,下班跟着隔壁的大妈一起到菜市上买一堆豌豆尖萝卜青菜,回来在锅里面煮,我煮多少吃多少。
  但是我无法命令自己把柳明依从胸口推开从容的跨出这个大门。
  推开她的刹那,我的指尖会轻易的击碎那个孤苦脆弱的灵魂。
  
  第七节

  如同好色的人喜欢谈异性,好酒的人也喜欢谈酒。
  且不说白酒,P酒如果还算是一种酒的话,我愿意说我爱她。把杯细品,心境如止水。举斛畅饮,豪兴如江河。最初是喜欢瓶装嘉士伯喜力,中间一直是TSINGTAO再后来花儿那里尝到Paulaner。对酒的贫乏认知变成丰富,对P酒也变的多情而流连。
  土狼一边盯着我一边灌着P酒。苏苏的嘴巴又翘起来好像谁借了她谷子还了糠。浅井正在和她的辣妹窃窃的私语。凯可斯基饭店如同巨大的护墙挡在身后,空有夹带丝丝凉意的晚风抚过这个慕尼黑风格的露天酒吧。
  凯可斯基饭店的浑厚硬朗的日耳曼建筑风格让人信任让人踏实。花儿每每下班的时候见到我的车子停在员工出口不远,笑容更是从容欣喜。坐到车上,照例给我来个香甜的贴面。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让我久等,喊我到西餐厅喝扎P酒看着她身穿工装,昂首挺胸的在我的周围不时的出现,用高根鞋卡卡敲响轻快的节奏。
  Paulaner口感郁香醇质,微甘且苦。今晚花儿又在哪儿,是在念那些枯涩的德语和法语吗还是在品尝她自己的手艺?
  她的烹饪作品很少让我品尝,据说是传自作过国宴厨师的舅舅。我吃她做的饭菜时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皱着眉头,但是我还是委婉的提出以后下厨整点挂面煮点菜叶子就OK了。因为我宁可吃清水煮出来的挂面。
  还有柳明依。她还在某个的吧拼命的跳她从来不想停歇的热舞吗?
  她昨天的故事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了我的想象力。我从未敢把她那烈火般热情,烈火般的身姿和烈火般的焚烧浪费金钱的女老板的气势联系到那排比人还高的鞋柜和那双破旧的童鞋上面去。
  我拥着她入睡,看着她美艳惹火的脸庞那刻像个满足的婴儿,我动也没有动。我没有敢说我愿意做双一生陪伴她的温暖的鞋子,我知道我宁愿不是合脚的那双。我更不愿意毛遂自荐。我还得考虑考虑。
  直到天亮土狼给我电话。发现柳明依出去了,便签留言是:昨天的失礼不好意思,我先去公司了。让保姆作早点给你吃。柳。
  我点了支烟,瞥见床头柜上的卡耐基的书翻着半个,某某生日或者结婚的请柬,还有一摞手机通话详单。我好奇的抓过来看看。有几个比较熟悉,是些通讯公司老总号码。
  第一个通话记录上赫然是老范的号码。通话时间竟然是凌晨3点过。
  我脑子里头直接一团糨糊,宛如短路的电线噼里啪啦的冒着焦臭的火光。
  我掏出我的手机端详着。这是一款即将年底上市横扫高端市场的CDMA手机,机身旋转180度就能成为500万像素的摄像机,市场价格内部初定为人民币11800。它沉甸甸的像个敲人脑壳的板砖。
  我考虑了10秒钟,把摄像头对准了这些通话记录。
  “你又怎么了嘛?希奇古怪的。”苏苏用偷学来的肘功给我的肋骨轻轻的一击。
  我转过头去,看见苏苏的P酒动都没有动。我说,妹儿,现在身体简直不是硬撑的,这两天杂七杂八的事情算是把我收拾安逸了。
  苏苏笑了道,我说哪。不晓得的以为你受了浩大的冤屈呢。脸拉的像挂面似的。
  我晕。土狼迫不及待的放下酒杯带头笑起来。
  我赞扬她说,好久我们苏苏也会幽那么小小一默呐。
  苏苏说,这叫近朱(猪)者黑。
  她竟然骂我。
  土狼在旁边拍起了巴巴掌,像个欠K的落井下石的痞子。
  过了一会,浅井觉得我们耍的不是很尽兴。提出来要到饭店的楼上夜总会去耍。土狼连连说好,要个包间,唱唱K吧。苏苏唱歌的水平我知道,原来也经常喊我两个人去好乐笛过瘾。好乐迪地处成都第一繁华商业区,K包间明朗简洁,消费合理符合现在快生活节奏快速消费的特点。但是音响注重解析度,严格要求呼吸和吐字的轻柔准确,对于苏苏这样的流行音乐专业顽家比较适合,让我和土狼去吼的话比较糟蹋器材。
  文起的马子兴奋的掐灭了烟头,估计也十分的渴望赶紧上去夜总会糟蹋器材。
  这个夜总会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之前我只陪公司的朴部长送中国区的CEO下榻的时候来过一次。往来多是金发碧眼,歌曲似乎也是什么“别了,澳大利亚”,“阿根廷别为俺哭泣”之类的,当然时不时的有身材高大,脑满肠肥的中国人前呼后拥的走过,包间也时不时的透出点康定情歌,打靶归来的高亢的声音。
  我和土狼微微的兴奋起来,坐在包间请女士和浅井点歌。音乐响起来,首先是文起的马子点了首《出界》。苏苏在一边捂着嘴巴窃笑,我赶紧示意苏苏跟着我一起鼓掌表示鼓励。秦露肥大的屁股今天含蓄的摇摆着,回过头来感激的望着我和苏苏。可能以前没有遇到鼓掌这种待遇。我和土狼听了她的演唱顿时自信心大增,土狼把酒打开热情高涨,估计今天在包间要大干一场了。
  土狼点上烟,给我说了最近他老爸老妈快要退休回来成都的事情。我说,你爸妈不是要到山东的青岛去安家吗?他说原先是单位让双项选择,因为他在成都,他的哥哥在重庆,放弃美丽的青岛在成都度晚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们单位把房子给安排在双流,环境幽雅,全精装修,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确实也该歇歇了。
  我说好啊,以后大家就是想分也分不开了,估计这辈子就赖在一块了。
  土狼低下头喝着酒突然眼睛里面有东西涌出来。这小子流马尿了。
  我好奇的瞪着眼睛。我说,你TM喝多了是吧?
  土狼说,J男,我一直想给你说个事情。其实浅井打球输钱那次是……
  我说,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嘛?
  土狼无力的点点头,我说,我知道这个事情,郑义给我说了。刘兵也知道这件事情。
  我上次出差南京和强人喝酒,强人还要去台球城练两杆。他比较喜欢我那根MC的杆,说是准备用我的球杆把我抡到飞机上人事不醒直到南京安全落地。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噻。打球的时候刘兵说,你这手太生了哈,你上回给那个小伙子打球肯定输的惨吧?
  我说,侥幸赢了,还有9000块的进帐。
  他说不可能,他在南门棕北这边没有遇到过对手,单杆随便90、100多分,连我都怕他三分哦。
  我当时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土狼怂恿打球,浅井苦肉计输钱顺利切入了与我的合作。
  他们利用了我的弱点。冲动好胜。
  我事后没有揭穿他们的双簧,我固执的相信土狼永远不会害我。
  文起凑过来支棱者耳朵听我们摆谈。我说,土狼你以后要是再提这个事情,我们就各走各的道,我姓纪的全当没认识你。
  土狼看了文起一眼,把眼角擦擦说,好。喝酒。
  文起不晓得我和土狼吹的那边的风,绞尽脑汁半天一无所获,悻悻的端起酒杯喊着CHESS。
  苏苏来了首太委屈。边唱还边伴随着专业的台风,掌声将包间正式带入高潮。
  我和土狼文起合唱了首海阔天空。一个包间顿时战战兢兢,如同群狼入侵。
  土狼眼睛红红的,却洋溢着笑意。
  那一刻,我把文起和土狼抱的邦紧。好像生怕他们从我的手中溜走。我的动作如此亲密,苏苏和秦路甚至已经放下手中的零食,吃醋的看着我们。
  
  第八节

  9月底的时候,苏苏开始劝我不要再喊她妹妹了。并且要我输到我手机备忘录里面保证不再重犯类似的原则性错误。如果犯了,那就再也不会原谅我。
  苏苏说,我爸那边准备再组建两个公司,希望你能过来帮他。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妈说,你每天必须要吃三顿饭哈,你胃上的毛病只有你自己治的好。
  苏苏的有些话永远不能让我对我妈一样满怀感动的敷衍过去。
  有些女性的不够伟大或许就是在于太不容易敷衍。虽然敷衍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我本来就老是幻觉几座大山日夜压着我,让我憋着气死撑着。这下山终于集体崩塌了,我被死死的砌在这些乱石下面,呼吸开始困难。
  我当时每天光是公司的事情都已经应付不了,还要加班往火桥跑;我的串货公司生意越来越良性发展幸好只是几十个电话就能应付了事,服装店这边我半卖半送的承包给了本来给我看店的MM。
  我说,你还是主动承担家务噻,公司开了你去学着管理就好了还要我过去干啥子?
  苏苏气的眼圈发红,她说你娃不晓得好人歹,我爸的意思就是……;再说我专业也不对口。”
  你爸的意思就是找个桩子像栓毛驴一样把我栓起嘛。我的语气开始浮躁起来,再说现在国内上班的有多少是真正对口的?
  以我为例,我的专业也没对上口。我的经济法专业课程在全年级名列前茅,大学毕业正值国家最后一年包分配叫做末班车,我想凭我的成绩起码公检法司这些部门不说抢着要也是喊着要,这末班车我是坐定了。
  结果我等了几个月不光没有单位喊着抢着要我,我在人事局找那负责档案的人的时候,那个同志抢着喊着请我出去不要打搅他工作。
  我爸说,这个事情很简单;你拿着2万块钱直接找人事局长,不出一个月给你搞定。
  我说,老爸你省下那2万块还是拿给我出去看看着祖国的山山水水吧,拿给什么X局长。
  我对老爸说不用他们安排我自己完全可以活下去。
  祖国的山山水水其实到处都是一样的。
  到处耍完,心情愉悦。我只花了两个星期就顺利的在一家公司上班。我打印复印简历加上投递,算下来只有10块钱不到的直接成本。
  低廉的付出意外的回报也成全了我漠视世情,虚头巴脑,逢场作戏只爱自己的所谓禽兽生活模式。
  现在多少禽兽当年曾经指点过江山,欲主沉浮。
  我说,专业不对口,但是赚钱糊口是什么意思总不用我多说了吧妹儿?
  不知不觉的我就犯了苏苏的忌讳。用陈佩斯那句《警察与小偷》里头的经典台词说,我习惯了。
  其实只有苏苏在的时候,我才原形毕露。也可以说她面前我无所遁形。
  着我愤愤的样子,苏苏同情大于安慰,她说,那你还是要受罚。
  我如同泄气的皮球道,只要不拉我逛商场,其他煎炸烹炒随便你。
  苏苏眼睛转了几转说,商场就算了。
  我整体放松运动。
  但是——苏苏的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的使用,一听到她但是两个字我毛孔收紧,瞳孔放大。
  苏苏半天说,我请你喝水。这臭丫头整人技术又有提升。
  车子就停在王府井的地下。
  我们缓缓散步向王府井背后走去。这儿紧挨者太升南路,名字叫华兴街。华兴街一片破旧房屋,砖瓦参差腐朽,却是寸土寸金。因为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太升南路的打工族每每下班,黑压压的过来吃串串香,麻辣烫,喝茶作头上网蹦的睡觉都在这边消费。华兴街算是通讯产业衍生的配套服务街。强人就在这附近住。
  这儿更有成都闻名的同志酒吧。
  我指给苏苏看,你看那儿就是。
  我给苏苏讲事情,她特别认真。
  这个令人欣慰的习惯还是我因为她抓扒手跟人过招之后养成的,她当时问我,那个人为什么把钱包掏出来,他为什么不想办法脱身呢?我给她讲解了偷窃和抢劫的质的区别。你好勇敢,随时想着保护我。当时苏苏把我的胳膊抱的紧紧的,把脸贴在我肩上。我说,我哪有你勇敢哦。
  我们一男一女站在同志酒吧的不远灯光昏暗处驻足议论,有点和地方特色严重冲突,如同异端。
  但是,当看到另外一对抱着亲着耳鬓厮磨着从里头出来,我连忙转身把苏苏抱在怀里。苏苏挣了几挣也抱紧了我。苏苏轻声说,你……咋个喽?
  我不是模仿偶像,也不是想占苏苏便宜。我只是想证明我现在不是做梦。
  我看见公司GARY打扮的如同嬉皮士,穿着酒红的西装,紧的让人窒息的包臀裤,头发中间高高竖立。偎在另外一个矮矮的男士怀里,娇羞的如同初恋的小女孩。
  某某香港著名男性三栖明星坠楼之后,男人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变味,实体接触距离拉的远远的如同测量手枪的射程,心里的距离就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这位风华绝代的艺人死状甚惨让男人吸取了教训,害怕身缠靴癖黑闻。
  成都就有些男人不敢让男人触摸到,有些男人再也不敢接触男体,握手可以理解。好像同性搂搂抱抱的情况只能发生在初中生以下和80岁老龄之上。如果需要他们也得写出情况说明。
  我没有打算让GARY写情况说明,我抱着苏苏几分钟后拉着她头也不回的朝王府井撤退。
  路上我说,苏苏我们还是继续逛商场吧。我刚才看见我公司的同事了。
  苏苏满脸红晕支支吾吾,哦那怎么没有招呼?
  我说,这次就算我失礼了,他从同志酒吧和一个同性出来的,我觉得打招呼不大合适。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甩甩头发说没有什么啊,国外很多啊。
  我心说是啊,国外还有人妖变性人这些呢。这是中国。
  本来只要他不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和破坏社会秩序,法律是默许的。
  中国的法律也不承认。
  不赞成,不反对,不支持,不否决,容易让人希里糊涂的。
  我和土狼以前经历过一次事情。我也讲给苏苏听了。
  那次我和土狼到强人家里这边喝酒探望,喝到半夜才走。
  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日本装扮的女性坐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
  你看你看。土狼嚎叫着。
  我的心久违的砰砰跳了起来。说实话,大白天看见我还就算了,但是晚上由于酒精作用让我产生歹念。复仇的欲望如同烈火顷刻轰轰烈烈。
  她高挽的发髻丝一般闪亮,低垂着的面庞白生生的,大红的和服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更显华贵凝重。我立刻眼前浮现深田恭子,小仓优子甚至五轮真弓或者福圆爱那些遥远的清纯或风骚或多才或健壮,随便长的像哪个,今天我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勾引大和淑女的机会!
  我赶紧回忆一些日语中的常用对话,朝土狼看看。他早已经两眼血红。
  我咧着嘴,装做喝醉,跌跌撞撞的朝那团红云逼近。
  我要发标!这是我那一秒钟的口号。
  我要•#¥%……—*等那日本女人扬起脸来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和土狼,我忽然觉得肠胃强烈翻腾,双腿僵直。
  这个人或许是日本产,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女性。
  脸上的粉搽的很细,也掩盖不了比土狼的脸上还醒目的粒粒果实,下巴再长也挡不住突出的喉结。他的木屐尺码和我差不多,在43码以上。他站起来应该是个180左右的壮汉。
  我们没有等他站起来就匆匆逃窜。唯一的要紧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回回神。
  苏苏听完,嘴巴吧嗒吧嗒的,半天说了一句。
  晓得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早就想说的话已经被苏苏说出来。现在就让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和土狼说,还是对那些同志说。



[ 此貼被射会祥和在2013-03-25 09: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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