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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不知过了多久,韩诗韵渐渐苏醒过来。

  首先感到自己身在一个人的怀抱中,韩诗韵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剑,手指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然后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快速在眼前闪现。再然后,韩诗韵整个人僵住了。

  对敌,厮杀,中毒,然后是的记忆有些支离破碎,但是仅仅能够想起的那一部分碎片,已经令自己浑身颤抖,如同坠入冰窟当中。

  自己祈求天麟解开衣裤……自己请求他用手指坏了自己的贞操……自己在他手指的插弄下高潮失禁……自己用手替他发泄……

  一行眼泪慢慢流淌下来。韩诗韵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面前那张脸。

  李天麟仍在熟睡中,他的手臂仍然紧紧抱着自己,双眼紧闭,脸上带着愧疚的神色。

  韩诗韵的心脏在颤抖,脸色惨白,紧咬的牙关咯吱吱作响,一股酸楚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再没有光明。

  韩诗韵一动,李天麟立刻醒过来。低头正好看到它的双眼,喜道:「姑姑,你没事了?」只是忽然注意到她满脸泪痕哀痛欲绝的神情,笑容立时僵住。

  沉默了片刻,韩诗韵擦掉脸上泪痕,从李天麟怀中挣脱出来,正要起身,只觉得下体一阵疼痛,腿上一软,险些跌倒。

  「姑姑?」李天麟叫道。

  「不要过来!」韩诗韵厉声叫道。咬了咬牙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沾的斑斑点点污秽之物,心中一酸,勉强整理一番后才回头正色道:「天麟,今天的事情事出有因,我不怪你。但是,这件事你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天麟默默答应了一声,两人目光碰撞,赶忙错开。

  李天麟道:「姑姑,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韩诗韵点点头,先到暗门处推了推,无法打开,抬头看了看顶上天窗,道:

  「把你的剑给我。」

  接过李天麟的佩剑,韩诗韵提起内力,紧跑几步腾身跃起,一脚踩在墙壁上,接着反弹之力空中扭身,剑光如练,李天麟所用的剑本来就是重金买来钢口极好,在内力灌注下更是威力不凡,擦的一声将一根铁条砍断。如此重复了几次,封住天窗的铁条被砍得七零八落。

  没有了铁条封闭,自然困不住韩诗韵这样的武学高手,施展出壁虎游墙的功夫从天窗翻出去,然后解开腰带垂下来,让李天麟抓住,把他提出去。

  两人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都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韩诗韵又返回正殿,使用机关打开洞口,寻到了毒尾蜂的尸体,将自己的剑取回来。想到自己失去了清白都是此人作孽,心中愤恨难消,举起宝剑狠狠砍了几下。

  只听当啷一声,一个东西从毒尾蜂腰间落下来。

  李天麟低头拾起来,只见是一块造型别致的青铜牌子,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正中间是几个篆字。由于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用手帕垫着拾起来包好,递给韩诗韵道:「姑姑,你看这是什么?」

  韩诗韵皱了皱眉,道:「可能有用,你自己拿好,回去了给陆捕头看看。」

  对于毒尾蜂身上的东西,她是一手指都不愿意沾。

  两人从庙中出来,寻了一处小溪,涮洗一下衣服。韩诗韵让李天麟走开,自己转到一个偏僻角落,解下衣服,看着自己洁白的身躯,似乎还可以看到上面斑斑点点的污秽之物,忍不住眼圈发红,就着溪水用力清洗身体不知道多少次,皮肤都被擦得发红,却仍然感到污秽不堪。

  穿好衣服以后,两人沉默的沿着道路一路向着蕲州城走去。

  李天麟心中忐忑不安,鼓足勇气抬头看着韩诗韵道:「姑姑,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韩诗韵娇躯颤抖,立刻厉声道:「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忘了它。」

  「姑姑?」

  韩诗韵止住脚步,看着李天麟,面颊潮红,愤怒的看着李天麟的眼睛,过了片刻,慢慢变成一片凄然神色,眼中闪动着泪光:「天麟,以现在你我的身份,你准备如何好好待我?难道,难道要让我这个姑姑不知羞耻的和自己的侄女一起嫁给你吗?」

  李天麟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眼看着李天麟的样子,韩诗韵心中酸楚,低声道:「我自己去走一走,你不要跟上来。」说着挺直了脊背,茫然四顾,只觉得世间之大,竟然没有方向可以走,强自忍住心中苦楚,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下去。

  蕲州城外,刑名师爷赵恒传的别院。

  时间已经是接近黄昏,赵恒传从午睡中醒来后喝了一碗茶,看了一阵书,坐在书房中,摊开宣纸,提起笔来,在纸上画了一幅蝶戏牡丹图。

  屏息凝神一口气画完,赵恒传满意的点点头,只觉得这幅画是这几年来自己画的最好的一幅,想了一想,提笔在旁边一边题诗一边口中吟哦道:「兰佩蓉裳骨相寒,山中何日鼎成丹。春深富贵花如此,一笑尊前醉眼看」

  诗句提完,只听门外有人鼓掌道:「好诗句。赵师爷闲情雅致,真是令人羡慕。」

  赵恒传含笑搁笔,抬头道:「陆捕头,怎么有闲情到我的宅院里来?玉蝴蝶可落网了?」

  门分左右,只见陆婉莹身穿公服,背着手笑吟吟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两名捕快,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形瘦削,正是朱武和孙帆。另外一名年轻人,正是李天麟。

  陆婉莹笑道:「晚辈正在全力追捕玉蝴蝶,路过赵师爷的宅院,过来歇歇脚,讨碗水喝。」

  赵恒传笑道:「看来陆捕头是胜券在握啊。」说着亲手斟茶,递到陆婉莹手中。

  陆婉莹大大方方在椅子上坐下,接过茶杯却没有喝,放到桌上,笑意盈盈地道:「晚辈抓捕玉蝴蝶的过程中有了些疑惑,不知如何解开,您是公门的老前辈,不知能否指点一番。」

  「呵呵,陆捕头真是抬举老夫了。指点不敢当,胡乱说几句倒是无有不可。」

  陆婉莹伸手托起下巴,手中挑起一缕秀发绕在指尖,笑道:「赵师爷以为抓捕玉蝴蝶最难的一点是什么?」

  「他的真实身份。」赵恒传毫不犹豫的说道:「当今天下四海升平,朝廷大势不是任何个人或者势力可以抗衡的。不管玉蝴蝶武功如何高强,如何诡诈,只要暴露了身份,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赵师爷所言甚是。」陆婉莹笑道:「闲来无事,我们两人一起给玉蝴蝶画一张像如何?」

  赵恒传目光闪动,温和笑道:「陆捕头有此雅兴,老夫自然奉陪。」

  陆婉莹嘴角含笑,慢慢说道:「我一开始接触到玉蝴蝶的卷宗的时候,吓了一跳。短短五年间,玉蝴蝶作案上百起,奸杀女子数百人,如此的疯狂作案的淫贼真是世所罕见。」

  「嗯。若论作案频繁,玉蝴蝶在本朝百年之中,可以排在前三位了。」

  陆婉莹咯咯笑道:「一开始吓了一跳,等到我将这上百卷宗看过一遍后,却有些啼笑皆非了。赵师爷您主掌刑名,应该知道下面人办案是如何敷衍,但逢奸淫的案子,如果下面捕快破不了案,堂官审不清,又遇到上面催得紧,最后总要胡乱结案,推到玉蝴蝶头上。玉蝴蝶今日在此地犯了案子,明日却在千里之外犯案,就是长了翅膀飞也赶不上,呵呵,不知道咱们公门中有多少破不了的采花案子最后算到他头上。晚辈筛选了一下,最有可能是玉蝴蝶本人所做的案子,只有三十几件。」

  「喔,」赵恒传笑道:「陆捕头不愧为陆老的亲孙女,见解果然不凡。想不到玉蝴蝶背了这么多黑锅。」

  「晚辈分析这三十几件案子卷宗,却看出一些端倪。」

  「喔,愿闻其详。」

  「三十多件案子,八件发生于蕲州。其余的案子也在蕲州左近的州府,在地图上以蕲州为中心画一个百五十里的圈子,便可以将其中的二十五件案子的案发地圈起来。所以,晚辈大胆推测,玉蝴蝶常住于蕲州。」

  陆婉莹目光灼灼:「五年中作案三十几起,中间又有朝廷和江湖侠义道组织的数次围杀,如果玉蝴蝶只是逃脱也还罢了,偏偏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如同水底游鱼,偶尔现身后立时躲入波涛,没有一丝痕迹。祖父说过,世间没有人能凭空出现,也没有人能凭空消失。玉蝴蝶能做到这一点,只要一个可能:他必然有一个明面身份能很好的掩盖自己。这身份是如此堂皇正大,以至于在众人眼中成了一个盲点。哪怕是他曾在案发地出现,人们也认为是理所当然,无法将他与犯案的贼人联系起来。」

  赵师爷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茶,示意陆婉莹说下去。

  「不提江湖人那几次不成样的围杀,单是朝廷里组织的几次围捕,我看过卷宗,领头的是祖父的徒弟,经验老道,组织不可谓不严密,人手不可谓不精干,最终却连个人影也没抓到。即使捞到几条小鱼,也是毫无价值,与其说是围捕的战果,还不如说是玉蝴蝶刻意抛给我们的。赵师爷,您怎么看?」

  「有人泄密?」赵恒传皱眉道。

  「如果只是一两次如此,说有人泄密倒还说得过去。但五六次围捕,人手也换了几批,仍然是如此,可不是一般的泄密能说得过去了。须知要买通一个位高权重能够参与数次围捕部署的公门中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被玉蝴蝶收买,一次两次泄密还有可能,五六次泄密,那人就不怕行驶不慎漏了底,丢官罢职乃至砍了脑袋吗?」陆婉莹微微冷笑道:「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她停了一下,一字一顿道:「所谓玉蝴蝶,其实本身便是公门中人。」

  赵恒传眉间不经意的跳动了一下,没有应声。

  「因为他是公门中人,位置又高,哪怕出现在案发之地,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因为是公门之人,所以他能够获取朝廷围捕的消息。哪怕不知道详细部署,根据多年的公门经验,总能从包围中逃脱。」

  赵恒传放下茶杯,凝重道:「应该安排蕲州的捕快排查一番了。」

  陆婉莹笑道:「赵师爷,我还没将画像画完呢。」

  赵恒传尴尬笑笑,示意陆婉莹说下去。

  「玉蝴蝶能够多次逃脱追捕,并有可能提前知道围捕计划,这可不是一个初入公门的小捕快能够做到的。其人必然是在公门十年以上的老手。」陆婉莹嘴角勾起一道弧线:「我在蕲州捕快名册里梳理了好几次,符合这些条件的不过一手之数,而经过排查之后,没有一个是。所以我忽发奇想,赵师爷说要排查蕲州的捕快,我倒是觉得这个范围应该再放宽一些。不但是捕快,公门中的文职也应该再排查当中。」

  赵恒传微笑道:「文职?玉蝴蝶可是有一手不素的武功啊。」

  「呵呵,这正是玉蝴蝶的狡猾之处啊。如果他的明面身份是一个捕快,总有与人动手的机会,只要稍加用心将他的武功路数与玉蝴蝶比较,总能看出端倪。

  但如果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恐怕没有人会将他与武艺高强的玉蝴蝶联系在一起吧。」陆婉莹手托下巴,笑盈盈道:「赵师爷,你觉得我的推断如何?」

  赵恒传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慢慢睁开眼睛笑了笑:「原来陆捕头是在怀疑我啊。」

  「赵师爷定居于蕲州,干刑名师爷这行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就连本州太守大人对您都敬重有加,刑部发到蕲州的公文每一份都会经你的手。玉蝴蝶作案三十几起,其中至少有二十五起案发时您恰好在五十里路程中游玩或者查案。而且我查过赵师爷在刑部的留档,尽管描述的有些模糊,但是二十几年前,您可是有一身武艺的,只不过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一身武功被废,才转为文职。」陆婉莹眼中闪动着凌厉的光芒,慢慢说道:「最令人奇怪的是,玉蝴蝶只受过一次伤,就是去年冬天在朝廷和江湖侠义道联合围捕下被韩剑尘所伤。而与此同时,赵师爷恰好的大病了一场。」

  赵恒传讥讽的笑道:「说来说去,陆捕头也只是怀疑罢了。没有证据,凭你的身份可动不了我啊。」

  「赵师爷说得没错,没有证据,我确实对你无可奈何。」陆婉莹冷冷说道:

  「赵师爷在公门多年,行事之时滴水不漏,我到了蕲州三个月竟然没捉到你的半点破绽,有几次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推断有误了。」

  「老夫只是一个无用文人,哪里有什么破绽给陆捕头捉?」

  陆婉莹微微笑道:「所以最终我只好耍了一招打草惊蛇。召集四处公门精英并江湖好手,做出一副大肆围捕玉蝴蝶的样子,引玉蝴蝶出手。赵师爷老谋深算,想是看破了小女子的布局,始终不肯出手。本来我以为这次又是无功而返,想不到最后没有引出蝴蝶,却招来了一只毒蜂。」

  当啷一声,一个青铜牌子仍在桌上:「这是毒尾蜂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上面的字赵师爷应该认识吧。『琼玉门九代弟子孙思旺』,这是毒尾蜂的真名吧。赵师爷的武功出处虽然密档中记载不多,但只要刑部下一道命令,总能在琼玉门的传承册子上找到蛛丝马迹吧。」

  赵恒传一愣,伸手拿起牌子,摩弄几下,脸上慢慢露出苦笑:「我这个师弟啊,毕竟还是沉不住气。」他叹了口气:「我已经多次警告他,这可能是陷阱,只是他有些自恃武功高强,总不肯听我的劝。而且后来知道当做诱饵的是杀了自己亲弟弟的李天麟,最后还是背着我偷偷出手了。现在,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被陆捕头的人捉了?」

  两人言语交锋,至此时,赵恒传才终于承认,自己就是搅动六州十八府风云,令公门与江湖侠义道为之苦心积虑而不可得的玉蝴蝶。

  「蕲州大牢,毒尾蜂正在恭候赵师爷的大驾。」陆婉莹站起身来笑吟吟道:

  「您是公门的老前辈,应该对门里逼供的手段再熟悉不过,只要人不死,铁打的汉子公门中人也总能撬开他的牙关,得到我们想知道的一切。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大牢吧。不说此时院子外面有几十名好手埋伏,单单这个房间里,四对一,您恐怕也得不了好处去。」

  「老夫却不这么认为。」赵恒传淡淡一笑:「陆捕头觉得是四对一,焉知结果不会变成三对二?」

  看着赵恒传毫无畏惧的样子,陆婉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警兆,想都不想身形向旁边一闪,一柄单刀贴着身子砍落,斩断几根青丝。

  「孙帆?」朱武一愣,立刻伸手拔刀。

  一刀砍空,孙帆阴寒一笑,反手一刀,斩向朱武头颅。

  朱武也是机警,举刀相迎,双刀相交火星四射,一面怒道:「原来你是玉蝴蝶的同党。」

  孙帆笑道:「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手中单刀展开,刀光闪烁,如同跗骨之蛆,不离朱武各处要害。

  陆婉莹叫道:「朱武,撤!」闪身就要逃出书房。

  赵恒传一直笑呵呵看着四人,此时才身形轻轻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落到陆婉莹背后,手掌一翻,似缓实疾的打出一掌。

  陆婉莹仓促之间举起判官笔相迎,却被赵恒传一掌隔开,反手一掌重重打在肚子上,只觉得一股强劲内力传过来,五脏都要碎裂一样,扑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借着掌力如同落叶一般飞出去。

  赵恒传正要追上去,只见面前剑光一闪,李天麟拔剑刺过来,当下微微一笑,身子一偏,双手分化阴阳,一圈一引,便将他剑势带得偏了。

  李天麟凝神定性,拼尽全力刺出几剑,将赵恒传脚步阻挡了几个瞬间,知道自己功力与赵恒传相差太多,也不再纠缠,虚晃一招,身形一闪退出书房。

  赵恒传抬足追出去,刚到外面忽然闪电一般退回来,袍袖一抖挡在面前,只听嘶嘶几声响,数十根乌黑色钢针钉在袖子上,手背上刺进一根毒针,半个手掌都青起来。

  随手拂落钢针,赵恒传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快速将解毒药吞入口中,眼看李天麟扶着陆婉莹已经跃出院子,来不及追赶,回头看着争斗的两人,抬手一掌,朱武正在招架孙帆的攻击,躲闪不及,这一掌正打在胸口,鲜血狂喷,倒在地上。

  孙帆收刀入鞘,阴笑道:「赵师爷好厉害的掌法。姓陆的丫头跑了吗?」

  赵恒传淡淡说道:「想不到这丫头武功不弱,挨了我一掌,还能逃出去。不过你放心,她跑不远。」

  「她逃不掉。」孙帆冷冷说道:「一个小女子,仗着家中的长辈娇宠才能做到一州捕头的位置,就算是有点小聪明,终究翻不了天。我早已暗自换了守城门的人手,只要她敢靠近城墙,立刻就有十几把劲弩招呼过去。」说着低头看了看朱武,阴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她啊。要不是她担心蕲州本地人手不可信任,对朱武处处提防,我也不可能轻易取得她的信任。」

  赵恒传看了看朱武:「他怎么处置?」

  孙帆冷笑道:「陆捕头不是说了吗?玉蝴蝶是一个常在蕲州的多年公门中人。

  朱武的身份做这个替罪羊岂不是再好不过?」

  赵恒传道:「既然如此,多谢孙兄帮忙了。」

  孙帆打了个哈哈,道:「我是官,你是贼,这次不过是目标相同,谈不上谁帮谁。我把玉蝴蝶带回蕲州大牢领赏,处理掉首尾,你去追姓陆的小丫头。你从此逍遥自在,我升官发财,大家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两人商量已定,孙帆提着朱武迈步走出去。院子外面正围着几名捕快,议论纷纷。刚才和陆捕头一起进去的李少侠背着陆捕头跑出来,不许众人跟着,一路跑远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帆来到众人眼前,大声道:「朱武就是玉蝴蝶,刚才在院子里被陆捕头和赵师爷拆穿身份,恼羞成怒动起手来,已经被我捉住。李天麟是玉蝴蝶的党羽,见势不妙劫持了陆捕头逃脱了。你们马上联络四处发出警告,一定要将此恶贼捉住,不可让他逃脱。」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事情竟然发生如此大变化。倒是有人心中暗自怀疑,只是孙帆职位最高,手段酷厉,目光恶狠狠的扫视之下,每个人都心底发凉,纵然心中狐疑,却不敢大声质问。

  有人问到:「如果李天麟用陆捕头的生命威胁我们抓捕怎么办?」

  孙帆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跟随陆捕头也有一两年了吧?还不知道她处事的风格?」他咬了咬牙,瞪着血红色眼睛恶狠狠说道:「传令下去,必要时不必顾忌陆捕头的身份,全力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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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18 22:24 #3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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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李天麟背着陆婉莹跃出赵恒传的别院,正看到外面围了几个捕快,正要停步,

  只听陆婉莹急道:「当下敌友难辨,不要停下,赶快离开这里。」

  李天麟对陆婉莹的判断力颇为信服,当下不管那几名捕快如何呼喊,脚下不停,飞快的奔出去。他的剑法只得到师父四五成功力,轻功却已经有韩剑尘七八分火候,哪怕背着一个人仍然快如疾风,很快甩开后面的人影。

  一边跑,李天麟一边道:「陆捕头,我们现在怎么办?进城吗?」

  陆婉莹喘了口气,吃力的说道:「不能进城,孙帆既然敢背叛我,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等我们进到城里,只要在城门周围出现立时就会被围杀。当下只能先躲开他们的包围,另作打算。」这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顺着李天麟的脖子流下来。

  李天麟惊道:「陆捕头,你伤势如何?」

  「还死不了。」陆婉莹冷冷道:「放我下来,我怀里有药。」

  李天麟将陆婉莹放下,只见陆婉莹脸色如同淡金,手臂发颤,探进怀里掏了几下都没有掏出药来,眼看李天麟呆呆注视着,羞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帮忙?」

  此时可顾不上男女有别,李天麟红着脸伸手到陆婉莹怀里摸了摸,手掌一握,只觉得握住一个软软的东西,心中一惊,赶忙放下,又摸了一会儿,才掏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来。

  陆婉莹红着脸狠狠瞪了李天麟一眼,示意他打开瓶子,倒出三颗药丸送入口中,才道:「好了,你继续背着我走,不可在此处多逗留,孙帆很快会派人追上来。」

  李天麟答应一声,再次背起陆婉莹撒腿狂奔。

  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响,过了一会儿听不到陆婉莹的声音,李天麟问道:

  「陆捕头,伤势好些了吗?」

  背上陆婉莹低低哼了一声,道:「还死不了。你我也算是同患难的交情了,别一口一个捕头叫的生分了。」忽然贴近李天麟耳边含笑问道:「我问你,刚才你也摸了,不知道我的和韩女侠的哪个更大一些?」

  此等情况下,陆婉莹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李天麟心中大囧,红着脸不肯吭声。陆婉莹得意的咯咯笑出声来,忽然一口气使差了,咳嗽几声,再次喷出血来。

  眼见李天麟没有回应,陆婉莹终于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

  「我犯了一个大错。」陆婉莹轻声道:「在我来蕲州之前,朱武一直是蕲州的副捕头,我一直怀疑他跟玉蝴蝶案有关联,所以处处提防他,甚至连蕲州本地的捕快都不敢动用。我特意抽调了以前跟随过我的孙帆做副手,没想到结果我怀疑的人一直很忠诚,信任的人却背叛了我。」

  「孙帆是赵恒传的人?」李天麟问道。

  「谈不上是赵恒传的人,两人应该是相互利用吧。我一直知道孙帆对名利看得很重,手段酷厉,本事是有的,只是做事有些疯狂,不得人心,所以有意压着他升迁,本来还想着这件案子了结了就写信给祖父,推荐他去做一府捕头,没想到他却暗中勾结了赵恒传,给我布下了陷阱。」

  停了片刻,陆婉莹轻声叹道:「李少侠,你还是把我丢在什么地方自己逃走吧。无论孙帆还是赵恒传都一定欲除我而后快,你跟着我肯定无法幸免,离开我倒还有几分生机。」

  李天麟断然道:「不行。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更何况你是个弱女子,我怎么能抛下你自己逃走?」

  「弱女子?呵呵,」陆婉莹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弱女子,怎么还老是一副怕我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人。」

  李天麟大囧,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婉莹笑了一会儿,才道:「总算你还有几分胆色。呵呵,如果你真的丢下我逃走了,你觉得会怎样?我敢打赌,孙帆会四处宣扬你是玉蝴蝶的同党,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官府通缉,一辈子藏头露尾见不得光。所以,李少侠,你要好好保护我啊,如果我死了,就没人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李天麟相信陆婉莹的判断,只是听不得她说话如此直白,翻了翻眼皮冷道:

  「可是你也说了孙帆和赵恒传都会拼命找你,我可不见得能保护住你。」

  「那样啊,无所谓了。」陆婉莹笑嘻嘻的说道:「大不了跟你做一对同命鸳鸯。呵呵,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你说我们两个被人给杀了,他们会给咱们安排什么说辞?是说你这采花淫贼丧心病狂的奸污了我这美女捕头,还是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李天麟板着脸道:「我现在只确认一点:你还有精神开这种玩笑,一定是那一掌打得还轻。」

  陆婉莹嘻嘻笑了笑,软软的伏在李天麟背上:「我要是不说些笑话分散精神,恐怕早就疼得要叫出声来了。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嗯,最后问一句:

  我的真的没有韩女侠的大吗?」

  陆婉莹说完了这些话果然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养着精神。而李天麟简直是无话可说,不知道陆婉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李天麟只觉得后背上两团柔软而充满弹性的东西紧紧贴着,随着自己迈步一下下挤压着自己的后背,心里砰砰直跳,不由得暗道:你们两个哪一个大,我怎么知道?

  陆婉莹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一个山洞里,面前燃着篝火,李天麟在自己对面坐着。只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身上没有那么疼了,打量一下自己身上衣服还很整齐,忍不住笑道:「李少侠真是正人君子,我本以为你会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占人家便宜呢。」

  李天麟对陆婉莹这种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婉莹低头看了一下篝火,叹道:「大黑夜里点火,你这是唯恐对方找不到我们啊。」

  李天麟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咬牙说道:「你受了伤,不靠近火取暖会生病。

  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洞口处有个拐弯,我又用树枝遮挡住了,亮光透不出去。」

  「呵呵。」陆婉莹笑了笑,忽然伸手道:「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李天麟瞪了她一眼,后者毫不在意,仍然笑嘻嘻的伸着手,最后,李天麟递过一块干粮。

  陆婉莹咬了一口,只觉得又干又硬,难以下咽,小声嘟囔着:「到底是没品位的臭男人,就算是没有山珍海味,五芳斋的桂花糕总该准备一块。」眼看着李天麟怒气盈满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自语道:「好吧。你是桂花糕,你是桂花糕……」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干粮,嘴里含糊的嘟囔:「你是放了五天干透了的发霉桂花糕……」

  等到好歹吃完了,陆婉莹又恢复了几分力气。李天麟道:「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靠运气了。」陆婉莹一边烤火,叹道:「我在蕲州还留了一个后手,一旦事情不对,相信那人能判断出事情如何。现在就看是她先找到我们还是赵恒传的人先到了。」

  正说着,只听一人笑道:「看来是老夫先到的啊。陆捕头,你们运气真不好。」

  李天麟豁然起身,拔剑在手挡在陆婉莹身前:「玉蝴蝶!」

  来人正是赵恒传。眼看李天麟持剑而立,却毫不在意,笑呵呵的伸手烤了烤火,道:「这个山洞倒真是难找。」

  「你如何找到这里的?」李天麟问道。

  陆婉莹懒懒的叹道:「赵师爷是公门前辈,你一路留下的痕迹怎么能瞒过他的法眼。更何况这里离赵师爷的别院可不算远,地形上定然比你我都熟悉。跟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家伙死在一起,真是让人不爽。」

  赵恒传脸上居然现出一丝腼腆:「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李天麟咬着牙举剑就刺,赵恒传笑呵呵的抬手招架,几招之后瞅着一个破绽,一掌拍在李天麟胸口。

  李天麟喷出一口血,无力的坐到地上,瞪着两只眼睛仇恨的盯着赵恒传。

  「你的剑法是韩剑尘的传承吧?呵,要是韩剑尘使出了,我只怕讨不到便宜,可在你手里使出来,也就比小孩子的玩意儿强一点有限。」说着话身形微微一晃,避开陆婉莹射过来的毒针。

  眼见毒针未能奏功,陆婉莹倒没有什么意外,抽出判官笔横在身前,道:

  「赵师爷,小女子自知今日难以活命,只是不知您能不能饶了那小子一条性命?」

  赵恒传笑道:「陆捕头说笑了。且不说穿花蝶死在他手上,单单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不知赵师爷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两个?」

  「嘿嘿,朱武是玉蝴蝶,李天麟是玉蝴蝶的爪牙。朱武形迹败露被孙帆生擒,李天麟挟持陆捕头逃走,逃到一个山洞后色心大发,奸淫了陆捕头,陆捕头不堪受辱,寻机刺死李天麟,随后自尽。陆捕头,你觉得这个结果如何?」

  陆婉莹冲李天麟笑笑,道:「你看,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尽力啦,救不了你的性命。不过能做一对同命鸳鸯也算是报答你救我一次吧。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话判官笔倒转,刺向自己的咽喉。

  赵恒传冷笑道:「想死还没那么容易。」跨前一步,抬手握住判官笔。

  陆婉莹忽然张口,从口中射出一根毒针,长不过半寸,通体乌黑,真让人想不到她是如何将此物藏着口中而不中毒。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赵恒传一见陆婉莹张口,心中以生警兆,将头一偏,毒针贴着耳边射过去,当下握拳在陆婉莹腹部一击。陆婉莹疼得张大了嘴,早有准备的赵恒传快速将一颗药丸喂入陆婉莹口中。

  「陆捕头果然机智过人。如果不是老夫谨慎,只怕真要阴沟里翻船了。」赵恒传冷然道。

  眼见图谋未能成功,陆婉莹也不在意,舌头在嘴里舔了舔,道:「九花云梦丸?」

  「不错。这是玉蝴蝶标志性的淫药,药性强烈,任凭如何贞烈女子也经受不起,李天麟身为玉蝴蝶的爪牙,身上有一粒再正常不过。」赵恒传道,回身抓起李天麟,道:「小子,我不一掌杀了你,还送你这么一场人间美事,也算对得起你了。」说着伸手就去解李天麟的衣裤。

  李天麟奋力挣扎,叫道:「恶贼,我绝不让你得逞。」

  赵恒传狞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药力缓缓化开,陆婉莹脸上现出一层红晕,忽然道:「赵师爷一直逼李少侠,而您自己身为天下知名的淫贼却不肯自己下场,不知有何苦衷?」

  赵恒传脸上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回身冷道:「做戏要做足,如果老夫亲自下场,恐怕会留下蛛丝马迹。自然需要这小子亲自行动才毫无破绽。」

  陆婉莹身体微微发抖,脸上红晕越发明显,眼睛却闪亮起来,突然放声笑道:

  「原来如此!赵师爷你不是不肯自己下场,而是,嗯……你已经不行了。你,嗯……,你去年以后就没有作案,想必是被韩剑尘那一剑伤了根本,不能人事了吧!」

  最后几字说出来时已然是娇喘微微,面颊涨红,额头渗出一层汗水。

  赵恒传青筋暴跳,猛然走到陆婉莹身前,伸手将她身上衣服撕破,一面骂道:

  「贱人!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伸手握住陆婉莹一对饱满玉乳,狠力攥紧,上面立刻一片青紫,嘴里叫道:「贱人,马上就要想男人了吧。要像一条发情母狗一样恳求男人的大鸡巴插弄了吧!」嘴上骂得狠,终究避开了陆婉莹的问话。

  陆婉莹疼得眼前发黑,嘴上丝毫不肯认输,脸上笑容越发明显道:「想要男人又怎样?哪怕我变成发情的母狗四处跪着找男人,又跟你这不能人事的阉鸡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就脱了裤子硬起来弄老娘试试?」

  赵恒传被陆婉莹骂得更是暴怒,伸手拾起陆婉莹的腰带,狠命在她身上抽打,雪白的肌肤上立刻现出几道红色痕迹,嘴里骂道:「贱人!母狗!……」

  陆婉莹身体接近赤裸,双手护在胸口,任凭赵恒传抽打,只是不住的大笑:

  「名扬天下的淫贼玉蝴蝶却早就变成了一只阉鸡,哈哈,真是报应。」

  赵恒传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次施暴,只听身后一声娇喝:「住手!」一道剑光如同匹练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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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眼角中瞥见剑光逼人,赵恒传只得放开陆婉莹,身形一退,贴到山洞一边,

  抬眼望去,只见面前一名女子,身着白衣,上面带着斑斑血迹,面容清丽脱俗,手中持剑,神色冷峻。

  「姑姑!」李天麟叫了一声。

  韩诗韵目光注视着赵恒传,回应道:「天麟,你没事吧。」

  「我没事。姑姑,他就是玉蝴蝶!」

  玉蝴蝶三字入耳,韩诗韵眼中立刻杀意弥漫,咬牙道:「玉蝴蝶,还我哥哥命来。」手中剑展开,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刺过去。

  赵恒传冷哼道:「老夫杀了那么多人,却只有一条命,想要老夫的命,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韩诗韵也不再言语,手中剑快如闪电,隐隐有风雷之声,整个山洞里剑声呼啸,寒气四溢,出手便是骤雨疾风三十三快剑,剑光飘摇如漫天飞雪,连绵不绝。

  赵恒传本来还有些托大,只用双掌招架,只是架不住韩诗韵剑法凌厉,难以抵挡,一个不注意,半截衣袖搅入剑光中,化作片片灰色蝴蝶飞散。当下大吃一惊:小丫头剑法好生厉害,心中一动,抬脚钩起地上李天麟的佩剑握住手中,举剑相迎,内力灌注在剑刃上,嗡然震动作响,每一剑刺出都带着一股凌厉气势,虽然本身是淫贼,剑法却大气磅礴,堂堂正正。

  两人以快打快,霎时间已经交手几十招,两道身影一灰一白,化作两条彼此争锋的幻影,地上的火堆都被剑风带的火光飘摇,蓬然爆开,火星散开在半空中,如同点点繁星散落。

  李天麟叫道:「姑姑,陆姑娘快坚持不住了。」

  「闭嘴!」韩诗韵叫道,手下剑法一变,由极快转为极慢,一剑刺出飘飘摇摇,好似没有一丝力气在里面,却带着一股出尘气息。

  「弱水三千引?」赵恒传骇然变色,手中剑舞动的愈发迅猛,一瞬间不知道劈出多少剑,如同一张剑网护住全身。

  韩诗韵那一剑看似柔弱,却如同无孔不入的流水,偏偏从那剑网中穿过去,斜斜刺进赵恒传肋下。

  赵恒传闷哼一声,趁着韩诗韵剑势一滞的机会,剑光发出龙吟一般啸声,扫向韩诗韵双腿,韩诗韵退得慢了一些,小腿上被剑锋扫中,立刻鲜血直流,腿上一软,几乎跌倒。

  两人同时受伤,但赵恒传的伤明显比韩诗韵要重很多。眼看无法取胜,赵恒传捂住伤口,全力劈出一剑,剑光如同一道雪白闪电,借着韩诗韵躲开的机会,提气向外奔去,心中暗道:小丫头剑法高超,等我寻来帮手再与你斗一场。

  人在半空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忽然面前人影一晃,一个驼着背的老婆婆出现在面前,皱纹堆累,一对灰色眼珠毫无表情的看了赵恒传一眼,手掌一抬,化作一团幻影,穿过赵恒传的剑势,拍在他小腹上。

  赵恒传惨叫一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回洞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拉出一条血线。人还没落地,韩诗韵已经赶上,手中剑从他后心刺去。

  赵恒传大叫一声,反手将剑隔开,反应慢了些,背上已经被划出好长一道口子,疼得身躯直颤,咬牙忍住,背靠着墙壁如同陷入绝境的恶狼一般凶狠的看着韩诗韵。正在此时,那驼背老婆婆慢悠悠走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赵恒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鬼手婆婆?」赵恒传喷出一口血,忽然大笑道:「能死在寒冰仙子和鬼手婆婆两大高手手上,老夫死的不冤。」

  鬼手婆婆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杀你你都不冤。」

  赵恒传大笑不止,背后伤口鲜血喷涌,石壁都喷成红色,道:「不错,老夫一生玩过无数女人,杀过多少敌手?这几十年的命都是赚出来的。不过,这条命是老夫自己的,你们想拿去却是妄想。」手中剑倒转,在咽喉一抹,鲜血喷洒,睁大眼睛,嘴角抽动几下,终于摔倒在地,动也不动。

  韩诗韵以剑为杖,呼呼的喘息,片刻之后才缓过来,眼看仇人授首,心中激荡,忍不住落下泪来,默默道:哥哥,我为你报仇了。此时才觉得腿上疼得难以忍受,急忙扯下衣襟包裹伤口。

  正在此时,只听李天麟道:「姑姑,快看陆姑娘,她撑不住了。」

  鬼手婆婆快步走到陆婉莹面前,只见她面颊通红,通身是汗,不住的颤抖着身体,紧咬着牙齿,伸手翻了翻她眼皮,道:「九花云梦丸?中毒已深,要马上解毒。」

  韩诗韵道:「玉蝴蝶身上可有解药?」

  鬼手婆婆翻了翻白眼,冷道:「春药有什么解药?这东西要么要灌下大量清水,要么需要与男子交合。否则烧坏了脑子,会一辈子成为白痴。」

  韩诗韵惊道:「我们都没带水囊,最近的溪水也离这里很远,救不了急啊。」

  「所以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鬼手婆婆道,起身摸出一粒药丸塞到李天麟嘴里,在他胸口推拿一番:「我给你治伤,你给四小姐解毒。」

  「什么?」李天麟惊叫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韩诗韵。

  韩诗韵面颊通红,忽然一跺脚道:「你快给她解毒。」说完拉着鬼手婆婆快步走出去。

  药丸入肚,李天麟觉得胸口的疼痛减轻不少,摇摇晃晃的走到陆婉莹面前,只见陆婉莹已经是目光迷离,浑身皮肤都泛着红色,手掌揉弄着一对玉乳,两条玉腿不自主的摩弄,两腿间爱液四溢,亵裤完全被打湿了。

  李天麟轻声道:「陆姑娘?」

  陆婉莹嗯了一声,目光没有焦点的四下打量,终于发现了李天麟的身影,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就往自己双腿之间引去。

  李天麟手掌按住陆婉莹亵裤上,只觉得湿淋淋一片,当下定下神来,按照弄韩诗韵之时的动作,手指扯开亵裤,在早已湿透的阴户上抚摸。

  陆婉莹娇喘几声,忽然翻身将李天麟压在身下,两只手扼住他的咽喉,喝道:

  「淫贼,受死!」

  李天麟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力分开她的双手,叫道:「陆姑娘,是我,李天麟!」

  陆婉莹眼中忽然现出一丝清醒,迟疑的问道:「李天麟?」

  李天麟心中一喜,答道:「是,是我。」

  陆婉莹呆了一呆,松了口气,道:「还好是你。」心神一松懈,马上又陷入混乱,眼神重又变得迷离,忽然伸手将李天麟的衣服扯开,嘴里胡乱叫着:「给我,快给我……」声音中带着哭腔。

  美人意乱情迷,在面前呻吟喘息,李天麟也是热血沸腾,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暗想道:按照给姑姑解毒的法子就好,万不可乱来。手指按在陆婉莹阴户上,轻轻抚弄,不一刻已经是汁水淋漓。

  陆婉莹呻吟了一声,身体被李天麟的手指弄得一阵乱颤,忍不住抱住他的身体,颤着声音道:「你在做什么?怎么,扣我下面?」

  李天麟道:「陆姑娘,我为你解毒。」

  陆婉莹紧紧贴在李天麟身上,下意识的蠕动身体,一对雪白乳峰在李天麟胸口摩擦,喘息着:「不行……手指不行,用那个。」

  「陆姑娘放心,我只用手指,不会坏了你的身子。」

  「不行……」陆婉莹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清醒,狂乱的用嘴唇亲着李天麟的脸,喘息道:「用手指,就,嗯……,就能保住我的清白吗?混蛋,你用,啊……,用你下面那根东西插弄,我不想第一次是被人……被人用手解决的。」

  李天麟还在迟疑,陆婉莹一口咬在李天麟肩头,哭喊道:「快给我,你,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

  听到此话,李天麟心中欲火终于熊熊燃烧,激烈的回吻着陆婉莹的嘴唇,喘息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自己证明。」大手强行分开陆婉莹的大腿,将高高挺立的肉棒贴上去。

  陆婉莹眼神迷茫,无师自通的握住那根火热的巨物,呻吟一声,将自己滴着爱液的美穴靠上去。

  肉棒恶狠狠的刺入美穴,将那层薄膜捅破,随之而来的疼痛让陆婉莹闷哼了一丝,丝丝的吸着凉气。猩红的血滴从两人交合之处的缝隙流出来,沿着李天麟的肉棒一路向下,划过一颗春袋,溅落在地上。

  眼看陆婉莹眉头紧皱,面容扭曲,李天麟心头一慌,说道:「陆姑娘,弄疼你了。」

  破瓜的疼痛令陆婉莹眉头紧皱,然而药力带来的强烈感觉瞬间将这疼痛淹没,她哼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李天麟的脖子,用力之猛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拧断一样,银牙狠狠咬在他肩头,鲜血四溅,一边抽泣一边骂道:「小淫贼,王八蛋!杂种,狗屎!」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多骂人的话,一边骂,一边腰部快速的扭动,乳峰啪啪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口鼻中一边疼得丝丝的吸着凉气,一边发出野猫一般的呻吟声。

  「小淫贼,啊……,好舒服……」陆婉莹喘息道:「我要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啊,混蛋,再快些,深些,给我弄出来。」

  李天麟闷哼一声,双手一抬,将陆婉莹的屁股托起,起身站起,陆婉莹的双腿自然的盘在他腰间,玉臀一下下起落,美穴扑哧扑哧的吞吐着肉棒,爱液混着丝丝鲜血流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婉莹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大量爱液扑簌簌的喷洒出来,身子绷紧片刻,马上无力的瘫软下来。

  「陆姑娘,清醒了吗?」李天麟喘息着,肉棒仍然一下下猛烈的在陆婉莹穴中抽动。

  陆婉莹眼神中恢复了一些理智,呆呆的看着李天麟,突然闭上眼睛,眼角渗出泪水,道:「还不够,再来……」

  李天麟喘息着,忽然闷吼一声,将陆婉莹翻了个身,自己跪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大腿,肉棒大力的在美穴中抽动,爱液四溅,肉体的撞击声在山洞里回荡。

  山洞外,韩诗韵靠着石头,隐隐听到里面传出的哭喊和呻吟喘息,忽然双手捂住耳朵,眼泪慢慢流下来。

  这一场交合不知持续了多久,其中的两人都记不清各自泄出了几次。到最后,两人静静躺在地上,全身没有一丝力气。陆婉莹浑身几处地方被腰带抽得红肿,玉乳被李天麟揉捏的青紫,腰部以下更是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股间更是狼藉得不可直视。而李天麟身上也汗水淋漓,肩头,胸口等处是被陆婉莹牙齿咬指甲划出的一条条血痕。

  两人躺了一会儿,陆婉莹忽然坐起身来,身子一动,只觉得下体撕裂一样疼痛,不由得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脸上微微发红,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流出来,当下用力一瞪眼,硬生生憋回去,从旁边拾起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戴起来。

  等到将有些破损的公服穿好,陆婉莹闭上眼睛静静站了一会儿,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中已经没有了羞涩和慌乱,只剩下一片冷漠,目光灼灼,恢复了蕲州女捕头的神彩。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李天麟赤裸的身体,忽然笑了笑:「身材不错啊。」然后正色道:「先说好,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李天麟愣愣的看着她:怎么这话听着不对劲?这不应该是自己说吗?

  「你帮我解了毒,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不过小女子怎么说也是美女一名,尤其到最后你显得那么享受,就算是我把这人情还清了吧。咱们扯平,谁也不欠谁。」

  陆婉莹嘴角挂着平日里那种促狭的笑意:「好吧,最后那次我也是挺享受的。不过怎么说我也是女的,所以按理说还是我吃了点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把衣服穿好,你那根东西很大吗?还在那里臭显摆,这要是在蕲州大街上,我早就把你扔进大牢里了。」

  李天麟嘴张的老大,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慌忙穿好衣服。

  陆婉莹含着笑看着李天麟穿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走到一旁赵恒传尸体前面,伸手拾起剑,狠狠的砍了几下,泄愤一番后,俯身在他身上摸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递给李天麟一本小册子。

  「这是什么?武功秘籍?」册子上写着《太玄玉诀》四个字,李天麟翻了翻,前面是内功心法口诀,后面是武功招式图画,再往后看,马上红了脸:后面面记载的是一些采补之术。

  「嘿,别做出这种表情。你这家伙剑法还行,内功太差,琼玉门当年也是道家正宗,内功很厉害的。呵呵,后面这些也算不上什么淫邪之术,你知道,道门当中有人研究这个。之所以给你,是因为以后你可能用的着。好歹相交一场,你看我多照顾你?」陆婉莹一本正经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如同男人一样欣慰地拍拍李天麟的肩膀,轻轻笑着,仍是那么口无遮拦。

  「对了,你被赵恒传打了一掌,不要紧吧?要是留下内伤可是我的罪过了。」

  陆婉莹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去吧。」

  李天麟料想这是治伤的药,囧着脸吞下药丸,脑子里有点乱。发生这种事情,女的一方不是应该连哭带喊寻死觅活吗?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

  「陆姑娘,我……」

  「打住,别说什么药负责啊什么的话。不过是当了一回活解药而已,老娘又没想着嫁给你的念头。」陆婉莹笑呵呵的说道:「吃了药不要乱走动,歇一会儿让药力散开。赵恒传的尸体我先带回去,如果你想要他什么脑袋啊胳膊大腿什么的回去祭拜你师父,等结了案去蕲州州衙领,报我的名字,仵作会给你面子。」

  陆婉莹谆谆教导着,一边说着,提起赵恒传尸体向着外面走去。

  「对了,」她突然转身,盈盈笑道:「我觉得我的比韩女侠的大,你觉得呢?」

  在李天麟哭笑不得的目光下,陆婉莹咯咯笑着走出去。

  山洞外面,眼看陆婉莹走出来,鬼手婆婆和韩诗韵同时站起来。

  「陆捕头,你……毒解了吗?」韩诗韵颤声问道。

  「嗯嗯。」陆婉莹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李少侠还在里面,由于受了点伤,不方便移动,你去看一下吧。」

  韩诗韵点头,快步走进洞中。

  陆婉莹看着韩诗韵背影,嘴角勾出一条弧线,一手提着尸体,对鬼手婆婆道:

  「走吧。既然我没有死,那么就意味着有些人要死了。」

  鬼手婆婆沉默的跟在她后面,两人慢慢走着。

  「今天是我失算。」陆婉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自语道:「第一是盲目自大,以为掌控了局势所以没有带你一起去抓人,第二是识人不明,落入陷阱。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这是祖父常说的一句话。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事情,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再犯错。」声音微微发颤,袖中的手掌紧紧握拳,指尖陷入肉中,一丝鲜血顺着指尖淌下来。

  鬼手婆婆沉默片刻,终于道:「四小姐,哭出来吧,会好受些。」

  陆婉莹木然的点点头,放下尸体,向一旁走了几步,回头道:「你不要跟过来。」

  转过一片树林,陆婉莹的身子忽然软软的坐在地上,双臂紧抱,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流淌下来,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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